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心魔
心脏早已停止跳动。滴滴鲜血浸湿蓝眼少年化作的飞鸟羽毛。
一声幽怨的鸟鸣划破长空。
江苇感到，终于又可以动了。她眨了眨眼，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鸟背上。
天边残阳如血。她飘浮在一座新立的墓碑旁。没有身形，没有影子。
她看了看碑文。上书：挚爱冰竹之墓。落款：赤竹。
乌啼阵阵，一个形消骨立、浑身剑伤的男子，跌跌撞撞来到墓碑前。
他猩红着双眼，只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随后，毫不犹豫拔剑自刎。
他没有死。剑锋割开皮肤的瞬间，一块剔透的翡翠自远处飞来，击在他握剑的手上。
男子捧起那块翡翠，失声痛哭。
却听翡翠之中，传出一道女声：
“你不必死。是我自愿，几世与你纠缠。”
江苇无语了。
那块翡翠，正是她无比熟悉的竹叶形状。而其中声音，像极了出自她自己的唇舌。
怎么能这样？江苇不忿。
却听翡翠竹叶里的声音继续说：
“竹叶有五片。我给了你五世机会。可这五世，你都没有珍惜。
如今，这最后一丝神魄，也要消失了。未来，若我还能转世，将不再认得你。
好自为之吧。永不再见。”
“不！”
男子痛苦地嘶吼着。却无法阻止翡翠竹叶如一团融化的墨，丝丝缕缕消散进周围渐浓的夜色。
五世纠葛已尽，未来相见不相识。真是一段孽缘！
看着一口心头血猛然喷出口腔的男子，江苇叹息一声。
相爱却错过，的确可惜。
但此刻，她的心中却没有痛与怨，只有彻底放下后的轻松。
她甚至没有再看墓碑与倒地男子一眼，径直离开了这处压抑的场景。
朦胧的光晕在身体周围散开。
江苇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条新的阶梯之下。
拾阶而上，前方是一片白雾笼罩的山峰。
峰脚下依然是一块石碑。
石碑右上角刻有‘鹤鸣山·剑峰’五个大字。
其余位置，散布着惟妙惟肖的武器浮雕。
长剑、短剑、重剑、鱼肠剑、桃木剑……仿佛皆是等比例缩小的实物一般。
江苇仅仅站在碑前，仿佛便能触摸，从这些浮雕剑形之下，散发出的蓬勃灵力。
原来，凡通过了第八层的，都能通过第九层，是因为这一层根本不再有考验。
或者说，这一层的考验，只是挑选到真正适合自己的武器。
江苇目光停留在角落处一柄孤零零的长剑上。
这柄剑看起来平实无华，旁边大块空白。像是与它相伴的另一柄剑，早已被人挑走。独留它年年月月在这石碑之上，望眼欲穿。
本是孤寂清冷的形象，但江苇却从那剑身之内，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
她伸出手，触摸石碑上的长剑浮雕，便感到一股契约之力，在她与长剑之间流转。
片刻后，她拔出了长剑。
石碑上之前的位置，也变成空白。
温和却强大的能量涌入身体，江苇脑子里瞬间多出一些信息。
这柄剑名为落霞。最初来历已不可考。数百年前，曾被鹤鸣山一名前辈坤道所有。
它与另一柄与它同款的长剑合用，可爆发出1+1=100的超强攻击力。
而另一柄剑，名为孤鹜。正是陆奇风一直未曾使用的本命武器。
江苇屏除杂念，让自己的意志与落霞完美融合。
挥手，一声悠扬的剑鸣响起。
层层白光再次向周围扩散。
轰隆一声，塔门再次打开。
江苇看见，眼前依然是一楼大厅的那块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已经变了：
第一层·道心·672人闯关成功
第二层·跋涉·463人闯关成功
第三层·鬼物·309人闯关成功
第四层·妖兽·188人闯关成功
第五层·陷阱·60人闯关成功
第六层·迷阵·35人闯关成功
第七层·执念·21人闯关成功
第八层·心魔·10人闯关成功
第九层·道心·10人闯关成功
鹤鸣山入道弟子江苇·结契成功·玄宝级落霞剑
“好了。出来吧。”
身后，陆奇风的声音响起。
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守在外面吗？
江苇笑着转身，却见门外的天光与进来时别无二致。
“二师兄，我花了多长时间？”
江苇走向陆奇风。边走，边疑惑地问。
“剑山的时间是独立的。无论闯了多少关，花了多长时间，都会同一时刻出来。”
看着江苇手中的落霞剑，陆奇风例行公事的回答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塔门合上，他转身就走。
江苇却发现，他耳垂红红的，急步离开的动作，也显得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可不是？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他拿着孤鹜剑，江苇拿着落霞剑。不是等同于对外宣布，他们是一对么？
