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亲自磨的
凤九下意识抽出背后长剑，明显属于动手要远快过动脑的类型。
震惊的看着田成，下意识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不是最喜欢寺庙，道场做据点了吗，我昨夜进城，胡乱走了半夜，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来了，门口那小姐姐看我饿着肚子，就把我放进来了，人还怪好的嘞”田成一笑。
小姐姐？门口那个身高两米，满脸横肉，腰比水缸还粗的妇人！
凤九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此处是绝密！你怎么可能随便能走到这！”
脑子瞬间闪过全国上下，数个他知道的据点，居然还真就大半是寺庙，道场，之前还觉得这样地方好处多多，此时一想不禁冷汗都下来了。
抬手一挥一道剑气飚射而出，旁侧假山直接被一分为二，断口光滑如镜，剑锋直至田成“不说真话，我一剑劈了你！”
“哎哎哎，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其实是进城就拿着令牌到处问，有人说看到这有令牌上相同图案的人出没，我就来了”
凤九表情越发狰狞“这次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否则总不能是找个算命的，算出你们在哪的吧”田成一摊手。
看着田成满嘴跑马车，此时凤九脑子里一团浆糊，很想把田成扔出去，让他直接滚蛋，但看到他手里的令牌，只能按下心中怒火，一摆手“程天是吧，算了，老祖让你来的，那你跟我过来吧”
也没心情再到地牢里给田成下马威了，只想赶紧走完流程，把田成打发走，转身就要向着另一侧客舍方向走去。
但余光却看到田成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凤九一脸的不耐烦。
就见田成搓了搓手“哎，这个昨晚进城太匆忙，吃饭没付钱，为了逃单躲到赌场，又撞破了赌场出千，一路跑出来，不小心把一个青楼门脸搞花了，这几个追着过来，这会正在外面等我赔银子呢，我心思咱这能不能先支一个月薪水，把他们打发了。”
“..........”
凤九：好想砍人，好想砍人，好想砍人.....循环*999
强撑着站在原地，深呼吸了数口，冲边上锦袍男子一挥手“去把外面的打发了！你，跟我过来！！！！”
看到顶头上司即将怒火喷发，锦袍男子生怕殃及池鱼，一听凤九的话，如蒙大赦拔腿就往外跑，那样子像极了刚汇报完，看到老板准备训人的员工。
田成却是丝毫不慌，样子悠哉的跟着凤九身后。
边走边能听到一墙之外的吵闹声。
“最烦你们这些臭道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脱了衣服比谁玩的都花，逛青楼就算了，知道我桃香谷是谁的产业吗？几个人把我门脸撞碎了！赔钱，必须赔钱！”
“东西南北四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几个毛头小子敢说我虎哥出千，哼，在这东海城，还没有人敢动我花斑虎的！”
“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就两条臭虫，加到你饭里是给你加餐了，十两一道的青菜嫌贵，没钱你别吃啊！”
听着对方的叫嚣，锦袍男子在凤九那唯唯诺诺，此时却站直了腰板，直接重拳出击。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叫嚣的声音一下低了下去。
凤九明显也听到了声音，冷哼一声“几个刁民！”
说完也不管那边怎么样，前行数十步，在一堆客舍中选了一间，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数个简易通铺，还有一个平桌。
凤九看田成一脸疑惑，倨傲的昂着头，走到中间柱子处，用指尖对着柱子灯台下三寸的位置，一轻一重一轻，敲了三下。
“哗啦”
旁侧墙角地面打开出了一个密道，里面各种响声，明显有不少人。
站在原地凤九背对田成，声音自豪“老祖说是为了报答你救他之恩，引你加入厂卫，不论老祖是不是真这么想的，老祖对我们来说，就是遮天的宝盖庇护着我们，让我们能衣食果腹，让我们能在这混乱的世道有一席之地，我们对于老祖来说，就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腿，他的刀，他的影子，对他只有服从，你既然收了老祖给你的令牌，那你的荣幸，我希望你不要辜负老祖给你的机会”
田成不禁皱眉，这报恩的方法，着实有些骇人，但自己来前已经有所判断，此时面对的跟预想中的并无太大偏颇，就只差一个判断，更重要这一步虽然危险，可也确实是绝好的机会。
“特别的官家势力，应该会有机会离你更近一点吧”
跟着凤九，缓步走进地下。
.....................................................................
