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监视行动（一）
自从上次传唤并扣留陈可适之后，陆垚带着另外一个小兄弟宋小凡全天候不间断对他展开跟踪和监视。
两人在距离时刻电子不到两百米的酒店驻点，找到一个可以看到陈可适办公室落地窗的房间住下了。
陈可适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
每天早上七点半前他就早早来到公司，将办公室的窗帘打开，坐在位置上看书或文件，直到八点半，一名像是秘书的男职员会给他送来第一杯热茶。
接着陈可适就会开始他一天忙碌且紧凑的工作，接打数个电话，会见多人，签署文件多份，有时还会召集公司高管开会。
秘书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他添茶水，以及抱着一个平板跟他汇报工作或是提醒接下来的行程。
中午时间，陈可适一般不需要外出参加商务宴会，他会在公司食堂的特定包间解决午餐问题，这一点是从陈书生口中得知的。
下午的工作与上午大同小异，下班后如果有饭局，他会带着秘书和陈书生一同参加，会见基本上是生意上有往来的人，或是当地的领导，初步调查显示这些人都与案件无直接关联。
等到晚上陈可适回到家，在接收到陈书生发过来的“OK”信息之后，陆垚和宋小凡就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一天的监视工作基本上告一段落。
剩下的监视工作就交给与陈可适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陈书生，他们俩就会回到酒店，轮流在上下半夜进行监听。
但陈可适在卧室除了偶尔接听一两个电话，其他时间基本不会说话。
陆垚和宋小凡通常都会在半夜夜深人静监听的时候，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呼噜声，也忍不住打起瞌睡。
陈书生算得上是他们专案组的外挂人员。
一方面陆垚很庆幸能够有陈书生这样的角色协助他们，如果不是陈书生趁着陈可适被扣留的时间，偷偷帮他们在陈可适的办公室、会议室和家中卧室都安装了窃听装置，那么光靠两人监视，会更加吃力，也更难获得有用的线索。
另一方面，陆垚对于陈书生似乎毫不留情的大义灭亲行径感到惊诧，尽管他对陈书生和严思琦的恋情有所耳闻，但他还是很难理解，身为富豪儿子的陈书生，真的会为了一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孩，跟即便是毫无人性的父亲正面交锋和对抗吗？
甚至无视这一行为最后可能会对原本能够传承给他的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动摇。扪心自问，陆垚自认为他对陈书生还是抱有怀疑和戒备。
在烟灰缸插满烟头的酒店房间里，地板上横七竖八堆了一地空水瓶、空烟盒和食品包装袋。
宋小凡一边收拾，嘴里一边嘟囔，“还得我们自己动手收拾，为什么不叫酒店保洁呀。”
陆垚耐着性子跟这个比自己晚入职四年的后辈解释道：“你看我们这一屋子的设备，你觉得能让别人进来看到吗？”
宋小凡尴尬地搔搔头，干笑一下，“嘿嘿，我就是发发牢骚，我这不就麻利在收拾了嘛。”
“你这话得亏是跟我说的，如果是星哥，那你可就要做好挨顿骂的准备了。”
“我这不就是看是三土哥你才敢发牢骚的嘛。”
陆垚嗤笑一下，给了宋小凡一个白眼，“我得整理一下，等会给星哥汇报。”
“哎，三土哥，你说我们这都监视和跟踪嫌疑人三天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跟到啊，感觉这个大企业家每天基本都是一样的行程，每天监听他在公司跟别人说话，我都觉得自己在看商战片似得。”
陆垚一边熟练地打字，一边抬头扫了宋小凡一眼，“查案子有时候就是这么枯燥乏味的。星哥说了，老狐狸终有一天会露出尾巴的，给点耐心吧。”
宋小凡点点头不再说话，手上捡拾垃圾的动作更加快速。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在监视工作开展后的第四天，两人终于嗅到一点非同寻常的味道。
有一个男人未经预约就前来与陈可适见面，陈可适不仅接待了这个人，还特意交待秘书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更让人心生怀疑的是，陈可适拿起遥控，罕见地将落地窗的窗帘合上了。
陆垚和宋小凡对视一眼，赶紧放下望远镜，拿起另一副耳机戴上。耳机里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陈可适：“我们不是说好，不在公司见面的吗？”
客人：“陈总，这不是联系不上您，我们老大紧张嘛。”
陈可适：“我最近比较忙，不太方便，这个我和你老大打过招呼了。”
客人：“这时间也太长了……哎，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老大想问，下一批货什么时候才能到？急啊。”
陈可适：“最近估计会有猎人盯着老鹰。”
然后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
陈可适：“这个给你老大，到时候老地方见，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谈话到此为止，等窗帘重新打开后，陈可适亲自将那个男人送出办公室。
