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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甲混沌发起了幻域联盟

    吸出针芒的过程是痛苦的,除了最后那声闷哼,百里川从头到尾都没有多哼一下。

    他的额头和身体都浸泡在汗水中,像淋浴了一般。

    不是他不想喊,喊叫是可以缓解痛苦的情绪的。

    而是他昏厥了。

    他失去了肉体痛苦的感觉。意识却进入了另一个层面。

    “百里,我无法完全吸出针芒,我需要人帮忙。你先躺下。”棠锦儿实话实说。

    她越是诚实,就越发觉得愧疚。她将昏迷的百里川放到床上,用手袖擦去百里川额头的冷汗,咬咬牙,风一样跑了出去。

    千羽浪的金针银芒射进百里川的眼瞳后,化有形为无形,那是极为高深的功法。

    更为险恶的是,金针银芒有倒刺,百里川真就像是一条被鱼钩勾住的大鱼,动弹不得。

    以棠锦儿的修为,她化解不了。

    昏迷中的百里川意识却十分清晰,方才的痛苦让他的手指攥紧了超导电子传感器手机,忙乱而无意中,他加了一个兜圈好友申请。

    这是一个意外信号,他的眼睛暂时看不见,好在兜圈这款全球交友软件本来就是以音频视频为主。

    “我是甲混沌,是玩转幻域联盟群创始人CEO,我感应到了你,欢迎你加入幻域联盟。”

    人如其名,甲混沌的声音有些混沌,像水流,像金属,还像杂乱的风。但认真听还是可以听清楚的。

    这是一种上位者姿态,说话有底气,但似乎脾气并不坏。

    “我能够拒绝吗?”百里川冒着冷汗说。

    “不能。”甲混沌一口拒绝。

    “我已经发现,幻域创元宇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今世界的玩家有一定几率进入幻域真实世界,当然一般的玩家不妨当做游戏去玩。”

    甲混沌算是个游戏天才。这并不奇怪,李多克能够进入真实的幻域,甲混沌也同样可以进去。

    “幻域联盟有多少人加盟?”百里川提出一个普通的提问。

    游戏分区,人头代表着流量,也就是说一个游戏区的账号多少衡量该区是否是顶流区域。

    “幻域联盟是一个松散而又不断发展的组织,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是哪些人,事实上即便我是盟主,我也并不了解每一个成员,毕竟幻域联盟是民主且自由的。关于你的疑问和好奇,你会在加盟之后逐步了解。”

    甲混沌传来含糊而清晰的语音,他已经做出他自认为最详细的解释。

    “但幻域联盟是有人数限制的,我也无法解释原因,上限为九人。如果中途有退出或者其他原因,则可以相应填补。顺便说一句,幻域联盟只接受能够进入真实幻域的游戏玩家。”

    甲混沌提供了一个百里川可以肯定的信息,即群主甲混沌是能够进入真实幻域的游戏玩家,甲混沌也知道百里川是能够进入真实幻域的游戏玩家。

    “幻域联盟何时成立的?”百里川声音有些哆嗦。

    “全球首发发布会后顺势正式成立。”甲混沌并不做隐瞒,有问必答。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群主。

    百里川松了一口气,或许李多克并不在邀请之列。只要李多克的身份没有暴露,他暂时就没有危险。

    命仙阁的暗影杀手似乎只针对他百里川,如果李多克只是像甲混沌那样的玩家,即便闯进了真实幻域,也不会引起那些杀手们的注意。

    毕竟今世界能够进入真实幻域而不是幻域游戏的玩家不在少数。

    百里川突然间就完全明白了:命仙阁杀手只做一件事~干掉灵墟选定的通关者。

    所以,同样的,灵墟也在千方百计干掉命仙阁派到水蓝星的杀手。

    上次棠锦儿灭了三处命仙阁暗影杀手时说,至少十天是安全的。

    棠锦儿高调参加元勋发布会,原本是想趁着命仙阁的暗影杀手刚到,以已为饵,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看来,棠锦儿失算了。命仙阁的暗影杀手应该和她们同时抵达今世界,甚至更早。

    至于这个自称甲混沌的家伙,谁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命仙阁的人?灵墟的人?还是和他百里川一样都是今世界的人?

