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阴暗的人
“要杀掉吗？这些孩子……”
“战争孤儿的下场都很惨，还是杀掉吧！”
“……交给队长决定吧。”
大雨中，三个戴着面具的木叶忍者将几个少年围在一处废墟旁，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他们的生死。
少年们簇拥在一起，各自的雨衣下，是止不住颤抖的孱弱身躯。
金鳞黯然神伤，心中一片怆然。
入目所及，天地间雨幕绵延，一片灰蒙景象。
四下都是战后的废墟，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好的审视这个由忍者统治的世界！
……
在来到忍界之前，金鳞还是异界仙宗外门的一个小小修士，他有幸被宗门挑选出来，同两位师兄一起携带宗门秘宝，前往异界探索。
后来在时空间甬道中，两个师兄不知为何突然袭击了他。
他重伤之下的反击没能伤到两人，却打破了甬道的稳定，接着他便坠入到了一片混沌中。
混沌是时空间的边界，也是时间和空间混乱无序的地方。
恍惚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在混沌中游弋，在时空间中不停的穿梭，像是在漫漫时光长河中找寻着什么，他就像是一个看客，看到了无数的画面。
那是一个很奇异诡谲的过程，似乎是一瞬间，又像是过了数千年。
待他醒来时，已经来到忍界，并且宿生在一个死于战乱的少年身上，而忍界数千年的各种片段，还历历在目。
他如今修为全失，记忆也有些紊乱，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因为他此时最深刻的记忆，便是两个同门袭击他时，摆出的嚣狂和得意的神色。
那是对他赤裸裸的嘲弄、鄙视、不屑，以及病态的满足。
自认为的无私付出和舍生忘死，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还被当成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无边的怒火在他这幅孱弱的身体里熊熊燃烧，支撑着他活下去。
如今，时值第二次忍界大战末期。
此次战争是由雨隐村和木叶、砂隐、岩隐三大忍村之间的冲突开始的，最后以各方议和为结局。
在这之后的十多年里，雨隐村一直处于动乱中，直到被以长门为首的晓组织控制，才迎来安定。
以现在的状态，他没把握在混乱中生存下来，因此他必须尽快离开雨之国，而他的目标，正是战后离开雨忍村的木叶三忍。
或许可以像长门他们一样，得到短暂的庇护，或是去往木叶，最不济能够待在木叶附近的村镇也行，重要的是有个安全的地方藏身，然后再筹谋下一步。
又或许因为不像长门一样拥有轮回眼，只能得到三忍的同情和怜悯，最后擦肩而过。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
溺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会伸手的。
自他苏醒一个多月以来，就努力的避开战场，游离在去往火之国的路上，寻找着三忍的踪迹，途中还偶遇了三个小伙伴，不过很可惜不是长门他们，也没能遇到三忍，如今倒是遇到了木叶的暗部，命悬一线。
战乱期间，普通人的生死只在忍者的一念之间，何况他们遇到的还是敌国的一村之暗。
……
等金鳞回过神来，一个同样着装的忍者，从他们身后的废墟堆旁走了出来，一身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很害怕，但不是怕死，而是害怕内心的怒火没有机会宣泄，害怕从九死一生的空间裂缝中，得来的一线生机，转眼间葬送掉了。
“这天气……”忍者队长抱怨了一句，看也不看旁边的待宰羔羊，懒洋洋地说道：
“刚刚收到消息，与雨隐的谈判结束了。”
“唔？结果如何？”一个忍者问道。
“议和了，已经下达了正式停战命令。”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不错，准备撤离吧！”
“队长！”另一个忍者指着金鳞他们，请示道：“这几个孩子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吧！”忍者队长不耐烦的撇开头，迈步离开。
金鳞心中一凛，这个意思看似模糊，实则明确——全部死啦死啦的！
果然，那忍者直接拔出了背上的忍刀，动作干脆利索，似乎对于残杀无辜孩童，毫无心理负担。
“团藏大人有提过……”
一个忍者话还没说完，那拔刀的忍者动作一顿。
“团藏大人有何吩咐？”
队长急忙回身询问，语气郑重，不见半点刚刚的淡漠。
“团藏大人有提过，战争期间，如果遇到孤儿，不论来自哪里，都可以带回去。”
“这样啊……”
团藏给出的，并不是正式的命令，只是说明了一些需求。
但对于他们来说，团藏的需求就是命令。
“既然如此，将他们带回去。”队长果断重新下令，“交给团藏大人！”
团藏……这是根部！
金鳞暗自思忖，他算是搞清楚这些忍者，为什么是这个作风了。