皇城内。
一处偏僻的庭院。
百十平的院子，中有一颗巨大的柏树，地上落满了树叶，旁侧的假山上长满了杂草，三间小屋树立在中间，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精致的装饰，只不过多年未有打理，此时已经遍布斑驳。
初阳洒落，穆婉玥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精致的面容难掩疲惫，里里外外穿了数层衣服显得极为臃肿，但依旧冻得瑟瑟发抖，小脸泛青，双手通红，怀里抱着一匹纯白小狼崽，正是之前田成帮助下，从王硕那夺来的异种，本就早产的它，此时更因多日未能摄入足够营养，而身形消瘦，毛发干枯。
紧了紧怀里的小狼。
小狼与穆婉玥心灵相通，虚弱的点了点头，身形缓缓融入穆婉玥身体。
皇宫森严，对于如今自己浮萍一般的身份，该谨慎还是要谨慎一点。
摸着臂膀，穆婉玥突然脸色有些羞红，呢喃了一句“小成乖”
“小成”便是白狼崽的名字。
昨日入宫，当真举目皆是恶意，言语具在伤人，那些宫里最底层的，实在是太懂如何阿谀奉承，如何把人从身到心踩在脚下了。
大半日的折腾，身心俱疲，难怪母亲曾说过，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待久了都变成了披着人皮的鬼魅。
这还只是第一日。
被安排到了此处，穆婉玥自是只能面无表情的接受，只不过夜深人静之时，想到自己母亲身死，真正的父亲弃如敝履，孤身一人来到此处，在这母亲曾经住过备受打压的庭院，如今换成即将派往和亲，依旧是弃子的自己。
“我不日将死”
这句话不禁再次浮上心头。
而就在此时，小狼突然出现，缓缓舔掉了自己的泪水，还用单薄的身子温暖自己。
眼前不禁浮现了那个男孩，于万般不可能中，杀出重围，机智百变，洗刷了自己母亲的冤屈。
“还有八十九天，我起码还要再坚持八十九天”眼神中再度恢复光彩“不论你会不会来，我都会坚持到最后一天”
看向白色狼崽“今后你就叫小成吧”
“笃，笃，笃，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穆婉玥的回忆。
敲门的人明显极不耐烦。
穆婉玥拖着长袍缓缓走向门口。
打开门。
门口是两个小太监，一个拎着一袋煤炭，一个拎着精美的食盒。
抬手递出，却在穆婉玥接手一瞬间松手，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麻烦挽月公主自己捡一下吧”
穆婉玥默默俯身将东西收好，才发现是煤炭没错，但都是碎裂的煤渣，是食盒没错，但都已经凉透了。
看到穆婉玥狼狈的摸样，两人露出讥讽的笑容。
鸭嗓声中尽是阴阳怪气“比不了啊，有人一进皇宫就能住到这么豪华的地方，哎呦，不好意思忘记了，这原来是穆贵人的怡景阁，母死子继真是再好不过了，哈哈哈哈哈”
另一个同样话语幸灾乐祸“这些可都是特别给挽月公主你准备的，另外要通知公主殿下，虽然皇帝陛下外出游猎，皇后娘娘随行，但你依旧每日要去养心殿和卫安宫跪拜，如有一日未到，提铃，行杖，板著你自己选吧，小的们通知到了，那咱们上路吧”
穆婉玥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这被弃的公主，也不过如此。
却没发现，穆婉玥虽然身形萧索，面容疲累，但一双眼睛却明亮的吓人。
正是：深宫萧索无人问，满目疮痍尽白头。孤苦无依狼为伴，只言一声田在头
.......................................................................