也不知心魔关的故事，是否真是他们的前世？
如果是，冰竹仙子的死，是在魔君预料之中吗？
江苇甩甩头，这些，并不急于此时弄清楚。
她快跑几步，追上往玄真殿方向去的陆奇风：
“二师兄，不是还要去多宝塔吗？”
“到不了剑山的人，才需要去多宝塔。而你现在，已经有武器了。”
陆奇风再次看了江苇手中的落霞剑一眼，悠悠说。
“你就不觉得我很厉害？不表扬我几句？”
江苇索性抬手，把落霞剑举到陆奇风眼前。
陆奇风这才察觉，自己走得实在太快。
但他也不尴尬，拱手恭喜：
“恭喜小师妹成为第10个闯过剑山，获得上界玄宝级武器的入道者。”
“上界玄宝？落霞剑，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剑山里的武器，都不是此界之物。但千年来，能获得剑山武器的人实在太少，所以才有了多宝塔。凡闯过第一关的人，都有资格去那里挑选武器。”
“这样啊。二师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闯过了九关。你还是带我去一趟多宝塔吧。行吗？”
“为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可以跟他们说，你和我一样，运气好。”
“反正所有人在剑山里待的时间都一样，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我到底闯了几关。你就帮帮我吧，二师兄。”
“你连你掌门师伯，也想瞒着？”
“也不是瞒着师伯。但他身边，眼睛很多。对吧？”
“那你的剑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
江苇说着，伸出左手。食指上，有一枚古朴的宝石戒指。
她默念咒语，落霞剑凭空消失了。
“你竟有纳须弥于芥子的空间戒指？”陆奇风惊愕。
江苇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之间，她还不想暴露太多。于是尬笑了一下：
“盘丝仙子离开前，送我的礼物。”
陆奇风没有多问。转了个方向，朝着多宝塔而去。
一声幽怨的鸟鸣划破长空。
江苇感到，终于又可以动了。她眨了眨眼，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鸟背上。
天边残阳如血。她飘浮在一座新立的墓碑旁。没有身形，没有影子。
她看了看碑文。上书：挚爱冰竹之墓。落款：赤竹。
乌啼阵阵，一个形消骨立、浑身剑伤的男子，跌跌撞撞来到墓碑前。
他猩红着双眼，只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随后，毫不犹豫拔剑自刎。
他没有死。剑锋割开皮肤的瞬间，一块剔透的翡翠自远处飞来，击在他握剑的手上。
男子捧起那块翡翠，失声痛哭。
却听翡翠之中，传出一道女声：
“你不必死。是我自愿，几世与你纠缠。”
江苇无语了。
那块翡翠，正是她无比熟悉的竹叶形状。而其中声音，像极了出自她自己的唇舌。
怎么能这样？江苇不忿。
却听翡翠竹叶里的声音继续说：
“竹叶有五片。我给了你五世机会。可这五世，你都没有珍惜。
如今，这最后一丝神魄，也要消失了。未来，若我还能转世，将不再认得你。
好自为之吧。永不再见。”
“不！”
男子痛苦地嘶吼着。却无法阻止翡翠竹叶如一团融化的墨，丝丝缕缕消散进周围渐浓的夜色。
五世纠葛已尽，未来相见不相识。真是一段孽缘！
看着一口心头血猛然喷出口腔的男子，江苇叹息一声。
相爱却错过，的确可惜。
但此刻，她的心中却没有痛与怨，只有彻底放下后的轻松。
她甚至没有再看墓碑与倒地男子一眼，径直离开了这处压抑的场景。
朦胧的光晕在身体周围散开。
江苇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条新的阶梯之下。
拾阶而上，前方是一片白雾笼罩的山峰。
峰脚下依然是一块石碑。
石碑右上角刻有‘鹤鸣山·剑峰’五个大字。
其余位置，散布着惟妙惟肖的武器浮雕。
长剑、短剑、重剑、鱼肠剑、桃木剑……仿佛皆是等比例缩小的实物一般。
江苇仅仅站在碑前，仿佛便能触摸，从这些浮雕剑形之下，散发出的蓬勃灵力。
原来，凡通过了第八层的，都能通过第九层，是因为这一层根本不再有考验。
或者说，这一层的考验，只是挑选到真正适合自己的武器。
江苇目光停留在角落处一柄孤零零的长剑上。
这柄剑看起来平实无华，旁边大块空白。像是与它相伴的另一柄剑，早已被人挑走。独留它年年月月在这石碑之上，望眼欲穿。
