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得不从
幸好钱广路给的夜行衣还没还回去。
景明等到深夜时分，便悄悄摸上了山，朝着白南羽留宿的客房飞奔而去。
看到白南羽的房间已没了亮光，景明几下就翻到了窗户下，捅开窗纸朝里一番观望，发现那玉簪就放在一张桌子上。
景明还担心白南羽会将玉簪藏起来，没想到竟如此随意处置。
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紧张，景明掏出一个带钩齿的铁片，插进窗框的缝隙里轻轻一划，就将窗户里面的插销拨开了，而这神奇的小铁片正是纪小关的杰作。
景明推窗而入，听到了白南羽的床上传来了微微的鼾声，边小心翼翼地向桌子走去，可正当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突然觉得手脚一软，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屋里随即有了光亮，一帮凌虚教弟子将景明团团围了起来。
看着白南羽得意的笑容，景明知道自己中计了，但也为时已晚。
“要不要我叫青青姑娘来？”白南羽讥讽道，“为了博佳人一笑，不惜委身做贼，实在另在下佩服。”
“那东西本来就是她的，你才是贼。”景明不服气道。
“那我现在就叫所有人都进来，让大家评评理，到底谁是贼。”白南羽推开房门，作状要喊人进来。
“别……”景明担心此事一旦张扬出去，顾青青必受牵连，只得低声下气恳求道：“这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那就罚你给我洗衣做饭烧洗脚水一个月。”白南羽奸笑道。
“行，只是我做饭可不太好吃。”景明答应得倒是干脆，惹来白南羽一阵嘲笑。
“真是根实心笨木头，我可不缺老妈子。”白南羽也不再绕弯子，直入主题道：“我既不想打你，也不想罚你，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答应，今晚的事就一笔勾销，这个东西我也自会奉还。”白南羽将那玉簪在景明眼前晃了两下又揣进了怀里。
景明这时想起了铁大侠对自己的忠告，现在来看，自己果然是太单纯了，但事已至此，把柄握在人家手里，他也只能认下。
“你要我做什么？”景明谨慎地问道。
“当然不是伤天害理的勾当，”白南羽敲了一下景明的脑袋接着道，“后天就是安朔节，等暮鼓敲过三遍，你来后山第二块崖石下见我便可。”
想到白南羽肯定不会憋什么好主意，景明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默默点了点头。
见景明同意，白南羽才揭下了贴在他身上的定身符，口中念道：“破。”景明立刻就感觉到手脚又可以活动了。
“请吧，”白南羽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临了还提醒一句：“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尤其是青青姑娘，不然的话……”
“放心，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景明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
在安朔节这天，苍元山的传统是白天开山门迎各路香客祭拜，晚上则在山前的空场上做法事向天地祈福，届时不光有成群结队的香客，还会有不少摆摊卖货、打把势卖艺的集聚于此，可谓是热闹非凡。
辛苦修行了一年，几乎所有的苍元弟子都不会错过这难得的喜庆场面。
太阳刚落到半山腰，顾青青就把一切收拾得当，催促着顾平海和景明快些换上新衣服，准备前去观看晚上的祈福法事。
顾青青本以为换上漂亮的新衣裳，会得到景明的夸赞，可这块榆木疙瘩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毛拧在一起就没解开过，可是一问他又什么都不肯说。
顾平海就更不用提了，刚一下山就被押宝博彩的摊子吸引了过去，看样子不把小金库输完是不会罢休了。
不管是新奇有趣的商品，还是惊险绝伦的杂耍，景明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顾青青以为他一定是又想念先生和师父了。
“景明哥哥，快跟我来。”顾青青神秘一笑，便拉着景明钻进了一处密林。
二人穿过密林，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向上而行就来到了一处山腰上，顾青青跳到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得意道：“怎么样，我挑的地方不错吧？”
从大青石上向下看，几乎所有热闹的场景都被尽收眼底，尤其是做法事的高台就在正对面，视野确实开阔。