遑论普通忍者了，哪怕与暗部相比，根部都会显得更为冷血残忍，他们是真正的、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
“是！”
队员们动作很迅速，直接将几个少年打晕，拎着就走。
雨未停，片刻就将他们的痕迹抹除了，只剩废墟和泥泞。
……
木叶村，根部基地。
金鳞蓦的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幽暗潮湿的牢房，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墙壁上的置物架上放着一盏烛台，昏黄的光线影影绰绰的勾勒出牢房里的景象，没有窗户，铁栅栏外面漆黑一片，牢房中间放着一个孤零零的小凳子，上面放着一盘干面包片和一壶水。
他的三个同伴躺在不远处，还未醒来，空气中有一股腐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们被带到了根部基地，他苦中作乐的想，虽然入了狼窝，好在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如此心下稍定。
稍稍放松一些，他的肚子就“咕咕”乱叫，几个伙伴也接连醒来。
“一郎。”一个有点胖的少年，揉着眼睛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林津一郎是金鳞给自己取的、符合忍界审美的名字。
“不知道。”
他随便应付了一下，答案只会让人惊恐，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进了根部，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
“有吃的！”
小胖子惊呼一声，马上被凳子上的食物和水吸引住了。
另外两个少年也围了过去，三人跪坐在凳子边上狼吞虎咽。
其中一个瘦小的少年回过头来，弱弱的问道：
“一郎哥哥，你不吃点吗？”
“我不饿，你们吃吧。”
林津一郎撇开目光，他在猜到这里是根部之后，就已经没了食欲。
他在异界仙宗之中，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做着最底层的工作，拿着最微薄的薪俸，修炼最基本的功法……
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修行，受困于异界灵气的衰淡稀薄，他数十年的苦修，虽然没能增长修行境界，却让他的精神力量非常强大。
区区饥饿，不在话下。
“哒，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踏地声，从牢房外的通道深处传来。
“有人来了。”
一个干瘦的少年，小声提醒了一句。
黑暗中逐渐靠近的未知，让他们惊恐，三人七手八脚的将食物分了，然后迅速跑向墙角边蹲坐下来。
似乎阴暗的角落，更有安全感。
“咔嚓！咔，咔，咔……”
牢房的铁栅栏被缓缓打开。
三个身影出现在门外，待他们走进来一些，林津一郎才看清楚。
为首一人，左手拄着拐杖，右臂膀裹在黑色的外袍里，脑袋和右眼缠着绷带，下巴上一个斜十字疤痕，眼神冷冽，表情淡漠，正是志村团藏。
另外两人戴着面具，其中一个人的面具有些眼熟，似乎是抓他们来根部基地的忍者之一。
林津一郎也不想显得很特别，故作局促地缩到墙边，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团藏稍微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状态，用拐杖指了指林津一郎，冷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一郎。”林津一郎抬头望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补充道：
“林津一郎，今年九岁了。”
他有些吃惊，没想到团藏这么早就改造了自己的身体，看来对宇智波灭族，也不全是为了写轮眼。
同时又心有戚戚。
团藏是一个跟他一样，最终被所有人抛弃的倒霉蛋！
他又依次问了剩下三个少年……
“我，我叫宫崎真，我八岁了。”
宫崎真是那个小胖子，黑发眯眯眼，有些怯懦。
“我是长野春马，九岁。”
长野春马则是个瘦高个儿，棕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跟林津一郎身体的原主一样，都有些营养不良。
“我叫桃谷里香，我八岁。”
桃谷里香是四个人里面最瘦弱的，整齐的栗色流海短发，几乎遮住了眼睛。
桃谷里香？
大家平时都叫她小桃，没想到是个女孩子！林津一郎猛然发现，自己不仅修为尽失，连基本的洞察力都变得迟钝了。
好在记忆中的那些片段，陆续清晰起来……
忍界第二次大战，发生的时间段是木叶36年—40年。
三忍这一代年轻人，才刚刚崭露头角，而团藏掌握根部快20年了，又逢战争期间，这个时候的团藏，权势达到了个人生涯的顶峰。
这种情势，意味着他有着强大的掌控力，也意味着他不会乱来。
林津一郎觉得，只要不被拿去给大蛇丸做人体实验，其他的安排都能接受，或者说那些安排里会有些机会。
团藏看了看凳子上的食物和水，皱了皱眉头。
