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天晚上梁丽和储齐名分开后,回到家里,躺在床止,也是辗转难眠。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抵触储齐名了。储齐名几次想拥抱她、吻她,都被她狠心地拒绝了,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样做很不近情理,很过份,她也不想这么做,但一到时候就会那样拒绝储齐名。

    这是她智商情商上存在缺陷吗?显然不是。她是一个天资聪明的姑娘,她从小就聪明好学,读书从来就没有成为难题。在那穷乡僻壤的、破破烂烂的学校上小学,学校老师水平也不高,但她凭着超强的理解力,很快就能把课文理解得通通透透,把书上的内容记得比刻在岩石上的文字还深刻、长久,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她的表达能力和语言天赋很早就显示出来了,她说话时,表述一个意思总是委婉而又坚定,声音轻柔而又镇静,听她讲一个事情,好像是听一个动听的故事,很清晰、很动听。

    梁建银和他的老婆李尚丽发现,他们经常是按照女儿的吩咐行事,而且是不折不扣,一点也没有走样去做某件事情,直到完成了。他们俩经常感觉女儿才是家里的实际首领,是她经常在思考家里应该购置什么了,包括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有一年腊月,梁丽和妈妈上街买年货,她们俩来到一个服装商店,梁丽先给妈妈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后自己围绕商店转了一圈后回到妈妈身边,她对妈妈说,

    “前面有一种布料很漂亮,很合适妈妈穿,您去看看。”

    李尚丽说,“那钱肯定很贵,不去看了。”

    梁丽拉着妈妈说道,“不贵,过年了,妈妈也要穿得好看点。”

    李尚丽犟不过女儿,就跟着过去了,梁丽帮助妈妈挑了件颜色鲜艳的布料,然后给自己挑了件有红蓝碎花的布料,给自己做了件棉袄。结果大年初一母女穿出来一亮相,村里的妇女和姑娘们都说漂亮。爸爸看了也说了一句风趣话,“自己的老婆打扮一下还是很漂亮的。”李尚丽整个春节期间心情都非常高心,听到老公夸自己漂亮,她那原先犹如枯井的内心,现在有股暖流在涌动。从这以后她开始注意打扮自己了,有时候没有等到节日,她就考虑穿什么衣服了,都是请女儿拿主意。梁丽每次都用心给妈妈精心挑选适合不同场合穿的衣服,每次事后妈妈都非常高兴,有时和女儿探讨起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好看来了。

    对于妈妈的这一变化,梁丽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因为以前梁丽稍稍打扮一下,妈妈都要说她不用心读书,就知道穿着打扮。现在自己也这样喜欢打扮。于是梁丽有时会揶揄说道,“就知道打扮,不好好干活!”妈妈听了总是满脸绯红。

    事情的原委当然是女儿不可能知道的。自从妈妈注意打扮以后,爸爸对妈妈的感情起了微妙的变化,那就是爸爸经常吻吻妈妈,夫妻间的房事比以前增加了许多,而且每次也非常的快乐,这是她以前年没有想到的。而梁建银明显感觉餐桌上的饭菜品种多了,味道也好了,而且,经常能吃上妻子精心为他炖的鸡肉了,每次见了,他心里总是一阵阵温暖。

    女人改变男人,男人改变世界。女人改变生活方式,男人改变生活质量。男女间的相互作用,就像是老庄哲学中的阴阳两物,相辅相生,化成万物。

    可是为什么她跟储齐名的关系就不能再进一步,相互愉悦呢?他们俩在别人的眼里小时候是对金童玉女,现在是郎才女貌啊!

    去年五一节期间,她上街去买几件衣服,顺便去吃一顿巴西烤牛肉。

    出发前,她决定把自己打扮一番。她用热毛巾擦了擦脸,感到精神清爽,于是到镜子前仔细地欣赏一下自己。

    她一眼就发现自己的眼角有几道细纹,她直觉那是细毛毛,于是用手去摸,结果摸不掉,因为那是皱纹。她当时有些惊讶了,天呐,自己居然长皱纹了!她有些不相信,用力抠了抠,没有抠动,那确实是皱纹!

