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失望

    兰多夫将他们放下车,自己匆匆地跑向办公大楼。

    五人小队现在一块在门口站着,苏培川扛着罗宴。

    罗宴用尽魔力导致脱力,这种状况会一直延续到后天魔释日,在那之前行动很难自理,时称枯竭症。

    “今天我们第一次一起配合行动,比想象中的默契许多,希望以后大家可以相互依赖,信任,拿出更好的表现来。对了,早上的时候忘了说,我已经领到第一个委派任务了。”

    唐轶作为队长,自觉地做起了总结,还有关于贝斯委托的任务,他也打算和这些队员们一起做。

    “不是成队典礼之后,学校才会张贴委托公告吗?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苏培川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兄弟当队长目前看来确是最合适的选择。

    唐轶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何姗娜,后者意会到眼神,黛眉一挑,无奈地开口。

    “又是我爸。”

    唐轶含笑点头。

    “这种私活需要到教务处登记入档,而且没有学校奖励,作为补偿,委托人那边会把任务完成度分为三个阶梯,每完成一个就有对应奖励,不会比法师任务差的。”

    罗宴胳膊提劲,压在苏培川肩上,调整姿态,尽力使自己站直。

    “我很缺钱,他说的三个阶梯都要完成,我要拿到我的那一份。”

    苏培川依着他,将他搀着立正。

    其他人点头表示理解,大四的法师评级不是闹着玩的,整个哈维斯特的大学评级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为了保证不被淘汰,需要大量的资金准备魔导器、现成的法阵,甚至条件好的会购买金语禁言。

    大四就是评级的最好时机,联邦给出的生灵契约是一年以来最多的,评级成功就意味着一只脚跨进了上流社会的门槛了。

    追求名利的钥匙就在那里,试问有谁不趋之若鹜?

    即便罗宴很讨人厌,可一旦加入小队,那就是伙伴,作为作战伙伴他可没得说,在战斗中他一点都没有出工不出力的迹象,拼到现在这个模样。

    就苏培川和何姗娜来说,心里是有点感激他的,没有他及时送来的附加术,两个人全部都要玩完。

    苏晚没有跟他有直接的配合,所以早上的情绪现在还没有消释完,不给唐轶找麻烦就是她的底线,握手言和?想想都恶心!

    “差不多要交代的就这些,今天大家都累了,接下来调整两天,之后的任务是一场长途跋涉,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

    唐轶最后强打精神说完,睁开左眼,回到那间厕所隔间,大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好在是这样,不然唐轶会深深愧疚一段时间的。

    他左脸上的肌肉都抽痛了,一次需要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对面部肌肉损伤太大了。

    “看来我以后需要戴个眼罩才行,这样下去迟早会面瘫。”

    唐轶自言自语,假如他这么好看的笑容再也笑不出来了岂不是全世界的损失,他这样美美地想到。

    走出洗手间,直接下楼离开,再也没管留在校门口的那几人。

    苏晚几个人第一次见识一个人凭空消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不能当做正常情况来看。

    “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是我们忘掉的?”苏培川挠头,努力思索道。

    “白依依!还没找到呢!”

    几人异口同声,如梦初醒,内心纠结。

    他们才把战斗结束,就被治安司抓走了,根本没空想这件事,现在闲下来了,回想起来感觉到身上毛毛刺刺的,说实在的,几个人都很疲惫,现在再出去找人一点士气都没有。

    “不用着急,那个窝点都已经毁了,如果他们背后还有大老板,把她扛走的人也不敢带着她去见他的大老板,明天一早,报给治安司,他们来处理就足够了。”

    罗宴看出其他人的心思,自己又何尝不嫌累,出口为自己开脱。

    “把其他几个受害者给救了出来,我们此行就是成功的。”

    他实话实说,当时就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要强地号召他们自主行动,白依依与他非亲非故。

    场景变换。

    重新回到教学楼天台,这里依然冷清,瑟瑟的晚风吹醒了迎面走上来的唐轶,重登高台,胸抱壮思。

    那夜差点就死在了这里,好在是碧昂斯来得及时,用她一个人的死换柯莱米撤兵,无论谁如何谴责,重来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如果放掉那次机会,每一分钟都会有哈城的居民被施以暴行而撤兵遥遥无期。

    杀的黑龙的使者,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这次重新回到这个一点好感都没有的场景,为的还是那把猎龙枪。

    一柄六千万哈维币以上的魔导器,就是磨点灰下来去卖都是几箱金条,换谁不会心动呢?