刚刚半个多时辰，凤九带着田成认识了，东海城厂卫办事处的多个部门，和主要负责人员。
最先见的是负责颁布任务，顺便兼管人事的赵走查，看着老实巴交，见到凤九一通点头哈腰，得知来意后，光速帮田成办好了手续，那真是光速，凤九介绍完田成，话音才落，那边东西就全部准备好了，田成将“程天”往上一写，下一秒好像光线都扭曲了，瞬息回神就见赵走查已经端着一套锦服，一套捕快服，一个府衙令牌，满脸堆笑的站在田成面前。
“这是什么居家小能手！？”田成震惊。
“赵走查，曾经人称凌关手，凌是凌迟的凌，关是鬼门关的关，被他盯上的，不被活剐到只剩白骨前是不会死的”
凤九瞥了眼田成，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准备好像有些走偏了。
一下变得有些热切，带着田成又见了负责采买后勤的刘六刀，曾经刀法极为精湛，能当着敌人面采走对方心肝，而对方不知的地步，江湖赫赫有名的无脏刀。
负责审讯的李牧子，善用一柄特制长枪，拧动机关能从侧面弹出短刺，最喜欢将人从头到底贯穿定在原地，没有人能在他手底下保住任何秘密，就是手脚砍断，舌头拔掉，眼睛戳瞎，他也能让对方用自己脑袋，沾着脑浆把要说的画出来，并且对方还是自愿的......
负责稽查的张之昂，曾一日之间，将三座能装百人的大牢全部装满，并且各个都是身上只有两处剑伤，但手筋脚筋具断，最关键的是每一个都是入阶武者，更曾经神不知鬼不觉进到过当朝一品大员府邸，在人家卧室中现场用对方笔迹临摹了一副反信，让对方直接家破人亡。
另外还有数人，包括刚见过的锦袍男子，负责居中调度的黄共田，也都是表面看起来普通人无二，但深藏不漏，杀人如麻的狠角色。
皆是那白面老者，特意调过来帮助凤九这边的。
一连串介绍下来，田成表示，里面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真是不得不喜欢这里。
最后田成毫不意外的被分到了稽查处，张之昂的手下。
值得一说的是，本来田成刚加入，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是最底层，但因为白面老者那面令牌，田成直接越过初级的普通成员，成为天地玄黄中，黄字密探，别看就这一级，那真是要在厂卫中，立得了功，还能活得下来，才有机会获得晋升。
而张之昂这边，最近的行动刚刚失败，其中还有玄字密探重伤，黄字密探数人身死，普通成员也损失不少，而且对方很警觉，暂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消息，所以便让田成先回白茅门，但也布置了一个长久任务，监察白茅门有没有特殊情况。
说起来之所以厂卫能监察朝野，江湖，主要原因便是因为，他们的触手遍布斌朝上下，像田成这样的，数不胜数，搞的田成也怕哪天，周游点，小四或者刘峰，海明，突然拿出一块令牌，来一句同事你哪个部门的.......
“摊子铺这么大，发工资发不死你们，哎不对啊，他们都没跟我说薪水的事，不会是要白嫖我吧”
转头奔回去，在凤九极度无语的表情中，田成问了个明白。
每月十五号，可以来找赵走查领取薪水，总共三部分，一是基本薪水，按照当前田成级别一月二十两，分别由皇家和当地府衙各出一半，这也是为啥发的衣服里有捕快服，一是任务奖励，按照颁布任务难易程度，完成情况，少的也有数两，多的百两往上也不罕见，最后是报损，其实就是报销，这部分没法细说，张之昂表示后续出任务会再跟田成说道说道。
对此兜里就没几个子的田成，爆发了极大地热情，毕竟按照当今王朝情况，一两银子对应现世应该在300块左右，二十两直接就是6000块，这可比自己当时当老师好的多了。
但还没等他大嘴裂开，另一边走进来的锦袍男子，也就是居中调度的黄共田进门，表示刚刚赔付了三家二十五两，所以第一个月田成不但没有工资，反而还得倒贴五两。
贷款上班石锤了。
一番扯皮后，接下来三个月每月都只发十两，三月后恢复二十两，任务，报销不算在其中，之所以扣三十两....
