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赎罪之人
“十年前，我和她结婚，我们一起买下了这座房子。那事我正事业高升，她总是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我，每次半夜回来她都守在饭桌旁等我回来。
直到两年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我们的孩子并不健康，他先天就患有白化病。产前我把大部分心思都投于事业，没有带爱人去做检查。
可我当时没有这样想，我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我的不幸，并迁怒于我那个有缺陷的孩子。”
亡灵掩面痛哭，
“我不配做一个父亲。从小到大都是我爱人照顾他，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夫妻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忍让了我七年。”
“我家人这边劝我再生一个，而我的爱人不同意。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对我不负责任的行为彻底失望了吧。
我没办法，家里人又不断向我施压，无奈之下我开始出轨。我只能靠她以外的人来给与我一个健康完整的后代。
自那时起我们开始天天吵架。她责备我不负责任，我埋怨她冥顽不灵。我们之间的指责渐渐成为了家常便饭。
不欢而散后我总是摔门而去。现在想来我要是能多给她一点温暖，结局或许都会不一样。
终于有一天，她爆发了。
那天我们还是吵，但她在指责我的同时还述说了她一个人带孩子的不易，说她不是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只是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她不愿就此放弃。
那天她和我吵到一半就哭了。我知道她一直都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和我一起拼搏的那段时光里，再苦再委屈她都没跟我抱怨过。然而那天她却哭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要从巨大的痛苦中挣扎出来。
“可当时的我还在气头上，无法理解她的无助于绝望。所以那天我还是摔门而出，去找我那婚外的情人了。直到半夜，我收到了她发来的两条信息。
‘孩子割腕了。’
‘都结束了。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可当我回去后，我只看见了浑身血污的吊在大厅中央，未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进门的方向···”
肖歌无法再看清亡魂的轮廓，他的灵魂开始波动，最后扭曲到了无法辨认的程度。
亡灵带着哭腔说：“当时的我接近崩溃，我终于感受到她的绝望了。我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所以她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她至死地怨恨我、诅咒我。
我也终于明白，孩子先天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让他成长成什么样子。有她、有我，就已经很完美了。
然而我理解得太晚了，是我···是我——！”
亡灵的心理防线再度崩塌，无法抑制地痛哭起来。如果灵魂也拥有眼泪，那他的眼泪估计已经能汇聚成河流。
半响，亡灵终于缓了过来，
“事后我知道一切都为时已晚，于是决定以死谢罪，死后我才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了自己的尸体中。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天都觉得我的罪孽深重，让我死后还能见到他们两母子。并将我囚禁在我自己的尸体中，让我时时刻刻都感受到他们的怨念。
直到我看到他们不断地将无辜的来人杀死，我才知道他们已经变了。”
“怨灵对生者的怨恨是无差别的，他们的怨恨杀再多人也无法消除，”上杉泽插嘴道，“而目前也没有消除的办法。”
“这样啊。”亡灵的语气中带有些许失落，但还是感谢道，
“那也还是要谢谢你们帮她脱离了苦海，她终于不用这样面目全非地活下去了。我也不用再一次次地看着她作恶而又无能为力。”
肖歌想说点什么，但被上杉泽制止了。
“你没有说感谢的必要，消灭怨灵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你知道现在这房子里不止你的爱人和孩子吧？你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吗？”
亡灵摇头说：“我不清楚，它们似乎是突然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两个月前。”
上杉泽沉默了，似乎敲定了心中某个方案。他面色凝重起来，示意肖歌准备离开并对亡灵说：
“既然你的爱人已经走了，你的牵挂也就了结了。你剩下的时间也不多，要不是这里的怨灵要利用你复制尸骸你早在半年前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剩下的这点时间，就和这个世界好好道别吧。”
上衫泽说完带着肖歌转身离开。
“等等！”亡灵见两人要走突然大喊，可喊出的声音细若柔丝，看来灵魂已经虚弱到了极限。
“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吗？”亡灵问道。
上杉泽皱眉，倒不是不想帮，而是现在他和肖歌有更重要的事。他刚想拒绝，不料肖歌歌却先问了：“什么忙？”