想必顾青青找到这里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可一想到与白南羽的约定，景明的心里又是一阵愁苦。
可顾青青准备的惊喜显然还没完，她找到一处石缝，伸手进去竟摸出了一小坛酒来。
“还好没被那些泼猴偷去。”顾青青兴奋地撕开封纸，先行喝了一口，但她显然是没喝过酒，立刻就被呛得流下了眼泪。
景明接过顾青青递来的酒坛，想起被白南羽要挟的苦楚，便仰头灌了一大口。
一口酒下肚，景明感到一股暖意散进了奇经八脉，虽然口舌还留有辛辣，但身体却畅快了许多。
酒喝下去，话也就出来了，二人坐在大青石上，一边喝一边聊，几轮下来酒坛已经见了底，而顾青青也已是双颊绯红，醉眼朦胧。
“你看。”顾青青指着天上两颗亮闪闪的星星激动道：“萧长老说那两颗星星原本是分开的，要几十年才能相聚一次，看到的话就会有好姻缘。”
看着顾青青沉浸于幸福中的样子，景明也越发地纠结起来，因为暮鼓已经响过两遍了。
景明深埋着脑袋，不敢看顾青青的眼睛，闷声道：“青青，我一会儿得离开一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绝不会……”
景明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肩头一沉，抬头一看原来是顾青青靠着他昏昏睡了过去。
只听得第三遍鼓声已经响起，景明小心地扶着顾青青躺好，还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便独自向后山走去。
景明赶到约定的地点时，白南羽已经等在那里了。
“笨木头，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白南羽笑道。
“你们要是敢做天理不容的恶事，别怪我不客气。”景明冷冷道。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像好人吗？”白南羽说着扔给景明一套金丝软甲，“把这个穿上，我可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景明拿着金丝软甲，也猜到白南羽不会无缘无故对他这么照顾，心里不免对这家伙又多添了几分警惕。
白南羽带着景明走过一段羊肠小道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门楼将前路截住，几名苍元弟子正守在门前，从衣着来看，这些可都是琼华宫的高阶弟子。
由于天色已黑，白南羽和景明并没有被这些苍元弟子发现。
白南羽一把按住景明，让他放低身姿，随后便带着他钻进了路边的一处灌木丛，两人猫着腰兜兜转转了半天，最后绕到了一个小土丘的后面。
包括陈旭在内的六名凌虚教弟子已经等候在那里，这几人旁边还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山羊。
见人已齐备，白南羽一声令下，只见两个凌虚教弟子将一块铺满杂草的盖板挪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众人随即点燃火把鱼贯而入。
这条地道一看就像是新挖的，白南羽到底要做什么呢？景明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弯弯绕绕穿过地道之后，眼前是一大片郁郁葱葱，周围古树青藤、奇花异草生长得甚是繁盛，可地上连条路都没有，到底要往哪里去呢？
“都给我记住，在这里所有的仙术道法都不管用了，想活命就机灵点。”白南羽嘱咐完就径直带着队伍朝着西南方向走去，没想到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竟真的看到了一条由青石铺就的上山栈道。
见白南羽如此驾轻就熟，景明断定他以前肯定是来过这里。
青石台阶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坡，从山坡上探出无数歪歪扭扭的松柏枝杈，像猛兽的利爪时刻准备抓下来。
几人拾阶而上，不久便来到一处怪石林立的地方。这些怪石全是天然形成，有的型似婀娜起舞的少女，有的宛如参天大树般高耸，直叫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白南羽选了一处空旷些的地方，让手下将关着山羊的铁笼子放下，并将一根铁链连接在了笼子的底部。
又环视一周之后，白南羽指着一根大石柱命令道：“把铁链拴在这根石柱上，一定要栓结实。”
景明就在一旁看着这帮人忙活着，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猛然间，火把上的火苗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一阵低沉的吼叫声从山上传了下来。
白南羽连忙下令熄灭所有的火把，然后带着一干人等远远隐蔽起来。正当景明琢磨那吼叫声的来源时，白南羽则趴在他耳边低声警示道：“一会儿千万别乱动。”
