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道 第三十四章 战端

    说书人

    朝廷似乎要变天了。

    话说自那钱卯兔借刀杀了无赖屠户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她就在南樾名声大噪。大家都啧啧称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日后定可堪大用。

    当然，誉之者千万，而毁之者亦千万。很多人还是心有余悸，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权谋武功样样了得。倘若他日对南樾不轨，终将也是个心腹大患。

    那钱卯兔才管不了那么多，趁热打铁多次央求南樾王萧丑牛予她兵权，并起誓定痛击朝廷奸邪，为先王妃和她的母亲雪恨。

    萧丑牛哪会如此轻易的应允，想一个十几岁刚成年的小姑娘怎能堪此重任，更何况是要与敌人短兵相接，战场上直面厮杀呢。可钱卯兔的执意请战却意外的获得了许多将领一致的附和，尤其是那些长期主战派的将军，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先王妃玉殒已经十几年了，大家都义愤难平，都想还击阉党一雪前耻，可现实并不是慷慨激昂的产物。这些年断断续续大大小小的战争打了很多次，少胜多败，南樾士兵也只是勉强自守，保住底线。究其根本，不是钱粮兵甲不足，而是始终没能出现一个有如韩信、霍去病这般武曲星下凡的超级将领。

    所以当钱卯兔多次请缨出战，大家的热情又被点燃了。不是军士们多么笃信拜服她的战力，而是尘封多年，终于出现了一个似乎可以带给他们希望的人。萧丑牛暗自去到军营里走访慰问，发现钱卯兔在军中的威望口碑竟然还相当的不错。那些推崇力荐她的将领们也不只是人云亦云，一腔热血。

    据一些年长将领的说法，那钱卯兔确是个天赋异禀的军事人才。在平常的演练中，从不读兵书的她也能将各种战法成熟于胸，并能井井有条的将所有计划安排落实到每一个人。这便是天生的将才，没想到却是个肤白貌美的女娃娃。

    萧丑牛有些动摇了，既兴奋又害怕。难道她钱卯兔真是上天送给南樾的礼物，她真能带领日渐疲软的众将士重整旗鼓？又怕她只是个聪明贪玩的孩子，倘若日后是赵括、马谡之流，岂不摧毁了整个南樾的信心。萧丑牛苦思冥想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定夺。

    是虎是鼠，日久见真章。

    李巳蛇

    阴魂不散，阴魂不散啊。

    想起十几年前的鬼胎萧酉鸡，险些让我和我爹前途尽毁，如今又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钱卯兔，着实让人头疼。这一场始料未及的偷袭战打得我们措手不及，狼狈不堪。战报传入京城时，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谁能想到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各为主将又是先锋，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将也只是配合他们的副将。就这样兵分两路，各率两万骑兵突袭了徽山省南部，他们相互策应避实就虚，很快就兵临城下了。

    才短短几日的光景，他们就连下四城。这几座城的守将降的降逃的逃，前去督战的徽山最高将领都指挥使也死在了钱卯兔的刀下。想来她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贱女，凭什么能轻松击溃我煌煌朝廷军队，简直可笑又可耻。

    而更可气的还在后面。拿下四城之后，他们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进城安抚百姓，收编降军。那些贱民百姓知是南樾军队，纷纷夹道欢迎送米送肉的。后细想得知，这四城是近几年战争中南樾丢掉的，原来他们是有准备有计划的攻城略地。不久，还收到了钱卯兔的亲笔信：

    “至高无上长生不老的九千岁首辅大太监；威武古今忠孝双全的李寅虎以及刚直男儿一身正气的李巳蛇，见字如面。小女粗俗鄙陋不知礼节，未曾向各位大人请示便擅动刀兵，以至于不到五六日便拿下了徽山四城，多有惊扰特来请罪。但还是请让小女道出苦衷，再任君责罚。

    小女未出生时就随母亲逃难到了南樾，自幼吃着王府的饭喝着王府的水。我哪里知晓国家大事，哪里明白军政机要。只有一事小女清楚，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得陇望蜀，受人滴水应当涌泉相报。阁下认为呢，李寅虎李巳蛇大人？

    听说这四城原本就在我南樾之境，趁着先王妃薨逝，有人蛊惑皇上出无名之师，以至于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如今小女只是替先王妃拿回属于南樾自己的东西，这也不为过吧？阁下认为呢，九千岁首辅太监大人？

    若各位大人还是觉得需要对小女耳提面命一番，烦请拨冗，屈尊于徽山一叙。想必届时定能令我醍醐灌顶，受益匪浅。钱卯兔敬上。”

    无法无天的令人发指！信还没看完，干爹已经气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我和爹一人一边咬牙切齿的搀扶干爹去床上休息，他边走边骂道：“天底下还有如此敢对我口出狂言之人，简直是癔症了不想活了！”说着还狠狠跺了一下脚，手指南方继续骂道：“什么东西，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一帮蛮夷鼠辈！”

    他坐在床边气喘吁吁又恶狠狠的道：“你父子二人速速与兵部联系，制定作战方案！而后再派员勇将南下，可有人选？”

    我随即回道：“白家少将军，白戊！”

    “如他甚好！就令白戊领总兵将印，即刻发兵南下，务必清匪！”

    这下有你们好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