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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暗战

    长安作为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达千余年,先后有21个王朝和政权建都于此,是十三朝古都。

    在建都长安的诸多朝代中,周、秦、汉朝、隋朝和唐朝都是中国历史上的强盛时代。“渭水通运京师,正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沿渭河南岸建设的长安城,有广济渠通连潼关,黄河。

    朱雀大街明德门附近有一座酒楼,名为“的月楼”老板叫刘民,说是因为是流民,账房就帮他起了个流民的名字,就是脸上一道疤痕,据说是乱匪留下的。

    都说“得月楼”是国舅爷董承的产业,其实是长安“得月楼”,老板梁兴国,字明朝的产业,现在的掌柜是流民,哦,刘民。只不过国舅爷罩着,没人敢来打秋风,吃白食。

    “得月楼”酒好,陈国烧酿,西北第一号。菜好,大铁锅,菜籽油,炒菜,倍儿香,那都是长安一绝。加上一水儿的侍女招待,兜里没个百八十两银子,都不好意思进门。

    这一日一船缓缓地进了长安城,船上尽是装满陈国佳酿的酒坛子,两侧站满了雄赳赳的壮汉,看这架势,就没人敢觊觎。

    “别挤,别挤,当心点,当心点儿,摔破了,十条贱命都赔不起。”

    码头边等待已久的苦力一拥而上,抢着活。一干把瘦猴从人丛中钻了出来,抢到船边,一步跨上船,一手一个酒坛子,转身就要上岸,被管事拦住:

    “一人只能搬一个,当心,别碎了。”

    很快酒就装载到马车上,一溜三架马车,鱼贯似地,随着掌鞭车夫“驾”的一声缓缓向前,沿墙根儿,经过几条街,稳稳当当地停在的月楼的后门,可以看出,车夫经年累月,对赶车这行当的熟练。一伙计上前拍了拍门,后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见是酒到了:

    “掌柜的,掌柜的,酒到了,酒到了。”

    “啥,酒怎么倒了?怎么干活的,这酒你能赔得起吗?我看看倒了多少,你今年白干了,赔死你。”

    “不是掌柜,是外面。”

    “外面倒的?那还不快将人拿住,走了人,你赔啊?”

    随着声音,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走到后门,伙计指着门外:

    “酒到了。”

    “你他什么什么的,话都说不清楚。”随手给了伙计一巴掌。伙计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呲牙咧嘴地嗷叫了一声,抽着冷风,摸摸脑袋,找谁说理去。

    “还不快搬,招呼人,卸车啊!”

    小伙计大声嚷囔着:“卸车,都来卸车,快,掌柜的吩咐到后门卸车。”

    随着几声吆喝,呼啦啦地出来几名伙计,涌到后门,七手八脚,卸车的卸车,搬酒进库房的搬酒,川流不息。一时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稍后,待一切都静了下来,一个高大清癯,满脸和祥,雍容华贵,身着一袭绣着万字锦青衣长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的月楼。

    店小二迎上来,点头哈腰,手向店内一伸:“贵客是饮茶还是用饭,本店新到陈国佳酿。”

    “尝尝。”

    “来啦,贵客,楼上请。”店小二高声吆喝。

    一名女侍迎了上来,但见眉眼如画,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声音柔媚,轻轻一笑,似乎能将满园春色比下去:

    “贵客请上楼。”操着嗲声嗲气的吴侬软语,在前面引路。刘大暗忖,此女还是吴地人氏,哪弄来的。方坐定:“去请你们掌柜的来,就说他亲戚来看他。”

    侍女不情愿地离开,撅着嘴,口中嘟囔:“每天都有亲戚上门打秋风,谁知真假。”

    一会儿刀疤脸上来:“不知这位亲戚是谁?”刘大转过身来,微笑不语。

    刀疤脸兴奋地:“大哥,你来啦?”

    “老六呢?”