景明等到深夜时分，便悄悄摸上了山，朝着白南羽留宿的客房飞奔而去。
看到白南羽的房间已没了亮光，景明几下就翻到了窗户下，捅开窗纸朝里一番观望，发现那玉簪就放在一张桌子上。
景明还担心白南羽会将玉簪藏起来，没想到竟如此随意处置。
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紧张，景明掏出一个带钩齿的铁片，插进窗框的缝隙里轻轻一划，就将窗户里面的插销拨开了，而这神奇的小铁片正是纪小关的杰作。
景明推窗而入，听到了白南羽的床上传来了微微的鼾声，边小心翼翼地向桌子走去，可正当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突然觉得手脚一软，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屋里随即有了光亮，一帮凌虚教弟子将景明团团围了起来。
看着白南羽得意的笑容，景明知道自己中计了，但也为时已晚。
“要不要我叫青青姑娘来？”白南羽讥讽道，“为了博佳人一笑，不惜委身做贼，实在另在下佩服。”
“那东西本来就是她的，你才是贼。”景明不服气道。
“那我现在就叫所有人都进来，让大家评评理，到底谁是贼。”白南羽推开房门，作状要喊人进来。
“别……”景明担心此事一旦张扬出去，顾青青必受牵连，只得低声下气恳求道：“这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那就罚你给我洗衣做饭烧洗脚水一个月。”白南羽奸笑道。
“行，只是我做饭可不太好吃。”景明答应得倒是干脆，惹来白南羽一阵嘲笑。
“真是根实心笨木头，我可不缺老妈子。”白南羽也不再绕弯子，直入主题道：“我既不想打你，也不想罚你，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答应，今晚的事就一笔勾销，这个东西我也自会奉还。”白南羽将那玉簪在景明眼前晃了两下又揣进了怀里。
景明这时想起了铁大侠对自己的忠告，现在来看，自己果然是太单纯了，但事已至此，把柄握在人家手里，他也只能认下。
“你要我做什么？”景明谨慎地问道。
“当然不是伤天害理的勾当，”白南羽敲了一下景明的脑袋接着道，“后天就是安朔节，等暮鼓敲过三遍，你来后山第二块崖石下见我便可。”
想到白南羽肯定不会憋什么好主意，景明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默默点了点头。
见景明同意，白南羽才揭下了贴在他身上的定身符，口中念道：“破。”景明立刻就感觉到手脚又可以活动了。
“请吧，”白南羽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临了还提醒一句：“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尤其是青青姑娘，不然的话……”
“放心，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景明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
在安朔节这天，苍元山的传统是白天开山门迎各路香客祭拜，晚上则在山前的空场上做法事向天地祈福，届时不光有成群结队的香客，还会有不少摆摊卖货、打把势卖艺的集聚于此，可谓是热闹非凡。
辛苦修行了一年，几乎所有的苍元弟子都不会错过这难得的喜庆场面。
太阳刚落到半山腰，顾青青就把一切收拾得当，催促着顾平海和景明快些换上新衣服，准备前去观看晚上的祈福法事。
顾青青本以为换上漂亮的新衣裳，会得到景明的夸赞，可这块榆木疙瘩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毛拧在一起就没解开过，可是一问他又什么都不肯说。
顾平海就更不用提了，刚一下山就被押宝博彩的摊子吸引了过去，看样子不把小金库输完是不会罢休了。
不管是新奇有趣的商品，还是惊险绝伦的杂耍，景明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顾青青以为他一定是又想念先生和师父了。
“景明哥哥，快跟我来。”顾青青神秘一笑，便拉着景明钻进了一处密林。
二人穿过密林，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向上而行就来到了一处山腰上，顾青青跳到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得意道：“怎么样，我挑的地方不错吧？”
从大青石上向下看，几乎所有热闹的场景都被尽收眼底，尤其是做法事的高台就在正对面，视野确实开阔。
想必顾青青找到这里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可一想到与白南羽的约定，景明的心里又是一阵愁苦。
可顾青青准备的惊喜显然还没完，她找到一处石缝，伸手进去竟摸出了一小坛酒来。