“不要利息的？咱这也不是什么正经机构....咳咳，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赵走查打着算盘说到。
即便遭受如此打击，田成也还是瞅了眼任务布。
看完后田成表示，打扰了，告辞。
原因很简单，作为斌朝最顶级的特务机构，厂卫的任务要不就是暗杀，要不就是刺探，但能被厂卫盯上的，最起码都是江湖一流势力或者二流中的佼佼者。
所以任务布上面的任务，要不就是极难，去了就是脑袋塞裤裆——找死，要不就是极为繁琐，一个任务玩几年，你死了它还在。
而且田成刚加入厂卫，还不太熟悉情况，真心没有符合他的任务。
在这里兼人事的赵走查，说的话颇有意味。
“程少侠有所不知，加入厂卫，虽然都要厂公点头，但也有区别。”
“哦？”
“这一类是厂卫自己挑选，二是厂公亲自邀请。”
此时屋中只有二人，赵走查一指屋中座椅，示意田成坐下说。
“之前比较早时候，第一类多是官家出人，朝中或者军队，如果是朝中起码祖上三代都是清白之身，会有厂卫暗中接触，之后引入，在特定机构培训数年后，加入各个据点，军中的话也是一样，只不过朝中多是负责文职，军中多是负责稽查，我就是曾经飞钦卫之一，老了杀不动了，就转做文职了。
最早一批跟厂公一起建立起厂卫的，都是从军队里选拔的，我们当年可是杀得人头滚滚，嘿嘿，那才真是痛快，把那些人九族都屠干净了，咱们斌朝才能长治久安嘛。
不过到了本朝，因为陛下，齐王，羽王的事，唉，渐渐选拔加入厂卫的目标，大幅减少了这两边出人，转向了民间，由厂公设立的直领的一个隐秘部门，从斌朝各处搜罗无父无母的弃婴暗中培养，长大后加入厂卫。
但不论怎么样，这都是厂卫自己挑选，根子清白的人。
而另一种，就是田成这样的，由厂公亲自送出令牌，邀请加入的，这种人少之又少，但往往都有些厂卫中人没有的特殊能力，至于之前所说的江湖势力，甚至包括官府人配合，那都是外围人员，有的人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配合的是什么人。”
说到这赵走查看着田成，憨憨一笑问道“程少侠可知道，你手里这令牌什么做的？”
“什么做的？”田成也想知道，这非铁，非木，非石的东西是什么。
“上一个拿你这令牌的人的头骨，你这块，还是我亲自磨的呢”
震惊的看着田成，下意识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不是最喜欢寺庙，道场做据点了吗，我昨夜进城，胡乱走了半夜，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来了，门口那小姐姐看我饿着肚子，就把我放进来了，人还怪好的嘞”田成一笑。
小姐姐？门口那个身高两米，满脸横肉，腰比水缸还粗的妇人！
凤九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此处是绝密！你怎么可能随便能走到这！”
脑子瞬间闪过全国上下，数个他知道的据点，居然还真就大半是寺庙，道场，之前还觉得这样地方好处多多，此时一想不禁冷汗都下来了。
抬手一挥一道剑气飚射而出，旁侧假山直接被一分为二，断口光滑如镜，剑锋直至田成“不说真话，我一剑劈了你！”
“哎哎哎，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其实是进城就拿着令牌到处问，有人说看到这有令牌上相同图案的人出没，我就来了”
凤九表情越发狰狞“这次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否则总不能是找个算命的，算出你们在哪的吧”田成一摊手。
看着田成满嘴跑马车，此时凤九脑子里一团浆糊，很想把田成扔出去，让他直接滚蛋，但看到他手里的令牌，只能按下心中怒火，一摆手“程天是吧，算了，老祖让你来的，那你跟我过来吧”
也没心情再到地牢里给田成下马威了，只想赶紧走完流程，把田成打发走，转身就要向着另一侧客舍方向走去。
但余光却看到田成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凤九一脸的不耐烦。
就见田成搓了搓手“哎，这个昨晚进城太匆忙，吃饭没付钱，为了逃单躲到赌场，又撞破了赌场出千，一路跑出来，不小心把一个青楼门脸搞花了，这几个追着过来，这会正在外面等我赔银子呢，我心思咱这能不能先支一个月薪水，把他们打发了。”
“..........”
