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阴险狠毒的女人
小环庆幸自己没被老爷抓到，拍着巴掌笑：“小红姐姐，你可真不走运。”
冬梅站在一旁冷笑：“只怕是运气太好了！”
辛明正玩的开心，忽然有仆人来报，说平安来了。
辛明连忙走出水榭迎接，见平安正要单膝下跪，一把扶住，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平安一笑，站直身子拱手道：“二奶奶说了，知道你搬到这个大宅子，人手不足，所以，周长史家原来收没入官的男女奴仆一共六百多人，一个都没卖，先紧着辛老爷先挑。”
辛明笑道：“让二奶奶费心了！”
平安笑道：“周长史家丫头漂亮，多才多艺，奴仆忠厚，精明能干，整个兖州府哪有不知道的，城中好几个大家族都派人过来问。二奶奶说了，哪能让辛老爷挑人家剩下的！还特意派我过来帮着老爷挑选，小人对周长史家很熟悉，丫环仆人的性情都知道的。”
辛明拱手道：“那就有劳平安兄弟了！”
片刻之后，一群王府侍卫，连同内务府管女犯的婆子押着好多人进入了园子，黑压压一大片。
平安先说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有丫环也有仆人。
辛明知道这些人肯定与平安有些关联，便笑道：“兄弟选的人定然是好的，全部收下。”
于是先挑出来二十多人，然后婆子又领着一群丫环女仆过来，分成两部分，陪笑道：“守备大人，这些就是周府原来的丫环侍女，我都验过了，这边的都是黄花姑娘，那边的都是媳妇或者被收过房的。”
辛明把四名夫人一起叫过来挑选，看相貌，看举止，有时也问上几句，看看谈吐。这些丫环女仆其实都挺盼望留在府中，所以都尽量表现自己。这形式让辛明感觉自己好像在现代的公司面试一般。
秋菊对新选出来的丫环说，上房要添加五名大丫环，其余三房每房添一个大丫环。你们要在老爷和姨娘面前好好表现，争取选上。这些丫环都知道辛家有钱，吃穿好，大丫头只一个月的月钱就有八两银子，整个兖州府也找不到这么大方的主人了，听到秋菊这么说，心中都很期待，暗自下决心，要好好表现。
之后，又挑选了几十名男仆，一共一百多人。这府中很大，辛明只有四房姨太太，还有好几个院子，几十栋房子都空着，只好先派人看着。
第二天上午，辛明来到二房商议共同开作坊的事情。朱世杰坐在多宝格下面的一张躺椅上轻轻摇晃，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华妮儿则端坐在一张白色梨木桌前喝茶。辛明给朱世杰单膝跪下行礼，站起来又给华妮儿做揖，道：“拜见二爷、二奶奶！”
朱世杰只是微笑摆手，华妮儿则放下茶杯，满面春风的笑道：“辛守备快请坐！”又催着丫环给辛守备上茶，“把二爷珍藏的洞庭碧螺春拿来，让含香亲自给辛爷沏上。”
待辛明坐下，华妮儿笑问：“新房子住的如何啊？”
辛明赶快站起来做揖，笑道：“新房子真是豪奢，小人一辈子也不曾想过能住上如此豪华的房子，真是托了二爷、二奶奶的福了！”
华妮儿又道：“家里可缺了什么古董家具，尽管从我这里拿去，不用客气。平安是个笨嘴笨舌的，问他你家缺了什么东西，他也说不出。这样吧！我这库房里有一批新买的定窑花瓶，都是一人多高的，既漂亮又美观，让平安明天搬过去几个。”
辛明连忙摆手，“二奶奶费心了，小人什么都不缺，这样已经感激不尽了！”
朱世杰在躺椅上，晃来晃去，笑问：“那些丫环可也看的过去，一下子多了这么些娇嫩花朵，辛守备这只小蜜蜂可要勤快些了！哈哈！”
辛明陪笑：“二爷只拿我寻开心，小人哪有那么大精力，不如这些丫环转送给二爷吧！”
华妮儿接话笑道：“他可不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眼大肚子小，贪多嚼不烂，也就我和含香这对烧糊了的卷子陪他混吧！”
朱世杰被说的尴尬起来，摆着手道：“胡说八道。”
