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提灯人
“额···抱歉。”女人歉意一笑，玉指在肖歌唇前虚空一划。
肖歌的声音终于被解放了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这是他能出声后的第一句话，宛若怀胎十月初生的婴儿的第一声哭喊般。嘹亮，嘹亮到可以覆盖屠猪场的噪音。
被如同惊雷般的求救声贯耳，女人玉指赶紧再度一划，肖歌再次回到了有苦不能言的状态。
女人这才有空缓一缓险些被震伤的耳膜，同时用幽怨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师兄。后者则扭开头抠着耳洞，尽量不和女人的目光对视。
“下次你找我帮忙的时候记得把绳子带上，好让我把你给捆起来。”女人也懒得理他丢下一句自以为算狠的话就把精力放回到肖歌身上了，
“兄弟你别怕，我大师兄刚才是吓唬吓唬你，不会真砍的。其实他人挺好的，不管你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帮你，虽然平时看起来是比较丧一点。”
人挺好？！你看到他刚才那把刀了吗？有两米了吧！肖歌心里疯狂谩骂加吐槽，身体也在剧烈地扭动以表示其对对方行为的强烈抗议。
男人又想出手，但被女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肖歌终于平静下来。女人这才再次解放了肖歌的嘴，和和气气地问道：“冷静下来了吧？能告诉我了吗？”
虽然心里有气，但那是对旁边那个男人的。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还算不错，关键是他们似乎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
肖歌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从灵堂出来到被送进局子的经历复述了一遍。期间女人也没忘记肖歌还被捆着，边听边帮肖歌解开身上的绳索。
被绑了几个小时的肖歌终于重获自由，就是四肢被绑了太久依旧有些麻木。肖歌只能靠着墙等麻痹感自行消失，他越想越来气，冷不丁的问了句：“你们到底是谁啊？”
这次女人没有擅自做主，而是先向旁边的大师兄投去了询问的目光。男人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女人这才转而对肖歌一本正经地反问道：“你刚才应该听到‘提灯人’这个词了吧。”
肖歌点头称是。
“醒得挺早啊。”没想到女人邪魅一笑，那双蕴藏着狡黠的眼眸看的肖歌内心有些发毛。
然而女人的面部表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秒就又恢复了正经八百的模样，“我叫常依，他叫上杉泽，我们两个都是提灯人。
而所谓提灯人，就是指专门负责处理各种亡灵和异灵事件的一类人。就拿最近的例子来说，我大师兄这次就是去处理你奶奶的亡魂的。不过被你截胡了。”
常依很不识趣的补上了最后一句，然后坏笑着看向上杉泽，看那笑容仿佛在说这事能吹一年。上杉泽倒是不在乎，没趣地别开头不去理会常依。
他们两个说的云淡风轻，可肖歌就不淡定了。尽管已经从之前两人的对话中才出了大概，可真当两人说出答案时，肖歌依旧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们这份职业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因为我们的工作是对普通人保密的。”常依接着说，“不过我们在明面上是有合法组织的。千灯集团你听说过吗？”
肖歌点头。这是个和祭祀有关的企业，基本上是主打冥币、纸人生产和提供驱邪避邪一类的服务。
而且规模还不小，几乎垄断了这一带的相关业务。甚至还被戏称为“天地通地表分部”。
“那就是我们明面上的组织，而实际上我们隶属于一个提灯人组织：黑镰教。其实不只是千灯集团，世界各地都有我们轮回教的分部，它们涉及到各行各业。”
常依左手搭在肖歌的肩上，亮出右手手背，“这个是我们轮回教的标志，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教徽。”
就在常依的手搭到肩膀的瞬间，肖歌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袭来。而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他进入了一种奇妙的视觉体验。
眼前的常依和上杉泽肉体居然变得通透，其中竟有两个幽蓝而清晰的的人形。而常依的手背上一柄缠绕着铁索的黑色镰刀格外醒目。
他下意识的看回自己，同样也是肉身里包裹着人形，但不如眼前两人的清晰。
常依撤回左手，肖歌的视觉恢复正常，但大脑仍处于当机状态。要说刚才还有点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那么现在肖歌就可以说是深信不疑了。
只是这信息量有点大，他还需要时间消化。
等他摸着下巴想了大半天，常依终于开口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怎么样，考虑加入我们吗？”