凤九：好想砍人，好想砍人，好想砍人.....循环*999
强撑着站在原地，深呼吸了数口，冲边上锦袍男子一挥手“去把外面的打发了！你，跟我过来！！！！”
看到顶头上司即将怒火喷发，锦袍男子生怕殃及池鱼，一听凤九的话，如蒙大赦拔腿就往外跑，那样子像极了刚汇报完，看到老板准备训人的员工。
田成却是丝毫不慌，样子悠哉的跟着凤九身后。
边走边能听到一墙之外的吵闹声。
“最烦你们这些臭道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脱了衣服比谁玩的都花，逛青楼就算了，知道我桃香谷是谁的产业吗？几个人把我门脸撞碎了！赔钱，必须赔钱！”
“东西南北四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几个毛头小子敢说我虎哥出千，哼，在这东海城，还没有人敢动我花斑虎的！”
“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就两条臭虫，加到你饭里是给你加餐了，十两一道的青菜嫌贵，没钱你别吃啊！”
听着对方的叫嚣，锦袍男子在凤九那唯唯诺诺，此时却站直了腰板，直接重拳出击。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叫嚣的声音一下低了下去。
凤九明显也听到了声音，冷哼一声“几个刁民！”
说完也不管那边怎么样，前行数十步，在一堆客舍中选了一间，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数个简易通铺，还有一个平桌。
凤九看田成一脸疑惑，倨傲的昂着头，走到中间柱子处，用指尖对着柱子灯台下三寸的位置，一轻一重一轻，敲了三下。
“哗啦”
旁侧墙角地面打开出了一个密道，里面各种响声，明显有不少人。
站在原地凤九背对田成，声音自豪“老祖说是为了报答你救他之恩，引你加入厂卫，不论老祖是不是真这么想的，老祖对我们来说，就是遮天的宝盖庇护着我们，让我们能衣食果腹，让我们能在这混乱的世道有一席之地，我们对于老祖来说，就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腿，他的刀，他的影子，对他只有服从，你既然收了老祖给你的令牌，那你的荣幸，我希望你不要辜负老祖给你的机会”
田成不禁皱眉，这报恩的方法，着实有些骇人，但自己来前已经有所判断，此时面对的跟预想中的并无太大偏颇，就只差一个判断，更重要这一步虽然危险，可也确实是绝好的机会。
“特别的官家势力，应该会有机会离你更近一点吧”
跟着凤九，缓步走进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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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
一处偏僻的庭院。
百十平的院子，中有一颗巨大的柏树，地上落满了树叶，旁侧的假山上长满了杂草，三间小屋树立在中间，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精致的装饰，只不过多年未有打理，此时已经遍布斑驳。
初阳洒落，穆婉玥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精致的面容难掩疲惫，里里外外穿了数层衣服显得极为臃肿，但依旧冻得瑟瑟发抖，小脸泛青，双手通红，怀里抱着一匹纯白小狼崽，正是之前田成帮助下，从王硕那夺来的异种，本就早产的它，此时更因多日未能摄入足够营养，而身形消瘦，毛发干枯。
紧了紧怀里的小狼。
小狼与穆婉玥心灵相通，虚弱的点了点头，身形缓缓融入穆婉玥身体。
皇宫森严，对于如今自己浮萍一般的身份，该谨慎还是要谨慎一点。
摸着臂膀，穆婉玥突然脸色有些羞红，呢喃了一句“小成乖”
“小成”便是白狼崽的名字。
昨日入宫，当真举目皆是恶意，言语具在伤人，那些宫里最底层的，实在是太懂如何阿谀奉承，如何把人从身到心踩在脚下了。
大半日的折腾，身心俱疲，难怪母亲曾说过，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待久了都变成了披着人皮的鬼魅。
这还只是第一日。
被安排到了此处，穆婉玥自是只能面无表情的接受，只不过夜深人静之时，想到自己母亲身死，真正的父亲弃如敝履，孤身一人来到此处，在这母亲曾经住过备受打压的庭院，如今换成即将派往和亲，依旧是弃子的自己。
“我不日将死”
这句话不禁再次浮上心头。
而就在此时，小狼突然出现，缓缓舔掉了自己的泪水，还用单薄的身子温暖自己。
眼前不禁浮现了那个男孩，于万般不可能中，杀出重围，机智百变，洗刷了自己母亲的冤屈。
