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胸腹涛涛江河水，心怀天下山岳关（下）
“钥匙？”坦莉玛尔有些恼火
“是的，就是钥匙，一把通往与精灵贸易正常化的钥匙。如果他们掌握了你，就能用你去跟精灵谈判。”梅蕾莉亚顿了顿，继续道：
“虽然将一名贵族变成奴隶有些石破天惊，但是相比较您的价值，这些风险我想他们还是愿意去尝试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有合理的借口。如果没有借口这些事搞不了的。”
“为什么？”坦莉玛尔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因为贵族最重要的是血缘和名誉。如果他们可以无代价地剥夺一名贵族的身份，那么整个贵族都将人人自危，帝国这虚幻的和平就要稳不住了。很多时候一个政权的存续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惯性来维持，打破这种惯性就会产生变化，而贵族们讨厌变化。”
“所以对付他们，其实是很简单的，他们不敢使用阳谋来正面攻击你的贵族身份，只能来阴的，你所拥有的贵族身份就是你真正的保命符。所以只要不给他们借口再加上岚德斯堡家族距离他们的利益中心很远，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对你和你背后的岚德斯堡出手。”
坦莉玛尔看着地图有些出神。
“但是你父亲和七国联盟那里，始终是一个难以看透的谜团。我们只能知道你父亲在利用你，但是我们丝毫不清楚他利用你的企图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不是因为想不到，而是因为太多了。”
梅蕾莉亚顿了顿，看了眼坦莉玛尔的脸色，见她依然平静如常，便继续开口道：
“你身上的继承权，你的身份，你与精灵的特殊关系，还有很多很多。我们刚听到帝都要你来学院上学的时候，就试图从你父亲那里打探消息。但是你父亲对我们十分提防，我们拿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梅蕾莉亚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他为什么提防你们，你们名义上不是我妈妈的手下吗？”
“大选侯和公主殿下已经分居很多年了。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跟你很有关系。”梅蕾莉亚叹了口气，补充道。
坦莉玛尔也不想猜测父母的事，虽然他们的结合本来就有很多故事，这不是她现在能决定的。
大人物总有大人物的想法，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不甘。
“那我们要怎么样提防我父亲呢？听他把我送过来肯定是有所图谋的。”坦莉玛尔心里有点不安。
“我认为你的父亲绝对不会威胁你的人生安全，所以我有两个方向供你参考。第一，你的父亲很可能是为了消除精灵对你的影响。”梅蕾莉亚看坦莉玛尔已经将地图看完便重新将地图收了起来，一边收一边说道。
坦莉玛尔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她刚一出生就有大量精灵以她母亲的名义，往她这里跑，其中虽然只有一位贵族，但是大部分都是像梅蕾莉亚这样在精灵王国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女、少年。
这些精灵的年轻精英跑过来任何统治者都要警惕的，而且傻子都能看出这些精灵目的不纯。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让她远离莱奥斯来帝都，斩断他们的非分之想和消除自己在精灵那里的影响。
但是妈妈肯定是不高兴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博弈。
贵族就是这样，家族的事情一旦与政治掺和起来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了。
不过坦莉玛尔是不怕的，她本来就是天生的政治动物，对这些早有耳闻。
“第二点，却是与你姐姐有关，如果他想在死去之后，安心让你姐姐温蒂索尔继承整个岚德斯堡的势力，那么你和你妹妹琳德希尔肯定会被找借口剥夺家族继承权。”梅蕾莉亚接着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姐姐抢家主之位，我姐姐当家主我肯定是支持的！”坦莉玛尔轻声道。她感觉很委屈，自己跟姐姐的关系那么好，父亲为什么还要防着她。
梅蕾莉亚看着坦莉玛尔这个样子，感觉有点好笑，但是她还是憋住了。虽然她们之间的地位平等了，但是既然自己已经选择跟随坦莉玛尔，那还是要给自己的主公留点面子。
岚德斯堡为了防止家族不分裂，保护家族力量，一直实行长子继承制。
这在整个帝国都是独一份。这不是说都不知道长子继承法的好，而是条件不允许。
但是因为只有一个人统治整个家族，而如果让其他家族成员也掌握了实在的权力，又有能继承的合法性，在这种赢者通吃的局面下，内战就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
所以长子继承制度必须在国家已经高度官僚化的基础上，才能完成的。这也是岚德斯堡家族跟圣教关系很近的原因。