宋小凡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陆垚神色凝重，“他很谨慎，说话也像是在打暗语。接下来他应该会去见一个人，不管跟我们案子有没有关系，估计都不会是什么见得人的勾当。”
他示意宋小凡继续监视，自己则走进洗手间，给池星星打电话汇报此事。
池星星交待他们重点监视陈可适接下来的外出行动，他沉吟道：“老狐狸可能终于坐不住了。”
不久后，陈可适让秘书调整行程，并给他订一张机票，只说了一句“今晚要与黄金级客户见面”，秘书便已意会，答应着就退出办公室。
陆垚和宋小凡一头雾水，刚准备打电话，就收到池星星的来电。
“老狐狸订了飞机票，今天晚上六点二十飞长洲市的那趟航班。你和老狐狸见过面，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我已经安排人给小凡和小李订了飞机票和酒店，都跟老狐狸一起的。辛苦他们俩跑一趟外省，行动千万要小心，不能暴露身份，原则上只做监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已经跟那边公安局打过招呼，他们会安排人协助我们的行动。”
陆垚将池星星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宋小凡，看着宋小凡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正色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谨慎行事。万一暴露了，不仅你们可能会有危险，还可能打草惊蛇，影响整个调查行动。不过还好李哥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我可想跟着他学习了。”
宋小凡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三土哥，我知道了，我怎么感觉你比星哥还唠叨多了。”
陆垚没好气地用手指了指他，骂人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行吧，你等会就回家收拾一下，赶紧回队里跟李哥集合，这儿交给我就行。”
陆垚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又补充一句，“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别死撑着，背靠团队才是正道。”
宋小凡摆摆手，眼睛仍旧贴在望远镜上，“知道了，三土妈。”
自此，“三土妈”的称号就在队里逐渐传开，连池星星有时候都忍不住这样喊陆垚，让陆垚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两人在距离时刻电子不到两百米的酒店驻点，找到一个可以看到陈可适办公室落地窗的房间住下了。
陈可适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
每天早上七点半前他就早早来到公司，将办公室的窗帘打开，坐在位置上看书或文件，直到八点半，一名像是秘书的男职员会给他送来第一杯热茶。
接着陈可适就会开始他一天忙碌且紧凑的工作，接打数个电话，会见多人，签署文件多份，有时还会召集公司高管开会。
秘书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他添茶水，以及抱着一个平板跟他汇报工作或是提醒接下来的行程。
中午时间，陈可适一般不需要外出参加商务宴会，他会在公司食堂的特定包间解决午餐问题，这一点是从陈书生口中得知的。
下午的工作与上午大同小异，下班后如果有饭局，他会带着秘书和陈书生一同参加，会见基本上是生意上有往来的人，或是当地的领导，初步调查显示这些人都与案件无直接关联。
等到晚上陈可适回到家，在接收到陈书生发过来的“OK”信息之后，陆垚和宋小凡就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一天的监视工作基本上告一段落。
剩下的监视工作就交给与陈可适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陈书生，他们俩就会回到酒店，轮流在上下半夜进行监听。
但陈可适在卧室除了偶尔接听一两个电话，其他时间基本不会说话。
陆垚和宋小凡通常都会在半夜夜深人静监听的时候，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呼噜声，也忍不住打起瞌睡。
陈书生算得上是他们专案组的外挂人员。
一方面陆垚很庆幸能够有陈书生这样的角色协助他们，如果不是陈书生趁着陈可适被扣留的时间，偷偷帮他们在陈可适的办公室、会议室和家中卧室都安装了窃听装置，那么光靠两人监视，会更加吃力，也更难获得有用的线索。
另一方面，陆垚对于陈书生似乎毫不留情的大义灭亲行径感到惊诧，尽管他对陈书生和严思琦的恋情有所耳闻，但他还是很难理解，身为富豪儿子的陈书生，真的会为了一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孩，跟即便是毫无人性的父亲正面交锋和对抗吗？
甚至无视这一行为最后可能会对原本能够传承给他的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动摇。扪心自问，陆垚自认为他对陈书生还是抱有怀疑和戒备。
在烟灰缸插满烟头的酒店房间里，地板上横七竖八堆了一地空水瓶、空烟盒和食品包装袋。
