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梦中的另一个老家

    梦中是过年的时间了，我和小赵返回了老家。过去年后，因为要上班，小赵就先走了。我不想回去那么早，就去了妈妈家里。那天正在外边玩耍，突然看到一个邻居家的小孩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我赶忙走过去扶他，无意间竟抓着了地上的一个尖尖的东西。手瞬间就受伤了，手指上也有擦伤，十分严重，手掌侧面感情线附近还扎着一根刺，没有掉下来。

    我用手一扒，感觉伤口足有三四厘米深的样子。有些害怕，也没觉得咋疼，就用另一只手往外拔那根刺。没想到就这么一下，竟然带出了好多血和肉，它们顺着伤口呈喷射状往外流。

    我一下子慌了起来，心想暗想，如果这么流下去，我肯定会撑不了多久的。于是慌忙用手去堵，还挺管用，只一小会就不流了，之前流出的血液也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花白的裂孔。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胳膊上应该也有一个大疤的，抬起胳膊肘一看，还真是的，没有流血，但也有挺大的一道口子。高中好友阿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她和我说：“不碍事的，我来给你缝一下。”

    说完她就拿起老家做针线活用的针和白棉线给我缝了起来，完全不像她在现实生活中心灵手巧的样子，缝的很凑合，还感觉差了一针的样子。她说：“还差了一点，等下我，我再去找点线过来。”

    又加上后面的那一针后，感觉总算是缝完了，不过样子还是有些丑的。也顾不上这些，只要不流血了就好。

    缝完针后，阿娜就去忙别的事了，我准备送那个小男孩回家，他家从村子里搬出来后，住在了近旁的一个小区里。在等电梯的间隙，我看到了之前的两个熟人，她们也在等电梯，因为都在小男孩爸妈开的公司里做事，她们这次到这里来也是要到我邻居家里去的。于是我很自然的就认为我们是一起的，边等电梯边聊着分开后各自的际遇，有说有笑，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的样子。然而，等电梯真的到来时，她俩手牵着手瞬间就从人群里挤进了电梯，并马上按上了关门的按键。

    我有些生气，但一点都不想发火，又过了这么几年，她们的本性还是没有一丁点儿改变。是我自己把人给想的太好了。

    以我对她们的了解，电梯是不会再下来了。冷静下来慢慢回忆，邻居家应该住在1202室，应该挺好找的。于是我只能牵着小男孩的手绕到了房子的前门去，那里有个外楼梯，也是能走到他家里去的。

    从房子的前门向邻居家的方向看去，三栋楼房并排而立，再加上前面的一栋普通民居，差不多算是呈正三角形样式。外楼梯从那家民居外的墙壁边开始往上走，蜿蜒着穿过三栋高楼，

    我边抬头预算距离，边低头看脚下的台阶，注意着小男孩别被台阶给绊倒了。可就在这么低头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自己穿错了鞋子，两只脚一只一个样。可能是刚才扶小男孩时，鞋子被绊掉了，匆忙间穿起鞋子查看伤口时，没注意给穿错了。

    我赶忙告诉小男孩让他站在原处等我，自己走下楼梯前去寻找。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旁边也有一个女孩子在寻找鞋子。两人赶忙对比了一下，可我穿错的并不是她的，她穿错的也不是我的。又大致沿路绕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眼看天快要黑下来了，还是先送小男孩回家再说吧。

    又重新返回到邻居家这边的外楼梯下，却突然一下子就不想再上去了。有什么意义呢，这么小的孩子自己的家长都不看好，我跑来跑去的是为了什么。还有刚才的那两个熟人，根本就不想见到我，何必又要挤到一个屋子里去呢。

    这么想着我就打定了主意，把小男孩放在了他家楼下的一个小卖铺里，那边的人都认识他，等下他家长来找时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了。

    送过小男孩后，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回到民居外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一来想歇一下，刚才摔倒后的腿还是有些疼的；二来也想看看等会儿会不会有人前来寻找穿错了的鞋子。

    刚坐下就来了一个妈妈，她的孩子在旁边的学校上学，她是来接他放学的。因为之前做兼职时做过她家孩子的老师，所以就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我来这边的事情，于是就像她发起了牢骚。说的实在太激动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竟然下意识的对她做了一件特别不礼貌的事情——抬手把她放在石桌上的半瓶可乐，给拿起来喝了一口。都已经下肚了，我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我的，赶忙向她道歉，然而已经晚了，她不依不饶，十分生气地和我说：“这是我给孩子专意买的，他只喜欢这个口味，而且也是我和他说好的，今天放学时就给他带可乐。”

    我也有些发火，马上和她说：“我转你钱可以吗？或者等我去那边的超市看一下有没有。”

    “有什么啊有，我都早去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一样的。你少说那么多废话，赶快赔我一瓶一模一样的。”

    “有什么好叫的，我这就去给你买。”边说边气呼呼地往她说的学校的方向走去，心想，既然是在学校旁边，应该有不少小卖铺的。

    一步紧似一步地走到地方，正好赶上下课，学生很多，不过我还是挤到了最前面，问询了店主，但她说这里没有，要到外边的小街上去找。

    又一路赶了挺不近的一段路，来到居民街，真的有一家商店。赶忙走过去问：“老板，卖的有××可乐（名字记不得了）吗？”