这片大陆上，除了帝国国都和精灵王国这里能有一些跟体制高度绑定的官僚，剩下能提供大量官僚供岚德斯堡家族驱使管理的，只有在圣城歌德的圣教教廷。
圣教从精灵中来，继承了精灵的官僚和体系化的传统，也融合了人族的神秘主义。它既是底层人口最基础的保护伞，也是贵族统治底层人口的中介，所以很快席卷了整个圣灵平原。
并以圣灵平原为基本，向西传进了洛熙德，向南传进了洛恩公国。
歌德城里圣座的历任教宗都是站队的行家，从来都能从每次危机中找到最后赢家。然后在博弈中抱得头奖。
而圣座对萧恩的投资就是近几年来，最成功的一笔投资，岚德斯堡成了教宗最好的盟友。他成功地将教堂开遍了整个岚德斯堡的势力范围，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兰德里斯大公国和洛熙德王国。
只能说岚德斯堡和圣座是双向奔赴，岚德斯堡需要圣教帮助他管理贫民，发展管理乡村。而圣教需要岚德斯堡的保护。
贵族总是这样和僧侣携手共行，在世俗力量不足或者做出错误的时候宗教力量总能为他打上补丁，但是这个补丁的代价是什么呢？只有后人才能知道。
坦莉玛尔就是这样要进入异族异教的环境里读书学习，说是读书学习其实就是当人质。她就是一只好看的梅花鹿，而森林的四周却都是猎人。
没人能帮助她，岚德斯堡是肯定不会资助她发展势力对抗自己的。她现在拥有的只有贵族的身份，和两位同伴。
“关于七国同盟的事宜，我觉得我们就没必要去讨论了，他们与我没有直接利益冲突，他们夹在父亲和旧贵族之间，虽然掌握着皇帝的位置但是不会需要精灵的，所以他们没必要为了我而对我出手。再加上父亲掌握着洛河的出海口，他们也不会为了对付岚德斯堡而轻举妄动。”坦莉玛尔自信地说道。
“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我们已经将这一切大概都弄清楚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梅蕾莉亚好奇地问。
“刚开始帝都的迷雾好像不清楚，但现在我们基本上盘清了利害关系。这些猎人们自身就矛盾重重，根本没法团结在一起。”坦莉玛尔笑了。
“但是现在帝国为什么却这么稳定？这是虚假的稳定！深林里这么黑，猎人们错把饿狼当成梅花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狼是要吃肉的！”坦莉玛尔阴险地笑了，她发现了她的真正乐趣，过去玩乐不过是过家家，现在的“玩乐”才是真过瘾！
“吃肉？当然吃肉！鸡肉来了。”谢尔茜端着用钳子插着烤好的公鸡从外面进入车内。看着对坐的两人笑了起来。
梅蕾莉亚也笑道：“那么吃肉最重要的是什么？开锅！帝都不乱局面不开，局面不开锅就不开。这还让人怎么吃肉啊！既然他们已经请了客人，就要开锅。”
他们三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的，就是钥匙，一把通往与精灵贸易正常化的钥匙。如果他们掌握了你，就能用你去跟精灵谈判。”梅蕾莉亚顿了顿，继续道：
“虽然将一名贵族变成奴隶有些石破天惊，但是相比较您的价值，这些风险我想他们还是愿意去尝试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有合理的借口。如果没有借口这些事搞不了的。”
“为什么？”坦莉玛尔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因为贵族最重要的是血缘和名誉。如果他们可以无代价地剥夺一名贵族的身份，那么整个贵族都将人人自危，帝国这虚幻的和平就要稳不住了。很多时候一个政权的存续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惯性来维持，打破这种惯性就会产生变化，而贵族们讨厌变化。”
“所以对付他们，其实是很简单的，他们不敢使用阳谋来正面攻击你的贵族身份，只能来阴的，你所拥有的贵族身份就是你真正的保命符。所以只要不给他们借口再加上岚德斯堡家族距离他们的利益中心很远，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对你和你背后的岚德斯堡出手。”
坦莉玛尔看着地图有些出神。
“但是你父亲和七国联盟那里，始终是一个难以看透的谜团。我们只能知道你父亲在利用你，但是我们丝毫不清楚他利用你的企图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不是因为想不到，而是因为太多了。”
梅蕾莉亚顿了顿，看了眼坦莉玛尔的脸色，见她依然平静如常，便继续开口道：
“你身上的继承权，你的身份，你与精灵的特殊关系，还有很多很多。我们刚听到帝都要你来学院上学的时候，就试图从你父亲那里打探消息。但是你父亲对我们十分提防，我们拿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梅蕾莉亚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他为什么提防你们，你们名义上不是我妈妈的手下吗？”
“大选侯和公主殿下已经分居很多年了。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跟你很有关系。”梅蕾莉亚叹了口气，补充道。
坦莉玛尔也不想猜测父母的事，虽然他们的结合本来就有很多故事，这不是她现在能决定的。
大人物总有大人物的想法，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不甘。
“那我们要怎么样提防我父亲呢？听他把我送过来肯定是有所图谋的。”坦莉玛尔心里有点不安。
