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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落叶归根

    一路向东,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行,田贵认为,那是离外星球最近的方向。每在一个地方善行义举后,他都会朝太阳升起的方向跪拜三次,这是对遥远外太空那个星球人类文明的感谢!

    一休负责驾驶马车运送药物,一车发完又得回洛阳城运另一车,如此来回反复,尽心尽力,毫无怨言。田贵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跟随自己一百多年,一休这个智能机器人无情却有情,它的所作所为可以打动每一个有感情的人,而它所做的一切不是每一个有感情的人能做到如此长时间坚持的。田贵对这个机器人已有深深的爱与情,可惜,机器人无法感受到他的爱与情,更无法回馈他的爱与情,它只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始终无二心的机器人“伴侣”。每当田贵累了时,他会靠在一休的肩膀上歇息;每当做完一件有意义的事后,他都会给一休一个深情的拥抱。他不求对方能给予爱与情,他只要把自己的爱与情能及时深动的释怀就够了。因为,它至始至终陪伴着他,他心满意足了。

    曾无数次梦想着祖国大好河山的画面;曾无数次梦想着行走在中华大地的情景。而今,正脚踏实地地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从长麦苗的季节走到麦收的季节,壮丽的山河让人陶醉!纯朴的人们让人留念!曾年少时未曾出远门,不知这片土地如此的富饶辽阔,这是外太星球所没有的。只是,一百多年来,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生活水平没有提高,科技、文化、教育、医疗等这些社会文明也没有明显的发展和改变,实属可惜。一路上,见到许多乞讨为生,无家可归的流浪的人们,没有人去关注他们的生死,这是这个社会的悲哀!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给他们仙丹药和一两顿饭钱,是的,这不是个人可以去改变的社会现象,这是社会发展的缺失。唉!命运天注定!

    田贵一路走来,走过城市的大街小巷,走过乡村田野,走过山川河流,感受不同的风土人情,所见所闻,感慨万千。

    一路向东,路途中,有一天,经过一长城关卡,这里驻守一支军队,田贵见到这些穿着战甲的军人,一个个威风凛凛,血气方刚,他想起了弟弟田远,想到常年他们征战杀场,忍受各种伤痛,他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为他们每个人发些这仙丹药,可以舒解一下痛苦。于是,他和一休来到这军营,说明来意,战士们听到有可以止痛的仙丹药,非常高兴,对田贵他们特别照顾和感激。田贵和一休也获准可以上到长城上去参观。

    田贵和一休登上了长城,这是田贵第一次见到真长城,第一次登上长城,虽然以前在外星球跟那里的人们介绍过长城,但那时他也没有见过长城,全凭自己的听闻和想像。说来真滑稽,作为一个地球人,他第一次见到长城面貌却是在外星球上。当时是应邀出席一次有关地球文化的活动时,现场播放的一个拍摄的视频上有一段介绍长城。当时见到画面上的长城非常震撼,后来一直想像着某一天能登上真长城去看看。

    现在正站在真长城的烽火台上,放眼望去,长城沿着山脉一直延伸到远处天边,巍峨雄伟!壮观气派!如此庞大的工程,要消耗多少的人力物力?田贵在盘古星球上见过大型建筑都是用大型工程机械完成的。而在这里,全靠人工力量,着实让人惊叹!不可思议!这一块块巨石下面,压倒了多少的劳苦人们?摧毁了多少的家庭幸福?走吧走吧!离开这令人心痛的地方。

    继续前行,进入齐鲁大地,载着最后一车药物来到孔夫子的家乡曲阜,田贵从小深受儒家思想影响,今有缘途径儒家思想发源地,他去到孔夫子曾经教学授课的地方,坐在那里,静心思索,用心感悟,从日升到日落,连续数日,心愿足矣!他将最后一车的仙丹发给这里的人们。天下之大,我无法去帮助所有人,但愿这十万有缘人,从此安康幸福!

