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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枪声

    我顾不上身上的酸痛,寻着光源来到了天台。迎面袭来的寒风将残余的体温一洗而空,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而眼前的一切更是让我惊诧万分!

    天黑压压的,世界被雾霾笼罩着,一片的萧瑟与荒凉。我迷茫地走着看着,这天台的面积太大了,一眼看不到边。这里的场景也让我惊掉了下巴,左边是泳池、沙滩、遮阳伞;右边是琳琅满目的游乐场,红红绿绿一片欣荣,虽然斑斑驳驳,但是这里肯定欣荣过,因为满地都是尸骨,大大小小的骷髅让我毛骨悚然!

    笔直的橡胶跑道伸向远方的迷雾,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尽头。最后终于来到了天台的边缘,我扶住栏杆极目远眺,一座座发霉发黑的建筑物静静地伫立着,无数个黑洞洞的窗口就像溃烂的伤口;纵横交错的交通血脉停止了流动,一辆辆交通工具有序的排列着,仿佛上一刻还在疾驰的汽车突然停止了运行!目力所及无不透着死亡的气息,连一棵树一颗草都难觅影踪。

    这座城市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吗?心里的悲凉无以言表!因为总觉得自己的险境只是暂时的,外界始终是自己的后盾,而现在外界崩塌了,我该何去何从?

    天色渐暗,看来我得为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了,此时此地我只想抛开一切的忧虑睡个好觉,我太冷了也太累了。

    环顾四周,不远的地方是一排排高大的通风管道,看起来既厚实又保暖。费了很大的周折终于打开了一块挡板,里面的灰尘都有好几厘米厚,而且还有微风流动,睡在这里面安全是安全,就是环境太恶劣了。

    我想了想,这天台有的是碎布,破衣烂衫到处都是,这时候也顾不上心里的忌讳,毕竟生存下去最重要。

    不一会就收集了一大堆的破衣服,这些东西太有用了,可以用来清理积灰,也可以铺在管道里用来保暖。

    十分钟之后我就钻进了“被褥”里,回过头来将卸下的挡板重新套好。一切回归平静,我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似乎也融入了这死气沉沉的环境里。

    睡吧,睡吧,尽情享受此刻的轻松,日后必有日后的路……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我突然就惊醒了,因为我听到了一些可怕的声音——有人在哭!

    这哭声没有任何的规律,有时候在很短的时间内发出两次,有时候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又哭了起来。这哭声很怪,听不出男女,甚至我不知道到底是哭还是笑,就是临界于哭和笑之间的那种怨气,这恐怖的声音在呼呼的寒风里显得很寂寥很空旷。

    我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因为我的脑袋与外界仅仅一板之隔,而且挡板还是百叶结构,虽然是金属的,但是如果那个声音真就突然近在咫尺的话我一定会疯掉的。

    许久许久,哭声被短促“咚咚”的声音代替了,这种声音干净利落,就像有人拿着利器在一下一下的戳着什么!

    相比之下这种声音有点单调,没有那么惊心动魄,没有那么肆无忌惮。就这样,在单调中我忍不住的再次睡了过去,这次睡的很浅,身体也很僵硬,生怕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招来了祸端。

    幸好,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亮光穿过百叶照在了脸上,这是属于自己的光明,尽管它是那么的无精打采。

    外面除了瑟瑟的风声再无其他,透过缝隙在有限的视野里也没有异常。我缓缓地推开挡板,从管道里爬了出来。

    昨晚的那个哭腔还是让我心有余悸,我忐忑的打量着四周,没有孤魂野鬼也没有豺狼恶狗,一切如初,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多少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被困在了这天台之上,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顺着安全楼道下到底楼,然后再在复杂的通道内找到出口!这是何其的难,而且最让人心悸的还是那些凶残的恶狼,它们就像梦魇一样的压在心头,所以这条路我是万万不会走的。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暂时的呆在这里,一是因为那张纸条上就叫我等待,起码这是善意的提醒,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迎来欣慰的转机;二是就算离开这里能去哪里呢?

