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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巡院

    这个院子很大,占了整个书院最大一块地方,住的房间也多。

    毕夷天和尤匀,阿迪力古丽和卫澜,还有其他人常住书院的人,都是在这个院子里休息。

    还有没人住的,是供来梧州议事的各地管事或其他客人留宿。

    这个院子,算是毕夷天管着的,他从小住到大,尤匀也只是这几年才搬来住了,往后偶尔还得回尤家小住,安尤老爷子的心。

    一进院子,安静得只能听见树上的虫鸣鸟叫,有人独自坐在空荡的院中间,石凳后边搁着一架像模像样的木制轮椅。

    院子里的人捧着一本书正看,地上落着的叶子在他脚边轻跑过去,他动也不动。

    吕木垚是坐着轮椅出来的,想借天光看一会儿书,把轮椅推到石桌边后,觉得这样的景致,坐个轮椅始终教人觉着不舒服,于是才折腾着坐到石凳上。

    “你是谁?”

    只看到院中人挺直的背影,戗画便觉不曾见过这个人,方才也没听人提起有新来的。

    吕木垚闻声放下书,转过头来,就见一位女子,身着一套浅蓝色长衫,交领窄袖、腰间束带,简洁干练,一看是练武之人。

    而她身旁的男人,同样的杀伐之气,加之衣物配饰不凡,腰间悬着的那只蟠螭纹玉佩便不是寻常物,定属官家。

    吕木垚先拿两只手把右腿往外提了一步,后左脚跟着动过来,再撑着石桌努力起身,最后转身过来,不能再动。

    “我叫,吕木垚。”

    戗画皱了皱眉:“哪个吕木垚?”

    “和豆芽一道的,京都相府,吕木垚。”

    萧案生也蹙了眉。

    相府的吕木垚,他们在京都见过,不是此人。

    戗画看着吕木垚,片刻,却没说什么,从南门走出了院子。

    从大院儿南门出来,先是一方空院子,四面围着走廊,中间的一座假山是为了阻挡视线再往前看。

    而前面,则是武堂。

    这是整个院子,戗画时间待得最多的地方,排第二的,是书房。

    而现在,武堂交给了毕夷天,排第二的,就成了她院子里的那张榻,她睡不好,所以总爱睡觉。

    还没到吃饭的时辰,武堂里,所有人还在操练,等下了堂,他们就一大队地离开书院,回专门安排食宿的分社去吃饭休息,午后再来练。

    从月洞门出来,先看到一道隔墙,墙的背面,就是毕夷天平日躺尸的擂台。

    戗画和萧案生从隔墙后走出来时,堂里的人忽地一下都停住,先反应过来的人把身转了过来,紧跟着所有人都转了过来。

    “社主!”

    一道呼声震天,戗画平静如常地看着他们:“继续。”

    “是!”

    堂中,又恢复了铿锵不绝的打斗声,简单的言语,简短的对话,却饱含和传递着所说不出的情与感。

    戗画的视线从武堂里的每一个人脸上落过,没有多出新人。

    她疑惑了些时,摇了摇头,又再朝前去。

    萧案生只是跟着她走,跟着她看,这里的人不是这个社中所有的人,还有更多的,一路上招呼的,暗中传递消息的,危难时现身对敌的……

    他不能想象这个暗下里建成的社,将来还会、还能壮大到何种地步,或许,整个大赵的百姓平民,都是他们的,一份潜在的力量。

    过了武堂,便是文堂。

    这里是书院最古老,最显眼的一块地方。

    从“同舟书院”开始,这里就是学生们念书的地方,而后面,连云和戗画的书房和院子,是买了相邻的房子,推倒后一齐并过来修葺的。

    虽说古老,也是翻了新的,就在改成“廌业书院”的那年。

    从文堂隔墙后走出来,戗画一眼便看见从回来时就注意到了的,不翼而飞的两扇大木门。

    尤匀还在帮毕夷天赶信,讲堂上没了夫子,学生便各自温书。

    爱书的自然继续念书,开小差的却是五花八门,有的还装个样子,把脸藏进书里打瞌睡;有的倒是光明正大地仰天冥思,手撑着腮,指头叼着笔,把苦想全记在脸上;还有叽叽喳喳说小话的,都是在唱催眠曲……

    戗画就站在讲台旁边,宽而厚的石台直遮挡到她肩头,她才刚站一会儿,看着那大门,轻叹了一气。

    擅长开小差的学生,大多耳里生怪,灵得很。

    有学生听见了叹气声,还没转头,先百灵鸟似的叫上一圈:“夫子来了,夫子来了,快起来……”

    人坐在地垫上,一边叫,一边转了头来,只看到讲台侧面的显出的半个脑袋,忽惊立起来:“社主回来啦!”

    正睡眼朦胧的也瞬时惊醒,把头抻起来探看,怕是同窗在骗人的,待望见了戗画,都才一人一声地叫起来。

    戗画回来时,尤匀正让学生朗诵书文,没人敢转去看,也都没注意是她回来了。

    文堂里念书的,不止是社里收来的人,还有些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想要读书,都可以进书院来,而在他们认知里,戗画就像是这个书院的院长,被叫作社主,也没什么奇怪的。

    戗画只是点了点头,叫了个年长些的社中的学生过来:“这门怎么没了?”

    学生方初白顺着戗画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睨笑道:“哦,是那吴家两兄弟,他们听说社主快回来了,要做个什么迎接社主,就把门拆了,这几日都没来学堂,还在分社造着呢。”

    戗画拂退了人,她以为吴氏两人会在武堂,方才却没找见人,转而又想了想那两人,或许先念些书也好。

    只是这门……

    戗画又叹了口气。

    转眼便到正午,学生们先下堂了,武廌后才从里出来,这是惯例,对外说是书院护卫,但也防止吓着寻常人家的孩子们。

    戗画看人走得差不多时,后面尤匀过来叫两人用饭了。

    三人一边朝大院走,戗画问:“那个吕木垚,怎么来的?”

    尤匀把事情大致一讲,戗画又问:“她们确定这是真的吕木垚?”

    她说的是久昔和豆芽。

    尤匀疑惑着点头:“是啊,来了有些日子了,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毕夷天说他受伤之前,功夫应是不错。”

    一边走,戗画回想在相府见到的那个‘吕木垚’,江相并不像为人所骗,而那个吕木垚却是弱柳扶风,全然一副病怏怏的书生模样,也做不了什么伤害相府的事。

    多事之秋,她也做不到什么都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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