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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高手相较无伯仲,灵花一到热毒除

    只听那身着紫色披风的女子道,“汇贤堂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若是没有点儿镇堂之宝,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断子期一听那女子话中之意,遂一揖,肯切道,“那在下就请姑娘出手相助了。”那女子一笑,道,“助不助再说,先跟我回汇贤堂。”

    二人下得山来,早有人等着那女子。此时虽是已入腊月,不过四川一带仍可见春色,不比西岭雪山高峰之处。断子期和那女子分别脱去厚衣,换上轻衫。

    大约走了一个半时辰,那女子与断子期到了汇贤堂正厅。此时,只见堂中首座之上正坐着一个男子,看上去和断子期年龄一般,粗眉朗目,身体壮硕。而他的身边,正站着方才拿走百灵花的那个少年。

    那女子走到那男子身边,撒娇似地道,“大哥,人家可被别人欺负了。”那男子一听,即站起身,看了看断子期,对那女子道,“就是他?”那女子点点头,道,“他自恃有几手功夫,就胡乱欺负人。”

    那男子哈哈一笑,走上两步,对断子期一抱拳,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断子期回了一揖,道,“在下断子期。”

    “断子期?”那男子惊疑一问,继之自报了家门,道,“在下陈铁雄。”

    断子期一听,也是一惊,不禁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子。陈铁雄虽未与断子期见过面,可他们俩在江湖上却是齐名的后进高手。而陈铁雄之所以名震武林,就是在他二十岁出头之际,曾以一双肉掌连毙两头已过千斤的发狂之牛。

    陈铁雄重新打量了断子期一番,忽然双手一背,脸一绷,严肃道,“我已把你师父杀了。”断子期一听,双目如电,质问陈铁雄道,“你把我师父杀了,你有这样的本事?”“哈哈哈哈,”陈铁雄不屑笑道,“我想凭你现在的武学造诣,你师父冯前辈也不一定有把握胜过你吧。”言外之意,不能胜过断子期,就更不能胜过他陈铁雄了。

    断子期一听此语,登时五分信了陈铁雄,道,“你为什么要杀他?”陈铁雄道,“我并不是有意要杀他。我天生喜欢与高手切磋,而你师父又是一代宗师,我无意间碰到了他,怎能放过。只可惜,你师父似乎年老力哀,抵不住我的掌力,所以……”

    断子期却还是将信将疑,不过仍接着道,“既然我师父输在了你手上,我这个做徒弟的,也要自不量力了。”“好啊,”陈铁雄道,“还请断兄赐几手高招。”说罢,二人即来到庭院之中。

    陈铁雄道,“听说你有两门最得意的功夫:一门是寒星剑法;一门是冰寒掌法。我可不是拳剑双绝,只有一门还算可以拿得出手的功夫,就是大力摧碑手,所以还请断兄拳掌上见个高下。”断子期截然道,“好,我就与你拳脚上一见胜负。”

    陈铁雄一听断子期答应得如此侃快,也不多说,一招“大力劈石”,以掌化刀,直劈断子期面门。

    只看掌还未至,劲风已到。断子期身向右撤,同时用掌力把陈铁雄的手臂荡到左侧。

    陈铁雄一招不中,第二招“惊天劈地”马上又来。断子期看得真切,又用掌缘侧面荡开陈铁雄的掌力。如此来回,断子期以退为进,抵了十招。

    陈铁雄的大力摧碑手的确不凡,力雄劲足,绝不亚于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龙旋掌一类的功夫。不过断子期的冰寒掌亦是江湖绝顶武功之一,攻招虽少,不过只要一掌发出,便有冰霜碎玉之感,让对手如沐霜雪。

    这样斗过三十招。陈铁雄眼见单以掌力难以取胜,索性变招,忽然使出了力猛招巧的擒拿手法,抓、拽、推、切,无所不用。断子期见对方变招,也随之使出了“青狼手”。要知青狼手这套功夫虽非断子期的成名武功,不过其狠准多变,亦有奥妙。当初在江西境内与钱贵南吃三杯鸡时,断子期就以青狼手的手法制住了北丐帮的郑智全。那时断子期只用了两分功力,郑智全便已有碎骨之感。

