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冤家路窄

    一夜过去,叶榕走在去镇魔司的路上,感觉补足了“地基”之后,自己行走坐卧间仿佛都多了个支撑似得——与昨日未修炼金刚锻骨决时的状态相比,简直就像是软趴趴的皮囊里突然被内里多出来的骨头,撑出了原本形状一般。

    他还不忘在屋内打了一套金刚脐碑掌,本来就是以外家硬功见长,动起来虎虎生风硬桥硬马的掌法,此时使来更是比眼到手到更进一层,接近了所谓的意随心动的境界。

    叶榕相信,此时若是再能多些功德点,说不定大力金刚掌能直接从初窥门径,正式达到入门境界了。

    这种能掌控自身力量的感觉,初一开始还没什么太大感觉,但随着自身越发强大,叶榕便越想看看后面的境界是什么了。

    想及此处,他更是期待张济能拿出什么轻松又收入高的任务了——无他,食髓知味罢了。

    “嗯,你来做什么?”

    可当站在张济门外,看着门内人又恢复那副带搭不带理,连半点眼眉都欠奉的惫懒模样,叶榕心里便咯噔一声,整个人像是给兜头浇了盆深井打上来的冰水似得,莫说刚刚那点突破来的欣喜没了踪影,更是在不断刺痛的眉心提醒下想赶紧离开这个凶地。

    但叶榕终究是晚了一步,他还未转身离开,便看到一只小手搭在了不知何时已正膝危坐的张济肩膀上,接着自黑暗中出现的便是之前在借问阁见到的那张稚嫩面庞。

    以及她腰间的牌子——丙一。

    “你来了啊,正好省了我四处寻你的功夫。”那位丙一把手里拿着的两块竹牌扔回到一旁筐里,背朝双手绕过张济面前的条案,缓缓走到自门外投注到门口的阳光下,微眯着眼睛与一直站在门外未进来的叶榕对视着。

    双手抱拳对着眼前人行了一礼,叶榕微皱着眉头与眉心不断加剧的针刺感对抗着,恭声问道:“这位大人好,不知这位大人寻卑职是何事?”

    正迈过门槛的丙一见到叶榕手指眼睛不由一亮,点了点头由衷赞道:“开始还以为你只是个有余荫的小子,可不想你竟也是个外家高手,瞧你这模样应该是入室了吧?”

    得了对方提醒,叶榕视线才落到自己手上,发觉自己双手十指不知何时已变得修长如玉石雕琢出的一般,瞧不出半点瑕疵来。

    赶忙收回视线,叶榕保持着躬身动作,不去看已绕到他侧面正啧啧有声不知在想什么的丙一,只是偷眼望向门内,发觉张济不知何时已趴在案上一副瞌睡虫入脑的模样,细细听去竟然还有阵阵鼾声传出来。

    心中念头百转,虽然叶榕不明白自己是何时得罪了身边这小姑娘,但他把已有条件略微摆出来看了一下,便知该去找谁了:

    一,小姑娘求购点翠笔的特殊要求。

    二,那位林朝奉!

    叶榕猜测,估摸着是这小姑娘又加了悬赏之类的银钱上去,昨日林朝奉才想要从他这里把笔诳走独得赏赐,结果没成功,只是单赚了笔消息银子。

    想及此处,叶榕暗叹了口气,纵然他全程都未露姓名,但这张脸还有背后标志性的红色酒葫芦是瞒不住人的,只要有心人略加打听便能轻易锁定他。

    再细想想,约么那天这小姑娘目光投注过来时,只是灵觉有感,得了林朝奉的消息才下决心找上门来。

    正当叶榕想通了这些关窍,想把怀中那支点翠笔拿出来好歹结个善缘时,却听到身边人先一步开口说道:“你去过河边村吧?”

    灵觉警兆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叶榕眉头皱成了川字型,下意识以为对方就是李花花口中拿自己填海眼中的一人,沉声答道:“是的,卑职前日接了探查任务,完成之后才领了身上这丙三牌子。”

    “都是一个衙门里的,什么卑职不卑职。”轻笑一声,丙一伸手拍了拍叶榕依旧抱拳举在身前的双手:“这次你被临时划归到我手下,我姓赵,你可称我赵头,莫要叫错了。”

    叶榕心里再次咯噔一声:竟是连完整姓名都不告诉他,就这么肯定能要他命?

    或许是察觉出了叶榕心中不断攀升的警兆,亦或是单纯好心提醒,赵姑娘对如标枪般戳在面前的叶榕微微摇头:“我知你在我手下并不服气,但衙门中是不准动手的,所以想要称量我也只能等城外了。”

    说完之后,她自身边荷包里拿出张叠的整整齐齐,约么半个手掌大小的纸片抖开,递到叶榕面前肃声说道:“这是调令,上面语焉不详,不过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今日接到一名乙一大人在河边村发过来的示警讯号,衙门内乙级大人要么在出任务分身乏术,要么便在闭关联络不到。”

    “所以我便领了临时统辖之权,有权调用人员去接应那位乙一大人,叶榕我知你就是与那位大人接头之人,此时衙门内能找到的,见过那位大人的也只剩下你了,所以你不可拒绝此调派,违者斩!”

    要说开始还是一副循循善诱的语气,当她真的说出那个“斩”字时,身上威势连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气自然而然便笼罩了叶榕周身。

    “是。”不但形势比人强,论起规矩也是人家占着,叶榕纵然有千般不愿,除非现在他一掌拍死面前人,再杀出一条血路叛出镇魔司之外,便只能低头双手接过那张调令了。

    接过调令匆匆扫了一眼,知晓了对方的全名,叶榕放下调令看向眼前人:“赵头,不知咱们何时出发?还有何人同行?”

    显然很是满意叶榕的恭敬模样,赵胜男眼中缭绕不散的杀气也散去些许,背着手点了点头回道:“衙门中此时丙一只有我一人,剩下的有的随侍其他几位乙级大人一并出门,剩下的只是花拳绣腿不堪大用......”

    可算是咂摸出了对方的潜台词,叶榕心里骂归骂,该问还是要问清楚的:“赵头意思是只有你我二人?”

    “确切的说是只有我一人,你只是跟着去辨认那位大人的。”赵胜男点点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事态紧急,前敌不明,我会请出此地供奉的镇魔令。”

    心知此事自己是避不过去了,叶榕觉得还是找个僻静地方把那支笔掏出来与对方说个明白比较好,免得真让人家出了城寻个由头就宰了,想到此处他恭声问道:“河边村距固始县城大约四十里地,赵头我们何时出发?”

    “不急,我有甲马转瞬可到,此刻我正有一事要问你。”赵胜男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亦或是实在是忍不住了,浑身杀意再次变得炽烈入升腾火焰一般,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距离,微抬头看向叶榕双眼:“你可听过赵胜天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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