肖歌回过神来，看了看靠着墙一言不发的上杉泽，又看了看常依，冷笑着反问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常依柳眉微皱，但不是因为对方的回答让自己不满意，而是不明白对方的态度为何急转
直下。
“我要是不加入恐怕就没法正常的离开这里了吧？”肖歌愤然道。
常依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是在忌惮这个啊，不过你这是多虑了。我们所说的处理是指清除你的部分记忆，不会对你原本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我还以为要被弄成傻子再放回去呢，这下我可就可以放心回去了。”听完常依的解释，肖歌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头，感觉挺尴尬的。
不过想想也是，别人长这么大一个组织居然能做到不为世人察觉，其自然拥有一些能够删改记忆的手段。是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
“回去？”常依还没来得及介意他的误解，先抓住重点问“你一点加入的打算都没有吗？”
面对常依的质问，肖歌收敛了表情，正色道：
“第一，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第二，等我以后有了家庭怎么办？瞒着他们过一辈子吗？抱歉，我不想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负担。
第三，我今天一旦加入，恐怕以后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吧？我今天的一个决定，后面押上的就是我大半辈子的人生。我说的对吗？”
肖歌的质问气势汹汹，让常依一时之间也哑口无言。
“至于最后一个···”肖歌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上杉泽，“我可是被你们绑过来的。且不说这个身份本身怎么样，这个招人的态度我就无法接受。”
是啊，这才是最重点的问题。大师兄这下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这可是你自己挖的坑。常依无奈地长叹一声。双方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你回去前要进行记忆删除，而删除的记忆包括昨天晚上的。”
很平淡的一句话，不是出自常依之口，而是来自上杉泽。说话的人还是抱着那把悠长的RB刀靠着墙，给人一种错觉：雕像在说话。
“你····！”不得不说上杉泽抓住的重点很准，将肖歌原本一边倒的天平加了一枚砝码，而且这枚砝码的分量足够大。
上杉泽终于动了，他缓缓来到常依旁边，将手里的太刀朝后，使其看起来不那么具备威胁性。
“这是作为提灯人的职责。你奶奶弄出的那点动静也属于亡灵事件，提灯人除了了超度亡灵以外，还要做好亡灵信息的防火墙。”
“你这算假公济私吧？”肖歌冷声问。
上杉泽摊了摊手表示无辜，接着说：“提灯人的数量并不少，哪怕你加入了其实也还算得上是‘普通’。
而这数量庞大的群体中又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是有着普通家庭的背景，而且组织会特别关照这些特殊群体。
所以我不认为加入我们会成为你家庭的负担，相反可能会因为你的加入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昨天晚上未经你的同意做出了令你不愉快的事，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说完他还真就朝肖歌深深地鞠了一躬，这反而让肖歌犯了难。虽说对方确实绑了自己，但也没对自己造成伤害。
再加上人家都诚恳地道歉了，肖歌就算心里再窝火也只能先咽进肚子里。
“算了，有你这句道歉就行了。”肖歌甩甩手，满不在乎地说着场面话。
有了肖歌的原谅，上杉泽才再次挺直腰杆，“关于未来，其实你没必要考虑得太多。你很有天赋，若你能成为提灯人，假以时日必定大有所为。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常依紧跟着说：“而且我们的福利待遇其实是很丰厚的。包吃包住，只要不是在任务期间都是个人的时间。
而我们的工作就是从任务栏上截取任务并完成它。另外，任务完成有奖励，你可以理解为赏金。有的任务赏金可达到一万元以上。”
肖歌沉默了。难得有待遇好又适合自己的工作，这会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这待遇可以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肖歌都怀疑常依话语的真实性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忘了昨晚和奶奶的道别。但就要这样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吗？