他在几个少年身上来回巡视了两圈，目光落在林津一郎身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阴暗的通道中，三人缓步前行。
“团藏大人，这四个孩子该怎么安置？”一个手下轻声相询。
“你似乎很关心他们？”团藏脚步一顿，面露疑惑。
“他们是属下带回来的。”那忍者一个激灵，赶紧躬身而立，硬着头皮道：
“属下自然是希望，能为团藏大人多找一些可用之才！”
“是吗？”团藏语气瞬间转冷，“大蛇丸不是专门找过你了吗？”
“属下不敢！”那忍者惊慌失措，看到团藏冷冽的眼神，有一种被目光穿透的感觉，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蛇丸……的确向属下提过，他……近期需要一些实验体……”
团藏轻哼了一声，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而是淡淡道：“面对山椒鱼半藏，三忍一败涂地，他这是受刺激了！”
“他的确很急切。”那忍者小声应道。
“无妨。”团藏目光一凝，沉声道：“老夫早就答应过他，会支持他的研究，不过你们要记住，老夫的东西，在给出去之前，没人能够染指。”
“是，团藏大人！”
“给你一个任务，去砂隐，老夫要知道三代风影的行踪。”
“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那忍者总算松了口气，根部的惩戒非同小可，现在有任务下来，意味着将功赎罪。
另一个忍者见团藏没有怪罪同伴，适时奉承道：
“说服半藏罢兵，及时为木叶止损，团藏大人居功至伟。”
“与雨忍议和，也是迫不得已，日斩……”团藏摇了摇头，止住了话头，转而道：“那几个小鬼吃的东西？”
“按规矩下了药。”
“嗯，先让他们吃点苦头，再把解药给他们，然后跟其他人一样的安排……”团藏沉吟了一番，继而幽幽道：
“刚刚那个叫林津一郎的小鬼，有点意思。”
“只有他没有吃东西，小小年纪有这份警惕之心，很不错了……”
团藏没有答话，回忆着刚刚的情形，陷入了沉思，然后陡然停下了脚步。
两个手下见状连忙噤声，耐心的候在一边。
团藏顿了一下拐杖，心中了然，他想到了那个小鬼有什么不同的了，喃喃道：
“因为他足够阴暗啊！”
“既如此，何不留下他？咱们基地特训的存活率可不高。”
“光阴暗还不够，能活下来的才有价值！我们需要多储备点人手，和雨忍停战，就是为了应对砂忍，这次我们应该会打很久！”
“是，团藏大人。”
三人转入另一条通道，只剩“哒、哒”的声音越去越远。
……
“战争孤儿的下场都很惨，还是杀掉吧！”
“……交给队长决定吧。”
大雨中，三个戴着面具的木叶忍者将几个少年围在一处废墟旁，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他们的生死。
少年们簇拥在一起，各自的雨衣下，是止不住颤抖的孱弱身躯。
金鳞黯然神伤，心中一片怆然。
入目所及，天地间雨幕绵延，一片灰蒙景象。
四下都是战后的废墟，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好的审视这个由忍者统治的世界！
……
在来到忍界之前，金鳞还是异界仙宗外门的一个小小修士，他有幸被宗门挑选出来，同两位师兄一起携带宗门秘宝，前往异界探索。
后来在时空间甬道中，两个师兄不知为何突然袭击了他。
他重伤之下的反击没能伤到两人，却打破了甬道的稳定，接着他便坠入到了一片混沌中。
混沌是时空间的边界，也是时间和空间混乱无序的地方。
恍惚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在混沌中游弋，在时空间中不停的穿梭，像是在漫漫时光长河中找寻着什么，他就像是一个看客，看到了无数的画面。
那是一个很奇异诡谲的过程，似乎是一瞬间，又像是过了数千年。
待他醒来时，已经来到忍界，并且宿生在一个死于战乱的少年身上，而忍界数千年的各种片段，还历历在目。
他如今修为全失，记忆也有些紊乱，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因为他此时最深刻的记忆，便是两个同门袭击他时，摆出的嚣狂和得意的神色。
那是对他赤裸裸的嘲弄、鄙视、不屑，以及病态的满足。
自认为的无私付出和舍生忘死，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还被当成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无边的怒火在他这幅孱弱的身体里熊熊燃烧，支撑着他活下去。
如今，时值第二次忍界大战末期。
此次战争是由雨隐村和木叶、砂隐、岩隐三大忍村之间的冲突开始的，最后以各方议和为结局。
在这之后的十多年里，雨隐村一直处于动乱中，直到被以长门为首的晓组织控制，才迎来安定。
以现在的状态，他没把握在混乱中生存下来，因此他必须尽快离开雨之国，而他的目标，正是战后离开雨忍村的木叶三忍。
或许可以像长门他们一样，得到短暂的庇护，或是去往木叶，最不济能够待在木叶附近的村镇也行，重要的是有个安全的地方藏身，然后再筹谋下一步。
