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问心枪出
接下来的日子里，喜伯一改传授破军拳时不闻不问的态度，每日里悉心教导，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但有所问，必为其解惑。
而方小海则是全神贯注、竭尽所能地尽心学习，如此勤学不辍之下，不过半年时间便已将喜伯所授拳脚兵器尽数学会。
对于方小海的如此进境，喜伯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深感欣慰之余对方小海的态度甚至连灵儿都颇为嫉妒。
就在第三个月月末的一日，正独自在湖边手持一根木棍练习枪术的方小海，并未留意不远处喜伯正大步向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手中似乎拎着什么东西。
远远看着尽情地挥舞木棍的方小海，喜伯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快步走来。
不多时，喜伯已来到近前，见尚自沉浸在习练中的方小海似乎并未察觉，提起手中那件看起来像是长枪的物事，“噗”的一声便猛地朝着眼前的方小海刺了过去。
眼见这物事便要刺中方小海前胸，只听“当”的一声，却是被方小海用手中木棍架住，顺势便要缠绕而上。
喜伯见状并未停手，而是手腕一抖，霎时便脱出了木棍的纠缠，随即朝着方小海的左小腿刺去。
方小海其实早已察觉来人是喜伯，心知这是喜伯在考较于他，也并不惊慌。
只是喜伯出手太快，方小海尚未来得及看清袭来的究竟是何器物，长长的器物便直奔自己的左小腿而来。
容不得多想，方小海立时将棍头向下一沉，点向来袭的器物。
喜伯微微一笑，不见他有何动作，但见青光一闪，原本刺向小腿的器物竟是直奔方小海面门而去。
方小海大惊，百忙间一个下蹲，同时双手执棍，用力上挑。
说时迟那时快，本应随着方小海下蹲而刺空的器物，再次有了变化，竟然直直地砸向其头顶，带起一阵风声。
好在此时方小海的木棍也已被他挑至头顶，只听得“咔擦”一声爆响，其手中木棍竟是断作两截。
一阵阴森的寒意从头顶传来，方小海顿时呆若木鸡，冷汗直流，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正前方的喜伯。
看着眼前作马步状、颇为滑稽的方小海，喜伯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手中长长器物的另一头仍是停在距其脑门一寸之处，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见喜伯未有动静，方小海保持着下蹲的姿势，将手中半截木棍扔在一旁，缓缓抬手将头顶器物轻轻握住，小心翼翼地移至眼前细细端详。
只一眼看去，方小海不由心头一阵狂跳，一柄银白色的枪头出现在自己眼前，在阳光下泛起耀目的青光。
方小海方才与喜伯交手时便心存疑问，此刻心中更是砰砰乱跳，他猛地抬眼看向喜伯，满脸询问之意。
双目对视之下，只见喜伯微一颔首，随即手一松，手中器物随即向下滑落。
方小海赶忙伸手一抄，接在手中，正是一杆丈八长枪。
将长枪接在手中，方小海方才战败的沮丧一扫而空，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此枪枪头呈银白色，长为二尺三寸，三角形的枪尖以下是左右两道长约一尺，如弯刀刀刃般的月牙形锋利刃口，闪露着森森寒芒，而在隆起的枪头较宽两面则各有一道细长的血槽。
拨弄了一下如血般鲜红的枪缨，抚摸着光滑细腻的木色枪杆，方小海站起身来，双手握住枪杆，掂了掂分量，紧接着随手抖起数朵枪花。
喜伯也不言语，只嘴角噙笑，静静地看着眼前挥舞长枪的方小海。
不多时，方小海停下，看着手中枪，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欢欣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此时喜伯方才开口问道：“如何？”
方小海一脸的兴奋，毫不迟疑地答道：“甚好，好极了！”
喜伯指了指方小海手中的长枪，悠悠说到：“你如今枪术已算入门，尚缺一件称手的兵器，此枪乃爷爷专程去往大成寨的兵器铺，为你量身打造，你可满意？”
方小海闻言将长枪横在身前，朝着喜伯躬身一拜，诚惶诚恐地说到：“多谢爷爷为小海费心！此枪长短轻重皆是适宜无比，小海甚为满意！”
喜伯捻须长笑：“满意便好，满意便好！也不枉爷爷我一番心血。”
方小海低头看了看银色的枪头，略有些迟疑地问道：“爷爷，小海心中尚有些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喜伯闻言，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地说到：“你我爷孙二人，有何当问不当问，速速讲来。”
见喜伯有些不悦，方小海赶忙说到：“爷爷息怒，的确是小海的不是，小海这就道来。”
说罢方小海一指手中的枪头：“爷爷的枪头是锥形，而此枪头则颇为不同，不知是何缘故？”
闻听此言，喜伯不禁呵呵大笑，并不答言，而是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断棍，紧接着说到：“方才爷爷突袭于你，你的应对实属不错，我只使了三分力，按理说你应能抵挡得住，可知为何如此？”
