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堕落

    一处较为开阔的街道旁,安叶几人看着莱特他们将刚刚找到的堕落巫师击杀。到现在为止两队人的猎杀任务全部完成。不再多做停留,继续前进。

    路上凯南将他们原本的打算和莱特几人说了一下。众人当然毫无异议,大家一起寻找小镇出口,顺路搜寻其他小队。

    天色越来越暗,就连雾气都浓重了几分。在这迷雾混沌的世界里,也只能通过光线和手里的计时器来判断时间的变化。经过简单的商议,大家又往前搜寻了一段时间。

    在光线完全黑下来之前,老三找到了一处较为完整的石制房屋。它远离主干道,但两边都是小路,门前还较为开阔。

    大家伙将屋子周围仔细搜寻一遍,排除危险。但他们并没有做任何清理,尽量不留下太多的痕迹。最后在小屋四周布置下气息隐匿结界。

    忙完这一切,这才重新到昏暗的小屋中集合,开始享用各自的晚餐。

    “安叶和叶然前半夜。我和莱特后半夜。受伤的就好好休息,其他人都不要睡太死,时刻注意安全。只要过了今夜。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大家有什么其他看法?”凯南一边吃东西一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和安叶守后半夜,你和莱特前半夜,我们交换一下。”叶然的视线扫过全场,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凯南一下子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天虽然魔物很多,但和夜晚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夜晚的世界除了少数大型人类的聚居地或者受到庇护的少数特殊场所比较安全。其他的都在被不断蚕食。从不断壮大的邪神信徒队伍就可以看出其他的微型聚居地情况并不乐观。

    用完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小屋里面后又布下一层心灵防护结界和一层真空隔音结界,一层光芒护盾结界。众人这才开始休息。除了值前夜的凯南和莱特。其他人都进入睡袋浅眠。

    叶然是两支队伍里的唯一女性,她睡在小屋的最里面,安叶则睡在她的外侧,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睡的。

    时间流逝,老大和莱特一边冥想一边时刻注意着阵外情况,在此期间除了阵内众人的呼吸声,外面和室内没有出现其它的动静。

    夜深了,不知何时无处不在的雾气已经缓缓散去了。一轮血色的圆月静静的悬挂在天幕之上,血色的月光洒满大地。残破的小镇上一个又一个虚幻的人影开始在月光下显现出来,地面上的腐烂树叶里飘出丝丝缕缕黑色的灰烬,这些灰烬慢慢附着上了黑色人影,人影逐渐变得凝实。

    寂静的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人影瞳瞳,他们在这荒芜残破的小镇上顺着街道四处游荡,那些堕落的魔物似乎也在月光的照耀下失去了踪迹。

    钟楼上的渡鸦眯起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些徘徊的人影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夜更深了。

    安叶和叶然已经接替了老大二人的守夜工作,透过大阵他们看到了洒满血色月光的街道,两人不由心生警惕。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在学院外面过夜,虽然在课本上学习过血月出现时发生的各种恐怖诡异的情况,但真正亲眼目睹还是第一次。就在刚才离他们不远的小路上一个虚幻的老人身影凭空出现,它前行的同时身躯也越发凝实,随后渐渐走远。

    二人对望一眼都不自觉都有些惊奇。红色月光越发明亮。整个世界都赤红犹如鲜血。屋外的街道上黑色人影越来越多,它们排成队列嘴唇蠕动,一边低声呢喃,一边缓缓前进。

    安叶仔细观察。发现它们似乎在重复着一句什么,只是由于大阵的作用它们的声音并不能传进结节内的小屋。

    刘远已经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可能是十年,十几年?他只是觉得自己非常厌恶这个世界。

