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留个老底儿
“真的吗？那太好了。
“有资料给我拿回去看一下吗？如果合适的话，当然没问题。”
方余面对韩山平的问题，笑着回答道。
却没说在他心里，什么样是合适的。
别人送到手边上的，一个完整的剧组，方余想不想要？
当然想要。
但如果加个前提，说这些人全都是北影厂出来的。
那就有待商榷了。
不是说哪好哪不好，捧一踩一。
北方人对于编制、公务员啊一类的事物明显更上心。
尤其是改开之后，与南方一对比，更显得如此。
方余除了旅游，还没怎么长时间在南方呆过，但只是匆匆一瞥。
就可以很轻易的感受出，北方人的官味儿更浓。
而且是越小的地方越是如此。
燕京还算好的，除了一部分地道的爷，大部分人表面都还比较谦和。
但也仅仅是表面而已，很多人相关的人明明是满脸微笑的和你说话，但你就是能感受出他们向下看人的眼神。
北影厂，建国初就已经建立。
这么多年里，里面的文化人们有没有受到这股风气的渲染，真的不好说。
别的不说，真要是特别行，哪用得着关门不是？
韩山平对于方余这种‘有空一起吃饭’一般的回答，立马听了个明白。
他都混了多少年的老油条了。
“哪用得着资料，纸面上的数据不如实际看到的实在不是？”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你等一会，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一会咱们一起找个地儿对付两口。”
说完，不等方余回应。
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你们在哪呢？
“嗯，把你们那群人都叫上。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一会我和方导过去。”
三两句就给安排了个明白。
明摆着不给方余拒绝的机会。
方余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应下。
心中却愈发迷惑。
这人...到底想干嘛？
在来之前，本来还以为他是单纯的想要提携一下新人。
不都说他喜欢投资、提携新导演么。
《驴得水》的剧本虽然他还没看过，但人毕竟上过新闻联播了，他对自己有兴趣，还算正常。
现在看看他的样子，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太热切了。
哪里是提携，一眼就是找人帮忙的态度。
这是厂子里没钱了，为了养职工，出来找兼职？
也有可能，毕竟隔壁还时不常的有人说在方导手底下干活，能猛捞一大笔。
再加上他正好赶上新闻联播放完就打的电话，也像是提前准备好的，那他应该也能知道老爸联系场地的事儿。
推断出来自己有钱。
可...也用不着总部集团的董事长来做这种事吧。
不等方余多想，韩山平招呼一声：“走吧，他们定好地方了。
“咱们现在过去，到了差不多就能吃上了。”
方余应一声，跟着他出了门。
没有开自己的车，坐上了韩山平的一辆A8，有司机的那种。
开到后海附近，一个院前停了车。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了，等方余俩人下车，立马迎了上来。
“韩总。”
韩山平冲他微微点头，看向方余：“这是厂里的老摄影了，赵雷。
“前两年靠《那人那山那狗》提名过一次金鸡奖的最佳摄影。”
赵雷头发有些乱糟，留着一攒胡子：“嗨，只是提名，又没拿上，没什么可说的。”
伸手过来：“方导好，丹宸经常提到你，终于见面了。”
方余握住他的手：“您好您好，您别这么客气，叫我小方就成。”
“诶，好。”
韩山平率先迈步：“进去说吧，都准备好了？”
“嗯，菜已经上齐了，坐下就能开吃。”
进屋里，入眼就是个老大的餐桌。
满满一桌子菜。
这要是没有上面的转盘，估计撑死都没办法吃到对过的菜。
入眼摆了得有十来瓶茅台，包装不新。
够下本的啊。
桌前已经坐满了人，大概看过去，都快小二十口子了。
看面相个儿个儿年纪都不小，应该没低于三十岁的。
不用问，这就是韩总给攒的剧组骨干了。
三个人开门进屋，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韩总。”
“韩厂。”
“韩厂来啦。”
“......”
“......”