    “他去给吕布送酒了,稍后就回来。”

    “少主好吗?公主呢?是不是该叫大嫂了?路上还顺利吗?汉中拿下了吗?”

    “打住,打住,你这一连串的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你就慢慢回答,我也想知道。”楼梯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一个身着短打胡服的青年走了进来。长安地处西北,秦朝古都,相对洛阳来说,受异族影响较大,自战国时期,赵国的胡服骑射影响下,胡服从军队向民间,再向贵族阶层蔓延,不少世家豪族,也逐渐接受了这种,便于起居的服饰。

    “你们俩就这样肆无忌惮在这里说着少主的事,就不怕隔墙有耳。”

    刘大站起来迎向这个年轻人,一个熊抱:“老六,安好?”

    “好好好,走吧到后院去说话。”

    后院一间密室,三人坐定,唤来小二:“我兄弟三人说话,你送一壶酒,几个小菜,然后把好门,勿让生人靠近。”

    ”小二:“诺”应了,出去,不一会儿酒菜从到,老六示意把门关上。

    “少主一切都好,荆州发展势头正猛,前几天听说陈国苦县那边,王平捅了孙坚大将韩当一刀,杀的三千人大败而回,死伤无算。少主兵不血刃,占领了汉中郡。少主赐婚,公主放弃公主身份,下嫁与我。”

    刘大双手一拍:“就这些。倒是你们怎么样?这次来,少主要求加大信息量,再就是把蔡老爷子弄回去,这次是绑架,不管他是否同意,董卓很快就要死了,董卓死,蔡邕回。

    少主能预测鬼神,说董卓明年四月必亡,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老六:“我们这边不太好,出了一点事情,一名潜伏人员暴露,被抓,扛不住用刑,导致他那条线上的,共七人全抓了,联络人当晚就去了武关,现在已经快到荆州了。

    情报已经让他带回去,就是董卓准备出去劫掠,南下军团有牛辅带队,目标是颍川和南阳,时间大概是十一月左右。”

    刘大带着持稳老道的凝思着,长安并不是一滩静水,董卓也不是表面上粗鲁残暴,也有着枭雄另一面的诡诈,静水深流不见底啊。

    老二、老六注视着老大,他们打心眼里还是敬服老大。先是少主勤王的周密安排,后是洛阳皇宫,取玉玺,救公主,在乱军中能够全身而退,保全洛阳站,安全平稳地撤离。不可谓不智勇双全。

    老大:“怎么回事?说说看。”

    “我们前段时间发现,长安周边西凉军马调动频繁,判断董卓有动作,因此就启动了李儒身边的内线,摸清情况,这人名叫李明秋,是李儒身边的一名书记。”

    明朝打断了老二的话:“这人我认识,早年安插进去的,说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启用。”

    明朝做了一个手势,让老二继续说。

    “这件事是我做主启用李明秋的,老六不认识他,他这条线一共有七个人,老二娓娓道来。

    李明秋最近心情不好,来得月楼消遣,这时一个人,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明秋的眼前,明秋惊呼:“二掌柜,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脸上?”

    老二微笑着,摸摸脸上的疤痕,一屁股坐下,然后唤小二,赶快上酒上菜:“一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老二避开话题,反问道:“你最近怎么样?还在郎中令身边?”

    明秋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日子难过啊!相国愈加跋扈,暴躁,下人们都小心翼翼,不像从前对他言听计从,郎中令也是有苦难言,我们就更难了,看不到出头之日,近来因为粮草短缺,百官俸禄难继。”

    “我想知道,长安周边地区军队调动频繁是怎么回事?”

    老二说完,就掏出一枚铜钱,掰成两半,将其中的一半递给明秋。“情况搞清楚后,在李儒府前的一家名叫‘华书斋’的书铺,把情报交给老板,这是你们的联络暗号。”

    明秋点了点头,接过半块铜钱,然后问道:“你又要走吗?”