随后又说起合作开工坊的事情，华妮儿笑道：“我们懂什么，还不是全听辛爷的。”说完，让平安给辛明叩头，被辛明慌忙扶住。
华妮儿笑道：“他一个奴才，你就受他一个头又怎地！你会做买卖，会开工坊，会发明新鲜玩意，平安跟你学本事去了，这个头是拜师学艺的头，你不可不受。可惜我们女人家不能出门的，否则我都要拜辛爷为师哩！”说的周围人都笑了。
华妮儿又道：“听说辛爷家里有一个姨娘，在外面管理买卖，辛爷也真算是开通的人了。”
辛明笑道：“都是粗鄙妇人，哪能跟二奶奶这种千金之躯相比的。”
说起以后赚钱记账的事情，华妮儿又笑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工坊是辛爷开的，秘方是辛爷发明的，连工人都是辛爷从沙河县带回来的，我们只会拣着现成的吃了。以后赚了钱，辛爷只随便给我们些就行了，也不争多少了！”
辛明笑道：“那怎么行！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讲好五五分账，就是赚了一文钱，也要掰成两半分，才是合作的长久之道。”
商量完开业的日子，华妮儿又笑道：“听说辛爷家里没有正妻，但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姨娘，什么时候带到府里玩一玩。府里的吃的玩的，虽然不能说应有尽有，但也比别处强多了。”
朱世杰可算捞着反击的机会，笑道：“人家都是大家闺秀，怕见到你这泼皮破落户样的。”
“呸！”华妮儿啐了一口道：“怎么我们娘们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家里的就是‘泼皮破落户’，外面的就是富家小姐哩？真以为自己是龙子龙孙就了不得了吗！告诉你，我这破落户配上你，还要高上一头带零呢！自己想想我嫁过来时带来了多少家私陪嫁！有多少你们王府都不曾听过见过的，嘿，还自以为是的美呢！”这一通臭骂，给朱世杰说的哑口无言，只能讪笑。辛明则想起鬼魂对华妮儿的评判，“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二爷这一天又是被火烤，又是被刀割的，可有的受罪了。
等辛明退出二房，华妮儿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道：“平安留下，丫环们都退下吧！”含香带着一群丫环，走出房间。
房间中安静下来，华妮儿呷了一口茶水，才慢慢说道：“我的提议，二爷考虑的怎样了？”
朱世杰唉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步，道：“辛守备这人还是不错的，帮我出谋划策，收拾了大哥，是个人才，我本想收为心腹的。可你却一心一意的想要除掉他，这是为何？”
“哼！妇人之仁！”华妮儿冷笑：“你舍得一年一百万两银子么！”说完摇了摇手里的订单。原来华妮儿在正式开业前做了一批宽布样品，送到江南布商那里，立刻引起轰动，江南布商纷纷过来，送上订单，粗略一算，一年要挣二百万两银子，分给辛明一半，自然是一百万两银子。
“这……”朱世杰的心在二百万两银子和辛明是个人才，这两点上摇摆不定。
华妮儿冷笑道：“这小子野心不小，我把长史府卖给他，饶了三十万两银子，还有一群丫环仆从。我只是试试他的心意，岂料，这小子居然不推托，一口就吞了下去，岂有此理！”
朱世杰嗨了一声，道：“你让人家低价买的，现在又埋怨人家。”
华妮儿冷笑道：“他区区一个守备，在咱们面前蝼蚁一般的东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太无礼了，我要让他怎么吃下去，就怎么吐出来。”
华妮儿又道：“平安这次立功了，他去沙河县打探出来的消息，辛明跟悍匪李木根结拜兄弟，李木根现在郓城一带活动。我和父亲商议好了，派辛明去清剿悍匪李木根，实际上在郓城设下天罗地网，只要辛明一进城，不论他是否要清剿李木根，都给他定一个私通盗匪的罪名，立刻斩首。不过此事办成，以后宽布的利润要给我们张家三成，爷看行么？”