    不管她是如何的开朗和活泼,但对自己的青春正开始悄悄逝去这一现实,不能不感到心中忧伤。这才让她慢慢地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和其中的艰辛。学校老师尤其是还兼着毕业班主任,工作任务繁重,许多人基本上都处于5+2,白加黑状态。她虽然年轻,但也经不住长期的消耗。人这种动物与其他动物相比,最发达的是头脑,而最劳累的也是头脑,头脑所负担的消耗都会分摊到人的五脏六腑和每个细胞,最终也会体现在五官和毛发肌肤。在不知不觉之中梁丽的身体和脸庞也被打上了岁月的印痕。

    梁丽在镜子前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她深深地陷入了对生活、对人生的思考。

    是的,她非常热爱生活,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那么美好。她热爱这个世界。爱情是美好的,这方面必须做的完美无缺。她想做妻子,然后做母亲,然后做奶奶,然后再做曾祖母,如果能再长辈份那更好。

    一个人的生活,她过不了。一天,两天可以,过长了她觉得自己会发疯的。

    与她同年到学校的几个好姐妹都纷纷在构筑爱巢,或处于如火如荼的恋爱之中。刘雅芬这个死丫头人小鬼大,居然都怀孕了!每天上班时常看到她在楼道挺个大肚子,两脚一撇一撇地,摇摇摆摆地走路,那样子整个就是个企鹅!一聊起婚孕的事,她就满脸笑容,经常说的是这句话:“我自己出生岁月,自己无法做主,可是我能决定儿女出生的年月,我决不能让我的儿女错过美好的时代,决不能让他们输在起跑线上!”

    进一步了解刘雅芬的这场婚姻情况,就让人更感到有些意思了,刘雅芬的丈夫40岁了,离婚的,是个电影演员,擅长演正角,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他演的真是出神入化。他那一米七八的身高,健壮的体魄,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和长方脸型,无论是谁见了都喜欢,戏里戏外,他都是主角。至于岁数大些,那是无关紧要,和优良的遗传基因相比,这些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梁丽对刘雅芬这一过人之举十分钦佩,从内心讲,她也确实想向她讨教一些有益经验,指导自己的生活啊!

    所以,在得空的时候,她就去找刘雅芬聊天。

    可能是孕妇的常态,遇到朋友同志,都是笑容满脸,情绪高涨,话也特别多,一见到梁丽更是十分高兴。

    有些女人是不可以常规论之的。

    记得刘雅芬刚到学校时候十分腼腆羞涩,每天上下班走路都是靠路边,遇见学校领导总是躲得远远的,怕和他们打招呼,要是有人和她谈婚恋的事,她总是满脸腓红,羞涩难当的样子,可是二、三年的工夫,她居然就快当妈妈了。

    现在,她俨然是一个泼辣女人了,没有什么话题她不敢说的。

    有一次,梁丽和刘雅芬聊到孩子事情上,刘雅芬告诉梁丽,她腹中的胎儿是男的。这正是她的心愿。梁丽说道:“你运气真好,想要男孩子就能碰上男孩。”

    刘雅芬一听,哈哈大笑了:“你真傻啊,生男孩生女孩,有时候是可以控制的!”

    梁丽一听:“怎么控制啊?你吃什么药,打什么针了?快告诉我,我以后也想要男孩!”

    刘雅芬一听更笑的大声了,你想什么啊,这跟吃药打针有什么关系啊!跟老公配合好了不就行了吗!刘雅芬这回想起来梁丽还没有对象呢,有些不好意思了,“唉,你还是黄花闺女呢!这些你哪懂啊!”

    梁丽似乎明白其中的原由了,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她兴致还挺高,“这有什么啊,赶明儿我也结婚了,我和老公一起好好向你们请教,因为我也喜欢男孩子。”

    刘雅芬这回倒不笑了,“你连男朋友都没有,谈什么生男孩子啊!你还是先迈出第一步,找个老公吧。储齐名和你一起长大,关系挺好的,怎么现在你就停滞不前了呢!”

    梁丽似乎信心满满地说:“不一定要储齐名,找个别的男人也行啊,找个男人还不容易!我长的还算漂亮吧,工作还算体面吧,收入还算可以吧,学历也过得去吧,毕业于名牌大学,现在正攻读在职研究生学历呢,我算是条件优越的女生吧?找个老公有何难哉!”

    刘雅芬看着梁丽一本正经地说:“姐姐,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可真的就危了!可能真的找不着老公了!”刘雅芬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道,“你条件好,这就决定了你找对象困难,这周围有几个能与你相配的男生呢?他们要么就是没好的职业,要么就是没钱,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太少了,就是遇到了,他也未必愿意找你,我们这个职业,把我们训练得跟女汉子似的,这种性格不符合有钱男人的审美要求,这种男人要求女人柔情似水,风情万种,哭似梨花带露,笑似芙蓉出水,你侍侯得了他啊!这种男人就是愿意,咱也不敢嫁啊,没准没几年就把咱给休了,另找新欢去了!”

    听了这番话,梁丽真的入心了,她应付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她看了看时间,还没有到下班的时候,但她没有心思回办公室去了,而是直接回宿舍,一到宿舍,就直接往床上一躺,静静想着刘雅芬的话,她觉得刘雅芬的话,非常有理,确实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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