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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的记忆

    星期六晚上,恒在微信总找不到茹菲,到很晚了也没有回复,恒有点担心了,难道她又发作了。

    马上驱车到酒吧街,找了几间迪吧,K房都没见到,最后步入零点俱乐部试试找一下。

    恒已经十几年未踏足这类场所,那喧嚣的歌曲,和震耳欲聋的音效,恒感到非常不习惯,这哪是忘掉烦恼啊?这是让噪音和酒精,代替烦恼罢了。

    恒一边想一边继续寻找,终于看到吧台侧边有几个女孩子,围在桌面上玩猜拳,在昏暗的灯光下,认出了茹菲坐在旁边,马上走过去拉了一下茹菲:“怎么又在这里的?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旁边另一个女孩子笑着问:“菲,你爸找你来了?快快回家吧!”这下惹怒茹菲了,发怒对着恒:“关你什么事,每次都跟着来,给我做小弟都不配,看见你就扫兴!”恒没有办法,只好站在大门侧边等待,她们也不理睬他,继续猜拳,玩游戏。

    恒闲着无聊,忽然留意到对面角落有四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正往几杯酒杯里倒入一些粉未,之后看见四人径自向着茹菲几个女孩子走去,恒万分紧张,冲上前护着茹菲她们。

    指向四个不良青年大声说:“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四人大笑:“大叔,过来带小孩子吗?我请小妹妹喝酒关你什么事!”说完坐了下来,恒心中一急,伸手将四人端来的酒杯扫倒在地,那四个不良青年面子怎搁得下来,四人一齐动手把恒架住,拉出零点门口一顿暴打,之后一哄而散。

    茹菲出来扶起卷缩在地上的恒:“喂,你怎样这样多事,他们四个小混混是什么人,难道我不知道,我出来浦了这么多年,一点小事会处理不了吗?”

    当她看见恒头破血流的样子,心里其实是有种异样的触动,但嘴里也挺不饶人:“今晚被你扫兴了,我们回家吧!”

    晚上的茹菲虽然毒舌,但人本质并不坏,恒到家后收到茹菲发来微信,询问好点了没有,恒处理了一下伤口,回复茹菲:“我是担心你,才出去寻找的。”茹菲微信说:“就你多事,到我妈处打听我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还说什么带我去看精神科医生,我说要看精神科的是你才对,别以为白天上班嘻皮笑脸的,但其实内心有多郁闷,有多少苦水,我会看不出来?看样子恒哥是个有故事的人呵!”

    恒想不到真被茹菲看穿了,摸着被擦破皮的额角,可能痛楚使他回想起伤感的记忆,就和茹菲在微信上徐徐道出了他那段往事:

    那是近二十年前,她叫柳静菲,和我从汾光高中直到入读大学,都是同一班级里,由于班上组织活动我俩都志趣相投,又有共同的话题,每次在学术上的难题,她都会跑来请教我,渐渐地我们走得很近。

    静菲是学校墙报管理委员,人称“报刊小能手”,每次新发布内容的时候,总是找上我一起研讨,她绘制图画,我负责文案,经常在墙报发表赞扬优良风气,也不时揭露社会阴暗面,揪出过不少校霸痞子,也揶揄过几个老师,已成习惯的相约凌晨时分,翻过学校宿舍围墙,爬出外面大排档夜宵,回来时还不忘打包一份孝敬宿管阿姨。

    我和静菲从汾光高中直到大学,几近形影不离,被同学们笑称为“神经侠侣”!

    有个周日的晚上,一个同学生日相约唱K到很晚了,我送静菲回家途中,刚好碰到静菲的爸爸,他老人家看到我俩十指相扣的在马路走回家,迎上来故作严肃地对我说:“你这个小子,拐带我家不懂事少女,信不信报派出所抓你回去。”

    我当时装出一逼害怕的样子:“给次机会吧,放过我,况且静菲也不舍得的啊!”静菲嗔了我一眼,用小拳头在我的胸口捶了一下:“就你们两个不正经的家伙,每次见面都在贫嘴!”

    她爸对我们习以为常的亲密早已见怪不怪,叹了一口气说:“我家小菲刚出生的时候,我感觉能把她培养成人才,后来感觉能上普通大学就行,再后来感觉能健康成长就好,现在我感觉不气死我就行了!”

    我和静菲相视一笑,一路上手牵着手就没有松开过,静菲她爸从路上看着我俩一直到她家楼下,那如胶似漆,又依依不舍的样子,被逼吃饱“狗粮”的爸爸,恐怕今晚不用准备夜宵了。

    大学一年级那年,我和静菲观看刘德华《你是我的骄傲》周年纪念演唱会,在现场热烈气氛中,我握住静菲的手,深情地说:“菲,我要一辈子照顾你,痛爱你,使你开心快乐!”

    可是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次年非典疫情爆发,静菲不幸染病,入院治疗一周内便呼吸衰竭,永远离开了。

    悲伤击垮了我,在那之前,我总觉得上天对我不薄……我有家境殷实的美满家庭,有志趣相投,朝气蓬勃的女朋友,我优秀的学习成绩会有美好未来。

    不想静菲永远离开了!我的个人世界解体了,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我放弃了学业,朋友;我抓不住任何东西,只留下愁苦和怨恨,为什么我至爱的人会死,这么好的女孩子……灿烂的前景就在她面前……为什么会死去?

    在往后的一年里,我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在颓废中活着。

    此时茹菲跟住发问:“那你后来怎么样挺过来的?”

    恒继续说:“十几年来,我每天写一封信邮往liujingfei@,一封封永远没有回复的信件,只是寄托着我的思念!”

    茹菲幽幽地问恒:“那种痛苦现在能够忘记吗?”

    “不能忘记!”恒回答说:“我爱的人虽已逝去,但我会拼命,让心中的记忆长存,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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