方小海看了看地上的断棍，又看了看手中的枪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后方小海指着枪头那月牙形的刃口说到：“爷爷可是用此处将木棍斩断？”
喜伯点了点头，伸手将长枪从方小海手中夺过，指了指枪头说到：
“此枪名为霸王枪，极少人用，爷爷也是之前在京城闯荡之时见过此枪一次，因其颇为独特，故此当时甚为留意，这才有些印象。”
说罢喜伯抬头看向远方的京城方向，竟是有些怅然。
看着默默出神的喜伯，想到自己未知的身世，方小海也莫名地有些神伤。
似乎是察觉到此时的氛围略略有些不对，醒过神来的喜伯将手中枪一抖，舞起一朵枪花后便递到方小海的手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爷爷的枪是最为常见的军中制式枪，江湖中人也大多使用此枪，用的时间长了，顺了手，有了感情，自是不会随意更换。”
指了指方小海手中枪，喜伯接着说到：“还记得当日听你论枪，所言之知其长方可用其长；善其变方可悟其变；造其势方可借其势，不知不觉便想起了此枪，只觉得你若是使用此枪，相得益彰之下，必会将其发扬光大。”
方小海闻听此言，越发出神地看着手中的霸王枪，眸子中竟似逐渐发出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喜伯见此，想到他初次观看山谷之地日出时的情形，又念及其入梦习武之事，便不再言语，而是静静地立于一旁查看方小海的变化。
只见此刻的方小海又好似进入了梦呓般的状态，摇头晃脑，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时而蹙眉，时而茫然、时而恍然……
就在一旁的喜伯颇为紧张之时，方小海猛地睁开了眼睛。
“爷爷，小海有些明白了。”
看着喜伯面露询问之色，方小海不疾不徐地说到：“此前爷爷曾说过枪揉百兵之术，小海尚不能完全明白，现下却有些豁然开朗”
说着，方小海指着枪头那弯刀刀刃般的刃口说到：“爷爷您看，这便是刀刃，最适宜当作大刀劈砍，而爷爷的枪则没这般威力。”
“好！好！好！”喜伯捻须连连点头
“爷爷也是见过此枪之后才真正的明白何所谓枪揉百兵之术，才能够揣摩出枪之变，如今你既已有所悟，作为它的主人，正是为它命名之时。”
方小海闻言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看着手中枪，神情郑重地说到：“方小海此生，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故此，便叫你做问心枪，从此不离不弃，随我戎马一生！”
而方小海则是全神贯注、竭尽所能地尽心学习，如此勤学不辍之下，不过半年时间便已将喜伯所授拳脚兵器尽数学会。
对于方小海的如此进境，喜伯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深感欣慰之余对方小海的态度甚至连灵儿都颇为嫉妒。
就在第三个月月末的一日，正独自在湖边手持一根木棍练习枪术的方小海，并未留意不远处喜伯正大步向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手中似乎拎着什么东西。
远远看着尽情地挥舞木棍的方小海，喜伯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快步走来。
不多时，喜伯已来到近前，见尚自沉浸在习练中的方小海似乎并未察觉，提起手中那件看起来像是长枪的物事，“噗”的一声便猛地朝着眼前的方小海刺了过去。
眼见这物事便要刺中方小海前胸，只听“当”的一声，却是被方小海用手中木棍架住，顺势便要缠绕而上。
喜伯见状并未停手，而是手腕一抖，霎时便脱出了木棍的纠缠，随即朝着方小海的左小腿刺去。
方小海其实早已察觉来人是喜伯，心知这是喜伯在考较于他，也并不惊慌。
只是喜伯出手太快，方小海尚未来得及看清袭来的究竟是何器物，长长的器物便直奔自己的左小腿而来。
容不得多想，方小海立时将棍头向下一沉，点向来袭的器物。
喜伯微微一笑，不见他有何动作，但见青光一闪，原本刺向小腿的器物竟是直奔方小海面门而去。
方小海大惊，百忙间一个下蹲，同时双手执棍，用力上挑。
说时迟那时快，本应随着方小海下蹲而刺空的器物，再次有了变化，竟然直直地砸向其头顶，带起一阵风声。
好在此时方小海的木棍也已被他挑至头顶，只听得“咔擦”一声爆响，其手中木棍竟是断作两截。
一阵阴森的寒意从头顶传来，方小海顿时呆若木鸡，冷汗直流，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正前方的喜伯。
看着眼前作马步状、颇为滑稽的方小海，喜伯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手中长长器物的另一头仍是停在距其脑门一寸之处，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见喜伯未有动静，方小海保持着下蹲的姿势，将手中半截木棍扔在一旁，缓缓抬手将头顶器物轻轻握住，小心翼翼地移至眼前细细端详。
只一眼看去，方小海不由心头一阵狂跳，一柄银白色的枪头出现在自己眼前，在阳光下泛起耀目的青光。