    老二点点头:“注意安全,保重自己,再坚持一年。”

    明秋黯然的点点头:“你把我的儿子带走,我万一出事,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传我家香火。”

    老二点点头:“明天这个时候你把他带来,我送他去南边,想办法进陈国学堂。”

    这些年,陈国王办学,有教无类,享誉四方。

    翌日下午,老二接过明秋带来的一个八岁男孩,同时将手中的一个包袱递给明秋:“这是一点活动经费,不多,你省着用。我已经吩咐下去,书铺老板那边听你指挥,你是他们的头,加护卫一共有六个人。”

    两人分别互道珍重。

    这一日,明秋趁李儒不在,翻看李儒带回来的文册,恰巧丫鬟进来撞见,明秋没当一回事,就出门去了。

    却没想,此事被丫鬟记在心上,因为,明秋每次看完李儒文册后都会去对面的书铺,久而久之,不禁怀疑,明秋是想偷李儒的书稿去卖钱,就将此事报告李儒。

    这一日,明秋刚进“华书斋”,门就被羽林卫的人堵上了,明秋战死,书铺老板受伤被抓,严刑之下,招出了联系人和其他外围护卫,一共六人被抓。幸好联系人留下的是假地址,这条线上的人,除了联系人,都没跑掉。

    当天羽林卫的人,把得月楼也给围上了,恰巧老二那天不在,没查到什么东西,只是把酒给拿走了几坛,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老六和几个店小二也被带走,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东西,都推说是酒客,不认识,下次见到一定报告,云云。

    六人全部被斩,令人心痛。

    明朝听完,长久不吭声,低沉的说:“少主吩咐,横向与纵向要有切割机制,方能保全。就像这次李儒身边的人暴露,不是我们不够谨慎,而是李儒的反谍能力提高,让我们依然沉浸在,我们具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用间技能上。此事,长安站要向军情处检讨。

    为了能够安插这名细作,我们花费了多少心血。

    不要做一锤子买卖,长安我们的人不少,加上外围至少有百十人,但此次暴露的确是核心人员,好在是由外围升级为专线,不然你们俩还想安生地坐在这里?”

    衣袖中老六的手不由得颤了一下,回脸望着平静如水的老大,心里不由又是一颤,不是害怕,而是敏锐的感觉到,老大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成熟。

    刘大:“少主命令。”老二、老六起立。

    “董卓不过是一颠倒日月的贼子,明年四至五月间,必死。任务一,解救蔡邕;任务二,朝廷内乱,王允必将把持朝政,王允死,西凉兵相互征伐,张绣系少主师兄,引贾诩、张绣走武关,入南阳;任务三,劝降徐荣。让我们除上述任务外,长安内乱之时,最重要任务就是保全有用之身,以待将来。”

    老二一听,这是要搞事,兴奋地:“如此几个关节点,李儒身边还要安插人,吕布,貂蝉、徐荣、郭汜、牛辅、李傕王允身边也要,张绣可预先劝解。”

    “但是这些事情与你无关,少主要你择日择期返回荆州,让你主持荆州科学院。”老大开心地怼老二。

    老二愣住了,随后又开心地咧嘴笑,脸上的疤痕一抖一抖的:“择期择日,那就是不着急。”

    老六摸了摸后脑勺:“我们跟他们都没有交情只能收买了。”

    “一号在洛阳之乱时牺牲了,现在二号顶替了他的位置,二号我亲自联系,他的等级最高。”刘大边说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但荆州目前缺的就是牛,想办法,搞一批牛。”

    李儒桌上,放着一张字条:“陈国来人,疑是洛阳梁明朝。”

    得月楼,荆州的细作老窝,咱们这位皇叔,还真是不简单。李儒看着字条沉思,董卓集团,日渐西山,手下将领也是嚣张跋扈,他本人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万一......。

    该留下一些香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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