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时间,大家都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赵敬红虽然有点后悔自己不管不顾地发这么大的火,弄得整个屋子的气氛这么紧张、恶劣,但她碍于面子不肯服软,所以还是满脸怒色地呆在那里。

    这时,高薇薇从座上站了出来,走到赵敬红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姑娘,洗手间在哪里?带我去一下。”

    赵敬红巴不得离开这里,一听到高薇薇的话就立即回答道,“好,我带你去。”

    本来客厅里就有一个洗手间,但赵敬红为了远离刘、江两人,就特意带高薇薇到自己的卧室洗手间去。高薇薇到洗手间方便完了以后,就在里面梳理头发,从里面叫了一声,“姑娘,来帮我一个忙。”

    赵敬红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连忙进去。

    “帮我把后面那绺头发盘起来。”

    赵敬红二话没说,就上前去帮助高薇薇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摸到高薇薇那绺花白的柔软的还带着体温的头发,眼泪就扑籁籁地往下掉,接着就抽泣起来了。

    高薇薇转过身来,用热毛巾给赵敬红擦了一把脸,然后微笑说道,“这泡尿撒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当初眼见到的都是玲珑光鲜,香软甜嫩之物,我才入口的,没有想到进入体内一炼,就变成臭哄哄的东西了,还弄得我身子好生难受!”

    赵敬红一听这话中有话,还特别确实形象。她不禁破涕为笑,说道,“你是说男人吧?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姓刘的我还以为他是老实人,余生可依靠他呢,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个贪财忘义的东西。我真的恨死他了!”

    “你会恨他就说明你还爱他,爱恨相依,不可分离。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赵敬红对高薇薇这种爱恨理论听不习惯,插不进去话,但她很想知道高薇薇和她先生的关系,她问道,“难道你跟你家先生也是这样?”

    “没例外,是这样。这个坏东西把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给弄丢了,就是把我的女儿弄丢了。我恨他一辈子!”

    “啊!竟然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

    她们俩正聊着,就听门口陆原礼叫道,“出来吃饭了吧,客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俩了!”

    “笑一笑,高高兴兴吃饭,我们找时间再聊,听话。”高薇薇说完,紧紧地拥抱着赵敬红,还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赵敬红很久以来没有被一个长辈这样呵护过,心里无比快乐,一脸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和高薇薇出来时候,她已是笑靥如花,光彩照人的形象了。

    客人都是江松士请来的,除了陆原礼夫妇,还有洪喜全、王越,这是江松士事先就跟赵敬红说过的,但座中还有三位客我出乎赵敬红的意外,就是孟敬良和女儿孟雯,还有储齐名也出现在饭桌上,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难道是专门为吃这餐饭而专程从二三百里赶来?

    赵敬红对这些也只是脑中一闪念而已,没有再去细想。她有职业习惯,只要有客人往桌子上一坐,她就会像一台机器一样启动起来,按照既定程序做好服务事项。饭菜是非常丰盛的,客人们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的肚子太小,很多美味平时很少能吃上,现在吃几口就吃不下了,好吃的实在是太多了。

    中国的饭局主要是让同桌的人充分交流信息,表达意愿,达到预期目的。但今天中午这个饭局显然达不到这个效果。桌子的人有一小半是冤家,洪喜全和王越发生激烈冲突过去的时间不算长,彼此的仇恨在各自的心里潜滋暗长;储齐名与王越的冲突虽然不大,但很伤感情,一时难以抚平;刘坚强对赵敬红的怒斥和恶毒的语言进行了原因分析,他很敏感地怀疑上是江松士中间作用,一个男人没有对此不痛恨入骨的。还有王越和陆原礼夫妇都在澳洲同一个城市,彼此了解对方的底细,互相看不起;孟氏父女跟其他人都很陌生,没有交流的热点。

    大家都猜不透江松士是怎么想的,硬把这样一些人安排在一起,就像一群刺猬不可向迩。

    江松士显然知道这种情况,但他一点也不在意,他酒过三巡之后就问储齐名在普江那边挂职的情况,有什么收获?

    储齐名的感受太多了,他对普江人敢拼爱赢的精神非常佩服,大加称赞。他刚想举例说明,就被江松士的话压下去了。江松士说道,“人人都说普江人最大的特点、也是优点是爱拼敢嬴,其实不是这点,但照我看来,其实是‘师克在和’,这是他们最大的优点。他们那边官民之间,民与民之间都比较团结,我注意看新闻报道,他们那边极少有人互相告刁状的情况,海外华侨和国内的亲戚关系非常密切,有事互相帮衬,就是有事也很快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抓住小事不放,大家都轻松愉快,说到根上,还是他们格局大!”

    孟敬良听了江松士的这番话觉得很新颖,他说道,“还是江市长见解独到,我作为一个地道的普江很认可这点。”孟雯边听爸爸说话,边点点头,表示赞同。

    江松士对孟雯参与聊天很感兴趣,他以开玩笑的口吻对孟雯说,“听说你对这个‘小白牙’很友好,对他照顾很多?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你不能陷入太深了,否则到时候很受伤啊。”

    孟雯大大方方地回答道,“我知道啊,她叫梁丽啊,我听说她病了,就特地来看她的,我爸是特地来给她看病的啊。她要是能跟小白牙结婚,我就当她的伴娘,要是她不能跟小白牙结婚,而是我跟小白牙结婚,那就请她当我的伴娘,这都是很好的选项啊,没有不对之处啊。”

    江松士一看孟雯这么豁达,就想进一步地逗逗她,他故意严肃地说道,“储齐名可不是个老实人啊,他没结婚就让梁丽怀孕了,造成了小产。这事要是发生在早些年,我就要处分他!”

    “这事不是发生在改革开放的时代了吗?否则他这个老实人也不敢做这种非常之事。现在您都不怪他了,为什么我要去责怪他呢?何况他们俩从小就在一起玩了,玩了二十多年了,如果不玩出这种事情来才奇怪呢!”

    大家听了孟雯的话,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没有一个人认为孟雯为人说话有一点轻佻,相反都觉得她豁达明智。

    江松士接过话头说道,“你们看看,这个年轻姑娘都有这么大的格局,而我们这些四五十岁的半拉老头,为什么总是喜欢纠缠小事,明里暗里你争我斗的,弄得双方都血污满脸,伤痕累累呢!”江松士说到这里,朝座上的几个亲信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仙女山矿区矿产情况的报告出来了,饭后在座的每人一份,包括孟大夫在内。你们谁有能力拿到手就算谁的,我不从中偏袒任何人,今天我把话说清楚了。现在开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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