“你们能让他们现身对吧？”亡灵言语中带着急切。
“他们”指的是什么，肖歌再清楚不过了，于是他微微点头。
“那你们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给过他什么，但在我真正离开之前至少让我当面跟他说句对不起。拜托了！”
亡灵突然双膝跪地，央求道。
这倒是把肖歌难住了。毕竟不用吸收法阵他自己还真没两下子，他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上杉泽。
上杉泽很是无奈地叹息，扶额摆摆手道：“你自己决定吧。”
得到允许的肖歌会心一笑。拘灵出手，亡灵化作一团幽光落入肖歌手中。
“能走了吧？”上杉泽睁着那双半开不合的丧眼问。
肖歌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答应一声，随上杉泽离开了这房间。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肖歌问。
“找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刚擦镜子里的空间并不是由轮回地狱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地方。那才是这群怨灵的老巢。”上杉泽回答。
原来如此。肖歌摸着下巴微微点头。
他也注意到了，镜中那些和房间一样的景象自大师兄进去之后就发生了扭曲，想来是幻术创造出来的影像被战斗的余波给影响了。
想到这里，肖歌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他不禁问道：“大师兄，你不是进去和那只僵尸干架了吗？怎么···”
之所以说是不大不小的问题，是因为肖歌基本能确定眼前这人是他那个丧狗大师兄上杉泽，只是他还是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我弄出来的分身。”上杉泽瞟了一眼肖歌，冷笑道，“怎么，以为我是假的？”
额···说完全不怀疑那才是假的，但就凭他刚才的话肖歌就能百分百确定眼前的人是真货了。
肖歌尬笑道：“啊哈哈，我就说我大师兄怎么可能一刀劈不开区区一具僵尸嘛~，原来是个分身啊。”
上杉泽没领他的情，没好气地道：“少拍马屁了，那具僵尸确实不好对付。而且那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我敢断定那附近就有不少于四只怨灵。”
听了大师兄的分析，肖歌再也笑不出来了，问道：“那大师兄你能判断那里到底有几只怨灵吗？”
“从刚才那空间里的怨念的浓度来看···”上杉泽略加思索才回答“不少于六只。再加上刚才解决的两只，这鬼窝至少有八只怨灵！修为基本在中阶幽卒左右。”
中阶幽卒。
听到这四个字肖歌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想一个莫舒洁都这么难搞了，结果你还给我来留个？！
直到两年后，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我们的孩子并不健康，他先天就患有白化病。产前我把大部分心思都投于事业，没有带爱人去做检查。
可我当时没有这样想，我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我的不幸，并迁怒于我那个有缺陷的孩子。”
亡灵掩面痛哭，
“我不配做一个父亲。从小到大都是我爱人照顾他，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夫妻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忍让了我七年。”
“我家人这边劝我再生一个，而我的爱人不同意。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对我不负责任的行为彻底失望了吧。
我没办法，家里人又不断向我施压，无奈之下我开始出轨。我只能靠她以外的人来给与我一个健康完整的后代。
自那时起我们开始天天吵架。她责备我不负责任，我埋怨她冥顽不灵。我们之间的指责渐渐成为了家常便饭。
不欢而散后我总是摔门而去。现在想来我要是能多给她一点温暖，结局或许都会不一样。
终于有一天，她爆发了。
那天我们还是吵，但她在指责我的同时还述说了她一个人带孩子的不易，说她不是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只是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她不愿就此放弃。
那天她和我吵到一半就哭了。我知道她一直都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和我一起拼搏的那段时光里，再苦再委屈她都没跟我抱怨过。然而那天她却哭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要从巨大的痛苦中挣扎出来。
“可当时的我还在气头上，无法理解她的无助于绝望。所以那天我还是摔门而出，去找我那婚外的情人了。直到半夜，我收到了她发来的两条信息。
‘孩子割腕了。’
‘都结束了。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可当我回去后，我只看见了浑身血污的吊在大厅中央，未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进门的方向···”
肖歌无法再看清亡魂的轮廓，他的灵魂开始波动，最后扭曲到了无法辨认的程度。
亡灵带着哭腔说：“当时的我接近崩溃，我终于感受到她的绝望了。我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所以她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她至死地怨恨我、诅咒我。