朱世杰不管家务买卖，一颗心早就飞到城里的一家妓院当中，脑海中想象着头牌的模样，心里好似长了草一般。挥手道：“随便你吧！”
从二房出来，辛明没有直接出府，而是到了自己上次关禁闭的小院子，等待良久，忽见张文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到了辛明耳边，悄声道：“春兰姑娘说……”
辛明听完，脸上微微露出冷笑，华妮儿终于露出她的獠牙了，她骗自己五五分成，实际上却打着独吞的主意，她和她爹张指挥使一样的贪。而且心狠手辣，想杀掉自己，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辛明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着办法，忽听院外有脚步声。辛明连忙和张文躲到草丛中，这院子没人打理，荒草长的比人都高。
只见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黑斗篷，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这院子偏僻且闹鬼，整个王府没人敢来，这女人是谁？进来做什么？
只见她缓步走进屋子，将帽兜掀开，露出一张绝世美颜。辛明心中一动，原来是她——沈宜修。曾被世子欺辱的可怜女子，只是她来这荒凉院子做什么？还是孤身一人。
只见她在屋子里随意走动，好似在参观屋里的摆设，其实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简单的桌椅板凳床柜。
“唉！”只听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吟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声音忧伤，一面念诗，一面用手指慢慢在桌上划着。随后幽幽长叹一声，缓缓走出房间院子。
辛明随后走进屋子，只见屋中方桌上积满了灰尘，桌面上被沈宜修在灰尘中划出来几个字，原来都是不同笔体的“辛明”二字，有行书、草书、隶属、篆文。
辛明怔怔的看着桌上文字，想起来刚才她吟诵的诗文，心中不禁为她的柔情感动，难道这个不幸的女孩已经爱上自己了？看着桌上的文字，耳边似乎又响起来沈宜修刚才的幽幽长叹，辛明站在桌旁一动不动，仿佛痴了一般。
张文伺候人惯了，最会揣摩主人心意，笑道：“主人，要么给沈姑娘写封信，我悄悄送去。”
辛明点点头，张文铺纸磨墨，辛明写了一封问候的信，写了一半，看看自己的字歪歪扭扭，文笔也很烂，只好撕了。想写点诗词，想想人家是才女，还是别现丑了才好。
张文在一旁出主意道：“主人，沈姑娘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你可以给她开一个滋补的药方才好。”
这个主意好啊！辛明立刻在白纸上写出来一个除湿健脾的方子，白术，苍术，白茯苓，白芍，当归，厚朴，陈皮……
晚上，辛明回家，先到秋菊的房间看孩子。辛明无论在哪个姨娘处休息，都先到秋菊这里，看一会儿孩子再去。当然，他住在秋菊这里次数是最多的。
一进屋，就看到秋菊、奶娘，还有小环几个丫头都围在石头的小床边一面说笑，一面看。
“我的宝贝石头又出了什么花样了？”辛明笑嘻嘻的走过来看。
小环让开，笑道：“请看吧！”
“唷！”辛明惊喜，“我的石头会坐着了！”
只见小床上，石头稳稳的坐着，胖乎乎的，黑漆漆的大眼睛忽闪，十分招人喜爱。
辛明拿起拨浪鼓晃了两下，笑道：“叫爹爹！”
秋菊轻推了他一下，笑道：“哪有五个月的孩能说话，叫爹爹的！”
“我儿子是天才不行吗？”
辛明又逗弄了几下，石头嘎嘎的笑起来，喜的辛明抓耳挠腮，白天的不快一股脑都忘记了。
辛明有了兴致，笑道：“让薛嫂做几个菜，我要一边喝酒，一边看我儿子。”
