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恩师

    高丽大学颇有种欧洲城堡式的风貌,起码它的大部分建筑是这样的。

    许在沅是这学期第一次来学校,他作为一个速通了本科现在读水硕的氪金玩家,本来是不需要再来学校的,毕竟他的硕士毕设都已经有人帮忙写好了。

    别误会,代笔的是导师的儿子,当然,许在沅也是要喊这位师兄的。

    四月的高丽大,安岩洞沿街的晚樱全都开了,许在沅漫步在学校的步道,他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气质异常温和的半百头发中年人。

    高丽大的学生都已经习惯了,在校园里随时都能看到这位气质异常温和、却分管教职工人事及国际合作的副校长。

    毕竟只要天气好,这位副校长就会自己坐轮椅出来,有时是他的学生推着,有时是完全不认识的学生,只要你能和副校长聊得起来。

    世代两班、家传韩儒的副校长先生有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时不时夹杂着几句文言,一般人真没法聊下去。

    副校长姓闵,名泳宽,号为裕叟,出身骊兴闵氏,辈分极高,和他一个辈分的人都是历史书上的名字。

    闵校长年轻时候留学多国,写了很多文章,现在坐轮椅,也是因为某次访学时意外遇到自然灾害而留下顽疾。

    倘若他只是个高丽大学副校长的话,或许他的影响力只在学界,但他另外的身份是世宗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这个研究所,出了非常多的由大统领直接任命的内阁长官。

    作为继承了闵泳宽部分衣钵的李瑞贤反倒是选择了从基层做起,而不是选择养望等待征辟。

    许在沅倒是想让师兄李瑞贤陪他一起来学校找导师,毕竟他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酒囊饭袋,宁可天天接受他老爹的商业突击训练,也不想听导师的唠叨。

    他真得很想问,到底我是邻国人还是导您是邻国人,怎么这小骚话说起来,比我还一套一套的捏。

    可惜师兄今天没空,部里面工作忙,不能陪他一起来学校,反倒是趁着许在沅打电话的时候,叫他有空去接一下李瑞放学。

    好好好,许在沅领了一個任务。

    至于为什么是今天来学校找导师?因为金珉周给他发了消息,让许在沅明天去宿舍接她,她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所以许在沅今天就着急的过来找导师问一问当年的情况了。

    闵泳宽和许沅的父母当年同在米国留学,不过许母读的时尚硕士,而闵泳宽和许父读的博士,只不过闵读的社科,许父读的金融。

    导师和母亲在半岛的时候就认识了,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而导师和许父的相识也很简单。

    许家很早移居东三省,许家老爷子在某几个时期生意做的很大,来回倒腾,手里面有一大堆文献资料。

    闵泳宽就是看上了这批文献资料,故意结交了许父,顺便撮合了许沅的父母,可惜许家老爷子说什么都不出售,他到最后也就复制了一批走。

    也就是这批资料,奠定了闵泳宽在冷史研究上的学术地位。

    然而受限于特殊因素,闵泳宽后来主要的研究方向是传播学以及图像学,直到现在担任高丽大学的副校长兼任传媒学院院长。

    许在沅可以非常肯定,导师一定知道当年父母为什么离婚,许在沅就是觉得,父母离婚一定有内幕,总不能真就是闹笑话吧?

    虽然这样的笑话也挺正常的,因为例子太多了。

    他要是去问家里人的话,家里人肯定不会告诉他,但问问导师,导师说不定就跟他说了呢。

    “最近好久没见到京植师兄了?他在做什么呢?”

    许在沅打算先从轻松一点的话题聊起,比如说问问导师的儿子,也就是帮他写毕设的那位,许沅也是喊师兄的。

    “康泉,你的脸上的红印怎么回事?精神焕发?”