我也终于明白，孩子先天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让他成长成什么样子。有她、有我，就已经很完美了。
然而我理解得太晚了，是我···是我——！”
亡灵的心理防线再度崩塌，无法抑制地痛哭起来。如果灵魂也拥有眼泪，那他的眼泪估计已经能汇聚成河流。
半响，亡灵终于缓了过来，
“事后我知道一切都为时已晚，于是决定以死谢罪，死后我才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了自己的尸体中。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天都觉得我的罪孽深重，让我死后还能见到他们两母子。并将我囚禁在我自己的尸体中，让我时时刻刻都感受到他们的怨念。
直到我看到他们不断地将无辜的来人杀死，我才知道他们已经变了。”
“怨灵对生者的怨恨是无差别的，他们的怨恨杀再多人也无法消除，”上杉泽插嘴道，“而目前也没有消除的办法。”
“这样啊。”亡灵的语气中带有些许失落，但还是感谢道，
“那也还是要谢谢你们帮她脱离了苦海，她终于不用这样面目全非地活下去了。我也不用再一次次地看着她作恶而又无能为力。”
肖歌想说点什么，但被上杉泽制止了。
“你没有说感谢的必要，消灭怨灵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你知道现在这房子里不止你的爱人和孩子吧？你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吗？”
亡灵摇头说：“我不清楚，它们似乎是突然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两个月前。”
上杉泽沉默了，似乎敲定了心中某个方案。他面色凝重起来，示意肖歌准备离开并对亡灵说：
“既然你的爱人已经走了，你的牵挂也就了结了。你剩下的时间也不多，要不是这里的怨灵要利用你复制尸骸你早在半年前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剩下的这点时间，就和这个世界好好道别吧。”
上衫泽说完带着肖歌转身离开。
“等等！”亡灵见两人要走突然大喊，可喊出的声音细若柔丝，看来灵魂已经虚弱到了极限。
“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吗？”亡灵问道。
上杉泽皱眉，倒不是不想帮，而是现在他和肖歌有更重要的事。他刚想拒绝，不料肖歌歌却先问了：“什么忙？”
“你们能让他们现身对吧？”亡灵言语中带着急切。
“他们”指的是什么，肖歌再清楚不过了，于是他微微点头。
“那你们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给过他什么，但在我真正离开之前至少让我当面跟他说句对不起。拜托了！”
亡灵突然双膝跪地，央求道。
这倒是把肖歌难住了。毕竟不用吸收法阵他自己还真没两下子，他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上杉泽。
上杉泽很是无奈地叹息，扶额摆摆手道：“你自己决定吧。”
得到允许的肖歌会心一笑。拘灵出手，亡灵化作一团幽光落入肖歌手中。
“能走了吧？”上杉泽睁着那双半开不合的丧眼问。
肖歌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答应一声，随上杉泽离开了这房间。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肖歌问。
“找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刚擦镜子里的空间并不是由轮回地狱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地方。那才是这群怨灵的老巢。”上杉泽回答。
原来如此。肖歌摸着下巴微微点头。
他也注意到了，镜中那些和房间一样的景象自大师兄进去之后就发生了扭曲，想来是幻术创造出来的影像被战斗的余波给影响了。
想到这里，肖歌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他不禁问道：“大师兄，你不是进去和那只僵尸干架了吗？怎么···”
之所以说是不大不小的问题，是因为肖歌基本能确定眼前这人是他那个丧狗大师兄上杉泽，只是他还是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我弄出来的分身。”上杉泽瞟了一眼肖歌，冷笑道，“怎么，以为我是假的？”
额···说完全不怀疑那才是假的，但就凭他刚才的话肖歌就能百分百确定眼前的人是真货了。
肖歌尬笑道：“啊哈哈，我就说我大师兄怎么可能一刀劈不开区区一具僵尸嘛~，原来是个分身啊。”
上杉泽没领他的情，没好气地道：“少拍马屁了，那具僵尸确实不好对付。而且那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我敢断定那附近就有不少于四只怨灵。”
听了大师兄的分析，肖歌再也笑不出来了，问道：“那大师兄你能判断那里到底有几只怨灵吗？”
“从刚才那空间里的怨念的浓度来看···”上杉泽略加思索才回答“不少于六只。再加上刚才解决的两只，这鬼窝至少有八只怨灵！修为基本在中阶幽卒左右。”
中阶幽卒。
听到这四个字肖歌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想一个莫舒洁都这么难搞了，结果你还给我来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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