宋小凡一边收拾，嘴里一边嘟囔，“还得我们自己动手收拾，为什么不叫酒店保洁呀。”
陆垚耐着性子跟这个比自己晚入职四年的后辈解释道：“你看我们这一屋子的设备，你觉得能让别人进来看到吗？”
宋小凡尴尬地搔搔头，干笑一下，“嘿嘿，我就是发发牢骚，我这不就麻利在收拾了嘛。”
“你这话得亏是跟我说的，如果是星哥，那你可就要做好挨顿骂的准备了。”
“我这不就是看是三土哥你才敢发牢骚的嘛。”
陆垚嗤笑一下，给了宋小凡一个白眼，“我得整理一下，等会给星哥汇报。”
“哎，三土哥，你说我们这都监视和跟踪嫌疑人三天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跟到啊，感觉这个大企业家每天基本都是一样的行程，每天监听他在公司跟别人说话，我都觉得自己在看商战片似得。”
陆垚一边熟练地打字，一边抬头扫了宋小凡一眼，“查案子有时候就是这么枯燥乏味的。星哥说了，老狐狸终有一天会露出尾巴的，给点耐心吧。”
宋小凡点点头不再说话，手上捡拾垃圾的动作更加快速。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在监视工作开展后的第四天，两人终于嗅到一点非同寻常的味道。
有一个男人未经预约就前来与陈可适见面，陈可适不仅接待了这个人，还特意交待秘书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更让人心生怀疑的是，陈可适拿起遥控，罕见地将落地窗的窗帘合上了。
陆垚和宋小凡对视一眼，赶紧放下望远镜，拿起另一副耳机戴上。耳机里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陈可适：“我们不是说好，不在公司见面的吗？”
客人：“陈总，这不是联系不上您，我们老大紧张嘛。”
陈可适：“我最近比较忙，不太方便，这个我和你老大打过招呼了。”
客人：“这时间也太长了……哎，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老大想问，下一批货什么时候才能到？急啊。”
陈可适：“最近估计会有猎人盯着老鹰。”
然后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
陈可适：“这个给你老大，到时候老地方见，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谈话到此为止，等窗帘重新打开后，陈可适亲自将那个男人送出办公室。
宋小凡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陆垚神色凝重，“他很谨慎，说话也像是在打暗语。接下来他应该会去见一个人，不管跟我们案子有没有关系，估计都不会是什么见得人的勾当。”
他示意宋小凡继续监视，自己则走进洗手间，给池星星打电话汇报此事。
池星星交待他们重点监视陈可适接下来的外出行动，他沉吟道：“老狐狸可能终于坐不住了。”
不久后，陈可适让秘书调整行程，并给他订一张机票，只说了一句“今晚要与黄金级客户见面”，秘书便已意会，答应着就退出办公室。
陆垚和宋小凡一头雾水，刚准备打电话，就收到池星星的来电。
“老狐狸订了飞机票，今天晚上六点二十飞长洲市的那趟航班。你和老狐狸见过面，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我已经安排人给小凡和小李订了飞机票和酒店，都跟老狐狸一起的。辛苦他们俩跑一趟外省，行动千万要小心，不能暴露身份，原则上只做监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已经跟那边公安局打过招呼，他们会安排人协助我们的行动。”
陆垚将池星星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宋小凡，看着宋小凡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正色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谨慎行事。万一暴露了，不仅你们可能会有危险，还可能打草惊蛇，影响整个调查行动。不过还好李哥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我可想跟着他学习了。”
宋小凡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三土哥，我知道了，我怎么感觉你比星哥还唠叨多了。”
陆垚没好气地用手指了指他，骂人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行吧，你等会就回家收拾一下，赶紧回队里跟李哥集合，这儿交给我就行。”
陆垚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又补充一句，“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别死撑着，背靠团队才是正道。”
宋小凡摆摆手，眼睛仍旧贴在望远镜上，“知道了，三土妈。”
自此，“三土妈”的称号就在队里逐渐传开，连池星星有时候都忍不住这样喊陆垚，让陆垚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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