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结婚契约
我万万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午后刚回到办公室，玲丽突然推门进来着急道：“成医生，急诊接了一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现在已经转去心内科手术室抢救去了，说是你弟弟，叫成非。”
我瞬间脑袋“嗡”的一下子，只觉有股热血冲上喉咙，站起身来，腿也有些发软，玲丽见状急忙过来搀着我安慰道：“你放心，心内科的专家都很厉害的，何况杨主任今天正好在，这会儿亲自就诊呢，我们先去看看情况，肯定没事的。”
悠长的走廊里，灯光明亮又刺眼，走到电梯那几步路我都不记得是怎么过去的了。
舅舅和舅妈看见我，赶紧迎了过来，舅舅抹着眼泪哽咽着说：“中午吃完饭非要和同学出去打球，我不让，自己就偷偷溜出去了，谁知道就这样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你们妈妈交代啊……”
舅妈递了一张纸巾给舅舅，安慰道：“肯定没事的，你先别忙着难过，唉…这个死孩子，一点不体谅大人的苦心。”
“舅舅舅妈，辛苦你们了。”此刻我无言能表达出心中的感激，他们的付出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成非现在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只恨我现在一点能力也没有，不能把弟弟带在身边，不能报答舅舅一家的抚育之恩。
一片沉默…
良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杨主任率先走了出来，我急忙迎上去，还未等开口，杨主任就拉着我的胳膊笑道：“小成啊，你弟弟的命暂且保住了，放心吧。”
我悬着的心顿时感觉放松了不少，眼泪也一下都聚集在了眼眶打转，强忍着泪水，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却也只能化为一句：“主任，谢谢你。”
“只是…”主任停顿了一下：“按照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如果再不做搭桥的话可能就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还得看后续恢复情况，不好的话得继续做，费用略微有些贵，初步估计首次手术加上后续治疗，大概这个数。”
主任比划了一下手指，舅舅凑上来道：“多少？十万还是？”
“100万，”我平静的说：“普通手术可能也就十几万，按照小非的身体状况，一次手术大概率是不成功的。”
舅舅一下子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杨主任略显为难看向他安慰着：“小成家属，你家条件不好我知道，也别太着急了，我先给你们垫上一部分，你们回去再凑凑，先把第一次手术费用缴了吧。”
“谢谢你主任，”我拽起舅舅又紧忙着感谢主任：“平时您照顾我的够多了，钱我有办法，明天就能交上，成非还麻烦您多费心。”
舅舅焦灼的看着我说：“小予，你可不能做傻事啊，这么大一笔钱你上哪儿凑去。”“放心吧舅舅，你相信我，这笔钱我肯定能凑上，而且保证来路清白。”我安慰了他几句，又叮嘱舅妈照顾好他。
周明励，你小子算的真准！！
我低头琢磨着先回办公室平复一下心情，再好好想想怎么去开口，丝毫没察觉自己按错了电梯楼层，抬头才发现已经来到了顶楼。
这层楼一直没有启用，平时也很少有人上来。我以前听玲丽说过一次，有个患者突然发疯，夜里持刀杀死了两个同病房患者。后来总有人说闹鬼，时间久了就荒废了。我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却也从来没有上来看过。这里安静的可怕，隐约望过去，尽头处有扇门还贴着封条，我正想走过去一探究竟。“成医生！”这声音吓了我一激灵，是玲丽，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质疑和狠厉，转瞬即逝。
玲丽上前拉着我的手道：“成医生，我找了你半天，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摇摇头，玲丽这才笑着说“没事就好，放宽心吧，有病我们就尽力去治，不开心了就找我多聊聊，都发泄出去就好了。”
玲丽比我入院早得多，是心内科的护士长，也是杨主任的得力助手，长得一张娃娃脸，而且个子又矮，三十来岁的年纪却经常被患者当成小姑娘。我们之前并无交集，但她是个闲不住的，总爱过来找我聊天，说些八卦的事情。总的来说，是个热心肠的大姐。
刚才那个眼神，可能是我今天太累，看错了吧。
周宅一如既往的冷清，我舔着脸有些谄媚讨好地看着周明励。
“一百万，算我借的，我打借条。”来之前我大概算了一下，以目前挣得工资，抛去日常开销，七年怎么也能还清了。
“一百万？”周明励戏虐的笑了。
我已经做好被他羞辱的准备了，眼睛一闭心一横，不管他怎么说，今天这钱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啪～
随着清脆的声音，一张卡被甩在了桌子上。
“我给你三千万，想怎么花随你。”
啊？
眼前似乎浮现了一麻袋又一麻袋的钱，我承认被这巨大的诱惑吓懵了，赶紧甩了甩脑袋，眼神无比坚定地告诉他：“我只要一百万，打借条，你这个游戏不管怎么玩的，我不参与。”
