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正的敌人
路明非坐在教室靠窗第三排的位置，转着笔思考问题。
被自己打跑的家伙明明是有自主意识和行为能力的人，却可以操纵火焰这种能量体。这类能力路明非在海军指挥学院就读时见过不止一百次，但那些家伙都是被操控的，信仰通道被切断时能力也随之消失。
看来这就是这颗星球上的龙的能力，可以操纵物质和能量，可以变成人类的形态而且仍然保留战斗力。当然应该还有其他能力，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路明非正结合自己得到的这些线索，胡贝尔助教，也就是乌尔里希·冯·胡滕，从教室外走进。她抱着一叠册子，给每名同学分发。来到路明非身边时，她也只是露出浅笑，用口型说了句话。路明非会意，点了点头。
“胡贝尔助教，这本卷子为什么是空白的？”一名学员举手询问。
“本次考试以听力测试的形式进行，题目都在音频中，试卷没有问题。”
胡滕将试卷分发完毕，退出教室。黑色遮光窗帘缓缓落下，前后门锁死，学员们面面相觑。
教室上方的喇叭响起电流杂音，然后开始放歌。路明非一听就乐了：出题老师的品味居然和自己差不多，这首歌是林肯公园的Numb。
“I'vebecomesonumb
Ican'tfeelyouthere
Becomesotired
somuchmoreaware
I'vebecomingthis
allIwanttodo
Isbemorelikeme
andbelesslikeyou…“
查斯特·贝宁顿的声音逐渐高亢，教室里的学员们开始躁动。有人哭着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在纸上疯狂写字，有人纵声狂笑，有人高唱着意义不明的歌曲，颇有“我自狂歌空度日”的风范；还有个学员纵身大跳上讲台，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不一会儿毕加索同款画作就出现了。
大家似乎都疯了，只有那个和他同车来的北方联邦妹子除外。她身姿笔挺，用北方语念叨着一个很长的名字。
路明非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体内的魔方支架和魔方能量开始与某种东西共鸣。他眼前一花，看到了清晰而美好的景象：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三个穿白色纱裙的女子纺纱织布。面貌酷似校长的中年人在远处警戒，和晚礼服少年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拿着本书，教授一些只披着树叶和动物毛皮的人类读诗写字。巨大的黑龙从天空中呼啸而过，身后跟着许多的龙。但龙们对人类毫无敌意，反而像是在给树下的人类们保驾护航。
美好的场景迅速黯淡，进入下一幕。黑龙带着他的军团与另外四色龙和人类的联军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而每个人每条龙的脖子上都有纤细得几乎不可见的丝线，指向遥远的彼方。
路明非瞪大眼睛，想探寻丝线尽头。仿佛是如他心愿，画面迅速拉近，路明非终于看到了丝线尽头的状况。
那三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正在分工合作，一个织出丝线，一个甩出丝线准确无误地套在每一个新生命脖子上，一个手握巨大剪刀，看准时机剪断丝线。路明非观察了几分钟，三个女子的形象突然变得扭曲，熟悉的气息袭来。
路明非悚然。
这扭曲的形象和气息他再熟悉不过，正是UWG、安蒂克丝与外域集结来的META船联手才能对抗的谜之敌人。
难怪Z驱们解析虫洞非常困难，自己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胡滕之外的伙伴。那虫洞根本就是谜之敌人逃向这颗星球使用的，虫洞运转逻辑与魔方科技根本不同；也难怪大家找不到谜之敌人的存在，因为它们根本没在UWG所知的地方或META栖身的外域，而是来到了这颗星球！
三个女子停下手中的工作，同时转头。看向路明非。她们明明闭着眼睛，但压迫感汹涌而来，路明非顿时感觉头痛欲裂，意识仿佛要离开它的载体，奔向她们的方向。
“妈了个坤的，哥们直接跟你们爆了！”
路明非瞬间武装完成，类舰装外骨骼让他的意识暂时回到了脑海。他将双臂上的激光枪和胸前的电磁炮同时瞄准她们，正要开火，画面却静止了。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只是类似于全息影像的东西，连忙收起枪炮。
那个穿晚礼服的路鸣泽从虚空中走出。路明非看着他，他也看着路明非。
“你和她们是对手，对吧。”
“她们是我们必须歼灭的敌人，可不止是对手。”路明非纠正了少年路鸣泽的话，“原来我们找不到她们的原因就在于此。但只是影像的话，压迫感为何如此猛烈？”
“因为她们是神。在我有限的记忆中，人类记载之前的历史并非如此。”少年路鸣泽咬着牙，“她们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我也不知为何。”
“谜之敌人会腐蚀人心……”
路明非刚开始说，就听到了胡滕温柔的呼唤。少年路鸣泽大步上前用力一推，路明非猜到他要用这招但根本动弹不得，直接被推飞出去。
幻境就此破碎。
……
……
“指挥官，你没事吧！”
路明非摇了摇头，闭眼睁眼重复三遍，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确实是胡滕标志性的篾黄色猫眼。她见路明非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指挥官刚才直接召唤舰装，枪炮齐举。你……看到了什么？”胡滕轻声问。