    唐轶一点都不敢耽误,想着赶紧找到东西就撤。

    可是,当他用手机打起闪光,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搜过一遍,又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额头上的汗水一颗一颗滚落下来,一张脸好似稚儿初次接触毛笔,沾上墨,在纸上胡乱抹画,狼藉一片。

    没有,在哪里都没有找到,天台上全是空旷的平地,像猎龙枪那样的东西,其实打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反反复复找只不过是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

    “找不到算了,本来就是不义之财。”

    搽去额头上的冷汗,唐轶安慰自己,奉行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拿的原则,把手一背,回去了。

    回到宿舍,苏晚就见到谭幼诗以及另一位室友吴绣宇一边一个,拉着一个女生的胳膊听她讲事情。

    晃眼一看,苏晚以为是白依依,其实当她走近了看,这确实是白依依!

    “你回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用市场里烤鸭店厨师转鸭子的手法把她正转几圈,又反转几圈,头上脚下,都检查了一遍。

    见到白依依摇头,放心地叹了一口气,苏晚就开始脱衣服,在三人不明就里的眼神中靠近,白依依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地做心理建设,尽力直面苏晚。

    谭幼诗跟吴绣宇或许是因为太突然了,一时间没办法接受,慢慢地后退。

    出人意料地,苏晚像条水蛇一样地从人缝滑过,从容走进浴室。

    打开热水阀,一根根小水柱从天花板淋下来,落在米黄色的瓷砖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晚姐,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白依依冲着浴室喊道。

    “你没事就行,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今天有点累,什么也不想说。”苏晚情绪无波,回答道。

    “怎么了依依,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谭幼诗问她。

    白依依摇摇头,有些奇怪道:“我记得昨天跟人组个了个局,喝着喝着就睡着了,重新醒来的已经是今天下午了,当时我就在摩托车后座上,有个年轻男人送我回来的。”

    “后面发生的事我不清楚,我就想问昨天跟谁去喝的酒?”谭幼诗面色严厉。

    看样子是要去兴师问罪了。

    但见白依依仍旧摇头,当时也只是想气气男朋友,故意去找的不明不白的人,没想到居然一晚上都没有来找自己。

    谭幼诗一言不发,默默走开。

    在她看来,她们已经仁至义尽,找了一天了,安全下来,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这才一个月的室友,这么上赶着干什么。

    这样的想法苏晚同样也有,他们跟绑匪斗智斗勇地拼了这么久,后面出现的随行法师几乎让他们全灭,如果被突破了唐轶那关,她完全没有把握能保住天台上的那几个队员,很轻松地所有人都会被留在那里。

    那名法师手上的魔导器对他们来说就等同是手持砍刀的普通人对上了步枪,这样的渺茫的机率他们一样挺了过来。

    战斗结束后又遭受了不分青红皂白的逮捕,在那之后,亲眼见到了受人爱戴的自己老师给人赔笑的一幕。

    经历这一切过后,没有找到白依依本身心里还有些许愧疚,但是回来就看到当事人轻松惬意地抱着个毛绒玩偶坐在椅子上一边刷剧一边跟人闲聊。

    那时候,她就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忙前忙后,做的一切都显得滑稽!

    洗完,又开始了记忆单词的漫长夜晚。

    夜深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唐轶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黄金怪石竖着、横着、斜着,其上镌刻上了密密麻麻的铭文。

    身子一偏,一座深邃的洞穴凝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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