冬梅站在一旁冷笑：“只怕是运气太好了！”
辛明正玩的开心，忽然有仆人来报，说平安来了。
辛明连忙走出水榭迎接，见平安正要单膝下跪，一把扶住，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平安一笑，站直身子拱手道：“二奶奶说了，知道你搬到这个大宅子，人手不足，所以，周长史家原来收没入官的男女奴仆一共六百多人，一个都没卖，先紧着辛老爷先挑。”
辛明笑道：“让二奶奶费心了！”
平安笑道：“周长史家丫头漂亮，多才多艺，奴仆忠厚，精明能干，整个兖州府哪有不知道的，城中好几个大家族都派人过来问。二奶奶说了，哪能让辛老爷挑人家剩下的！还特意派我过来帮着老爷挑选，小人对周长史家很熟悉，丫环仆人的性情都知道的。”
辛明拱手道：“那就有劳平安兄弟了！”
片刻之后，一群王府侍卫，连同内务府管女犯的婆子押着好多人进入了园子，黑压压一大片。
平安先说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有丫环也有仆人。
辛明知道这些人肯定与平安有些关联，便笑道：“兄弟选的人定然是好的，全部收下。”
于是先挑出来二十多人，然后婆子又领着一群丫环女仆过来，分成两部分，陪笑道：“守备大人，这些就是周府原来的丫环侍女，我都验过了，这边的都是黄花姑娘，那边的都是媳妇或者被收过房的。”
辛明把四名夫人一起叫过来挑选，看相貌，看举止，有时也问上几句，看看谈吐。这些丫环女仆其实都挺盼望留在府中，所以都尽量表现自己。这形式让辛明感觉自己好像在现代的公司面试一般。
秋菊对新选出来的丫环说，上房要添加五名大丫环，其余三房每房添一个大丫环。你们要在老爷和姨娘面前好好表现，争取选上。这些丫环都知道辛家有钱，吃穿好，大丫头只一个月的月钱就有八两银子，整个兖州府也找不到这么大方的主人了，听到秋菊这么说，心中都很期待，暗自下决心，要好好表现。
之后，又挑选了几十名男仆，一共一百多人。这府中很大，辛明只有四房姨太太，还有好几个院子，几十栋房子都空着，只好先派人看着。
第二天上午，辛明来到二房商议共同开作坊的事情。朱世杰坐在多宝格下面的一张躺椅上轻轻摇晃，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华妮儿则端坐在一张白色梨木桌前喝茶。辛明给朱世杰单膝跪下行礼，站起来又给华妮儿做揖，道：“拜见二爷、二奶奶！”
朱世杰只是微笑摆手，华妮儿则放下茶杯，满面春风的笑道：“辛守备快请坐！”又催着丫环给辛守备上茶，“把二爷珍藏的洞庭碧螺春拿来，让含香亲自给辛爷沏上。”
待辛明坐下，华妮儿笑问：“新房子住的如何啊？”
辛明赶快站起来做揖，笑道：“新房子真是豪奢，小人一辈子也不曾想过能住上如此豪华的房子，真是托了二爷、二奶奶的福了！”
华妮儿又道：“家里可缺了什么古董家具，尽管从我这里拿去，不用客气。平安是个笨嘴笨舌的，问他你家缺了什么东西，他也说不出。这样吧！我这库房里有一批新买的定窑花瓶，都是一人多高的，既漂亮又美观，让平安明天搬过去几个。”
辛明连忙摆手，“二奶奶费心了，小人什么都不缺，这样已经感激不尽了！”
朱世杰在躺椅上，晃来晃去，笑问：“那些丫环可也看的过去，一下子多了这么些娇嫩花朵，辛守备这只小蜜蜂可要勤快些了！哈哈！”
辛明陪笑：“二爷只拿我寻开心，小人哪有那么大精力，不如这些丫环转送给二爷吧！”
华妮儿接话笑道：“他可不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眼大肚子小，贪多嚼不烂，也就我和含香这对烧糊了的卷子陪他混吧！”
朱世杰被说的尴尬起来，摆着手道：“胡说八道。”
随后又说起合作开工坊的事情，华妮儿笑道：“我们懂什么，还不是全听辛爷的。”说完，让平安给辛明叩头，被辛明慌忙扶住。
华妮儿笑道：“他一个奴才，你就受他一个头又怎地！你会做买卖，会开工坊，会发明新鲜玩意，平安跟你学本事去了，这个头是拜师学艺的头，你不可不受。可惜我们女人家不能出门的，否则我都要拜辛爷为师哩！”说的周围人都笑了。