“还有八十九天，我起码还要再坚持八十九天”眼神中再度恢复光彩“不论你会不会来，我都会坚持到最后一天”
看向白色狼崽“今后你就叫小成吧”
“笃，笃，笃，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穆婉玥的回忆。
敲门的人明显极不耐烦。
穆婉玥拖着长袍缓缓走向门口。
打开门。
门口是两个小太监，一个拎着一袋煤炭，一个拎着精美的食盒。
抬手递出，却在穆婉玥接手一瞬间松手，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麻烦挽月公主自己捡一下吧”
穆婉玥默默俯身将东西收好，才发现是煤炭没错，但都是碎裂的煤渣，是食盒没错，但都已经凉透了。
看到穆婉玥狼狈的摸样，两人露出讥讽的笑容。
鸭嗓声中尽是阴阳怪气“比不了啊，有人一进皇宫就能住到这么豪华的地方，哎呦，不好意思忘记了，这原来是穆贵人的怡景阁，母死子继真是再好不过了，哈哈哈哈哈”
另一个同样话语幸灾乐祸“这些可都是特别给挽月公主你准备的，另外要通知公主殿下，虽然皇帝陛下外出游猎，皇后娘娘随行，但你依旧每日要去养心殿和卫安宫跪拜，如有一日未到，提铃，行杖，板著你自己选吧，小的们通知到了，那咱们上路吧”
穆婉玥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这被弃的公主，也不过如此。
却没发现，穆婉玥虽然身形萧索，面容疲累，但一双眼睛却明亮的吓人。
正是：深宫萧索无人问，满目疮痍尽白头。孤苦无依狼为伴，只言一声田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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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半个多时辰，凤九带着田成认识了，东海城厂卫办事处的多个部门，和主要负责人员。
最先见的是负责颁布任务，顺便兼管人事的赵走查，看着老实巴交，见到凤九一通点头哈腰，得知来意后，光速帮田成办好了手续，那真是光速，凤九介绍完田成，话音才落，那边东西就全部准备好了，田成将“程天”往上一写，下一秒好像光线都扭曲了，瞬息回神就见赵走查已经端着一套锦服，一套捕快服，一个府衙令牌，满脸堆笑的站在田成面前。
“这是什么居家小能手！？”田成震惊。
“赵走查，曾经人称凌关手，凌是凌迟的凌，关是鬼门关的关，被他盯上的，不被活剐到只剩白骨前是不会死的”
凤九瞥了眼田成，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准备好像有些走偏了。
一下变得有些热切，带着田成又见了负责采买后勤的刘六刀，曾经刀法极为精湛，能当着敌人面采走对方心肝，而对方不知的地步，江湖赫赫有名的无脏刀。
负责审讯的李牧子，善用一柄特制长枪，拧动机关能从侧面弹出短刺，最喜欢将人从头到底贯穿定在原地，没有人能在他手底下保住任何秘密，就是手脚砍断，舌头拔掉，眼睛戳瞎，他也能让对方用自己脑袋，沾着脑浆把要说的画出来，并且对方还是自愿的......
负责稽查的张之昂，曾一日之间，将三座能装百人的大牢全部装满，并且各个都是身上只有两处剑伤，但手筋脚筋具断，最关键的是每一个都是入阶武者，更曾经神不知鬼不觉进到过当朝一品大员府邸，在人家卧室中现场用对方笔迹临摹了一副反信，让对方直接家破人亡。
另外还有数人，包括刚见过的锦袍男子，负责居中调度的黄共田，也都是表面看起来普通人无二，但深藏不漏，杀人如麻的狠角色。
皆是那白面老者，特意调过来帮助凤九这边的。
一连串介绍下来，田成表示，里面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真是不得不喜欢这里。
最后田成毫不意外的被分到了稽查处，张之昂的手下。
值得一说的是，本来田成刚加入，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是最底层，但因为白面老者那面令牌，田成直接越过初级的普通成员，成为天地玄黄中，黄字密探，别看就这一级，那真是要在厂卫中，立得了功，还能活得下来，才有机会获得晋升。
而张之昂这边，最近的行动刚刚失败，其中还有玄字密探重伤，黄字密探数人身死，普通成员也损失不少，而且对方很警觉，暂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消息，所以便让田成先回白茅门，但也布置了一个长久任务，监察白茅门有没有特殊情况。
说起来之所以厂卫能监察朝野，江湖，主要原因便是因为，他们的触手遍布斌朝上下，像田成这样的，数不胜数，搞的田成也怕哪天，周游点，小四或者刘峰，海明，突然拿出一块令牌，来一句同事你哪个部门的.......