周明励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沉默不言。
豁出去了，脸面和尊严在弟弟的命面前，不值一提。
我‘扑通’跪倒在周明励面前，眨巴着眼睛一脸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求求你了，哥哥，我真的只借一百万就好。”
我发誓，这辈子真没这么矫揉做作过。
“三千万，结婚，只有这一条路，其余免谈！”周明励根本就不上套。
张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搀扶我起来又温柔劝慰着：“周先生要求不高的，这笔钱能让你体面的活着，人生在世，一辈子就这么短暂，换一种活法也是好的。”
我怔怔望向她，上次明明对我说永远不要再回来，这会儿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我没时间去细想那么多，成非还在等着我救命呢。
“好，我答应你，要签合同吗？如果你腻了能痛快离婚吗？”
“不用，没有婚礼，你只是名义上的周太太，具体看我心情，腻了我会让你离开的。”
这……相当于我就直接这么跟着他周明励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辈子！
“成交！”
周明励点点头，有些满意的笑了：“你什么都不用做，随叫随到即可，以后我会让你住进周家的。别耍小聪明，你逃不掉的。”
行吧，这狗血的人生，想想前二十多年死气白咧活着，现在依旧一无所有。就当作是给他打工了吧，搭上自己一辈子换来三千万也值当了。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三言两语间，就成为了周太太。
张姨送我出去的时候，我悄悄问她：“上次你为什么说让我永远不要回来？”
张姨好似没听见一样，垂着眼眸客气又疏离的说：“你现在是周先生的人了，我也会好好服侍你的，成小姐。”
大户人家真是不一样，这个称呼让我感到无比尴尬。
病房里，成非惨白的小脸蛋挂着大颗的泪滴：“姐，我害怕。”
看得我鼻子一酸，我将他轻轻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不怕，姐姐在这儿呢，你只管放心的去做手术，杨主任是咱们益州治疗心脏最厉害的医生了，你很快就能痊愈。”
成非在我的柔声细语安慰下，终于睡着了，我看着他瘦的像豆芽菜一样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只，心里只觉得无比愧疚，这些年只想着努力一点，改变当下的处境再去接他，从来也没好好陪伴过他，妈妈去世之前，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再三叮嘱我照顾好弟弟，照顾好自己。
想起过往的种种，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我暗下决心，小非，你放心吧，姐姐这次带你走，给你住豪华的大房子，带你吃你一直念叨的西餐，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弥补给你，这辈子，我都会护着你！
在这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要做。
回到昏暗狭小的出租屋里，成雪正躺在床上打游戏，屋子里到处散落着她的衣服，泡面桶，掉了一地的零食碎屑，还有头发。
见我推门进来，头也不抬的说：“成予，给我带的饭呢，我快饿死了。”
我冲过去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将她从床上生硬地拖了下去，而后注视着她恐惧的眼神道：“成雪，恭喜你如愿了，你会去心内科做护士，回去转告你妈，你们家的‘恩情’我还完了，两清。”
成雪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发抖，却还死鸭子嘴硬的大喊着：“贱人，你发什么神经，要没有我们家收留你这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你能走到今天？”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被这些话刺激到暴跳如雷，上去就狠狠甩她两个大耳光，但是现在，我内心平静到甚至觉得这些人真是可悲又可笑。
见我一言不发就那么盯着她，成雪像是受到鼓励般跳起来作势就要打我。很好，我真的被激怒了，顺手抄起桌上的台灯就砸了过去。鲜血从她的额头顺势而下。
“这一下，是感谢你对我这么多年的关照。”我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道：“滚出去，在医院敢提一句我和你的关系，我保证你会立马被辞退。”
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令我感到恶心无比。
成雪终于被我吓到了，捂着额头扯了件外套就匆忙跑了出去。
我看着镜子的自己，眼睛通红，表情狰狞，自己都有点被吓到了。可是，简直太爽了！
这笔钱带给我十足的底气和安全感。
终于再也不用忍受那家人了。在我偷偷塞给玲丽十万块请她帮忙的时候，心里感慨了一万次，有钱真好！！
短短几天时间里，我谎称彩票中奖给了舅舅三百万，让他们改善生活用。又在医院附近租了间高档公寓，添置了许多新家具，还给小非买了一只猫咪回来，这是他小时候最想要的，等他出院回来，肯定很开心。