上杉泽见他已经开始犹豫了，再次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肖歌的声音终于被解放了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这是他能出声后的第一句话，宛若怀胎十月初生的婴儿的第一声哭喊般。嘹亮，嘹亮到可以覆盖屠猪场的噪音。
被如同惊雷般的求救声贯耳，女人玉指赶紧再度一划，肖歌再次回到了有苦不能言的状态。
女人这才有空缓一缓险些被震伤的耳膜，同时用幽怨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师兄。后者则扭开头抠着耳洞，尽量不和女人的目光对视。
“下次你找我帮忙的时候记得把绳子带上，好让我把你给捆起来。”女人也懒得理他丢下一句自以为算狠的话就把精力放回到肖歌身上了，
“兄弟你别怕，我大师兄刚才是吓唬吓唬你，不会真砍的。其实他人挺好的，不管你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帮你，虽然平时看起来是比较丧一点。”
人挺好？！你看到他刚才那把刀了吗？有两米了吧！肖歌心里疯狂谩骂加吐槽，身体也在剧烈地扭动以表示其对对方行为的强烈抗议。
男人又想出手，但被女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肖歌终于平静下来。女人这才再次解放了肖歌的嘴，和和气气地问道：“冷静下来了吧？能告诉我了吗？”
虽然心里有气，但那是对旁边那个男人的。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还算不错，关键是他们似乎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
肖歌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从灵堂出来到被送进局子的经历复述了一遍。期间女人也没忘记肖歌还被捆着，边听边帮肖歌解开身上的绳索。
被绑了几个小时的肖歌终于重获自由，就是四肢被绑了太久依旧有些麻木。肖歌只能靠着墙等麻痹感自行消失，他越想越来气，冷不丁的问了句：“你们到底是谁啊？”
这次女人没有擅自做主，而是先向旁边的大师兄投去了询问的目光。男人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女人这才转而对肖歌一本正经地反问道：“你刚才应该听到‘提灯人’这个词了吧。”
肖歌点头称是。
“醒得挺早啊。”没想到女人邪魅一笑，那双蕴藏着狡黠的眼眸看的肖歌内心有些发毛。
然而女人的面部表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秒就又恢复了正经八百的模样，“我叫常依，他叫上杉泽，我们两个都是提灯人。
而所谓提灯人，就是指专门负责处理各种亡灵和异灵事件的一类人。就拿最近的例子来说，我大师兄这次就是去处理你奶奶的亡魂的。不过被你截胡了。”
常依很不识趣的补上了最后一句，然后坏笑着看向上杉泽，看那笑容仿佛在说这事能吹一年。上杉泽倒是不在乎，没趣地别开头不去理会常依。
他们两个说的云淡风轻，可肖歌就不淡定了。尽管已经从之前两人的对话中才出了大概，可真当两人说出答案时，肖歌依旧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们这份职业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因为我们的工作是对普通人保密的。”常依接着说，“不过我们在明面上是有合法组织的。千灯集团你听说过吗？”
肖歌点头。这是个和祭祀有关的企业，基本上是主打冥币、纸人生产和提供驱邪避邪一类的服务。
而且规模还不小，几乎垄断了这一带的相关业务。甚至还被戏称为“天地通地表分部”。
“那就是我们明面上的组织，而实际上我们隶属于一个提灯人组织：黑镰教。其实不只是千灯集团，世界各地都有我们轮回教的分部，它们涉及到各行各业。”
常依左手搭在肖歌的肩上，亮出右手手背，“这个是我们轮回教的标志，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教徽。”
就在常依的手搭到肩膀的瞬间，肖歌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袭来。而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他进入了一种奇妙的视觉体验。
眼前的常依和上杉泽肉体居然变得通透，其中竟有两个幽蓝而清晰的的人形。而常依的手背上一柄缠绕着铁索的黑色镰刀格外醒目。
他下意识的看回自己，同样也是肉身里包裹着人形，但不如眼前两人的清晰。
常依撤回左手，肖歌的视觉恢复正常，但大脑仍处于当机状态。要说刚才还有点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那么现在肖歌就可以说是深信不疑了。
只是这信息量有点大，他还需要时间消化。
等他摸着下巴想了大半天，常依终于开口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怎么样，考虑加入我们吗？”
肖歌回过神来，看了看靠着墙一言不发的上杉泽，又看了看常依，冷笑着反问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常依柳眉微皱，但不是因为对方的回答让自己不满意，而是不明白对方的态度为何急转
