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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殷单险死还生,水匪偷鸡蚀米

    身体动弹不得,浸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意识却是清醒无比。

    海水渐渐没过脑袋,殷单的身体机能尚未恢复,眼耳口鼻都已经在水底下了,却连手指也没有一丝反应。

    “难道我没有死在诡谲之下,却要被水淹死了?”

    殷单又好气又好笑,静静地迎接死亡的到来。

    哗啦。

    一只手将他带离了水面,拖上了楼梯。

    “大人,你可别死。”

    刚刚恢复听觉,就听到了于吉那犹如天籁的声音。

    原来于吉只不过是晕倒而已,在海水里泡了一会儿就不知不觉醒了过来。

    他没办法拖着殷单泅水出去,只能把他拖上没水的地方。

    海水进来得很快,底层已经全部被淹了,不得已,他只能将殷单拖到了二层。

    “大人,你可要快点醒来,要不然,大船就要翻了。”

    于吉急得不行,不断给殷单作胸外压,以他的修为,自己一个人逃生不难,带上殷单肯定逃不了。

    哕!

    殷单终于吐了出来。

    “谢天谢地,大人,你终于醒了。”

    于吉开心地又跳又叫。

    “谢什么天地,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真的死定了。”

    殷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于吉担忧道:“大人,咱们要快点离开这里,水越来越多,船就要翻了。”

    “再等我一下。”殷单将意识沉进丹田里,再一次察看本命图。

    图的所有景象都回复了原状,唯一的变化来自那只吞掉了诡谲的白猫。

    白猫变成了黑猫,它似乎有着自我意识似的,当殷单盯着它的时候,它猛然回过头来,狰狞的目光反瞪了他一眼,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好凶呀!

    殷单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金手指不仅能吞食别人的本命图,还能吞食诡谲,可看那架势,似乎有着难以预测的隐忧。

    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勉强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下,道:“咱们走吧。”

    “好咧!”

    于吉顿时眉飞色舞。

    两人潜进水里,往船洞游去。

    不一会儿,就穿过了船洞,浮上了水面。

    乒乒乓乓。

    刚从潮湿、压抑、闷热的空间回到外界,大力呼吸了几下,就听到岸边传来一阵阵打斗之声。

    远远望去,张士麟带着一群手下正在与一群穿着土布衣服的水匪在干架,不问而知,一切都是这些人弄出来的。夜行司的两人,澹台春水与师语希则不知所踪了,看来,诡谲没有抓到,他们也无颜留在此地。

    “干你娘,打不过就炸船,你们这群狗子还真不干人事。”

    水匪的大当家发出一声唿哨:“风紧,扯呼!”

    “哪里跑?”

    张士麟心头大怒,扑上去迎面就是一刀。

    大当家嘻嘻冷笑,举枪横架,一拖一带,卸去力道。他不敢恋战,再次击退两名缇骑的夹击后,就引着其他水匪仓惶逃去。

    只见他们在芦苇丛中左穿右插,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张士麟还待要追,却听得背后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货船终于支撑不住了,带着几百吨的铁矿石沉了下去。

    而更让他郁闷的是,该死的殷单二人就那么的立在水中,侊若没事人似的。

    这一仗打得他异常郁闷,不仅诡谲没抓着,还丢了几百吨铁矿石,更让都水监的步瑛和衙门的辛野绿给逃走了,可谓是没有一件事,是让他满意的。

    “见过张大人。”

    丑妇终须见家翁,殷单两人硬着头皮来到张士麟面前。

    “你们死去哪了?一点都帮不上忙,废物!”

    张士麟见着两人就心烦,可此时要急需赶回城里打点杀死差役和河兵之事,他也顾不上与殷单计较,骑上马就跑。

    于吉与其他人一样,也是飞身上马,回头看那殷单,依然站在原地没动,于是关心问道:“殷大人,你怎么了?”

    殷单却是有苦自己知,刚才,正要上马之时,忽然左眼一疼,那头诡谲竟然窜到了瞳孔之中,顿时,他左眼看到的一切,全是由一根根线条构成的,包括大河、芦苇、甚至眼前的于吉,就好像是简笔画似的,寥寥几笔,就是所有人和景象的轮廓。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愣在了原地,直到于吉提醒,他才晃过神来。

    诡谲,又不知游到哪里去了。

    原来,猫并没有吃掉诡谲,只是将它镇压在了体内,如今的它,成了殷单身体的一部分,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似的,不知什么时候爆炸。

    飞身上马,纵马追上了于吉,往滁州城而去。

    赶回滁州时候已是晌午,张士麟第一时间就去见了铁元忠,其他人则是放假半日,殷单与于吉分手后,径直回了家里。

    他认为张士麟肯定能过得了这一关,如今铁元忠正是官运亨通之时,连溱州镇魔卫也落于他的手了,衙门和都水监根本不敢与他硬碰硬。

    出乎他意料之外,谷豆居然在家。

    “你没去上学?是不是还有人敢欺负你?”殷单皱眉问道。

    谷豆帮他卸下绣春刀,笑道:“拜少爷洪福,如今学堂没人再敢欺负我,只不过今天休学一天。”

    殷单换了套常服,洗了把脸,不解问道:“不是节日,休什么学?”

    “昨日衙门的差役进了学堂,为了抢山长的铁镇子,把山长打伤了,就放了几天假。”谷豆想起山长,心里发了愁。

    自己刚学会了几个字,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真是够倒霉的。

    “那你明天带些礼物去探望山长吧。对了,咱们家有没有遇劫?”

    谷豆道:“昨天早上来了一群人叫嚷着要我开门,我没开,他们骂骂咧咧就走了,可把我吓死了。”

    他轻轻拍着小胸口,可能真的被吓坏了。

    看来,他们还是不敢硬闯镇魔卫的家。

    殷单放下心来。

    “你先出去,我跑了一整天,累坏了,要休息一会儿,你去弄点吃的,晚饭的时候叫我。”

    “是。”

    谷豆应下,出门后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殷单盘腿坐在床上,舒展了一下筋骨,凝神静气,他要深入潜意识,要与诡谲作一番贴心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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