忙碌而充实的日子，真幸福啊。我站在大落地窗前看着医院不由感慨，从前通勤时间近乎一个小时，现在我只需要步行五分钟，吃饭也终于不用省着买些快坏掉的的菜了。
突然发现，我的追求就这么点，家人健康，有可口的饭菜，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和稳定宽敞的住所，就足够了。
坦白来说，这么大一笔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花。
深夜，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正在做的美梦。
我花了十分钟时间洗漱穿戴完毕，匆匆跟着马清上了车。
“周先生这是什么嗜好，大半夜还不睡折腾人的嘛？”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马清并未接话，他这人话不多，沉默寡言，你问一句，他回答一句，一个字都不带多说的，跟这样的人聊天，真累。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得知他以前退伍转业后做了保安，至于后来怎么做了周明励的司机，他只字不提。
凌晨两点半，我过去的时候，周明励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幽暗的灯光映的他的脸愈发惨白，隐约的，我感觉到他似乎很痛苦。
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旁边等待着他能吩咐我做点什么，毕竟他现在可是我的终极大Boss。
等待许久，他却始终一言不发，就在我坐的屁股疼起身想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沙发那儿给你铺好了。”
“可我……”
还没等我开口，周明励直接了当打断我说：“假会给你请好，你弟弟也会有专人照看。”
他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妥当，我找不到一丝拒绝的理由。
我紧紧攥着被角，决定今晚不睡了。挺害怕他突然冲过来对我做点什么的，虽然拿了他的钱，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睡在同一间屋子了。
“身体健康到底是什么感觉？”一声轻轻的疑问从床那边传过来。
我没听清，下意识的反问道：“嗯？什么？”
黑夜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午后刚回到办公室，玲丽突然推门进来着急道：“成医生，急诊接了一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现在已经转去心内科手术室抢救去了，说是你弟弟，叫成非。”
我瞬间脑袋“嗡”的一下子，只觉有股热血冲上喉咙，站起身来，腿也有些发软，玲丽见状急忙过来搀着我安慰道：“你放心，心内科的专家都很厉害的，何况杨主任今天正好在，这会儿亲自就诊呢，我们先去看看情况，肯定没事的。”
悠长的走廊里，灯光明亮又刺眼，走到电梯那几步路我都不记得是怎么过去的了。
舅舅和舅妈看见我，赶紧迎了过来，舅舅抹着眼泪哽咽着说：“中午吃完饭非要和同学出去打球，我不让，自己就偷偷溜出去了，谁知道就这样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你们妈妈交代啊……”
舅妈递了一张纸巾给舅舅，安慰道：“肯定没事的，你先别忙着难过，唉…这个死孩子，一点不体谅大人的苦心。”
“舅舅舅妈，辛苦你们了。”此刻我无言能表达出心中的感激，他们的付出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成非现在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只恨我现在一点能力也没有，不能把弟弟带在身边，不能报答舅舅一家的抚育之恩。
一片沉默…
良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杨主任率先走了出来，我急忙迎上去，还未等开口，杨主任就拉着我的胳膊笑道：“小成啊，你弟弟的命暂且保住了，放心吧。”
我悬着的心顿时感觉放松了不少，眼泪也一下都聚集在了眼眶打转，强忍着泪水，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却也只能化为一句：“主任，谢谢你。”
“只是…”主任停顿了一下：“按照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如果再不做搭桥的话可能就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还得看后续恢复情况，不好的话得继续做，费用略微有些贵，初步估计首次手术加上后续治疗，大概这个数。”
主任比划了一下手指，舅舅凑上来道：“多少？十万还是？”
“100万，”我平静的说：“普通手术可能也就十几万，按照小非的身体状况，一次手术大概率是不成功的。”
舅舅一下子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杨主任略显为难看向他安慰着：“小成家属，你家条件不好我知道，也别太着急了，我先给你们垫上一部分，你们回去再凑凑，先把第一次手术费用缴了吧。”
“谢谢你主任，”我拽起舅舅又紧忙着感谢主任：“平时您照顾我的够多了，钱我有办法，明天就能交上，成非还麻烦您多费心。”
