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五行无常胜
十月江南天气好，可怜冬景似春华。
霜轻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
老柘叶黄如嫩树，寒樱枝白是狂花。
此时却羡闲人醉，五马无由入酒家。
会稽郡位于九州之南，虽离南蛮之界还有不少距离，却也不算寒冷，即便如今已是腊月，可依旧树不落叶，鸟不南飞。
风万里不好杯中之物，也不太方便去酒家，只能跟着小雨在依旧翠绿的竹林里蹑手蹑脚地寻找猎物。
充当斥候的小雨突然跑了回来，冲着竹楼的方向吱吱乱叫。
风万里一把揪住了小雨的后脖颈，拎到了自己眼前，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小雨的脑门，边走边说道：“我知道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个熟人，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喔。”
来的人是法家学子明宇涛，风万里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
风万里走进竹楼，随手把小雨扔出了窗外，示意明宇涛自己找地方坐，开心地笑问道：“你怎么来了？探监？还是我的牢狱之灾要结束了？”
明宇涛神色复杂地看着风万里，随后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微笑道：“万里，如果你这都算是牢狱之灾，那我们十个人住在一间小小的营房之中，又算什么？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何况这里毫无防卫，百步之外就是会稽山，凭你身化孟极的本事，自是去留随意。”
风万里没想到明宇涛会说这样的话，惊讶地道：“虽说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这句话来自儒家亚圣孟子，你一个法家学子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不算欺师灭祖吗？
难道你想转投儒家，进那个什么什么上上下下的学宫？
至于走，周围的竹楼里可是有不少关心后辈的长者，何况司马大人画地为牢，没有他的允许，我都不敢踏出竹楼一步。”
明宇涛看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风万里，收敛心神，随即疑惑地道：“此处并没有画地为牢之术的力量。”
“你师叔祖在这里画了一个圈，让我别出去，这不就是画地为牢吗？
画地为牢，不在于力，而在于心。
书上说了，突破画地为牢乃是践踏法家尊严，是与九州所有法家之人为敌。
我势单力薄，岂敢为之？
就像现在，我明知道你有转投儒家的心思，也不敢向军中司马告发。
毕竟司马不是别人，那是你师叔祖，你是他孙子——辈啊！”
明宇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我朝禁儒，但从未说儒家无任何可取之处，就像秦军军械战甲多借墨家之力，自无不可。
至于不在于力而在心，万里，我法家从始至终不相信人心。
还有法家的尊严，我不知你看的是何书，但若是随意一件事就是践踏法家尊严，那么我法家也不必做什么事，只需要全九州追杀敌人即可。”
“……你这人真没意思，说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不会是担心我无聊来陪我说话的吧？
要是如此，除了李晓松这个不爱说话的和项烈这个太爱说话的，所有人都比你这个爱板着脸的合适。
要不你回去，把布知或者季天戈换过来？”
明宇涛摇了摇头，正襟危坐道：“的确是我司马让我来的。
与你相熟的几人中，司马最为信任我，因此让我过来转告你一些事。”
“请说。”
“那天你被司马带走以后，夏侯大人便下令封营……”
……
这七天中，无归卫虽为封营，但并非无人进出。
第三天，一行十八人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会稽郡，为首者一身青衣，其余一十七人皆着白衣，正是来自柜山无归卫的精锐。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进入了军营中，然后带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神秘人直奔柜山而去。
当晚，一支来自朱雀军的骑兵队同样来到了无归卫的军营，停留一盏茶的时间后便星夜兼程地又走了。
身穿火红色轻甲的朱雀军骑兵，来时一百零八骑，走时依旧一百零八骑。
天亮之后，郡守也进了军营，并且一反常态坐在马车上径直进了军营，半个时辰后才离开。
郡守离开不久后，郡尉苏仙云单枪匹马地也来了，一直停留到天黑。
……
明宇涛简单地说了一下过去几天军营中发生的事和会稽城中的传闻，随后对一脸疑惑的风万里道：“万里，若是我要知道孟极如此特殊，当时必然阻止你在校场上的所作所为。”
风万里更是疑惑，赶紧追问有何特殊之处，明宇涛解释了一下原因，认真地说道：“因此，你现在或许已经危机四伏。”
风万里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万八千个耳光，倒不是担心刺杀，而是后悔自找麻烦，早知如此，还不如选凶魂山膏。
我想要被人重视，但不想被这么重视。
都怪荆轲！
正所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因此风万里云淡风轻地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外面的传言是司马的杰作吧？
让我做饵，那你师叔祖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不对！
要是拿我作饵，这四路人马的意义又是什么？
四路人马，别人想杀我都不知道该跟着谁。
难道是金蝉脱壳之计？
也不对啊，既然已经封营，让我在消息传开前离开即可，何必先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注意到我？
或者是浑水摸鱼？瞒天过海？声东击西？总不能是你师叔祖借刀杀人吧？”
明宇涛也皱起了眉头道：“此事我也不解，会稽山隶属南次二经，而柜山为南次二经之首，因此柜山无归卫带走你很合理。
朱雀军是距离会稽郡最近的军队，直接把你带走虽说不合常理，但是无可厚非。
郡守和郡尉就更不必多说，保护本郡天骄本就是职责所在。
因此，在外人的猜测中，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带走了你。
可就像你说的，这样的行为就像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你家师叔祖是不是特别喜欢故弄玄虚？”
“……司马希望你能够做一件事。”
“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光明正大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霜轻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