方小海方才与喜伯交手时便心存疑问，此刻心中更是砰砰乱跳，他猛地抬眼看向喜伯，满脸询问之意。
双目对视之下，只见喜伯微一颔首，随即手一松，手中器物随即向下滑落。
方小海赶忙伸手一抄，接在手中，正是一杆丈八长枪。
将长枪接在手中，方小海方才战败的沮丧一扫而空，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此枪枪头呈银白色，长为二尺三寸，三角形的枪尖以下是左右两道长约一尺，如弯刀刀刃般的月牙形锋利刃口，闪露着森森寒芒，而在隆起的枪头较宽两面则各有一道细长的血槽。
拨弄了一下如血般鲜红的枪缨，抚摸着光滑细腻的木色枪杆，方小海站起身来，双手握住枪杆，掂了掂分量，紧接着随手抖起数朵枪花。
喜伯也不言语，只嘴角噙笑，静静地看着眼前挥舞长枪的方小海。
不多时，方小海停下，看着手中枪，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欢欣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此时喜伯方才开口问道：“如何？”
方小海一脸的兴奋，毫不迟疑地答道：“甚好，好极了！”
喜伯指了指方小海手中的长枪，悠悠说到：“你如今枪术已算入门，尚缺一件称手的兵器，此枪乃爷爷专程去往大成寨的兵器铺，为你量身打造，你可满意？”
方小海闻言将长枪横在身前，朝着喜伯躬身一拜，诚惶诚恐地说到：“多谢爷爷为小海费心！此枪长短轻重皆是适宜无比，小海甚为满意！”
喜伯捻须长笑：“满意便好，满意便好！也不枉爷爷我一番心血。”
方小海低头看了看银色的枪头，略有些迟疑地问道：“爷爷，小海心中尚有些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喜伯闻言，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地说到：“你我爷孙二人，有何当问不当问，速速讲来。”
见喜伯有些不悦，方小海赶忙说到：“爷爷息怒，的确是小海的不是，小海这就道来。”
说罢方小海一指手中的枪头：“爷爷的枪头是锥形，而此枪头则颇为不同，不知是何缘故？”
闻听此言，喜伯不禁呵呵大笑，并不答言，而是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断棍，紧接着说到：“方才爷爷突袭于你，你的应对实属不错，我只使了三分力，按理说你应能抵挡得住，可知为何如此？”
方小海看了看地上的断棍，又看了看手中的枪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后方小海指着枪头那月牙形的刃口说到：“爷爷可是用此处将木棍斩断？”
喜伯点了点头，伸手将长枪从方小海手中夺过，指了指枪头说到：
“此枪名为霸王枪，极少人用，爷爷也是之前在京城闯荡之时见过此枪一次，因其颇为独特，故此当时甚为留意，这才有些印象。”
说罢喜伯抬头看向远方的京城方向，竟是有些怅然。
看着默默出神的喜伯，想到自己未知的身世，方小海也莫名地有些神伤。
似乎是察觉到此时的氛围略略有些不对，醒过神来的喜伯将手中枪一抖，舞起一朵枪花后便递到方小海的手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爷爷的枪是最为常见的军中制式枪，江湖中人也大多使用此枪，用的时间长了，顺了手，有了感情，自是不会随意更换。”
指了指方小海手中枪，喜伯接着说到：“还记得当日听你论枪，所言之知其长方可用其长；善其变方可悟其变；造其势方可借其势，不知不觉便想起了此枪，只觉得你若是使用此枪，相得益彰之下，必会将其发扬光大。”
方小海闻听此言，越发出神地看着手中的霸王枪，眸子中竟似逐渐发出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喜伯见此，想到他初次观看山谷之地日出时的情形，又念及其入梦习武之事，便不再言语，而是静静地立于一旁查看方小海的变化。
只见此刻的方小海又好似进入了梦呓般的状态，摇头晃脑，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时而蹙眉，时而茫然、时而恍然……
就在一旁的喜伯颇为紧张之时，方小海猛地睁开了眼睛。
“爷爷，小海有些明白了。”
看着喜伯面露询问之色，方小海不疾不徐地说到：“此前爷爷曾说过枪揉百兵之术，小海尚不能完全明白，现下却有些豁然开朗”
说着，方小海指着枪头那弯刀刀刃般的刃口说到：“爷爷您看，这便是刀刃，最适宜当作大刀劈砍，而爷爷的枪则没这般威力。”
“好！好！好！”喜伯捻须连连点头
“爷爷也是见过此枪之后才真正的明白何所谓枪揉百兵之术，才能够揣摩出枪之变，如今你既已有所悟，作为它的主人，正是为它命名之时。”
方小海闻言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看着手中枪，神情郑重地说到：“方小海此生，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故此，便叫你做问心枪，从此不离不弃，随我戎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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