又或许因为不像长门一样拥有轮回眼，只能得到三忍的同情和怜悯，最后擦肩而过。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
溺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会伸手的。
自他苏醒一个多月以来，就努力的避开战场，游离在去往火之国的路上，寻找着三忍的踪迹，途中还偶遇了三个小伙伴，不过很可惜不是长门他们，也没能遇到三忍，如今倒是遇到了木叶的暗部，命悬一线。
战乱期间，普通人的生死只在忍者的一念之间，何况他们遇到的还是敌国的一村之暗。
……
等金鳞回过神来，一个同样着装的忍者，从他们身后的废墟堆旁走了出来，一身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很害怕，但不是怕死，而是害怕内心的怒火没有机会宣泄，害怕从九死一生的空间裂缝中，得来的一线生机，转眼间葬送掉了。
“这天气……”忍者队长抱怨了一句，看也不看旁边的待宰羔羊，懒洋洋地说道：
“刚刚收到消息，与雨隐的谈判结束了。”
“唔？结果如何？”一个忍者问道。
“议和了，已经下达了正式停战命令。”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不错，准备撤离吧！”
“队长！”另一个忍者指着金鳞他们，请示道：“这几个孩子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吧！”忍者队长不耐烦的撇开头，迈步离开。
金鳞心中一凛，这个意思看似模糊，实则明确——全部死啦死啦的！
果然，那忍者直接拔出了背上的忍刀，动作干脆利索，似乎对于残杀无辜孩童，毫无心理负担。
“团藏大人有提过……”
一个忍者话还没说完，那拔刀的忍者动作一顿。
“团藏大人有何吩咐？”
队长急忙回身询问，语气郑重，不见半点刚刚的淡漠。
“团藏大人有提过，战争期间，如果遇到孤儿，不论来自哪里，都可以带回去。”
“这样啊……”
团藏给出的，并不是正式的命令，只是说明了一些需求。
但对于他们来说，团藏的需求就是命令。
“既然如此，将他们带回去。”队长果断重新下令，“交给团藏大人！”
团藏……这是根部！
金鳞暗自思忖，他算是搞清楚这些忍者，为什么是这个作风了。
遑论普通忍者了，哪怕与暗部相比，根部都会显得更为冷血残忍，他们是真正的、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
“是！”
队员们动作很迅速，直接将几个少年打晕，拎着就走。
雨未停，片刻就将他们的痕迹抹除了，只剩废墟和泥泞。
……
木叶村，根部基地。
金鳞蓦的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幽暗潮湿的牢房，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墙壁上的置物架上放着一盏烛台，昏黄的光线影影绰绰的勾勒出牢房里的景象，没有窗户，铁栅栏外面漆黑一片，牢房中间放着一个孤零零的小凳子，上面放着一盘干面包片和一壶水。
他的三个同伴躺在不远处，还未醒来，空气中有一股腐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们被带到了根部基地，他苦中作乐的想，虽然入了狼窝，好在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如此心下稍定。
稍稍放松一些，他的肚子就“咕咕”乱叫，几个伙伴也接连醒来。
“一郎。”一个有点胖的少年，揉着眼睛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林津一郎是金鳞给自己取的、符合忍界审美的名字。
“不知道。”
他随便应付了一下，答案只会让人惊恐，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进了根部，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
“有吃的！”
小胖子惊呼一声，马上被凳子上的食物和水吸引住了。
另外两个少年也围了过去，三人跪坐在凳子边上狼吞虎咽。
其中一个瘦小的少年回过头来，弱弱的问道：
“一郎哥哥，你不吃点吗？”
“我不饿，你们吃吧。”
林津一郎撇开目光，他在猜到这里是根部之后，就已经没了食欲。
他在异界仙宗之中，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做着最底层的工作，拿着最微薄的薪俸，修炼最基本的功法……
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修行，受困于异界灵气的衰淡稀薄，他数十年的苦修，虽然没能增长修行境界，却让他的精神力量非常强大。
区区饥饿，不在话下。
“哒，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踏地声，从牢房外的通道深处传来。
“有人来了。”
一个干瘦的少年，小声提醒了一句。
