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陈道恒
于斋堂的门口儿稍作观察后，叶知秋便不再犹豫，当即朝身畔的胖子示了下意，二人向那迎接他们的灰衣沙弥再度道谢后，便大踏步地朝着位于斋堂角落内的那张小桌子处走去。
角落处的那名书生扮相儿的中年男子，貌似也被事先告知过，叶知秋与胖子二人将要前来与其一齐用过斋饭。此刻，眼见二人朝桌儿前走来，那人当即便站起身来，率先朝着二人拱了拱手，颇为礼貌性地行了一揖，旋即用他那副听起来甚是低沉轻柔的嗓音，徐徐开口道：“二位先生，晚上好！在下姓陈，名道恒。能够与二位先生于此山间寺庙相遇，也不可谓不是一场缘分呐！”
由于此人那副低沉而又轻柔的嗓音，与其高大的身形听起来颇为不符，胖子不禁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竟然直勾勾地盯着身前的中年男子，兀自轻声抽笑了起来。
一旁的叶知秋见状，当即缓缓摇了摇头，也朝那名为陈道恒的中年男子拱手抱拳，微笑着道：“哎哟喂，谁说不是呢？老话儿说得好，这相遇即是缘分，更何况又是于这深山之中呢，哈哈哈！在下叶知秋，江湖修士一名，京城人氏，诨号儿‘一刀仙儿’是也！这位呢，是在下的哥们儿…”
“嗨呀，俺叫袁继胜，绰号儿‘鎏金锤胖爷’，乃是俺们羌羯族头一号的勇士！哦，对了，在你们中原人口中啊，就是北境！胖爷我便是北境那嘎达最为勇猛的…”
“…成了成了，北境第一勇士，人家已经知道您叫什么了！”
紧接着，还未等胖子那边儿把话说完，叶知秋便立马儿打断了其话茬儿，转而继续瞧向面前正在微笑不语的陈道恒，开口说道：“得嘞您！既同为天涯游子，便不妨为江湖故人！那咱们这便算是彼此相识了！来来来，陈先生快请落座吧！咱们坐下来，一边儿听闻这耳畔风雨，一边儿品尝这古寺斋堂内的饭肴，岂不乐哉，哈哈哈！”
“呵呵，叶修士所言极是，如此甚好！”
这一通寒暄介绍过后，三人终于是各自纷纷落座，拾起桌儿上摆着的碗筷，开始着手品尝起了这古寺之内的斋饭来。
“嘿，您还甭说，这古寺内的粗茶淡饭，吃起来倒还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啊…”
叶知秋一边儿品尝着手中的白面饽饽，一边儿点了点头道。
“…姥姥！”
一旁的胖子听了这话，当即便一边儿大口大口地吧唧着嘴里的饭菜，一边儿用手中的筷子指指点点地道：“有个屁的风味儿啊…连一块儿肉都他娘的没有！不是…难不成你们中原这边儿所谓的僧侣，一个个儿从来都不吃肉的嘛？！”
“那是自然！在中原这边儿，兹要是出了家，入了佛门，那您便一辈子也甭想再去沾任何的荤腥了…”
叶知秋说着，瞥了身旁的胖子一眼，旋即撇了撇嘴，继续说道：“…然而尽管如此，爷也没瞧见您那张破嘴停下来过啊！好家伙，我说胖兄，您能不能且慢着点儿吃啊？人家这位陈先生，可还没怎么动筷子呐…”
听了这话，桌子对面儿的陈道恒不禁微微笑了笑，旋即开口道：“呵呵，不打紧，不打紧！这旅途一路上来车马劳顿，想必这位袁勇士腹中已是饿极了。此刻多吃一些，倒也无妨嘛，哈哈哈！”
过了片刻，叶知秋终于将手中的白面饽饽尽数咽进了肚中。紧接着，他怕胖子将这一桌儿的粗茶淡饭都给尽数吃空，便麻利儿地从桌上的木制餐盘儿内再度抓了一只白面饽饽，用极为犀利的眼神儿瞥了一眼身旁的胖子，旋即这才继续瞧向桌子对面儿的陈道恒，缓缓开口道：“那个…敢问陈先生，您是哪儿的人呐？此行途经这深山老林的，又是打算奔哪儿去啊？”
听闻此言，那陈道恒缓缓抬起头来，先是将口中正在咀嚼着的饭菜不慌不忙地咽下，旋即微微颔首道：“在下本是边关这一带的人氏，此番南下，乃是为了进京赶考。”
“哟，陈先生果真是位读书人呐！”叶知秋听罢，笑了笑道，“方才在下跟这斋堂门口儿，一打眼儿瞧见了陈先生，便感到您是位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主儿！这么看来，在下果真是未瞧走眼呐，哈哈哈！”
“啥…啥玩意儿？”
殊不料，这时候胖子在一旁听闻此言，却不禁登时充满了好奇，瞪大了双目，开口问道：“这个进京赶考…是干啥的啊？”