    店主回答说：“有啊，在那个架子上，你看下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赶忙走过去一看，名字是一样的，但这个瓶子是玻璃的，容量看上去也要小一点点。想想那个家长刚才说话的态度，这个肯定是不行的，非得完全一模一样才好。

    谢过店家，我又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走到一个三角形的路口，往外边一转，道路突然开阔起来，眼前的景色也看着十分熟悉的样子。我马上停下了脚步，仔仔细细地把四周打量了一遍，嗯？这不正是搬口街嘛，我常来买东西的地方。

    虽然天已经很晚了，但商店的门都还开着呢，我很轻松的就在一家商店里找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可乐。然后很快的用手机付了钱，靠着感觉沿着搬口街去找那个家长。原来她就在这条街的前面拐角处，离这边的商店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因为不熟悉道路，我刚才没少跑冤枉路，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边就是搬口街，东西我一早就买好了。

    还过她可乐后，村上的一个邻居正好路过这里，看到我后，就约我和她一起回去。

    回到家里的第二天我就准备回常州去了，妈妈和我说：“大丽也要出门的，她要去上海打工。你们可以坐一辆车，也好有个照应。”

    大丽不但和我同村，还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俩就坐上了同一班车。这次的梦中我们走了很远的路，和之前的梦中在常州上学时所走的路线完全不一样，路上的时间也要长很多，更接近于现实生活中的时间。

    一路的奔波就不多叙述了，和现实都大同小异，除了在现实中一路走的都是高速，而在梦中走了不少乡间小道，别的没有太多差别。

    下来长途汽车，小赵正站在车站接我，一下子觉得很温暖的感觉。

    两人又一起过了一段十分平淡的日子。突然有一天接到了大丽的电话，她说她来常州上班了，工作已经稳定下来，想喊我和小赵一起出去玩玩。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我和小赵一起来到她工作的地方。住的是集体宿舍，人很多，房间很小，屋里的东西都很简便。看到我们后她特别开心，说：“上次在车上，你说了你住的地方，来到这边后，我用手机一查，发现我们就住挨着，想着哪天休息了一定约你们来玩。”

    “是的呢，是挺近的。上次在电话里也没有多说，你怎么改到常州来了。”我也同样开心地问。

    “在上海那边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突然想到你在常州，想着就到这边碰碰运气，如果找到了还能有个熟人在身边，如果找不到就再回去。”

    “还挺不错的，还管住宿，这样能省去不少租房子的钱。”我们穷人的对话总是这么紧贴现实。

    “是的，管住宿还挺好的，也更方便。”她边说边用锅简单的做着些吃的，我们三个就这么吃了顿午饭。然后是到旁边的公园里去玩，虽然离家很近，但这个公园也是我没有去过的。

    它没有多大，也没有太多的特色，说是个公园，更像是一个沿街绿化带。可能是因为离小区近吧，还是有不少人的。我们边转边聊天，就这么开开心心地玩到了半下午。

    能转的地方都转了，能歇脚的地方也都歇脚了，还是没有到预想中的准备回去的时间。正不知道应该转到哪里去打发剩余的时间，大丽建议说：“你们知道这附近有个集市吗？卖有很多便宜东西的那种。”

    “哪里？哪里？我就喜欢逛那种又便宜又热闹的街。”我开心地问。

    “就在公园的后面啊，你家的正西边。”大丽回答说。

    我忙喊她带我过去。还真的是的，离我家只有很近的一段路，可能是我平时出来的太少了，所以连这么热闹的街市都不知道。

    可是又想到小赵可能并不想和我们一块逛街，于是就喊他说：“天也不太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帮我们做饭吧，我俩沿着街慢慢地往家逛，等走到家，你也差不多能把饭做好了，这样还能不耽误大丽回厂里。”

    “好的啊，我也这么想的。那你们俩慢慢逛，天稍微晚点回去也没关系的，离的近，可以走着去送送她的。”小赵总是能给我这么踏实的感觉，能让我不为生活的很多杂事而过于劳心。

    那条小街特别热闹，比梦中淮阳北关的商业街还要热闹。整条街道没有多宽，而人是真的特别特别多，商贩的叫卖声、商家和买家之间的讨价还价声、还有像我和大丽这种只为了逛街而逛街的好奇的谈论声……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我特别的开心。在外界所给的所有的生活场景中，我最喜欢的两种就是安静安全而又景色秀美的公园和这种看上去杂乱无章，实则又充满着人间烟火气的小街。

    只要对物品质量的要求不是太高，可以说生活所需之物一应俱全，而且价格相当实惠。我俩边看边转，边转边看，谈论着现在，谈论着小时候，虽然一路走来什么都没有买，但那种开心劲多么像童年时一起逛搬口的大街。

    逛完街回到家的时候，小赵已经做好了晚饭。和大丽三人边吃着普通的晚饭边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刚才逛街时的见闻，特别的开心。

    那个梦算是很久以来都没有那么开心过的梦了吧。日子淡淡如水，离开童年和家乡之后真的很难再遇到相同的心境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