    心中的包袱释怀了,顿时感到一身轻。天地悠悠,路漫漫,前路在何方?终点在哪里?田贵边走边思索着该往何方时,一座雄伟的大山挡住了前行的视线。田贵下了马车,抬头望去,此山山峦层叠,陡峭险峻,苍松密布,云烟缭绕,尽显灵气。

    借问路人得知此山为北斗泰山,早有耳闻,今身临其境竟不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走!登上去看看去!”田贵带着一休往泰山走去。

    一连走了数天才登上泰山之巅,此山路之陡峭,地势之险峻,世间罕见,一路上,尽是前人在层层巨石上挫出台阶石梯,沿着陡峭石梯一直往上爬,越往上越陡峭,真是考验人的体力和耐力。路边的巨石时不时看到有一些文人墨客在此留下的刻字挫词,每到一定高度有修建一座寺庙,有大有小,大的寺庙里住有传佛念经的人,小的寺庙就只有一个庙台仅供烧香拜佛之用。

    田贵一路走走停停,见到庙就烧香拜佛,见到刻字印记就去欣赏拜读。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加之很少这样连续不断地爬楼梯,一天下来也只走到半山腰,当然,田贵来登这泰山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要做的事已做完,不再需要赶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思考未来的路怎么走?借机完全放松放松。这里有一座大寺庙,是一个四合院,进门前堂设有佛像,是供烧香拜佛用,后面设有左右厢房和宿舍,中间是一个露天大院,院中有一个亭子。这里驻守有四名教徒,天黑了,田贵他们晚上就借宿在半山腰的这座寺庙里。

    在这寺庙里,田贵他们遇到一些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他们一起,吃着斋饭,喝着淡酒,吟诗作乐,相谈甚欢。

    在半山腰的这寺庙里休息了两天后继续向前走,边走边看,越往上台阶越陡,一路上,山泉密布,泉水汩汩,溪水长流,走了一天,到达山顶,已是黄昏。站在山顶,放眼四方,天远地阔,河流环绕,山脉延绵,晚霞夕照下,黄河,长城犹如两条金丝带,装饰这幅人间山水画。

    山顶也建有一座寺庙,夜晚借宿在这里。休息时,与这里的教士聊天,探讨佛教经学。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这里是首开之地,泰山是盘古的头部。真是缘分啊,盘古!又是盘古!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田贵没有想要下山的想法。在他心里是乎对未来去向已有了答案,是的,他决定留在这东方神灵之地,脱俗入佛,静养晚年。他的一生曲折离奇,现已进暮年,无亲无挂,远离喧嚣市井,在此出家入佛,修身养性,六根清净,慈悲为怀,无善无恶,无是无非,无恩无怨,无喜无悲,此生无憾矣!

    时间飞逝,一年已到,飞船搜索到一休的位置,如期而至。泰山之巅的东北角上空,悬停着巨大的飞船,下面站着田贵与一休。

    飞船打开窗门,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望着一休和田贵,数十秒后,发出声音:“一休,我们是来与你道别的。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决定让你留在这里,陪伴田贵先生。你属于他,你是为他而存在的,你就陪伴他一生一世。有始有终,这是你的使命!再见!可爱的一休!再见!尊敬的田贵先生!”

    说完,转身离去,窗门关闭。飞船的灯光一闪一闪的,转瞬消失在视野中。

    田贵与一休坐在石头上,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天空,陷入沉思中。

    飞船的灯光一闪一闪,已乘空归去。

    它永远也不会懂得

    离别伤情

    它只知道向前向前

    一百年前

    那道闪烁的灯光

    将一个懵懂青年

    带离这红尘人间

    带到高等文明的“天上人间”

    一个世纪的轮回

    历史已远去

    孤独在新地方开始

    又回到老地方延续

    留下的是在心灵镜面上

    一幅幅回忆画面

    世界太大

    历史太长

    未来不知有多远

    曾经那个风华青年

    归来已是落幕残年

    也曾为梦想寒灯苦读

    也曾为追求迷醉疯狂

    也曾被百万人追捧

    也曾有桃李满天下

    也曾是学富五车的学霸

    也曾在赛车场上激情碰撞

    也曾驾机搏击长空

    ……

    俱往矣

    日照长夜星光

    花开四季变换

    人生终归净土

    静默天地悠长

    夜空中,星罗密布,我们在地球上看到的只是夜空中的一个个光斑,点缀着夜空。每颗星星都是一个世界,那里都有说不完的故事,而且每时每刻都在诞生新的内容。你未曾去过,你看到的永远是一道光,你曾去过,你看到的就是一个世界。

    田贵看着一休,心中深深地叹息,这是一个来自遥远星球的孤独的机器人陪伴着另一个星球上的一个孤独的人。他在想,一休本可在自己的花花世界激荡人生,那里有专人、有超级技术条件照顾它,随时可以给它升级换代以跟随时代发展。而在这里,它只能默默地等待着老化,褪色,失灵,最后成为大自然中的尘埃。