华妮儿又道：“听说辛爷家里有一个姨娘，在外面管理买卖，辛爷也真算是开通的人了。”
辛明笑道：“都是粗鄙妇人，哪能跟二奶奶这种千金之躯相比的。”
说起以后赚钱记账的事情，华妮儿又笑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工坊是辛爷开的，秘方是辛爷发明的，连工人都是辛爷从沙河县带回来的，我们只会拣着现成的吃了。以后赚了钱，辛爷只随便给我们些就行了，也不争多少了！”
辛明笑道：“那怎么行！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讲好五五分账，就是赚了一文钱，也要掰成两半分，才是合作的长久之道。”
商量完开业的日子，华妮儿又笑道：“听说辛爷家里没有正妻，但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姨娘，什么时候带到府里玩一玩。府里的吃的玩的，虽然不能说应有尽有，但也比别处强多了。”
朱世杰可算捞着反击的机会，笑道：“人家都是大家闺秀，怕见到你这泼皮破落户样的。”
“呸！”华妮儿啐了一口道：“怎么我们娘们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家里的就是‘泼皮破落户’，外面的就是富家小姐哩？真以为自己是龙子龙孙就了不得了吗！告诉你，我这破落户配上你，还要高上一头带零呢！自己想想我嫁过来时带来了多少家私陪嫁！有多少你们王府都不曾听过见过的，嘿，还自以为是的美呢！”这一通臭骂，给朱世杰说的哑口无言，只能讪笑。辛明则想起鬼魂对华妮儿的评判，“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二爷这一天又是被火烤，又是被刀割的，可有的受罪了。
等辛明退出二房，华妮儿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道：“平安留下，丫环们都退下吧！”含香带着一群丫环，走出房间。
房间中安静下来，华妮儿呷了一口茶水，才慢慢说道：“我的提议，二爷考虑的怎样了？”
朱世杰唉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步，道：“辛守备这人还是不错的，帮我出谋划策，收拾了大哥，是个人才，我本想收为心腹的。可你却一心一意的想要除掉他，这是为何？”
“哼！妇人之仁！”华妮儿冷笑：“你舍得一年一百万两银子么！”说完摇了摇手里的订单。原来华妮儿在正式开业前做了一批宽布样品，送到江南布商那里，立刻引起轰动，江南布商纷纷过来，送上订单，粗略一算，一年要挣二百万两银子，分给辛明一半，自然是一百万两银子。
“这……”朱世杰的心在二百万两银子和辛明是个人才，这两点上摇摆不定。
华妮儿冷笑道：“这小子野心不小，我把长史府卖给他，饶了三十万两银子，还有一群丫环仆从。我只是试试他的心意，岂料，这小子居然不推托，一口就吞了下去，岂有此理！”
朱世杰嗨了一声，道：“你让人家低价买的，现在又埋怨人家。”
华妮儿冷笑道：“他区区一个守备，在咱们面前蝼蚁一般的东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太无礼了，我要让他怎么吃下去，就怎么吐出来。”
华妮儿又道：“平安这次立功了，他去沙河县打探出来的消息，辛明跟悍匪李木根结拜兄弟，李木根现在郓城一带活动。我和父亲商议好了，派辛明去清剿悍匪李木根，实际上在郓城设下天罗地网，只要辛明一进城，不论他是否要清剿李木根，都给他定一个私通盗匪的罪名，立刻斩首。不过此事办成，以后宽布的利润要给我们张家三成，爷看行么？”
朱世杰不管家务买卖，一颗心早就飞到城里的一家妓院当中，脑海中想象着头牌的模样，心里好似长了草一般。挥手道：“随便你吧！”