七嘴八舌的。
“这是方导，提前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就不介绍了。”韩山平拉着方余往主位上坐，又道：“方余啊，他们今天来的有点多，我也就不一一说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慢慢再聊？”
“好的，没问题。”
“行，今天辛苦你跑来跑去的，你得多吃点。”
“我可不会客气的。”
“哈哈，那最好了。”
酒过三巡，方余吃了个半饱。
桌上有几个脸已经开始红了，说话声音开始变大，气氛变得热络起来。
到底是文艺界的人，不想表现得太市侩。
一桌子人个对个聊起来。
方余也终于能和韩山平继续刚才的话题：“韩总之前还是谦虚了，桌上这些前辈可不单单是用干了一辈子电影的就能概括的。
“我这还没聊多久，就能从他们口中听到好多大奖作品的履历了。”
这话意思明显，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找自己一个纯新人手底下来干活。
以他们的履历，去哪都觉得能混的顺风顺水。
韩山平和方余碰个杯：“之前都给你透了那么多底儿了，现在也不怕再多说。”
他目光中带着些惆怅：“不瞒你说，现在快要年底了，但厂里一点明年的工作安排都没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爱情呼叫转移》应该就是厂里最后一部片子了。
“之后挂名这回事我们都不会再提了。”
方余沉吟片刻：“要解散了？”
“本来都已经被拆分并入了，哪里谈得上解散。
“不过...差不多以后再说北影厂，估计要加上历史两个字了。”
韩山平说话的时候，表情没有半点波动：“今天能麻烦到你头上，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
“这个阶段市场化的进程是不可能阻挡的，我也没想着一直保留一个跟不上时代脚步的厂子。
“中影现在最主要的业务还是和市场上的企业合作，单独制作的业务比较少。
“不过我也有我的担心，如果让整个市场完全经济化，我们对之后的发展没把握，没办法保证之后我文娱行业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说白了，就是不想把他们打散，保留一些自己的力量。
“说是种子也好，说是保底也行。国人嘛，做事总喜欢留个后手不是？”
“有资料给我拿回去看一下吗？如果合适的话，当然没问题。”
方余面对韩山平的问题，笑着回答道。
却没说在他心里，什么样是合适的。
别人送到手边上的，一个完整的剧组，方余想不想要？
当然想要。
但如果加个前提，说这些人全都是北影厂出来的。
那就有待商榷了。
不是说哪好哪不好，捧一踩一。
北方人对于编制、公务员啊一类的事物明显更上心。
尤其是改开之后，与南方一对比，更显得如此。
方余除了旅游，还没怎么长时间在南方呆过，但只是匆匆一瞥。
就可以很轻易的感受出，北方人的官味儿更浓。
而且是越小的地方越是如此。
燕京还算好的，除了一部分地道的爷，大部分人表面都还比较谦和。
但也仅仅是表面而已，很多人相关的人明明是满脸微笑的和你说话，但你就是能感受出他们向下看人的眼神。
北影厂，建国初就已经建立。
这么多年里，里面的文化人们有没有受到这股风气的渲染，真的不好说。
别的不说，真要是特别行，哪用得着关门不是？
韩山平对于方余这种‘有空一起吃饭’一般的回答，立马听了个明白。
他都混了多少年的老油条了。
“哪用得着资料，纸面上的数据不如实际看到的实在不是？”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你等一会，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一会咱们一起找个地儿对付两口。”
说完，不等方余回应。
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你们在哪呢？
“嗯，把你们那群人都叫上。
“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一会我和方导过去。”
三两句就给安排了个明白。
明摆着不给方余拒绝的机会。
方余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应下。
心中却愈发迷惑。
这人...到底想干嘛？
在来之前，本来还以为他是单纯的想要提携一下新人。
不都说他喜欢投资、提携新导演么。
《驴得水》的剧本虽然他还没看过，但人毕竟上过新闻联播了，他对自己有兴趣，还算正常。
