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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萋萋往事 第四节

    转眼花朝节就到了,上京城也是为了庆祝打了胜仗,花朝节搞得格外热闹,有套圈的,有卖糖人的,有卖小动物的,什么都有。

    这让徐萋萋安分了很久的心躁动不已,天天喊着要出去玩儿。

    拗不过徐萋萋,徐猫儿带着徐萋萋去了夜市。

    徐萋萋看看这个也想要,看看那个也想要。

    笼子里面关着的一只小狸花猫吸引了徐萋萋的注意。

    “老板,这个小猫多少文哇。”徐萋萋看着老板。

    老板眼珠一转,看着面前小小的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想着这个小姑娘非富即贵,便想着宰她一顿,狮子大开口道,“五百文!”

    “啊啊啊!”徐萋萋脑袋耷拉下来了,“这么贵,爹爹出门才给了五十文,姐姐,我想要这个小猫~”

    徐猫儿也感觉不对,拉着徐萋萋就想走,奈何徐萋萋喜欢得紧,总是逗弄着小猫。小猫也是可爱的紧,小爪子时不时的拨弄一下。

    “这位老板,您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可太不厚道了吧!”一道好听的男声停留在摊子前面,“这个小猫别人的摊上也就二十文钱,怎么到了你这儿却是要了五百文?难不成这小猫吃了金子长大的不成?”

    老板一看来人是个懂价的,但是放不下面子,“我这个猫儿他不一样,他性子温得很,和别人抓老鼠的可不一样。”

    “哦?”男人笑了一下,“这么说了,贵猫甚至不会捉老鼠?”

    老板显然没有料到男人会这么说,一下子急了眼了,“你你你”你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你要是诚心要,我二十文卖给你便是了。”老板不服气的说道。

    “十文。”男人说道。

    “不卖不卖,十文不卖。我也是要过日子的,哪有你整么砍价的。”老板翻了个白眼,紧了紧腰带。

    “十一文。”

    “不卖。”

    “十二文。”

    “不卖,不卖。”

    “十五文。”

    “不卖。”

    “好吧。”男人抓起徐萋萋就要走,“看来是没有缘分罢了,我们不买了。”

    走出三步。

    “行行行,十五文。笼子就不给你们了。”老板抓出小猫,塞到了徐萋萋的怀里。

    男人付了银钱,转身就要离开。

    “多谢公子。”徐猫儿赶紧掏出银钱给男人,徐猫儿并不想跟这个男人牵扯太多,于是说道,“这个小猫我们自己出吧。”

    “不用了,就当送给你们的,二十文算不得什么。”男人摆了摆手。

    “不行。”徐猫儿说,“爹爹说过,不可受嗟来之食。无功不受禄!还请公子收下!”

    徐萋萋玩着猫,终于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是你!”徐萋萋笑起来,“我的好夫君!”

    祁政年赶紧捂住徐萋萋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毁了你的名节是大事!”

    “不怕,总归要提亲的!”徐萋萋嘿嘿嘿的笑着。

    “好啦好啦,这个小猫就送给你们啦!”祁政年把徐猫儿的钱塞回了钱袋子,系紧放到了徐猫儿的手上,“不过还得允许猫儿和萋萋小姐允许我平日可以去看一看这个小猫。”

    徐猫儿很不喜欢祁政年的油嘴滑舌,并没有说话。

    徐萋萋倒是高兴的紧,“好呀好呀,那这个小猫我就喊他昭昭吧!以后你要常来看昭昭!”

    祁政年点了点头,“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我们一起去逛逛吧,正好我来上京城也是第一年,还请小姐做一下我的向导,带我逛一逛这个盛景!”

    徐萋萋满心满眼的答应了,徐萋萋心里的小九九已经盘算起来了,她想让祁政年去带她吃好吃的,徐萋萋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真是小馋猫!”祁政年嘲笑徐萋萋。徐萋萋也不在乎,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徐萋萋玩到夜市快收摊了才带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府里。

    一回家便看着坐在厅堂里的徐景烁。

    徐景烁生气道,“徐萋萋!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还还带了个什么东西回家!”