直下。
“我要是不加入恐怕就没法正常的离开这里了吧？”肖歌愤然道。
常依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是在忌惮这个啊，不过你这是多虑了。我们所说的处理是指清除你的部分记忆，不会对你原本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我还以为要被弄成傻子再放回去呢，这下我可就可以放心回去了。”听完常依的解释，肖歌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头，感觉挺尴尬的。
不过想想也是，别人长这么大一个组织居然能做到不为世人察觉，其自然拥有一些能够删改记忆的手段。是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
“回去？”常依还没来得及介意他的误解，先抓住重点问“你一点加入的打算都没有吗？”
面对常依的质问，肖歌收敛了表情，正色道：
“第一，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第二，等我以后有了家庭怎么办？瞒着他们过一辈子吗？抱歉，我不想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负担。
第三，我今天一旦加入，恐怕以后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吧？我今天的一个决定，后面押上的就是我大半辈子的人生。我说的对吗？”
肖歌的质问气势汹汹，让常依一时之间也哑口无言。
“至于最后一个···”肖歌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上杉泽，“我可是被你们绑过来的。且不说这个身份本身怎么样，这个招人的态度我就无法接受。”
是啊，这才是最重点的问题。大师兄这下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了，这可是你自己挖的坑。常依无奈地长叹一声。双方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你回去前要进行记忆删除，而删除的记忆包括昨天晚上的。”
很平淡的一句话，不是出自常依之口，而是来自上杉泽。说话的人还是抱着那把悠长的RB刀靠着墙，给人一种错觉：雕像在说话。
“你····！”不得不说上杉泽抓住的重点很准，将肖歌原本一边倒的天平加了一枚砝码，而且这枚砝码的分量足够大。
上杉泽终于动了，他缓缓来到常依旁边，将手里的太刀朝后，使其看起来不那么具备威胁性。
“这是作为提灯人的职责。你奶奶弄出的那点动静也属于亡灵事件，提灯人除了了超度亡灵以外，还要做好亡灵信息的防火墙。”
“你这算假公济私吧？”肖歌冷声问。
上杉泽摊了摊手表示无辜，接着说：“提灯人的数量并不少，哪怕你加入了其实也还算得上是‘普通’。
而这数量庞大的群体中又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是有着普通家庭的背景，而且组织会特别关照这些特殊群体。
所以我不认为加入我们会成为你家庭的负担，相反可能会因为你的加入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昨天晚上未经你的同意做出了令你不愉快的事，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说完他还真就朝肖歌深深地鞠了一躬，这反而让肖歌犯了难。虽说对方确实绑了自己，但也没对自己造成伤害。
再加上人家都诚恳地道歉了，肖歌就算心里再窝火也只能先咽进肚子里。
“算了，有你这句道歉就行了。”肖歌甩甩手，满不在乎地说着场面话。
有了肖歌的原谅，上杉泽才再次挺直腰杆，“关于未来，其实你没必要考虑得太多。你很有天赋，若你能成为提灯人，假以时日必定大有所为。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常依紧跟着说：“而且我们的福利待遇其实是很丰厚的。包吃包住，只要不是在任务期间都是个人的时间。
而我们的工作就是从任务栏上截取任务并完成它。另外，任务完成有奖励，你可以理解为赏金。有的任务赏金可达到一万元以上。”
肖歌沉默了。难得有待遇好又适合自己的工作，这会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这待遇可以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肖歌都怀疑常依话语的真实性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忘了昨晚和奶奶的道别。但就要这样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吗？
上杉泽见他已经开始犹豫了，再次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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