    闵泳宽一眼看破许在沅的小心思,有什么话就直说,跟你老师来这套呢。

    “额额额。”

    许在沅瞬间卡壳,不是,黄礼志那一巴掌威力这么大吗,明明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照过镜子,红印已经没有了啊。

    “色孽风气如同洪水猛兽,危害有为青年啊。”

    闵泳宽坐在轮椅上摇了摇头,气质异常温和。

    许在沅倒吸了一口凉气,导啊,你就不觉得你的成分太复杂了吗,难怪年纪轻轻就坐轮椅,一坐坐这么多年。

    “京植那小子去服役了,你当然见不到。”

    “啊?京植师兄不是服役过了嘛,他怎么还去啊。”

    “海士的博物馆,有一批没人看得懂的汉文古籍,成均馆和文振院的人去要了很多次,海士就是不开这个口子。

    因为当初成立的时候,海去相关单位要物资,相关单位的人指着一仓库的垃圾说你们能拖多少拖多少,海那边气的直接全拖走了。

    等到前几年海士博物馆建立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当初那批垃圾是奎章阁的正统史料,不过这都多少年了,海那边还记着当年呢。

    这帮老东西,宁愿史料烂库房都不愿意拿出来给别人研究。你京植师兄倒好,直接二次申请服役,去海士博物馆挂了个准尉研究员。”

    闵泳宽提到他的儿子,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为了做研究到这种程度,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不过也不难怪,他儿子闵京植的研究方向是东亚史及儒家文化,那批史料里有大量珍贵的文集,这对他儿子正在写的著作《韩儒学案》有极大的帮助。

    许在沅不免感到咂舌,怎么身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都这么拼啊,几位兄长、同学好友,都非常努力,就许在沅一个人摆烂的很彻底。

    他不由得的反思了一下自己,要不然就试着努力一下呗?

    许在沅想到了孝敏阿姨把娱乐公司要过去练手,或许陪孝敏阿姨小打小闹一下也不错?也不用担心会失败。

    许在沅转动了他那充斥着酒精以及颜色废料的大脑,推出一个艺人或组合的周期可长可短,但都不是一时半会能见效的。

    反倒是他之前随口跟孝敏阿姨说的,挖一个别人不要的组合过来看上去比较靠谱,适合作为一个啥都没有的经纪公司的起步事业,所以这个别人不要的组合现在在哪呢?

    许在沅尚且还没有想到。

    还是先跟导师打听一下父母的事情吧。

    闵泳宽安静的听完许在沅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笑了出来。

    “哪里有那么多故事,就是你父母告诉你的那样罢了。”

    “导,您可别骗我,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您了。”

    许在沅明显不信,他把轮椅停了下来,自己往草坪上一蹲,一副今天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的样子。

    “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告诉你。”

    闵泳宽笑的异常温和,许在沅感觉有坑,但还是往里面跳了。

    “这学期学校有几个去伱老家顶级学府交换的名额,可惜没人去,要不康泉你就替老师分忧一下,如何,也就交换个一年两载,等你回来,我就把内幕告诉你。”

    许在沅无语了,这跟不告诉他有什么区别,他这个水硕学渣,回老家丢人现眼吗?还一年两载?他去第一天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就被摸清楚了好吧。

    “行吧,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呗,还能咋地,日子凑合着过吧。”

    许在沅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尘,起身,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父母当年离婚确实有隐情。

    现在既然能够肯定,那接下来就是捕风捉影了。

    许在沅确实没把脑筋用在正道上,清醒的时候还是有点小机灵的。

    闵泳宽看得出来,许在沅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这个坐轮椅的老头身上了,所以挥挥手,叫许在沅滚蛋。

    “康泉,下个月就是校庆了,你给我把手边的事情放放。本科的时候你搞的不错,这次活动请你回来帮忙,你也是学长了,给本科的学弟学妹们传授点经验,多做点事情。”

    闵泳宽吩咐道。

    许在沅点点,不就是玩儿嘛,没有人比他更懂校庆!爱豆、歌手、rapper之类,搞得多多的,那不是手拿把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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