“还好没被那些泼猴偷去。”顾青青兴奋地撕开封纸，先行喝了一口，但她显然是没喝过酒，立刻就被呛得流下了眼泪。
景明接过顾青青递来的酒坛，想起被白南羽要挟的苦楚，便仰头灌了一大口。
一口酒下肚，景明感到一股暖意散进了奇经八脉，虽然口舌还留有辛辣，但身体却畅快了许多。
酒喝下去，话也就出来了，二人坐在大青石上，一边喝一边聊，几轮下来酒坛已经见了底，而顾青青也已是双颊绯红，醉眼朦胧。
“你看。”顾青青指着天上两颗亮闪闪的星星激动道：“萧长老说那两颗星星原本是分开的，要几十年才能相聚一次，看到的话就会有好姻缘。”
看着顾青青沉浸于幸福中的样子，景明也越发地纠结起来，因为暮鼓已经响过两遍了。
景明深埋着脑袋，不敢看顾青青的眼睛，闷声道：“青青，我一会儿得离开一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绝不会……”
景明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肩头一沉，抬头一看原来是顾青青靠着他昏昏睡了过去。
只听得第三遍鼓声已经响起，景明小心地扶着顾青青躺好，还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便独自向后山走去。
景明赶到约定的地点时，白南羽已经等在那里了。
“笨木头，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白南羽笑道。
“你们要是敢做天理不容的恶事，别怪我不客气。”景明冷冷道。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像好人吗？”白南羽说着扔给景明一套金丝软甲，“把这个穿上，我可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景明拿着金丝软甲，也猜到白南羽不会无缘无故对他这么照顾，心里不免对这家伙又多添了几分警惕。
白南羽带着景明走过一段羊肠小道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门楼将前路截住，几名苍元弟子正守在门前，从衣着来看，这些可都是琼华宫的高阶弟子。
由于天色已黑，白南羽和景明并没有被这些苍元弟子发现。
白南羽一把按住景明，让他放低身姿，随后便带着他钻进了路边的一处灌木丛，两人猫着腰兜兜转转了半天，最后绕到了一个小土丘的后面。
包括陈旭在内的六名凌虚教弟子已经等候在那里，这几人旁边还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山羊。
见人已齐备，白南羽一声令下，只见两个凌虚教弟子将一块铺满杂草的盖板挪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众人随即点燃火把鱼贯而入。
这条地道一看就像是新挖的，白南羽到底要做什么呢？景明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弯弯绕绕穿过地道之后，眼前是一大片郁郁葱葱，周围古树青藤、奇花异草生长得甚是繁盛，可地上连条路都没有，到底要往哪里去呢？
“都给我记住，在这里所有的仙术道法都不管用了，想活命就机灵点。”白南羽嘱咐完就径直带着队伍朝着西南方向走去，没想到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竟真的看到了一条由青石铺就的上山栈道。
见白南羽如此驾轻就熟，景明断定他以前肯定是来过这里。
青石台阶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坡，从山坡上探出无数歪歪扭扭的松柏枝杈，像猛兽的利爪时刻准备抓下来。
几人拾阶而上，不久便来到一处怪石林立的地方。这些怪石全是天然形成，有的型似婀娜起舞的少女，有的宛如参天大树般高耸，直叫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白南羽选了一处空旷些的地方，让手下将关着山羊的铁笼子放下，并将一根铁链连接在了笼子的底部。
又环视一周之后，白南羽指着一根大石柱命令道：“把铁链拴在这根石柱上，一定要栓结实。”
景明就在一旁看着这帮人忙活着，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猛然间，火把上的火苗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一阵低沉的吼叫声从山上传了下来。
白南羽连忙下令熄灭所有的火把，然后带着一干人等远远隐蔽起来。正当景明琢磨那吼叫声的来源时，白南羽则趴在他耳边低声警示道：“一会儿千万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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