    “一休,你想家吗?”田贵问一休。

    “我想家!家是心灵的港湾,我想有个家!”一休程序式的思考回答道。

    “你留在这,愿意吗?”田贵继续问道。

    “愿意啊!你在这,我就在这,我是为你存在的。”一休有深度的回答道。

    “可是在这里,没有人照顾你,有一天你会老去,你不担心吗?”田贵说道。

    “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未曾老过,我不担心!”一休回答道。

    “这个星球与你们那个星球,你更喜欢哪个星球?”田贵打开话匣继续问道。

    “哈哈,很弱智的一个问题。你在哪,我就喜欢哪。你是我的世界!”一休不简单的回答道。

    “你喜欢我吗?”田贵啊!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我喜欢你啊!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一休一本正经地说这话不脸红,因为它不会脸红。

    田贵听这回答,乐开了花。他走过去给一休一个大大的、深情的拥抱。

    “走,我们回家!”田贵牵着一休的手一起回家。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吃斋念佛的适应期后,田贵正式削发归佛,佛名“空远”。从此,这位地球上第一位“太空人”归隐泰山,当然,他的事迹在当地乃至地球无人知道,他精彩的人生被遥远外太空的那个星球文明所记载,在这个世界,他只是普通的人,静静地来,静静地走。

    一百年后,当盘古星球上的人类再次来到这泰山寻找那个田贵时,时光早已将他带走。

    “空远”在这单一的人生轨迹上走过了八十一年,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而那个机器人一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默默地守在寺庙外面,陪伴着“空远”,冬去春来,无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寒,它就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它是那么的孤独,所幸它不懂什么是孤独。终于有一天,它的充电设备老化了,电池充不了电了,控制功能失灵了,壳体也因常年日晒雨淋没有及时维护被腐蚀了,在寺庙外的空地里伫立几十年后,最终散架而被丢弃在这山林里。

    世间万物,有生有死,有始有终,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是在独自的轨迹上轮回。轨迹是设定好的,有直有弯,有坡有折,有的轨迹遇到悬崖峭壁就中段了;有的轨迹遇到万千轨迹迷失方向了;轨迹千千万万,构成了千奇百态,丰富多样的世间。

    盘古飞船第二次从地球带走了五对恋人,同样被安置在“洛阳城”。因为有爱人的陪伴,再远的远方,都不会感到孤独,从遥远的古时代来到发达新时代,花花世界,物欲横流。有了田贵前期一百年来的文化推广,盘古星球上会说中文的人不少,喜欢中文文化的人很多,特别是年轻人居多。这些恋爱中中的年轻人很快适应了新的世界,融入社会当中,与本地人相处融洽,他们也努力学习当地的文化,语言和生存能力。他们在这里结婚生子,安家立业。

    安了家就等于扎了根,有了后代,就有了牵挂,也有了未来,这些后代也成了地地道道的盘古星球人类的一部分。一百年里,繁衍了几代人,人数越来越多,他们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接触先进的技术,其中有些人也成了科学家,他们把祖辈的地球文化和习俗代代相传。一百年后,第三次地球之行,就有一些科学家们是地球人的后代,他们随行去到祖辈们出生地去考察探索。

    盘古星球人类需要了解其他星球人类发展的情况,地球日历每隔一百年,盘古星球会组织一次地球之行,这已成了没有规定的规定。一百年一个世纪的发展,地球文明也在向前进步。每一次地球之行,都会带走一些人带到他们的星球,让他们与本地人交流学习,特别是与本地地球人后代的接触,相互融入对方生活,这种生长在不同空间不同时代不同社会结构接受不同文化的同种人,生活在一起,会激发新的元素新的内涵。

    百年树人,每个一百年前后出生的人因社会结构发生变化导致他们的知识结构是不同的,盘古星球人类想要找到这些基因变化的因素和规律。古老的河流里每隔一段时间加入一些新的水源可使古老的河流不断焕发新生,永不干枯。

    每次都带走一些地球人,而且一次比一次带走的人数多。曾经那个“洛阳城”早已住满。当地政府又根据发展需要新建了新城。两千多年里带走了数千人,而这些人所繁衍的后代已达数以万计。带走的人中几乎没有再回到地球居住的,可能也是因为在盘古星球安了家,有了后代,再加上优越的条件,还有就是距离遥远,时间长,必须一百年才有一次机会,而一百年太久,曾经自己年轻时认识的亲人朋友早已老去,他们的后代又不熟悉,再之就是这一百年里已习惯了这花花世界新新科技,再回到那里生活已不适应等多方面因素致使这些人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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