    但看这二人各展擒拿手法,缠斗一处,仿佛是一人二体,忽而在天,忽而在地。转眼之间,又过了三十手功夫。

    这时,陈铁雄忽然连进五招大力摧碑手,最后双掌齐出,与断子期双掌一撞之后,借力后退了两丈有余;断子期也借力卸劲,退了两丈之多。这边陈铁雄方方停步,大笑道,“断兄的冰寒掌法果然厉害,饶是我这大力摧碑手的刚猛掌力,也不能胜过一招半式。”断子期淡然道,“陈兄的大力摧碑手独领一方,在下佩服。”

    陈铁雄见断子期语言客气,笑问道,“怎么,杀你师父的凶手,你不想一掌毙了吗?”断子期道,“凭陈兄的气度,我相信你不会杀害我师父。”

    陈铁雄一听,“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侠义相惺,也不枉我与你齐名。实话对你说了,我其实还没见过冯前辈,只是今天遇到断兄,好不技痒,便以话相激,希望断兄能全力相较。”断子期心下亦是明然,道,“就算陈兄不以言相激,我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江湖后进谁人敌,善从铁雄断子期。”这时,旁边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管家悠悠道,“今日能见到当今三大年轻高手中的两位过招,真是大饱眼福。”

    陈铁雄这时叫过和断子期交过手的少年和女子,先指着那女子道,“这是我的二妹陈玉然。”又指着那少年弟,“这是我的三弟陈铁霸。”断子期遂与这二人一一抱拳重新行礼。陈玉然大方地道,“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断大哥真是身手不凡。”断子期只是谦逊地摇了摇头。

    陈玉然这时又对陈铁雄道,“大哥,断大哥想用十朵百灵花。”

    陈铁雄疑问地看了看断子期,道,“断兄要用这许多百灵花吗?百灵花可是极寒之物,对于一般的风热病,只要一片花瓣,就可见功了。”

    断子期见话已至此,便无所隐瞒,把姜梳婉中毒的事说了一遍。陈铁雄听后,当下慨然让管家拿出十朵已风干的百灵花,又小心地装好,道,“事不宜迟,这次我就不多留断兄了,还望断兄事后可以再来我汇贤堂,那时再与断兄一醉方休。”说着,即把装着百灵花的木匣递给断子期。

    断子期接过木匣,甚为感动,不过他一向不喜言表,只是淡淡而由衷地道,“陈兄以后旦有吩咐,尽管相告。”

    陈铁雄“哈哈”一笑,豪迈之情不觉激荡,道,“以后我会再与断兄一较高下。我想一百招内我们可以打个平手,若是二百招,或可见个分晓吧,呵呵……对了,骑我的爪黄飞电马,此马一日千里,或可提早几日。断兄到得李剑门之后,只须把马寄存在那,日后我自会派人去取。”

    断子期一听,双眉微颤,心中暗隐之豪情也不觉一动,道,“陈兄拳拳盛意,在下全记于心了。”

    话不多说。断子期骑上爪黄飞电马,果然一日千里。此马通体雪白,四蹄呈黄,飞奔之时,仿佛驾云腾空。而此时正值除夕,辞旧迎新。但看一路之上,处处贴红响竹,好不热闹。不过断子期心中惦念姜梳婉的苦楚,哪还有半点闲心想这年欢。

    不日之间,断子期即回到了李剑门,此时早有李跃飞出门相迎。断子期拿出装有百灵花的木匣,交与李跃飞道,“这是十朵百灵花,每日一朵,与我开的药剂同煮。十日之后,或可见效。”

    李跃飞接过木匣,马上交于管家去做。此时小露等人寻医未果,早已回到李剑门,在姜梳婉床前侍候。小露见到断子期拿着百灵花回来,又是感动,又是伤心,带着几分哭腔道,“多谢断公子救我家小姐。”断子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只说十日之后,姜梳婉身上的热毒果然尽退。这一晚,李跃飞即摆上一桌酒席,庆祝姜梳婉大病初愈。

    李跃飞的口中,少不得一些对断子期的感谢之语。而姜梳婉这边,心中却是别样境遇,面上一阵感激,一阵又是羞惭。而断子期此时也只是淡淡地回应着,只是淡淡地点头,淡淡地喝酒吃菜。

    虽是一桌盛宴,却无处不流露着尴尬的气氛。

    “好宽广的胸怀啊。”说话之间,一个十八九岁的粉衣少女已停在了正厅前的庭院之中,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过五旬的男子。

    李跃飞一见,不禁失声叫道,“是你?”

    毕竟这突然而来的三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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