现在看看他的样子，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太热切了。
哪里是提携，一眼就是找人帮忙的态度。
这是厂子里没钱了，为了养职工，出来找兼职？
也有可能，毕竟隔壁还时不常的有人说在方导手底下干活，能猛捞一大笔。
再加上他正好赶上新闻联播放完就打的电话，也像是提前准备好的，那他应该也能知道老爸联系场地的事儿。
推断出来自己有钱。
可...也用不着总部集团的董事长来做这种事吧。
不等方余多想，韩山平招呼一声：“走吧，他们定好地方了。
“咱们现在过去，到了差不多就能吃上了。”
方余应一声，跟着他出了门。
没有开自己的车，坐上了韩山平的一辆A8，有司机的那种。
开到后海附近，一个院前停了车。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了，等方余俩人下车，立马迎了上来。
“韩总。”
韩山平冲他微微点头，看向方余：“这是厂里的老摄影了，赵雷。
“前两年靠《那人那山那狗》提名过一次金鸡奖的最佳摄影。”
赵雷头发有些乱糟，留着一攒胡子：“嗨，只是提名，又没拿上，没什么可说的。”
伸手过来：“方导好，丹宸经常提到你，终于见面了。”
方余握住他的手：“您好您好，您别这么客气，叫我小方就成。”
“诶，好。”
韩山平率先迈步：“进去说吧，都准备好了？”
“嗯，菜已经上齐了，坐下就能开吃。”
进屋里，入眼就是个老大的餐桌。
满满一桌子菜。
这要是没有上面的转盘，估计撑死都没办法吃到对过的菜。
入眼摆了得有十来瓶茅台，包装不新。
够下本的啊。
桌前已经坐满了人，大概看过去，都快小二十口子了。
看面相个儿个儿年纪都不小，应该没低于三十岁的。
不用问，这就是韩总给攒的剧组骨干了。
三个人开门进屋，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韩总。”
“韩厂。”
“韩厂来啦。”
“......”
“......”
七嘴八舌的。
“这是方导，提前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就不介绍了。”韩山平拉着方余往主位上坐，又道：“方余啊，他们今天来的有点多，我也就不一一说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慢慢再聊？”
“好的，没问题。”
“行，今天辛苦你跑来跑去的，你得多吃点。”
“我可不会客气的。”
“哈哈，那最好了。”
酒过三巡，方余吃了个半饱。
桌上有几个脸已经开始红了，说话声音开始变大，气氛变得热络起来。
到底是文艺界的人，不想表现得太市侩。
一桌子人个对个聊起来。
方余也终于能和韩山平继续刚才的话题：“韩总之前还是谦虚了，桌上这些前辈可不单单是用干了一辈子电影的就能概括的。
“我这还没聊多久，就能从他们口中听到好多大奖作品的履历了。”
这话意思明显，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找自己一个纯新人手底下来干活。
以他们的履历，去哪都觉得能混的顺风顺水。
韩山平和方余碰个杯：“之前都给你透了那么多底儿了，现在也不怕再多说。”
他目光中带着些惆怅：“不瞒你说，现在快要年底了，但厂里一点明年的工作安排都没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爱情呼叫转移》应该就是厂里最后一部片子了。
“之后挂名这回事我们都不会再提了。”
方余沉吟片刻：“要解散了？”
“本来都已经被拆分并入了，哪里谈得上解散。
“不过...差不多以后再说北影厂，估计要加上历史两个字了。”
韩山平说话的时候，表情没有半点波动：“今天能麻烦到你头上，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
“这个阶段市场化的进程是不可能阻挡的，我也没想着一直保留一个跟不上时代脚步的厂子。
“中影现在最主要的业务还是和市场上的企业合作，单独制作的业务比较少。
“不过我也有我的担心，如果让整个市场完全经济化，我们对之后的发展没把握，没办法保证之后我文娱行业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说白了，就是不想把他们打散，保留一些自己的力量。
“说是种子也好，说是保底也行。国人嘛，做事总喜欢留个后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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