黑暗中逐渐靠近的未知，让他们惊恐，三人七手八脚的将食物分了，然后迅速跑向墙角边蹲坐下来。
似乎阴暗的角落，更有安全感。
“咔嚓！咔，咔，咔……”
牢房的铁栅栏被缓缓打开。
三个身影出现在门外，待他们走进来一些，林津一郎才看清楚。
为首一人，左手拄着拐杖，右臂膀裹在黑色的外袍里，脑袋和右眼缠着绷带，下巴上一个斜十字疤痕，眼神冷冽，表情淡漠，正是志村团藏。
另外两人戴着面具，其中一个人的面具有些眼熟，似乎是抓他们来根部基地的忍者之一。
林津一郎也不想显得很特别，故作局促地缩到墙边，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团藏稍微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状态，用拐杖指了指林津一郎，冷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一郎。”林津一郎抬头望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补充道：
“林津一郎，今年九岁了。”
他有些吃惊，没想到团藏这么早就改造了自己的身体，看来对宇智波灭族，也不全是为了写轮眼。
同时又心有戚戚。
团藏是一个跟他一样，最终被所有人抛弃的倒霉蛋！
他又依次问了剩下三个少年……
“我，我叫宫崎真，我八岁了。”
宫崎真是那个小胖子，黑发眯眯眼，有些怯懦。
“我是长野春马，九岁。”
长野春马则是个瘦高个儿，棕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跟林津一郎身体的原主一样，都有些营养不良。
“我叫桃谷里香，我八岁。”
桃谷里香是四个人里面最瘦弱的，整齐的栗色流海短发，几乎遮住了眼睛。
桃谷里香？
大家平时都叫她小桃，没想到是个女孩子！林津一郎猛然发现，自己不仅修为尽失，连基本的洞察力都变得迟钝了。
好在记忆中的那些片段，陆续清晰起来……
忍界第二次大战，发生的时间段是木叶36年—40年。
三忍这一代年轻人，才刚刚崭露头角，而团藏掌握根部快20年了，又逢战争期间，这个时候的团藏，权势达到了个人生涯的顶峰。
这种情势，意味着他有着强大的掌控力，也意味着他不会乱来。
林津一郎觉得，只要不被拿去给大蛇丸做人体实验，其他的安排都能接受，或者说那些安排里会有些机会。
团藏看了看凳子上的食物和水，皱了皱眉头。
他在几个少年身上来回巡视了两圈，目光落在林津一郎身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阴暗的通道中，三人缓步前行。
“团藏大人，这四个孩子该怎么安置？”一个手下轻声相询。
“你似乎很关心他们？”团藏脚步一顿，面露疑惑。
“他们是属下带回来的。”那忍者一个激灵，赶紧躬身而立，硬着头皮道：
“属下自然是希望，能为团藏大人多找一些可用之才！”
“是吗？”团藏语气瞬间转冷，“大蛇丸不是专门找过你了吗？”
“属下不敢！”那忍者惊慌失措，看到团藏冷冽的眼神，有一种被目光穿透的感觉，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蛇丸……的确向属下提过，他……近期需要一些实验体……”
团藏轻哼了一声，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而是淡淡道：“面对山椒鱼半藏，三忍一败涂地，他这是受刺激了！”
“他的确很急切。”那忍者小声应道。
“无妨。”团藏目光一凝，沉声道：“老夫早就答应过他，会支持他的研究，不过你们要记住，老夫的东西，在给出去之前，没人能够染指。”
“是，团藏大人！”
“给你一个任务，去砂隐，老夫要知道三代风影的行踪。”
“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那忍者总算松了口气，根部的惩戒非同小可，现在有任务下来，意味着将功赎罪。
另一个忍者见团藏没有怪罪同伴，适时奉承道：
“说服半藏罢兵，及时为木叶止损，团藏大人居功至伟。”
“与雨忍议和，也是迫不得已，日斩……”团藏摇了摇头，止住了话头，转而道：“那几个小鬼吃的东西？”
“按规矩下了药。”
“嗯，先让他们吃点苦头，再把解药给他们，然后跟其他人一样的安排……”团藏沉吟了一番，继而幽幽道：
“刚刚那个叫林津一郎的小鬼，有点意思。”
“只有他没有吃东西，小小年纪有这份警惕之心，很不错了……”
团藏没有答话，回忆着刚刚的情形，陷入了沉思，然后陡然停下了脚步。
两个手下见状连忙噤声，耐心的候在一边。
团藏顿了一下拐杖，心中了然，他想到了那个小鬼有什么不同的了，喃喃道：
“因为他足够阴暗啊！”
“既如此，何不留下他？咱们基地特训的存活率可不高。”
“光阴暗还不够，能活下来的才有价值！我们需要多储备点人手，和雨忍停战，就是为了应对砂忍，这次我们应该会打很久！”
“是，团藏大人。”
三人转入另一条通道，只剩“哒、哒”的声音越去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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