“额，对了，在下忘记了袁勇士乃是北境人氏…”陈道恒见状，不禁微微笑了笑道，“这进京赶考嘛…便是每三年，大乾朝的朝廷都会在京城所举行的一场考试，谓之于‘科举’，以通过此种方式来选拔民间的人才，进入朝中为官…”
“哦，是这样啊…”
听了这一番话，胖子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旋即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可是这选拔首领，不应当是看谁能带兵打仗，或是谁更加骁勇善战嘛？这要是通过考试来选举…可他娘的咋考啊？！”
“好家伙，那是你们北境羌羯族人…”叶知秋听罢，不禁翻了个白眼儿道，“这儿是中原，是大乾朝，知道嘛？我们这边儿的朝廷里头，分为文官儿和武官儿。而相应的考试选拔制度，也分为科举和武举…”
“姥姥的，可真他娘的够复杂的…”
此刻，胖子感觉自己个儿是越听越糊涂，当即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再说俺也听不懂了！反正总而言之吧，陈先生你是打算南下去京城，通过参加那个什么科举考试，来去当朝中的文首领…啊不对，就是那个什么，文官儿的，对不对？”
“哈哈哈，正是如此！”陈道恒见此光景，不禁开口大笑道，“袁勇士不愧是北境羌羯一族的头号勇士，性格如此豪迈大方，在中原这里，可是不多见呐，哈哈哈！”
“嘿，好家伙，倒是你们读书人会说话儿啊…要是秋爷我，便该直接说丫挺的脑子缺根儿弦儿了…”
叶知秋这么说着，挑了挑自己那一对儿剑眉，旋即再度抬起头来，朝陈道恒问道：“所以说…陈先生您家里就住在边关这一带，是嘛？还是说，您只是因事儿，临时赶来这边儿的？”
听了这话，陈道恒不禁先是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去详细回答这个问题。但接下来，他貌似感到说说也无妨，便当即点了点头，开口道：“在下确是边关这一带的人氏。无奈出身贫苦，小时候父母便因遭遇山中劫匪，而意外被杀。自那之后，便由家中长姐将在下独自养大。过了加冠之年后，在下便誓要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也好让家中长姐能够过上好日子…”
“哎，只可惜，在下生来愚钝，才疏学浅。在后来的会试中，屡试而不中，只得停留在举人这一层级上…此番进京赶考，便是去奔赴这一届的会试，以期能中得贡生之名。殊不料，家中长姐却在不久前，身染乡中顽疾。在下听闻此消息后，便连夜赶回家中探望长姐。不幸的是，长姐还是于不久后，因病重去世了…”
“长姐乃是在下在世的唯一亲人。因此，在长姐去世后，在下便变卖了家中房产。此番前往京城参加会试，不论是否中得贡生之名，在下都将不再返回…”
听了这一席话后，叶知秋沉默了半晌，旋即点了点头，将盛满水的木杯举了起来，朝桌子对面儿的陈道恒拱了拱手，抱拳说道：“您节哀…希望陈先生此番进京赶考，能够顺利中得贡生之名，此后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取得进士之席！当然了，就算天不遂人愿，倒也无妨！江湖之大，山高水长，好男儿更是志在四方！在下相信，甭管走到哪儿，这世上终将会有陈先生您的一席之地，错不了！”
“呵呵…”
听了这话，陈道恒当即也朝叶知秋拱了拱手，旋即也跟着拿起一旁的水杯，朝叶知秋端起至面前道：“既如此，那便借叶修士口中吉言了！这寺内无酒，再说在下也不胜酒力，便以水代酒，来敬叶修士一杯！”
“得嘞您，哈哈哈！”
“诶，等会儿等会儿，还有胖爷我呢…”
一旁的胖子见此光景，当即也跟着拿起盛满水的杯子，学着那二人的样子端起至面前高度，旋即粗声大气地道：“既然来了中原，是吧，俺也得跟着学学你们中原这边儿的规矩！诶，叶兄，你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就是…哦，对！走…走着您！”
言罢，围坐在桌边儿的三人便不禁一齐大笑起来，旋即共同举起手中木杯，仰头将其中清水一饮而尽……