    徐萋萋立马跪下,“爹爹,您别生气,你生气了我怕您气坏了身子,我只有您一个好爹爹,您是我最好的爹爹!”然后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徐景烁。

    徐景烁叹了口气,这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宠着长大的,一有泪花,徐景烁就心软的不行,徐景烁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以后出去莫要玩这么晚再回来,我跟你娘担心极了。猫儿你也是,不催着回来,也怕是玩疯了去。罢了罢了,你俩也没有这么尽兴的玩过,权当给你们疯了一次吧!”

    “爹爹最好了!”

    “多谢爹爹。”

    “快去洗洗睡吧!猫儿留下。”徐景烁看着徐萋萋死死抱着的小猫。

    徐萋萋摇了摇头,“爹爹,这是昭昭,爹爹别把他扔掉。”

    “我何时说要扔掉了?”徐景烁看着警觉的徐萋萋,“我准备把他洗干净了再给你们送去,不然得病了可不好,待会你猫儿姐姐又要起疹子。”

    徐萋萋这才放心的把小猫交给徐景烁。

    徐猫儿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徐景烁叹了口气,“你你你,哎,为父又欠下一个人情,你这个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祁政年也没有借着小猫的由头来过几次,为数不多的一次是祁政年自己做了个小猫零嘴,说是用鸡肉条晒干了给小猫磨牙的,但是小猫可能到了怕生的时候,一见祁政年就多了起来,徐萋萋个字长高不少,小猫躲在徐萋萋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着祁政年。

    徐猫儿对于祁政年依旧没有好感,总觉得祁政年油腔滑调,是要骗她妹子的。

    转眼时间飞快,就到了徐萋萋生辰的时候,这也意味着徐萋萋要开始去学堂念书了。

    徐萋萋又开心又烦恼,开心的时候,徐景烁答应他会大办一场,烦恼的是,徐景烁已经替她找好了学堂。

    府里送进来大批大批的礼物,有珊瑚摆件,有上等丝绸,甚至还有人送来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

    徐家最近风头正盛,京城里面各官员家都想着巴结一腿。

    上京城里面总是一个势利场。

    之前受贬之时甚至没有几乎人家深处援助之手,都想着自保,后来洗清了冤屈又络绎不绝。叶意棉总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心里唾弃得很,但是表面上又不得不对着他们以礼相待。

    徐萋萋问过叶意棉为什么不直接不忘来算了。

    叶意棉是这样说的“萋萋,我们身在上京城,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不是说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人你不喜欢却不能表现出来,这就是我们的一个教养,所以萋萋,我们要做一个有教养的人。就比如你不喜欢门口的小黄狗,你去踢了他一脚,旁人会怎么想,会想你喜欢与否吗?只会觉得徐府小姐好生没教养,这就是我们身在上京城的无奈也是身在上京城的荣幸。”

    很明显徐萋萋不太能明白这些话的道理,但是她也听进去了,要做一个有素养的人,要以礼待人,不能落下口舌。

    送来的礼物里面,徐萋萋最喜欢的就是祁政年送来的一个木艺小猫,也不知道祁政年从哪里寻来的一个能人做的会走路的小猫,木头小猫放在地上就会一直往前走,撞到了墙上徐萋萋才会去给它捡起来换一个方向继续走,就这么玩能玩上一个下午。昭昭刚见到木头小猫的时候直对着它哈气,被吓得可不轻,后来习惯了,甚至动动爪子拨弄两下。

    不得不说,祁政年对于洞察人心还是有一套的,知道徐萋萋好玩,便是送了玩具来,比那些名贵的装饰更得人心。

    祁政年一来府里,徐萋萋就缠着祁政年带着她玩儿,徐猫儿前厅后堂的帮忙打点,也便没时间管这个小顽皮了,便也交给祁政年带着玩儿去了。

    徐萋萋骑在了祁政年的脖子上,祁政年也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儿,带孩子倒是一把好手。

    徐萋萋被祁政年逗得开心不断,还扬言道,“我要去月亮上看看嫦娥有多漂亮!”