舅舅焦灼的看着我说：“小予，你可不能做傻事啊，这么大一笔钱你上哪儿凑去。”“放心吧舅舅，你相信我，这笔钱我肯定能凑上，而且保证来路清白。”我安慰了他几句，又叮嘱舅妈照顾好他。
周明励，你小子算的真准！！
我低头琢磨着先回办公室平复一下心情，再好好想想怎么去开口，丝毫没察觉自己按错了电梯楼层，抬头才发现已经来到了顶楼。
这层楼一直没有启用，平时也很少有人上来。我以前听玲丽说过一次，有个患者突然发疯，夜里持刀杀死了两个同病房患者。后来总有人说闹鬼，时间久了就荒废了。我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却也从来没有上来看过。这里安静的可怕，隐约望过去，尽头处有扇门还贴着封条，我正想走过去一探究竟。“成医生！”这声音吓了我一激灵，是玲丽，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质疑和狠厉，转瞬即逝。
玲丽上前拉着我的手道：“成医生，我找了你半天，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摇摇头，玲丽这才笑着说“没事就好，放宽心吧，有病我们就尽力去治，不开心了就找我多聊聊，都发泄出去就好了。”
玲丽比我入院早得多，是心内科的护士长，也是杨主任的得力助手，长得一张娃娃脸，而且个子又矮，三十来岁的年纪却经常被患者当成小姑娘。我们之前并无交集，但她是个闲不住的，总爱过来找我聊天，说些八卦的事情。总的来说，是个热心肠的大姐。
刚才那个眼神，可能是我今天太累，看错了吧。
周宅一如既往的冷清，我舔着脸有些谄媚讨好地看着周明励。
“一百万，算我借的，我打借条。”来之前我大概算了一下，以目前挣得工资，抛去日常开销，七年怎么也能还清了。
“一百万？”周明励戏虐的笑了。
我已经做好被他羞辱的准备了，眼睛一闭心一横，不管他怎么说，今天这钱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啪～
随着清脆的声音，一张卡被甩在了桌子上。
“我给你三千万，想怎么花随你。”
啊？
眼前似乎浮现了一麻袋又一麻袋的钱，我承认被这巨大的诱惑吓懵了，赶紧甩了甩脑袋，眼神无比坚定地告诉他：“我只要一百万，打借条，你这个游戏不管怎么玩的，我不参与。”
周明励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沉默不言。
豁出去了，脸面和尊严在弟弟的命面前，不值一提。
我‘扑通’跪倒在周明励面前，眨巴着眼睛一脸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求求你了，哥哥，我真的只借一百万就好。”
我发誓，这辈子真没这么矫揉做作过。
“三千万，结婚，只有这一条路，其余免谈！”周明励根本就不上套。
张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搀扶我起来又温柔劝慰着：“周先生要求不高的，这笔钱能让你体面的活着，人生在世，一辈子就这么短暂，换一种活法也是好的。”
我怔怔望向她，上次明明对我说永远不要再回来，这会儿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我没时间去细想那么多，成非还在等着我救命呢。
“好，我答应你，要签合同吗？如果你腻了能痛快离婚吗？”
“不用，没有婚礼，你只是名义上的周太太，具体看我心情，腻了我会让你离开的。”
这……相当于我就直接这么跟着他周明励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辈子！
“成交！”
周明励点点头，有些满意的笑了：“你什么都不用做，随叫随到即可，以后我会让你住进周家的。别耍小聪明，你逃不掉的。”
行吧，这狗血的人生，想想前二十多年死气白咧活着，现在依旧一无所有。就当作是给他打工了吧，搭上自己一辈子换来三千万也值当了。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三言两语间，就成为了周太太。
张姨送我出去的时候，我悄悄问她：“上次你为什么说让我永远不要回来？”
张姨好似没听见一样，垂着眼眸客气又疏离的说：“你现在是周先生的人了，我也会好好服侍你的，成小姐。”
大户人家真是不一样，这个称呼让我感到无比尴尬。
病房里，成非惨白的小脸蛋挂着大颗的泪滴：“姐，我害怕。”
看得我鼻子一酸，我将他轻轻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不怕，姐姐在这儿呢，你只管放心的去做手术，杨主任是咱们益州治疗心脏最厉害的医生了，你很快就能痊愈。”
成非在我的柔声细语安慰下，终于睡着了，我看着他瘦的像豆芽菜一样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只，心里只觉得无比愧疚，这些年只想着努力一点，改变当下的处境再去接他，从来也没好好陪伴过他，妈妈去世之前，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再三叮嘱我照顾好弟弟，照顾好自己。
想起过往的种种，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我暗下决心，小非，你放心吧，姐姐这次带你走，给你住豪华的大房子，带你吃你一直念叨的西餐，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弥补给你，这辈子，我都会护着你！