角落处的那名书生扮相儿的中年男子，貌似也被事先告知过，叶知秋与胖子二人将要前来与其一齐用过斋饭。此刻，眼见二人朝桌儿前走来，那人当即便站起身来，率先朝着二人拱了拱手，颇为礼貌性地行了一揖，旋即用他那副听起来甚是低沉轻柔的嗓音，徐徐开口道：“二位先生，晚上好！在下姓陈，名道恒。能够与二位先生于此山间寺庙相遇，也不可谓不是一场缘分呐！”
由于此人那副低沉而又轻柔的嗓音，与其高大的身形听起来颇为不符，胖子不禁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竟然直勾勾地盯着身前的中年男子，兀自轻声抽笑了起来。
一旁的叶知秋见状，当即缓缓摇了摇头，也朝那名为陈道恒的中年男子拱手抱拳，微笑着道：“哎哟喂，谁说不是呢？老话儿说得好，这相遇即是缘分，更何况又是于这深山之中呢，哈哈哈！在下叶知秋，江湖修士一名，京城人氏，诨号儿‘一刀仙儿’是也！这位呢，是在下的哥们儿…”
“嗨呀，俺叫袁继胜，绰号儿‘鎏金锤胖爷’，乃是俺们羌羯族头一号的勇士！哦，对了，在你们中原人口中啊，就是北境！胖爷我便是北境那嘎达最为勇猛的…”
“…成了成了，北境第一勇士，人家已经知道您叫什么了！”
紧接着，还未等胖子那边儿把话说完，叶知秋便立马儿打断了其话茬儿，转而继续瞧向面前正在微笑不语的陈道恒，开口说道：“得嘞您！既同为天涯游子，便不妨为江湖故人！那咱们这便算是彼此相识了！来来来，陈先生快请落座吧！咱们坐下来，一边儿听闻这耳畔风雨，一边儿品尝这古寺斋堂内的饭肴，岂不乐哉，哈哈哈！”
“呵呵，叶修士所言极是，如此甚好！”
这一通寒暄介绍过后，三人终于是各自纷纷落座，拾起桌儿上摆着的碗筷，开始着手品尝起了这古寺之内的斋饭来。
“嘿，您还甭说，这古寺内的粗茶淡饭，吃起来倒还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啊…”
叶知秋一边儿品尝着手中的白面饽饽，一边儿点了点头道。
“…姥姥！”
一旁的胖子听了这话，当即便一边儿大口大口地吧唧着嘴里的饭菜，一边儿用手中的筷子指指点点地道：“有个屁的风味儿啊…连一块儿肉都他娘的没有！不是…难不成你们中原这边儿所谓的僧侣，一个个儿从来都不吃肉的嘛？！”
“那是自然！在中原这边儿，兹要是出了家，入了佛门，那您便一辈子也甭想再去沾任何的荤腥了…”
叶知秋说着，瞥了身旁的胖子一眼，旋即撇了撇嘴，继续说道：“…然而尽管如此，爷也没瞧见您那张破嘴停下来过啊！好家伙，我说胖兄，您能不能且慢着点儿吃啊？人家这位陈先生，可还没怎么动筷子呐…”
听了这话，桌子对面儿的陈道恒不禁微微笑了笑，旋即开口道：“呵呵，不打紧，不打紧！这旅途一路上来车马劳顿，想必这位袁勇士腹中已是饿极了。此刻多吃一些，倒也无妨嘛，哈哈哈！”
过了片刻，叶知秋终于将手中的白面饽饽尽数咽进了肚中。紧接着，他怕胖子将这一桌儿的粗茶淡饭都给尽数吃空，便麻利儿地从桌上的木制餐盘儿内再度抓了一只白面饽饽，用极为犀利的眼神儿瞥了一眼身旁的胖子，旋即这才继续瞧向桌子对面儿的陈道恒，缓缓开口道：“那个…敢问陈先生，您是哪儿的人呐？此行途经这深山老林的，又是打算奔哪儿去啊？”
听闻此言，那陈道恒缓缓抬起头来，先是将口中正在咀嚼着的饭菜不慌不忙地咽下，旋即微微颔首道：“在下本是边关这一带的人氏，此番南下，乃是为了进京赶考。”
“哟，陈先生果真是位读书人呐！”叶知秋听罢，笑了笑道，“方才在下跟这斋堂门口儿，一打眼儿瞧见了陈先生，便感到您是位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主儿！这么看来，在下果真是未瞧走眼呐，哈哈哈！”
“啥…啥玩意儿？”
殊不料，这时候胖子在一旁听闻此言，却不禁登时充满了好奇，瞪大了双目，开口问道：“这个进京赶考…是干啥的啊？”
“额，对了，在下忘记了袁勇士乃是北境人氏…”陈道恒见状，不禁微微笑了笑道，“这进京赶考嘛…便是每三年，大乾朝的朝廷都会在京城所举行的一场考试，谓之于‘科举’，以通过此种方式来选拔民间的人才，进入朝中为官…”