本是孤寂清冷的形象，但江苇却从那剑身之内，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
她伸出手，触摸石碑上的长剑浮雕，便感到一股契约之力，在她与长剑之间流转。
片刻后，她拔出了长剑。
石碑上之前的位置，也变成空白。
温和却强大的能量涌入身体，江苇脑子里瞬间多出一些信息。
这柄剑名为落霞。最初来历已不可考。数百年前，曾被鹤鸣山一名前辈坤道所有。
它与另一柄与它同款的长剑合用，可爆发出1+1=100的超强攻击力。
而另一柄剑，名为孤鹜。正是陆奇风一直未曾使用的本命武器。
江苇屏除杂念，让自己的意志与落霞完美融合。
挥手，一声悠扬的剑鸣响起。
层层白光再次向周围扩散。
轰隆一声，塔门再次打开。
江苇看见，眼前依然是一楼大厅的那块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已经变了：
第一层·道心·672人闯关成功
第二层·跋涉·463人闯关成功
第三层·鬼物·309人闯关成功
第四层·妖兽·188人闯关成功
第五层·陷阱·60人闯关成功
第六层·迷阵·35人闯关成功
第七层·执念·21人闯关成功
第八层·心魔·10人闯关成功
第九层·道心·10人闯关成功
鹤鸣山入道弟子江苇·结契成功·玄宝级落霞剑
“好了。出来吧。”
身后，陆奇风的声音响起。
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守在外面吗？
江苇笑着转身，却见门外的天光与进来时别无二致。
“二师兄，我花了多长时间？”
江苇走向陆奇风。边走，边疑惑地问。
“剑山的时间是独立的。无论闯了多少关，花了多长时间，都会同一时刻出来。”
看着江苇手中的落霞剑，陆奇风例行公事的回答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塔门合上，他转身就走。
江苇却发现，他耳垂红红的，急步离开的动作，也显得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可不是？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他拿着孤鹜剑，江苇拿着落霞剑。不是等同于对外宣布，他们是一对么？
也不知心魔关的故事，是否真是他们的前世？
如果是，冰竹仙子的死，是在魔君预料之中吗？
江苇甩甩头，这些，并不急于此时弄清楚。
她快跑几步，追上往玄真殿方向去的陆奇风：
“二师兄，不是还要去多宝塔吗？”
“到不了剑山的人，才需要去多宝塔。而你现在，已经有武器了。”
陆奇风再次看了江苇手中的落霞剑一眼，悠悠说。
“你就不觉得我很厉害？不表扬我几句？”
江苇索性抬手，把落霞剑举到陆奇风眼前。
陆奇风这才察觉，自己走得实在太快。
但他也不尴尬，拱手恭喜：
“恭喜小师妹成为第10个闯过剑山，获得上界玄宝级武器的入道者。”
“上界玄宝？落霞剑，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剑山里的武器，都不是此界之物。但千年来，能获得剑山武器的人实在太少，所以才有了多宝塔。凡闯过第一关的人，都有资格去那里挑选武器。”
“这样啊。二师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闯过了九关。你还是带我去一趟多宝塔吧。行吗？”
“为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可以跟他们说，你和我一样，运气好。”
“反正所有人在剑山里待的时间都一样，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我到底闯了几关。你就帮帮我吧，二师兄。”
“你连你掌门师伯，也想瞒着？”
“也不是瞒着师伯。但他身边，眼睛很多。对吧？”
“那你的剑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
江苇说着，伸出左手。食指上，有一枚古朴的宝石戒指。
她默念咒语，落霞剑凭空消失了。
“你竟有纳须弥于芥子的空间戒指？”陆奇风惊愕。
江苇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之间，她还不想暴露太多。于是尬笑了一下：
“盘丝仙子离开前，送我的礼物。”
陆奇风没有多问。转了个方向，朝着多宝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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