    祁政年笑着说:“那我就去把月亮摘下来,省的我们萋萋跑的累了。”

    “祁政年你真好!”徐萋萋抓着祁政年的发冠摆弄着上面散落的发丝,“祁政年你的头发乱了,但是我不会给你塞进去,好像越弄越乱了。”

    徐萋萋慢慢的爬了下来。

    祁政年一摸头发,这发冠都快掉下来了,当然束不紧头发了。

    “这不是祁大人?可别摔着我们小寿星了。”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人走过来,徐萋萋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从他的语气来看,并不是很喜欢祁政年,“旁的不知原来祁大人是攀了高枝呀,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哈哈哈,你们说是不是啊?”

    跟着一同前来的人笑起来,“有些人莫不是以为傍上了大树哈哈哈哈,真是白日做梦!”

    祁政年咬了咬牙,但是垂着头没有说话。

    徐萋萋捏了捏祁政年的手,让他别往心里去。

    徐萋萋上前一步,说道:“我爹爹请你们来参加我的生辰,怕不是几位大人忘记了,并不是来让你们出言不逊的!”

    “哎呀呀呀,果然是大将军府。”为首的一人上前想要摸一摸徐萋萋的小脸,“这伶牙俐齿当真聪慧极了。”

    徐萋萋往后退一步,避开了那个人的手。

    男人悻悻的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尖,“那便不打扰小寿星雅兴了,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徐萋萋碍于母亲说的教养没有当场翻白眼,作了个揖就拉着祁政年离开了。

    这么一闹徐萋萋的兴致也少了大半,没玩一会就去厅里坐着等待开席了。

    徐萋萋的生辰过去了,宾客们也陆徐回了府,徐萋萋熬不住,趴在祁政年的怀里睡得正香,祁政年也不忍心把她喊醒,索性等到了所有宾客都走完。

    徐萋萋最后是被下人抱会了房中。

    徐景烁对着祁政年说道,“听闻祁大人棋艺很好,让徐某见见如何?”

    祁政年作了个揖,“恭敬不如从命,祁某就献丑了。”

    徐景烁下了一子,“今日辛苦祁大人了。”

    祁政年回道,“能被令爱喜欢,是我的荣幸。”

    徐景烁点了一下头,“你的棋艺确实不错,妙哉。”

    祁政年把棋子放下,看着徐景烁说道:“大人谦虚了,祁某比不上大人精妙的棋艺,祁某甘拜下风。”

    徐景烁沉思了一会,“小女在府中甚是无趣,祁大人得了空可带小女见见世面。”

    祁政年立马站起来作揖,“多谢大人!”

    徐景烁摆了摆手,“今日夜色已深,不如在府上住下,明日再回去吧。”

    徐景烁知道,在京中对小女全心全意好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冲着将军府来的,像祁政年这样的当知少之又少,并不攀炎附势,只用真心相待。

    在上京城,真心是一个极为难得的东西。

    既然徐萋萋和祁政年合得来,便由着他们玩儿去吧。

    后来才知道,出言不逊的人是尚书的二子,郭子胥,上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郭北辰却是和他截然不同的性格。

    传闻尚书郭保鹤得二子,一子郭北辰是京中五杰之一,骑射堪称一绝,此外还写的一手好字,每逢过年多少人重金只求一副对联。二子顽劣不堪,许是儿时宠坏,辱骂他人倒是小事,最为过分的一次是看着一位女子生的漂亮,便将人拉进酒馆,还好郭保鹤及时赶到,救下女子,不然又是得闹到官府,郭子胥回去得了好一顿打,很长时日没有出府,许是打的太狠没能下的来床,但是好景不长,又开始无恶不作了。

    可惜这次生辰见不到郭北辰,他刚好去解决扬州水患了,不然也容不得郭子胥出言不逊。

    郭家向来与徐家相好,这郭子胥出言不逊也就是两家人呵呵一笑便过去了,但是后来,郭保鹤还是拎了一些好吃的吃食来到府上赔罪。

    可是徐萋萋不愿意,“那日郭子胥哥哥说的不是我,他伤了的是祁政年哥哥的心,不该跟我道歉的,理应跟祁政年哥哥赔罪的。”

    郭保鹤当然不愿意跟一个九品小官扯上关系,就笑着说道,“小萋萋,叔叔平日里也是忙的仅,下次你见到了祁大人还望帮忙陪个罪。”

    徐萋萋知道和他说不出什么道理,也就气鼓鼓的玩着她的木头小猫去了。

    这日,学堂要开学了,徐萋萋被徐景烁送到了学堂,一路上都蹩着个小嘴,叶意棉坐在旁边看这个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亲,你还笑呢。”徐萋萋更难过了,“我都快难过死了。”

    徐景烁摸了摸她的头,“你猫儿姐姐那么厉害,你不想跟她一样吗?”