    诡异阴森的老旧学院,灰暗无光的雾气天空。这里昼夜难分。除了日复一日的枯燥学习,就是不断袭来的恐怖梦境。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烦躁,恐惧。这些东西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日复一日的失眠让他的精神变得萎靡不振,郁结烦躁。他身心俱疲。甚至想过自杀了事,彻底完结这一切。但天性胆小怯懦的他又没有胆量去实现这一切。最近几个月他总是在不断重复死亡的恐怖梦境,梦中还能听到有个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呢喃,似乎是在说不要害怕,交付身心,吾神会护佑于你什么的。一开始还只是低声的呢喃,逐渐清晰起来。他这才慢慢听清了话语内容。

    现在不仅仅是睡觉,就连白天他也会莫名听到这些呢喃声。虽然刘落是个学渣但还是大概知道这就是所谓外神的低语,课本上写着如果长时间受到这些低语影响,就会成为堕落者。然后身体变异,化为诡异莫名的魔物。

    原本他刚刚穿越到这所学院的时还挺有自信,觉得自己可能和那些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一样,能够非常轻易的学会魔法,然后轻轻松松就能迎娶白富美教授,走上人生巅峰。

    可现实是残酷的。魔法也是需要一步一步学习的。各种呼吸方式,咒语读法,引导手势,法术公式,绘图公式……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和大量的练习。没有过人的毅力或者聪明的大脑,面对这种高强度的学习更容易摧毁一个人的自信心。

    这点在他的身上就可以得到验证。小说里的果然全部都是骗人的,没有超人一等的天赋,刻苦的学习耐性。无论到哪个世界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付出永远和收获成正比。只是比例高低而已。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崩溃。他躺在自己的睡袋里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理智逐渐降低。当血色月光照耀大地的时候,他又一次在睡梦中听见了那诡异的低语声。

    夜越来越深了,一直注意着室外的安叶二人忽然听见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熟睡的老刘从睡袋中爬了起来。他晃晃悠悠的跨过地上的众人来到大阵旁边,就在安叶刚准备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见他速度极快的打开了所有的结界。径直走了出去。

    安叶大吃一惊,想要伸手拉回老刘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法阵露出缺口,红色的月光一点一点撒入屋门,地面迅速升腾起锈红色的雾气,空间开始斑驳破碎。

    叶然的反应是极快的,她毫不犹豫的在众人身边布下一圈心灵防护结界。安叶只能放弃追赶老刘,以最快速度叫醒众人。

    老三在大阵被打开的瞬间就清醒过来,他立刻赶到叶然旁边,也不多问,飞快的协助叶然布置结界阵法。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醒了。

    见到所有人都清醒过来,来不及和大家解释,也去和叶然一起设置结界。随着众人的加入,结界迅速成型。凯南一边忙碌一边看着已经走上街道汇入黑影队伍中的老刘,看着他在月光下渐渐皮肉剥落,血液流尽,渐渐和黑影同化。再也不复原来的人类模样,汇入黑影之中。

    “果然还是变成了这样吗?”凯南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其实老刘的情况他早就有所预料,也找老师想过办法。

    但一个人的堕落是受他自己的内心支配的。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堕落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美食能治愈一切,但人总会有饥饿的时候。

    层层结界重新布置完毕,大家这才忍不住嘘出一口长气。

    等众人坐下,安叶才有时间和大家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屋外。又一个校友转变成了堕落者。虽然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该死的世界!

    经历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没有了继续睡觉的想法,所有人都原地打坐冥想。时光流逝,红色的月光渐渐开始消散,灰白色的雾气也不知何时又弥漫开来。这一刻犹如时光倒转,天地倾覆。世界又恢复成雾蒙蒙的样子。天渐渐地亮了。

    安叶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忍不住转头看向那张空掉的床铺。忽然又想起早就空掉的另外两张床铺,原来是这样么。安叶忍不住叹息一声,在这个世界生活确实不容易啊。

    安叶又想到叶然,既然认了这个小女朋友。那就得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为她添加一点安全措施。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过来。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渐渐睡着了。

    屋外的风雨渐渐地小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面的小水洼里荡起点点涟漪。李妙玄醒了过来,感觉到搂着自己上身的那双手,她不由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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