“我认为你的父亲绝对不会威胁你的人生安全，所以我有两个方向供你参考。第一，你的父亲很可能是为了消除精灵对你的影响。”梅蕾莉亚看坦莉玛尔已经将地图看完便重新将地图收了起来，一边收一边说道。
坦莉玛尔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她刚一出生就有大量精灵以她母亲的名义，往她这里跑，其中虽然只有一位贵族，但是大部分都是像梅蕾莉亚这样在精灵王国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女、少年。
这些精灵的年轻精英跑过来任何统治者都要警惕的，而且傻子都能看出这些精灵目的不纯。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让她远离莱奥斯来帝都，斩断他们的非分之想和消除自己在精灵那里的影响。
但是妈妈肯定是不高兴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博弈。
贵族就是这样，家族的事情一旦与政治掺和起来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了。
不过坦莉玛尔是不怕的，她本来就是天生的政治动物，对这些早有耳闻。
“第二点，却是与你姐姐有关，如果他想在死去之后，安心让你姐姐温蒂索尔继承整个岚德斯堡的势力，那么你和你妹妹琳德希尔肯定会被找借口剥夺家族继承权。”梅蕾莉亚接着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姐姐抢家主之位，我姐姐当家主我肯定是支持的！”坦莉玛尔轻声道。她感觉很委屈，自己跟姐姐的关系那么好，父亲为什么还要防着她。
梅蕾莉亚看着坦莉玛尔这个样子，感觉有点好笑，但是她还是憋住了。虽然她们之间的地位平等了，但是既然自己已经选择跟随坦莉玛尔，那还是要给自己的主公留点面子。
岚德斯堡为了防止家族不分裂，保护家族力量，一直实行长子继承制。
这在整个帝国都是独一份。这不是说都不知道长子继承法的好，而是条件不允许。
但是因为只有一个人统治整个家族，而如果让其他家族成员也掌握了实在的权力，又有能继承的合法性，在这种赢者通吃的局面下，内战就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
所以长子继承制度必须在国家已经高度官僚化的基础上，才能完成的。这也是岚德斯堡家族跟圣教关系很近的原因。
这片大陆上，除了帝国国都和精灵王国这里能有一些跟体制高度绑定的官僚，剩下能提供大量官僚供岚德斯堡家族驱使管理的，只有在圣城歌德的圣教教廷。
圣教从精灵中来，继承了精灵的官僚和体系化的传统，也融合了人族的神秘主义。它既是底层人口最基础的保护伞，也是贵族统治底层人口的中介，所以很快席卷了整个圣灵平原。
并以圣灵平原为基本，向西传进了洛熙德，向南传进了洛恩公国。
歌德城里圣座的历任教宗都是站队的行家，从来都能从每次危机中找到最后赢家。然后在博弈中抱得头奖。
而圣座对萧恩的投资就是近几年来，最成功的一笔投资，岚德斯堡成了教宗最好的盟友。他成功地将教堂开遍了整个岚德斯堡的势力范围，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兰德里斯大公国和洛熙德王国。
只能说岚德斯堡和圣座是双向奔赴，岚德斯堡需要圣教帮助他管理贫民，发展管理乡村。而圣教需要岚德斯堡的保护。
贵族总是这样和僧侣携手共行，在世俗力量不足或者做出错误的时候宗教力量总能为他打上补丁，但是这个补丁的代价是什么呢？只有后人才能知道。
坦莉玛尔就是这样要进入异族异教的环境里读书学习，说是读书学习其实就是当人质。她就是一只好看的梅花鹿，而森林的四周却都是猎人。
没人能帮助她，岚德斯堡是肯定不会资助她发展势力对抗自己的。她现在拥有的只有贵族的身份，和两位同伴。
“关于七国同盟的事宜，我觉得我们就没必要去讨论了，他们与我没有直接利益冲突，他们夹在父亲和旧贵族之间，虽然掌握着皇帝的位置但是不会需要精灵的，所以他们没必要为了我而对我出手。再加上父亲掌握着洛河的出海口，他们也不会为了对付岚德斯堡而轻举妄动。”坦莉玛尔自信地说道。
“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我们已经将这一切大概都弄清楚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梅蕾莉亚好奇地问。
“刚开始帝都的迷雾好像不清楚，但现在我们基本上盘清了利害关系。这些猎人们自身就矛盾重重，根本没法团结在一起。”坦莉玛尔笑了。
“但是现在帝国为什么却这么稳定？这是虚假的稳定！深林里这么黑，猎人们错把饿狼当成梅花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狼是要吃肉的！”坦莉玛尔阴险地笑了，她发现了她的真正乐趣，过去玩乐不过是过家家，现在的“玩乐”才是真过瘾！
“吃肉？当然吃肉！鸡肉来了。”谢尔茜端着用钳子插着烤好的公鸡从外面进入车内。看着对坐的两人笑了起来。
梅蕾莉亚也笑道：“那么吃肉最重要的是什么？开锅！帝都不乱局面不开，局面不开锅就不开。这还让人怎么吃肉啊！既然他们已经请了客人，就要开锅。”
他们三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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