“哦，是这样啊…”
听了这一番话，胖子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旋即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可是这选拔首领，不应当是看谁能带兵打仗，或是谁更加骁勇善战嘛？这要是通过考试来选举…可他娘的咋考啊？！”
“好家伙，那是你们北境羌羯族人…”叶知秋听罢，不禁翻了个白眼儿道，“这儿是中原，是大乾朝，知道嘛？我们这边儿的朝廷里头，分为文官儿和武官儿。而相应的考试选拔制度，也分为科举和武举…”
“姥姥的，可真他娘的够复杂的…”
此刻，胖子感觉自己个儿是越听越糊涂，当即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再说俺也听不懂了！反正总而言之吧，陈先生你是打算南下去京城，通过参加那个什么科举考试，来去当朝中的文首领…啊不对，就是那个什么，文官儿的，对不对？”
“哈哈哈，正是如此！”陈道恒见此光景，不禁开口大笑道，“袁勇士不愧是北境羌羯一族的头号勇士，性格如此豪迈大方，在中原这里，可是不多见呐，哈哈哈！”
“嘿，好家伙，倒是你们读书人会说话儿啊…要是秋爷我，便该直接说丫挺的脑子缺根儿弦儿了…”
叶知秋这么说着，挑了挑自己那一对儿剑眉，旋即再度抬起头来，朝陈道恒问道：“所以说…陈先生您家里就住在边关这一带，是嘛？还是说，您只是因事儿，临时赶来这边儿的？”
听了这话，陈道恒不禁先是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去详细回答这个问题。但接下来，他貌似感到说说也无妨，便当即点了点头，开口道：“在下确是边关这一带的人氏。无奈出身贫苦，小时候父母便因遭遇山中劫匪，而意外被杀。自那之后，便由家中长姐将在下独自养大。过了加冠之年后，在下便誓要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也好让家中长姐能够过上好日子…”
“哎，只可惜，在下生来愚钝，才疏学浅。在后来的会试中，屡试而不中，只得停留在举人这一层级上…此番进京赶考，便是去奔赴这一届的会试，以期能中得贡生之名。殊不料，家中长姐却在不久前，身染乡中顽疾。在下听闻此消息后，便连夜赶回家中探望长姐。不幸的是，长姐还是于不久后，因病重去世了…”
“长姐乃是在下在世的唯一亲人。因此，在长姐去世后，在下便变卖了家中房产。此番前往京城参加会试，不论是否中得贡生之名，在下都将不再返回…”
听了这一席话后，叶知秋沉默了半晌，旋即点了点头，将盛满水的木杯举了起来，朝桌子对面儿的陈道恒拱了拱手，抱拳说道：“您节哀…希望陈先生此番进京赶考，能够顺利中得贡生之名，此后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取得进士之席！当然了，就算天不遂人愿，倒也无妨！江湖之大，山高水长，好男儿更是志在四方！在下相信，甭管走到哪儿，这世上终将会有陈先生您的一席之地，错不了！”
“呵呵…”
听了这话，陈道恒当即也朝叶知秋拱了拱手，旋即也跟着拿起一旁的水杯，朝叶知秋端起至面前道：“既如此，那便借叶修士口中吉言了！这寺内无酒，再说在下也不胜酒力，便以水代酒，来敬叶修士一杯！”
“得嘞您，哈哈哈！”
“诶，等会儿等会儿，还有胖爷我呢…”
一旁的胖子见此光景，当即也跟着拿起盛满水的杯子，学着那二人的样子端起至面前高度，旋即粗声大气地道：“既然来了中原，是吧，俺也得跟着学学你们中原这边儿的规矩！诶，叶兄，你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就是…哦，对！走…走着您！”
言罢，围坐在桌边儿的三人便不禁一齐大笑起来，旋即共同举起手中木杯，仰头将其中清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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