在这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要做。
回到昏暗狭小的出租屋里，成雪正躺在床上打游戏，屋子里到处散落着她的衣服，泡面桶，掉了一地的零食碎屑，还有头发。
见我推门进来，头也不抬的说：“成予，给我带的饭呢，我快饿死了。”
我冲过去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将她从床上生硬地拖了下去，而后注视着她恐惧的眼神道：“成雪，恭喜你如愿了，你会去心内科做护士，回去转告你妈，你们家的‘恩情’我还完了，两清。”
成雪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发抖，却还死鸭子嘴硬的大喊着：“贱人，你发什么神经，要没有我们家收留你这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你能走到今天？”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被这些话刺激到暴跳如雷，上去就狠狠甩她两个大耳光，但是现在，我内心平静到甚至觉得这些人真是可悲又可笑。
见我一言不发就那么盯着她，成雪像是受到鼓励般跳起来作势就要打我。很好，我真的被激怒了，顺手抄起桌上的台灯就砸了过去。鲜血从她的额头顺势而下。
“这一下，是感谢你对我这么多年的关照。”我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道：“滚出去，在医院敢提一句我和你的关系，我保证你会立马被辞退。”
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令我感到恶心无比。
成雪终于被我吓到了，捂着额头扯了件外套就匆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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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钱带给我十足的底气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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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时间里，我谎称彩票中奖给了舅舅三百万，让他们改善生活用。又在医院附近租了间高档公寓，添置了许多新家具，还给小非买了一只猫咪回来，这是他小时候最想要的，等他出院回来，肯定很开心。
忙碌而充实的日子，真幸福啊。我站在大落地窗前看着医院不由感慨，从前通勤时间近乎一个小时，现在我只需要步行五分钟，吃饭也终于不用省着买些快坏掉的的菜了。
突然发现，我的追求就这么点，家人健康，有可口的饭菜，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和稳定宽敞的住所，就足够了。
坦白来说，这么大一笔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花。
深夜，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正在做的美梦。
我花了十分钟时间洗漱穿戴完毕，匆匆跟着马清上了车。
“周先生这是什么嗜好，大半夜还不睡折腾人的嘛？”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马清并未接话，他这人话不多，沉默寡言，你问一句，他回答一句，一个字都不带多说的，跟这样的人聊天，真累。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得知他以前退伍转业后做了保安，至于后来怎么做了周明励的司机，他只字不提。
凌晨两点半，我过去的时候，周明励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幽暗的灯光映的他的脸愈发惨白，隐约的，我感觉到他似乎很痛苦。
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旁边等待着他能吩咐我做点什么，毕竟他现在可是我的终极大Boss。
等待许久，他却始终一言不发，就在我坐的屁股疼起身想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沙发那儿给你铺好了。”
“可我……”
还没等我开口，周明励直接了当打断我说：“假会给你请好，你弟弟也会有专人照看。”
他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妥当，我找不到一丝拒绝的理由。
我紧紧攥着被角，决定今晚不睡了。挺害怕他突然冲过来对我做点什么的，虽然拿了他的钱，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睡在同一间屋子了。
“身体健康到底是什么感觉？”一声轻轻的疑问从床那边传过来。
我没听清，下意识的反问道：“嗯？什么？”
黑夜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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