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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探路遇袭

    军资曹主记霍承显然是一个惯走江湖之人,他先摆个手势,让士卒们俯低身体,集体半蹲下来,隐藏在草木之后,禁止发出任何声响。

    傅丰平素的工作是姜维的职业护卫,对野外环境的应变并不十分在行。公孙福年纪轻轻,又初来乍到,在这方面的经验则更加欠缺。

    众人在惊讶之余,不约而同地将自己躲藏好,等待霍承的指挥。

    霍承迅速将外衣和装束整理了一下,看上去几乎与寻常山民无异,然后他佝偻着身子,慢慢地走在土路上。除非你的观察力非常仔细致,否则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伪装这件事情对于霍承来说,并非什么难事。他十分熟悉当地老百姓的穿著打扮和生活习惯,而且他至少精通十三种不同地方的方言,当然也包括秦地的语言。

    实际上,霍承的另一个真实身份亦是断木司人员,代号“断木乙玖”。假如傅丰和公孙福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会如此感到意外了。

    霍承走在路边,不时弯腰捡拾着枯树枝,很快就积攒了一大捆。他随手扯过草蔓,搓成粗绳,将枯树枝扎好,斜背在肩膀上,继续向水声的方向行去。

    众人目送霍承的身影消失在小路拐弯处,茂密的树林遮挡了视线,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没有人会知道。

    当霍承来到一条跳跃的溪水边的时候,他首先看到的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青石,约莫有半人高,显得突兀。

    霍承放慢脚步,周围环境过于安静,似乎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忽然数声呼啸,从石头后面闪出八条大汉,个个口衔草叶,刀持铁叶长刀。

    单从这些人的狰狞相貌,以及脸上积习已久的狠戾之气,不用多说,一定是遇到绿林强盗了。

    霍承立即假装受到惊吓,慌忙抛下那捆枯树枝,发一声喊,转身就要跑开。而在他的背囊之中,当然有手弩,但还是处在零件状态,需要进行组装。

    按理来说,强盗打劫主要是为了图财,一般不会对普通村民下手。但是,这八个强盗似乎是例外,居然形成了一个包围态势,意欲擒住霍承。

    霍承自然要继续演戏,摆出一副屁滚尿流的怂样,向后方的一株两人合抱粗的大树奔去。他的腰刀和短斧插在背后的腰带上,即使是要抽出来,也需有合适的时机。

    如果刀斧在手,就凭霍承作为间谍人员的强悍素质,以及他练就的精湛武艺,干掉这八条绿林汉子也不是难度太高的事情。

    “早点投降,老子不杀你!”一名疤脸大汉怒喝道。

    “快把那封书信交出来!”另一名黄须瘦高个挡住左边去路,哂笑道。

    霍承心中豁然明白,原来这些强盗多半是将自己误认为某个特定的送信人了,看来还有少许回旋的可能。于是,他大叫道:“各位大爷,误会啊,小人只是庄稼人,碰巧拾柴路过这里,还是饶我一命吧。”

    霍承的演技,可谓非常之逼真,就连惶恐的语气拿捏得十分到位,用的还是标准的秦腔方言。奈何情况似乎并非他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少给我废话,还装什么蒜,老子知道你是马家寨的人,前去终南山送信的。难道非要老子砍下你的狗头,你才肯说实话么?”疤脸大汉挥舞着掌中的短刀,呼呼作响,显然对自己的射手颇为自信。

    “你们到底说些甚么?小人实在蠢笨得很,真的听不明白。”说话间,霍承已渐渐靠近了那株大树。他忽然一个急闪身,绕到树后,双手娴熟的交叉动作,腰刀和短斧已然在握。

    那八个强盗此时也包抄上来,刀光织成一张大网。在光网的中间,正是他们认为的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可是,他们这次错了,而且还错得十分离谱。

    霍承选择的自然是先发制人,仅仅是借助一个漂亮的前滚翻,手中刀削斧剁,瞬间就料理了两名强盗,还砍伤一名强盗的右腿。

    疤脸大汉吃了一惊,退后数步,横刀护住胸前门户,目光疑惑,惊惧地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看你身手了得,绝对不是马家山寨的人。”

    霍承冷冷的道:“吾乃大魏征西将军陈泰帐下校尉胡安是也,尔等盗贼胆大包天,狂妄之至!距离此处三百步,伏有军士二百,不想死的速速退去。”

    在霍承看来,搬出一个虚构的官方旗号,再说出文绉绉的话语,足以吓退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强盗。

    然而,疤脸大汉作为这伙强盗的小头目,却从不这样想问题。得罪了官府的那些文人还好说,但冒犯了军方的人,后果从来就很严重,不如杀人灭口。至于附近来还有二百名军士,恐怕只是哄人的把戏罢了。

    既然下了狠心,就要下死手,丝毫不能有半分犹豫,这就是混迹绿林的老规矩。

    霍承眼见剩下的这五个盗贼目光不善,杀气毕露,似有灭此而朝食之意,当下也不再多话,右手斧、左手刀,做好了搏斗准备。

    果然,随着疤脸大汉一声呼哨,众盗乱刀齐上,霍承则不慌不忙,依托周围的树木游走闪避,看准时机,冷不防地出手。

    这些盗贼不过是好勇蛮横之徒,只有一股狠劲,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时间稍长,已然支撑不住。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只有疤脸大汉仍在拼命,其余的七个盗贼都挂彩倒地,虽然多不致命,但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趴在地上或哀嚎、或呻吟。

    然而,霍承背部也被划了一道口子,尽管入肉不算深,仅有半寸左右,但却有一尺多长,鲜血如泉涌出,瞬间浸透衣裳。他仍是扑向疤脸大汉,紧追不舍,意欲杀之而后快。

    正在此时,从小溪的上游悄然走来一人,青衣飘飘,斜背着药囊,一副游方郎中的打扮。

    疤脸大汉正欲脱身,自忖此人出现甚为怪异,不知其底细,料想只是意外来到这个地方。

    但见此人面容白净,整饬得未免太过整洁,或者说其衣衫也太干净了,似无一点远行者的尘土与疲态。

    疤脸大汉见状,心中颇不平衡,竟不知怎地生出一些妒意。身上的血污与臭汗的气味交织,让他突然有了一种临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邪恶念头。

    念及于此,疤脸大汉咬牙发狠,更是毫不犹豫,脚下快速纵跃之间,眼见已然接近那个游方郎中,手中的长刀便用力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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