“摊子铺这么大，发工资发不死你们，哎不对啊，他们都没跟我说薪水的事，不会是要白嫖我吧”
转头奔回去，在凤九极度无语的表情中，田成问了个明白。
每月十五号，可以来找赵走查领取薪水，总共三部分，一是基本薪水，按照当前田成级别一月二十两，分别由皇家和当地府衙各出一半，这也是为啥发的衣服里有捕快服，一是任务奖励，按照颁布任务难易程度，完成情况，少的也有数两，多的百两往上也不罕见，最后是报损，其实就是报销，这部分没法细说，张之昂表示后续出任务会再跟田成说道说道。
对此兜里就没几个子的田成，爆发了极大地热情，毕竟按照当今王朝情况，一两银子对应现世应该在300块左右，二十两直接就是6000块，这可比自己当时当老师好的多了。
但还没等他大嘴裂开，另一边走进来的锦袍男子，也就是居中调度的黄共田进门，表示刚刚赔付了三家二十五两，所以第一个月田成不但没有工资，反而还得倒贴五两。
贷款上班石锤了。
一番扯皮后，接下来三个月每月都只发十两，三月后恢复二十两，任务，报销不算在其中，之所以扣三十两....
“不要利息的？咱这也不是什么正经机构....咳咳，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赵走查打着算盘说到。
即便遭受如此打击，田成也还是瞅了眼任务布。
看完后田成表示，打扰了，告辞。
原因很简单，作为斌朝最顶级的特务机构，厂卫的任务要不就是暗杀，要不就是刺探，但能被厂卫盯上的，最起码都是江湖一流势力或者二流中的佼佼者。
所以任务布上面的任务，要不就是极难，去了就是脑袋塞裤裆——找死，要不就是极为繁琐，一个任务玩几年，你死了它还在。
而且田成刚加入厂卫，还不太熟悉情况，真心没有符合他的任务。
在这里兼人事的赵走查，说的话颇有意味。
“程少侠有所不知，加入厂卫，虽然都要厂公点头，但也有区别。”
“哦？”
“这一类是厂卫自己挑选，二是厂公亲自邀请。”
此时屋中只有二人，赵走查一指屋中座椅，示意田成坐下说。
“之前比较早时候，第一类多是官家出人，朝中或者军队，如果是朝中起码祖上三代都是清白之身，会有厂卫暗中接触，之后引入，在特定机构培训数年后，加入各个据点，军中的话也是一样，只不过朝中多是负责文职，军中多是负责稽查，我就是曾经飞钦卫之一，老了杀不动了，就转做文职了。
最早一批跟厂公一起建立起厂卫的，都是从军队里选拔的，我们当年可是杀得人头滚滚，嘿嘿，那才真是痛快，把那些人九族都屠干净了，咱们斌朝才能长治久安嘛。
不过到了本朝，因为陛下，齐王，羽王的事，唉，渐渐选拔加入厂卫的目标，大幅减少了这两边出人，转向了民间，由厂公设立的直领的一个隐秘部门，从斌朝各处搜罗无父无母的弃婴暗中培养，长大后加入厂卫。
但不论怎么样，这都是厂卫自己挑选，根子清白的人。
而另一种，就是田成这样的，由厂公亲自送出令牌，邀请加入的，这种人少之又少，但往往都有些厂卫中人没有的特殊能力，至于之前所说的江湖势力，甚至包括官府人配合，那都是外围人员，有的人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配合的是什么人。”
说到这赵走查看着田成，憨憨一笑问道“程少侠可知道，你手里这令牌什么做的？”
“什么做的？”田成也想知道，这非铁，非木，非石的东西是什么。
“上一个拿你这令牌的人的头骨，你这块，还是我亲自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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