从二房出来，辛明没有直接出府，而是到了自己上次关禁闭的小院子，等待良久，忽见张文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到了辛明耳边，悄声道：“春兰姑娘说……”
辛明听完，脸上微微露出冷笑，华妮儿终于露出她的獠牙了，她骗自己五五分成，实际上却打着独吞的主意，她和她爹张指挥使一样的贪。而且心狠手辣，想杀掉自己，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辛明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着办法，忽听院外有脚步声。辛明连忙和张文躲到草丛中，这院子没人打理，荒草长的比人都高。
只见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黑斗篷，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这院子偏僻且闹鬼，整个王府没人敢来，这女人是谁？进来做什么？
只见她缓步走进屋子，将帽兜掀开，露出一张绝世美颜。辛明心中一动，原来是她——沈宜修。曾被世子欺辱的可怜女子，只是她来这荒凉院子做什么？还是孤身一人。
只见她在屋子里随意走动，好似在参观屋里的摆设，其实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简单的桌椅板凳床柜。
“唉！”只听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吟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声音忧伤，一面念诗，一面用手指慢慢在桌上划着。随后幽幽长叹一声，缓缓走出房间院子。
辛明随后走进屋子，只见屋中方桌上积满了灰尘，桌面上被沈宜修在灰尘中划出来几个字，原来都是不同笔体的“辛明”二字，有行书、草书、隶属、篆文。
辛明怔怔的看着桌上文字，想起来刚才她吟诵的诗文，心中不禁为她的柔情感动，难道这个不幸的女孩已经爱上自己了？看着桌上的文字，耳边似乎又响起来沈宜修刚才的幽幽长叹，辛明站在桌旁一动不动，仿佛痴了一般。
张文伺候人惯了，最会揣摩主人心意，笑道：“主人，要么给沈姑娘写封信，我悄悄送去。”
辛明点点头，张文铺纸磨墨，辛明写了一封问候的信，写了一半，看看自己的字歪歪扭扭，文笔也很烂，只好撕了。想写点诗词，想想人家是才女，还是别现丑了才好。
张文在一旁出主意道：“主人，沈姑娘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你可以给她开一个滋补的药方才好。”
这个主意好啊！辛明立刻在白纸上写出来一个除湿健脾的方子，白术，苍术，白茯苓，白芍，当归，厚朴，陈皮……
晚上，辛明回家，先到秋菊的房间看孩子。辛明无论在哪个姨娘处休息，都先到秋菊这里，看一会儿孩子再去。当然，他住在秋菊这里次数是最多的。
一进屋，就看到秋菊、奶娘，还有小环几个丫头都围在石头的小床边一面说笑，一面看。
“我的宝贝石头又出了什么花样了？”辛明笑嘻嘻的走过来看。
小环让开，笑道：“请看吧！”
“唷！”辛明惊喜，“我的石头会坐着了！”
只见小床上，石头稳稳的坐着，胖乎乎的，黑漆漆的大眼睛忽闪，十分招人喜爱。
辛明拿起拨浪鼓晃了两下，笑道：“叫爹爹！”
秋菊轻推了他一下，笑道：“哪有五个月的孩能说话，叫爹爹的！”
“我儿子是天才不行吗？”
辛明又逗弄了几下，石头嘎嘎的笑起来，喜的辛明抓耳挠腮，白天的不快一股脑都忘记了。
辛明有了兴致，笑道：“让薛嫂做几个菜，我要一边喝酒，一边看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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