    百里川无法判断。

    “那么,我能获得什么好处?”百里川表现的像个菜市场的大爷大妈。

    “没有什么好处。”甲混沌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

    “可能还会遭遇危险。唯一的好处就是,联盟可以分享每个人在幻域中的经历,以便我们能够顺利高效通关,拿到高额奖金。”

    如他所说,甲混沌不止是个玩家,还是一个和百里川、李多克一样真实进入真实幻域的玩家。

    游戏通关,是一名忠实玩家的使命。

    而通关意味着破解游戏,游戏开发商自然要付出高额奖金购买通关者的通关攻略,以避免游戏成为渣渣。

    “那么,你是通关者?”百里川试探地说。

    “可以这么说吧。”甲混沌颇为自豪,“迄今为止,世界上还不存在哪一款游戏能够阻止我顺利通关。”

    为了表示诚意,甲混沌发过来一个下载视频。

    百里川开启语音体统,打开视频,他用耳朵认真地听,并在脑海里复原画面。

    “贡院?”

    元丰皇帝沉默不语。东野的情报很少有错误的,可以迟到,但绝不缺席。

    “有意思…”

    元丰皇帝手排着折扇,他要想些问题,只有将所有的问题想清楚并理顺,他才会做出下一步决定。

    事实上东野的情报还是出错了,如果情报的精准程度提高到百分百的吻合,也不会出现征西大军折戟西城门这等令王师蒙羞的事。

    为什么提出的是换防而不是借道山江郡东进攻击矬子寇,如果是换防那个理由,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掌控了山江郡?

    事后北刈曾流露出这个疑问。

    真是个目光短浅而且愚蠢的想法。

    元丰皇帝当即就驳斥了这个提议。如果借道成功而并不发兵东进与矬子寇决战,那真的就是背信弃义,彻底失去民心。

    民心啊,民心才是一座城市的基石和活力,失去民心的城不过是死城。

    “朕要的是活色生香盎然生机的山江郡,而不是树立一个新的敌人。让朕言而无信,难道真想朕做个无友无亲世人唾骂的孤家寡人?这世上,这号称天下第一帝国,有谁真正懂得朕的苦心?”

    元丰皇帝的脸色在缓缓地变化,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水水面。

    南流永远抱着她的琴,北刈背着剑匣,光线映着她和他的轮廓,像一幅剪影。

    “贡院,朕倒是忽视了。”

    提到贡院,元丰皇帝眼中又浮现出被千人踩万人唾的韩祭酒。

    “朕的祭酒呀,你可真大气,文宗浩然正气就那么轻易传给了铁重,就凭一篇《论太平策》?”

    那篇秋闱答卷元丰皇帝早就看过,立意确实新颖,主旨也非常鲜明。可若是按铁重所写所做,人人皆兵,人人争斗,于帝国于朝廷难道真是有利?

    山江郡一夜之间就动员起十万民兵,若是造反,这十万民兵可就是十万逆贼。

    “迂腐,陋见,一派胡言!”

    元丰皇帝开始生气,一生气他就散发出那身威严,皇威汹汹,他有生气的资本。

    等他发完了脾气,北刈还等着圣裁决断,元丰皇帝挥挥折扇,说道:“让东野先看着守着,只要那三人不做出非常举动。朕还想等着别天恩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诺。”

    北刈接了口谕,又报了第二条消息:“东路截击出了点问题,铁重坠崖,生死未明。地字门失踪了几个暗子,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元丰皇帝面色又是极为难看,地字门真是越来越不成样了,先有校军场借阵失手,还折了一个越尺孤,现在又是东路截击失败,东野呀,你都给朕养着一群什么废物。

    铁重,小府主,就非死不可吗?北刈悄悄抬头,眼光中含着一丝疑问,却是投向南流。

    南流抱着琴,仿佛一个外人,不闻不问。南流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冷淡,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这次,南流回答了北刈。以他俩的修为和默契,一个眼神就把所有想说的都说给了对方。

    山江郡迟早是陛下的,一个别天恩都碍眼,怎可让另一个外人染指。

    况且铁重功劳越大,于帝国而言却是越发不利。陛下担忧的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诸侯。现在铁重还小,一旦成了气候,拿什么制衡?

    南流虽是一介女流,见识倒是不凡,和元丰皇帝的想法几乎一致。

    虽有大致相同的看法,可南流还是看低了元丰皇帝。

    以元丰皇帝对《论太平策》的看法,帝王所思,非一般臣子所想。

    这不是养虎为患那套措辞,根本就是理念不同,思想不同,治国方略不同。

    试问帝国之内,皇帝怎会容忍与他政见不同之人。

    “陛下,枣子坡那边也送来了消息,白清清最后失踪的一段日子,正是和铁重在一起。”

    元丰皇帝轻轻一震,折扇不经意下滑了一寸。

    他意识到了什么,将折扇收拢,口气很是坚决:“传朕的口谕,所有人等,不得再行刺杀铁重。”

    这个铁重,小小少年,居然让朕三番五次的头痛,你呀你,身上究竟藏有多少秘密。

    元丰皇帝恢复了沉静,也恢复了他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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