“纺织丝线的女人，用丝线操纵命运的女人，剪断丝线终结某个个体命运的女人。”路明非喘着粗气，“她们是……扭曲……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谜之敌人……在幻境中，我陷入了绝境，枪炮齐举，只是为了求得一线生机……”
“指挥官，你描述的女人听起来很像北欧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胡滕的声音中带上了惊讶，“她们是X变的吗？”
“谜之敌人会腐化人心，哪怕是其实并没有人心，本质是超级AI的海洛芬特也会被腐蚀，变成我们见到的那个全身长眼睛拥有女性特征的白毛机械生命体。”路明非已经恢复如初，可以把话说顺溜了，“只要有智慧而且被谜之敌人盯上就逃不过腐化，而我们在这个世界又用不了魔方科技，很难找到她们本体所在的位置。”
“刚才我的魔方通讯设备可以使用了。”
“好消息，但怎么能让其他穿过虫洞来的伙伴知道我们在这儿……”路明非突然一拍大腿，“有了！胡滕，我可以让芬格尔在全球范围内的奇怪网站上和女同QQ群里投放你的照片！哦对了，考试怎么样？”
“这种事晚上再聊吧。学员们都以离开，考试卷子也收上去了。指挥官，你刚才还在睡觉，突然就召唤舰装枪炮齐举，我有点……”
“没事的，胡滕。哥们都经历过多少大事小事了，这点幻境算个坤巴。”
“那么我先回教务处了，晚上见，指挥官。”
胡滕简单地和路明非抱了抱，离开了教室。路明非左右看看，索性从窗户直接翻了出去，一溜烟往寝室跑。
刚经历了这种事，再加晚上还要有大动作，他少不得要好好休息两三个小时。
……
……
校长办公室。
昂热拆开密封袋，找出了路明非的卷子。
卷子上绘有三幅画，第一幅是生机盎然和谐相处的景象，第二幕是龙与龙和龙与人之间的战争画卷，末页则是扭曲的命运三女神。所有画的线条都无比清晰，仿佛这些事发生时，路明非就在现场一笔一画地记录。
昂热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再看看第一幅画上酷似自己的中年人，摇了摇头，拿过铅笔和圆珠笔，将这三幅画的很多部位用凌乱的线条遮蔽住，再将这批试卷装进新的密封袋里，小心封住袋口。
“瓦力，试卷送诺玛处批阅。”
办公桌旁侍立的机器人向昂热敬了个礼，接过密封袋，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昂热见机器人这般滑稽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精神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被自己打跑的家伙明明是有自主意识和行为能力的人，却可以操纵火焰这种能量体。这类能力路明非在海军指挥学院就读时见过不止一百次，但那些家伙都是被操控的，信仰通道被切断时能力也随之消失。
看来这就是这颗星球上的龙的能力，可以操纵物质和能量，可以变成人类的形态而且仍然保留战斗力。当然应该还有其他能力，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路明非正结合自己得到的这些线索，胡贝尔助教，也就是乌尔里希·冯·胡滕，从教室外走进。她抱着一叠册子，给每名同学分发。来到路明非身边时，她也只是露出浅笑，用口型说了句话。路明非会意，点了点头。
“胡贝尔助教，这本卷子为什么是空白的？”一名学员举手询问。
“本次考试以听力测试的形式进行，题目都在音频中，试卷没有问题。”
胡滕将试卷分发完毕，退出教室。黑色遮光窗帘缓缓落下，前后门锁死，学员们面面相觑。
教室上方的喇叭响起电流杂音，然后开始放歌。路明非一听就乐了：出题老师的品味居然和自己差不多，这首歌是林肯公园的Numb。
“I'vebecomesonumb
Ican'tfeelyouthere
Becomesotired
somuchmoreaware
I'vebecomingthis
allIwanttodo
Isbemorelikeme
andbelesslikeyou…“
查斯特·贝宁顿的声音逐渐高亢，教室里的学员们开始躁动。有人哭着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在纸上疯狂写字，有人纵声狂笑，有人高唱着意义不明的歌曲，颇有“我自狂歌空度日”的风范；还有个学员纵身大跳上讲台，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不一会儿毕加索同款画作就出现了。
大家似乎都疯了，只有那个和他同车来的北方联邦妹子除外。她身姿笔挺，用北方语念叨着一个很长的名字。
路明非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体内的魔方支架和魔方能量开始与某种东西共鸣。他眼前一花，看到了清晰而美好的景象：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三个穿白色纱裙的女子纺纱织布。面貌酷似校长的中年人在远处警戒，和晚礼服少年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拿着本书，教授一些只披着树叶和动物毛皮的人类读诗写字。巨大的黑龙从天空中呼啸而过，身后跟着许多的龙。但龙们对人类毫无敌意，反而像是在给树下的人类们保驾护航。