    我延着天台的护栏一边走一边用望远镜搜索着远方。这是一架光学极其优良的望远镜,看的不但远而且非常的清晰,只是镜头里的一处处一幕幕都是静止的。尽管如此,我还是不遗余力的尽可能的搜索每一个角落。

    我一次次的举起望远镜又一次次失落的放下,心里的希望愈加的渺茫。那张纸条到底是谁留下的?我到底要等待的是什么?现在我从地下室来到了天台会不会错过什么呢?焦急、恐慌、烦闷交织在一起让心里的乌云更加的凝重。事已至此我只能坚信纸条上的内容,不停的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正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我围着天台转了一遍又一遍。一天、两天、三天……真是腿也痛手也酸,我就像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民。自带的那些“干粮”我每天都会烤一点,七分饥饿三分饱,只是这些天不但没有半点收获反而还弹尽粮绝了!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这宽广的天台之上,看着灰蒙蒙的天,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和我一起躺着;天地和我一起躺着。尽管又饿又冷我也不愿意躺进管道里,因为强烈的压迫感会让我透不过气。

    绝望的情绪不受控制的蔓延,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饥饿问题,可是这个办法怎么解决呢?我用不太灵活的头脑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这周围没有任何能吃的,身上只有一板药丸,这不是笑话吗。

    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去做一回“猎人”,这是下下策,无疑是去送死!人与环境形成了矛盾,我得快速找到解开矛盾的钥匙,否则就会被环境所融入!

    从白天到黑夜,从天台上到管道内,脑海里只有三个字——怎么办!脑细胞都累趴了,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睡又睡不着,强烈的饥饿感时不时的把你从梦里拽出来,就这样煎熬着,昏沉着。

    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蹦了出来,这个想法让我很不舒服,甚至是毛骨悚然。天台上没有生物,大多数食物都是从植物还是动物的身上获取的,而那些枯骨曾经也是有生命的,把它们碾碎了放进水里煮能不能吃呢?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怎么绕也绕不开。可心里这一关始终也过不去,如果这样做了我还是一个人吗!那不是疯子不是野兽吗?

    当又一个黑夜褪去,饥饿就像一颗邪恶的种子在我的身体里枝叶茂盛。我终于顾不上虚无缥缈的道德规范,我只想活下去,急切的求生欲压倒了一切!

    我颤颤巍巍的来到了沙滩上,这里有我需要的一切物资,尽管泳池里的水又黑又臭,但现在不是“要饭又嫌馊”的时候。锅支起来了,火烧起来了,偌大的沙滩只有我一个人的烟火,这种形单影只的孤独只有自己体会。

    在烈火的炙烤下水壶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所谓的锅仅仅是一个支在铁架上的开水壶,里面装的水,还有被我敲碎的枯骨粉。

    我无法预知食用后的后果,只能尽量的加温加热,直到里面没有了声音并且闻到了一股焦糊味,我揭开盖子看了看,黏黏糊糊的。

    靠着这个东西过了一天又一天,围着栏杆转了一圈又一圈,望远镜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第一晚那个恐怖的哭声也没出现过。

    渐渐的我越来越消沉,日子变得浑浑噩噩,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目标,毫无意义的活着,人不人鬼不鬼。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这一天是第几天了已经不重要了。一大早我睡的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到了喧闹声,声音很单薄很缥缈,断断续续忽远忽近。我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确定不是梦境不是幻觉。我立马钻出了管道,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经过连续的搜索终于锁定了声音的源头。

    在林林立立的建筑物中有一排低矮的排房,黄墙绿瓦很是惹眼。三楼的阳台上有几个身影,他们有的跳着轻快的“恰恰”;有的一旁拍着手;有的吹着口哨大喊大叫,好像在庆祝着什么。

    轻松愉悦的气氛也感染了我,心情一下子晴空万里。终于见到同类了,而且他们是如此的快乐,说明情况远远没有那么的糟糕。

    我多想呼唤他们,多想加入他们,他们肯定会排除我心里的疑云,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但我还是压抑了内心的激动,为确保安全多观望一下也无妨,也许正是这样的犹豫才造成了后面的悲惨结果。

    他们总共六个人,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雾霾的影响我只能看个大概的身影,其中一个人的识别度比较高,因为是个光头,他很是活跃,大声烘托气氛的就是他。

    尽兴过后他们回到了房间,身影从望远镜里消失了,世界再次沉寂了下来。我放下望远镜用肉眼看了看,整个排屋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坚信他们一定会再次出现,并且能够听到我的呼唤。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一下自己狼狈的衣着,就在我沉浸在无限遐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我吓的一哆嗦,赶忙拿着望远镜向排屋看去。阳台上、窗户口、大门外都没一个人影,我的心仿佛又被压上了千斤的石头。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很快乐吗,怎么突然就传来了枪声?无任如何这都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声音,它的出现始终伴随着死亡和灾难。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往好的方面想,也许是他们一时兴起放的炮仗,也许是哪幢建筑突然的塌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从清晨到傍晚,七八个时辰过去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的人,肯定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关于他们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们为什么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天黑了,这一天太累了,双眼在望远镜里不停的搜索,弄得自己头晕目眩,双手酸痛,心情更是大起大落。

    我该好好休息了,好好想想明天该怎么办,说不定一大早还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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