    “有一个厉害的不就够了。”徐萋萋小声嘀咕着。

    夫子早就在门口等待着了,夫子胡子花白,眼睛里面扫射出来的是严肃的寒光,看的徐萋萋一阵冷颤,往徐景烁后面缩了缩。

    徐景烁想都没想给徐萋萋扯了出来,“还不拜见夫子。”

    “拜见夫子。”徐萋萋不情不愿的看着前面的学堂,里面坐着的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娃,也有一些年岁大些的在背着一些诗词,摇头晃脑的,看的徐萋萋头昏脑涨。

    徐萋萋坐在榻上,看着前面摆着的书,一个头两个大,紧接着看着门口的树,树叶被吹落下来,变成了一个个会动的小人在跟她说话。

    “萋萋,快来玩呀。”

    “萋萋有好吃的!”

    “萋萋待会去买点糖人吃吧。”

    “待会一起去捉鸟不?萋萋。”

    “啪——”

    一声戒尺打在桌上的声音打断了徐萋萋的幻想。

    “徐萋萋!”夫子胡子都快飞起来了,“我喊了你快五遍!”

    徐萋萋自认倒霉的站起来。

    刚来第一天就挨了板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捂着手不停的吐槽着夫子,“爹爹,这个夫子太凶了,换一个吧!”

    “不行。”叶意棉夹了一块肉给徐萋萋,“严师出高徒!萋萋你好好学。”

    徐猫儿看着徐萋萋道:“没事的萋萋,我刚开始的时候也经常挨夫子的板子。”

    徐萋萋很明显没有被徐猫儿的感同身受给安抚好,还是气鼓鼓的。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徐萋萋顽劣的性子就被夫子吹着胡子找到了徐府。

    徐萋萋被夫子拎着,扔到了前厅,“徐老爷,你这小女真是!!!!哎!”

    徐景烁看着夫子一边长一边短的胡子瞬间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徐萋萋低着头,不敢去看徐景烁。

    夫子喝了一口茶,重重的放下茶杯,“徐萋萋竟是趁着我休憩的时候给我……胡子剪了,你说这这这,成何体统!”

    徐景烁看着徐萋萋,“还不跪下?”

    徐萋萋第一次看见父亲生这么大的气,立马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爹爹,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剪夫子的胡子。”

    徐萋萋的眼泪又不值钱的掉了下来,但这一次,徐景烁没有心软。

    “何为夫子,徐萋萋你说说!”

    “夫子,传道受业解惑者。”徐萋萋头低着,声音啜泣着,“我跟着夫子是学本领的,不是贪玩的,萋萋知错了,父亲。”

    夫子叹了口气,看着徐萋萋肉嘟嘟的小脸也有了心软之意,“徐大人,我想萋萋也知错了,不如接下来看看萋萋的表现吧。”

    “还不谢过夫子。”徐景烁对着徐萋萋道。

    “多谢夫子,学生再也不敢了。”徐萋萋一抹眼泪,“今后跟着夫子定会用心学习。”

    徐萋萋心里有点暗暗较劲,但是这一次徐景烁是真的生气了。

    对于自家儿女的学业,没有一个为人爹娘的不担心,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可谁又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超过自己呢,哪怕是老鼠的孩子,也希望将来有一天变成高不可攀的龙凤。

    徐萋萋看着徐景烁逐渐苍老的模样,眉间竟然也添了一丝倦色,心里愧意很浓。

    仔细想来,徐景烁也已经三十有三了,而立之年的男人竟然有了皱纹。

    朝廷动荡不安,为人臣也多了几丝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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