老柘叶黄如嫩树，寒樱枝白是狂花。
此时却羡闲人醉，五马无由入酒家。
会稽郡位于九州之南，虽离南蛮之界还有不少距离，却也不算寒冷，即便如今已是腊月，可依旧树不落叶，鸟不南飞。
风万里不好杯中之物，也不太方便去酒家，只能跟着小雨在依旧翠绿的竹林里蹑手蹑脚地寻找猎物。
充当斥候的小雨突然跑了回来，冲着竹楼的方向吱吱乱叫。
风万里一把揪住了小雨的后脖颈，拎到了自己眼前，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小雨的脑门，边走边说道：“我知道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个熟人，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喔。”
来的人是法家学子明宇涛，风万里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
风万里走进竹楼，随手把小雨扔出了窗外，示意明宇涛自己找地方坐，开心地笑问道：“你怎么来了？探监？还是我的牢狱之灾要结束了？”
明宇涛神色复杂地看着风万里，随后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微笑道：“万里，如果你这都算是牢狱之灾，那我们十个人住在一间小小的营房之中，又算什么？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何况这里毫无防卫，百步之外就是会稽山，凭你身化孟极的本事，自是去留随意。”
风万里没想到明宇涛会说这样的话，惊讶地道：“虽说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这句话来自儒家亚圣孟子，你一个法家学子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不算欺师灭祖吗？
难道你想转投儒家，进那个什么什么上上下下的学宫？
至于走，周围的竹楼里可是有不少关心后辈的长者，何况司马大人画地为牢，没有他的允许，我都不敢踏出竹楼一步。”
明宇涛看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风万里，收敛心神，随即疑惑地道：“此处并没有画地为牢之术的力量。”
“你师叔祖在这里画了一个圈，让我别出去，这不就是画地为牢吗？
画地为牢，不在于力，而在于心。
书上说了，突破画地为牢乃是践踏法家尊严，是与九州所有法家之人为敌。
我势单力薄，岂敢为之？
就像现在，我明知道你有转投儒家的心思，也不敢向军中司马告发。
毕竟司马不是别人，那是你师叔祖，你是他孙子——辈啊！”
明宇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我朝禁儒，但从未说儒家无任何可取之处，就像秦军军械战甲多借墨家之力，自无不可。
至于不在于力而在心，万里，我法家从始至终不相信人心。
还有法家的尊严，我不知你看的是何书，但若是随意一件事就是践踏法家尊严，那么我法家也不必做什么事，只需要全九州追杀敌人即可。”
“……你这人真没意思，说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不会是担心我无聊来陪我说话的吧？
要是如此，除了李晓松这个不爱说话的和项烈这个太爱说话的，所有人都比你这个爱板着脸的合适。
要不你回去，把布知或者季天戈换过来？”
明宇涛摇了摇头，正襟危坐道：“的确是我司马让我来的。
与你相熟的几人中，司马最为信任我，因此让我过来转告你一些事。”
“请说。”
“那天你被司马带走以后，夏侯大人便下令封营……”
……
这七天中，无归卫虽为封营，但并非无人进出。
第三天，一行十八人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会稽郡，为首者一身青衣，其余一十七人皆着白衣，正是来自柜山无归卫的精锐。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进入了军营中，然后带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神秘人直奔柜山而去。
当晚，一支来自朱雀军的骑兵队同样来到了无归卫的军营，停留一盏茶的时间后便星夜兼程地又走了。
身穿火红色轻甲的朱雀军骑兵，来时一百零八骑，走时依旧一百零八骑。
天亮之后，郡守也进了军营，并且一反常态坐在马车上径直进了军营，半个时辰后才离开。
郡守离开不久后，郡尉苏仙云单枪匹马地也来了，一直停留到天黑。
……
明宇涛简单地说了一下过去几天军营中发生的事和会稽城中的传闻，随后对一脸疑惑的风万里道：“万里，若是我要知道孟极如此特殊，当时必然阻止你在校场上的所作所为。”
风万里更是疑惑，赶紧追问有何特殊之处，明宇涛解释了一下原因，认真地说道：“因此，你现在或许已经危机四伏。”
风万里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万八千个耳光，倒不是担心刺杀，而是后悔自找麻烦，早知如此，还不如选凶魂山膏。
我想要被人重视，但不想被这么重视。
都怪荆轲！
正所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因此风万里云淡风轻地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外面的传言是司马的杰作吧？
让我做饵，那你师叔祖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不对！
要是拿我作饵，这四路人马的意义又是什么？
四路人马，别人想杀我都不知道该跟着谁。
难道是金蝉脱壳之计？
也不对啊，既然已经封营，让我在消息传开前离开即可，何必先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注意到我？
或者是浑水摸鱼？瞒天过海？声东击西？总不能是你师叔祖借刀杀人吧？”
明宇涛也皱起了眉头道：“此事我也不解，会稽山隶属南次二经，而柜山为南次二经之首，因此柜山无归卫带走你很合理。
朱雀军是距离会稽郡最近的军队，直接把你带走虽说不合常理，但是无可厚非。
郡守和郡尉就更不必多说，保护本郡天骄本就是职责所在。
因此，在外人的猜测中，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带走了你。
可就像你说的，这样的行为就像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你家师叔祖是不是特别喜欢故弄玄虚？”
“……司马希望你能够做一件事。”
“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光明正大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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