美好的场景迅速黯淡，进入下一幕。黑龙带着他的军团与另外四色龙和人类的联军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而每个人每条龙的脖子上都有纤细得几乎不可见的丝线，指向遥远的彼方。
路明非瞪大眼睛，想探寻丝线尽头。仿佛是如他心愿，画面迅速拉近，路明非终于看到了丝线尽头的状况。
那三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正在分工合作，一个织出丝线，一个甩出丝线准确无误地套在每一个新生命脖子上，一个手握巨大剪刀，看准时机剪断丝线。路明非观察了几分钟，三个女子的形象突然变得扭曲，熟悉的气息袭来。
路明非悚然。
这扭曲的形象和气息他再熟悉不过，正是UWG、安蒂克丝与外域集结来的META船联手才能对抗的谜之敌人。
难怪Z驱们解析虫洞非常困难，自己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胡滕之外的伙伴。那虫洞根本就是谜之敌人逃向这颗星球使用的，虫洞运转逻辑与魔方科技根本不同；也难怪大家找不到谜之敌人的存在，因为它们根本没在UWG所知的地方或META栖身的外域，而是来到了这颗星球！
三个女子停下手中的工作，同时转头。看向路明非。她们明明闭着眼睛，但压迫感汹涌而来，路明非顿时感觉头痛欲裂，意识仿佛要离开它的载体，奔向她们的方向。
“妈了个坤的，哥们直接跟你们爆了！”
路明非瞬间武装完成，类舰装外骨骼让他的意识暂时回到了脑海。他将双臂上的激光枪和胸前的电磁炮同时瞄准她们，正要开火，画面却静止了。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只是类似于全息影像的东西，连忙收起枪炮。
那个穿晚礼服的路鸣泽从虚空中走出。路明非看着他，他也看着路明非。
“你和她们是对手，对吧。”
“她们是我们必须歼灭的敌人，可不止是对手。”路明非纠正了少年路鸣泽的话，“原来我们找不到她们的原因就在于此。但只是影像的话，压迫感为何如此猛烈？”
“因为她们是神。在我有限的记忆中，人类记载之前的历史并非如此。”少年路鸣泽咬着牙，“她们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我也不知为何。”
“谜之敌人会腐蚀人心……”
路明非刚开始说，就听到了胡滕温柔的呼唤。少年路鸣泽大步上前用力一推，路明非猜到他要用这招但根本动弹不得，直接被推飞出去。
幻境就此破碎。
……
……
“指挥官，你没事吧！”
路明非摇了摇头，闭眼睁眼重复三遍，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确实是胡滕标志性的篾黄色猫眼。她见路明非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指挥官刚才直接召唤舰装，枪炮齐举。你……看到了什么？”胡滕轻声问。
“纺织丝线的女人，用丝线操纵命运的女人，剪断丝线终结某个个体命运的女人。”路明非喘着粗气，“她们是……扭曲……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谜之敌人……在幻境中，我陷入了绝境，枪炮齐举，只是为了求得一线生机……”
“指挥官，你描述的女人听起来很像北欧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胡滕的声音中带上了惊讶，“她们是X变的吗？”
“谜之敌人会腐化人心，哪怕是其实并没有人心，本质是超级AI的海洛芬特也会被腐蚀，变成我们见到的那个全身长眼睛拥有女性特征的白毛机械生命体。”路明非已经恢复如初，可以把话说顺溜了，“只要有智慧而且被谜之敌人盯上就逃不过腐化，而我们在这个世界又用不了魔方科技，很难找到她们本体所在的位置。”
“刚才我的魔方通讯设备可以使用了。”
“好消息，但怎么能让其他穿过虫洞来的伙伴知道我们在这儿……”路明非突然一拍大腿，“有了！胡滕，我可以让芬格尔在全球范围内的奇怪网站上和女同QQ群里投放你的照片！哦对了，考试怎么样？”
“这种事晚上再聊吧。学员们都以离开，考试卷子也收上去了。指挥官，你刚才还在睡觉，突然就召唤舰装枪炮齐举，我有点……”
“没事的，胡滕。哥们都经历过多少大事小事了，这点幻境算个坤巴。”
“那么我先回教务处了，晚上见，指挥官。”
胡滕简单地和路明非抱了抱，离开了教室。路明非左右看看，索性从窗户直接翻了出去，一溜烟往寝室跑。
刚经历了这种事，再加晚上还要有大动作，他少不得要好好休息两三个小时。
……
……
校长办公室。
昂热拆开密封袋，找出了路明非的卷子。
卷子上绘有三幅画，第一幅是生机盎然和谐相处的景象，第二幕是龙与龙和龙与人之间的战争画卷，末页则是扭曲的命运三女神。所有画的线条都无比清晰，仿佛这些事发生时，路明非就在现场一笔一画地记录。
昂热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再看看第一幅画上酷似自己的中年人，摇了摇头，拿过铅笔和圆珠笔，将这三幅画的很多部位用凌乱的线条遮蔽住，再将这批试卷装进新的密封袋里，小心封住袋口。
“瓦力，试卷送诺玛处批阅。”
办公桌旁侍立的机器人向昂热敬了个礼，接过密封袋，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昂热见机器人这般滑稽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精神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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