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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探亲

    “是的,上个月美国的飞机已经开始轰炸我们的东北边境了。我听说朝鲜的内战打得挺激烈,一开始北边和我们一样的社会主义朝鲜把南边资本主义的朝鲜打得挺惨,就像咱解放军打老蒋那样,眼看就要解放全朝鲜了,这时候美国人就开始干涉了,那飞机,炸得挺猛的,我估计北边朝鲜的部队快撑不住了。”魏宁很沉闷地说着,“我爸妈就是带我到丹东边境亲戚家里去的时候,遇上美国人的飞机的……”伍千里听了,皱了下眉头,拍拍魏宁的肩膀:“节哀,帝国主义的这些血债,我们迟早会讨还回来的,你今后实在没去处,就留我这,我去给我们团长说,你看得上我,你这个读书人,要是不嫌弃我们这些大老粗,叫我一声哥,我还有个19岁的弟弟,等到家了你就能看见!”魏宁听了,非常感动,点点头,说:“伍连长……哥,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们,我知道你们挺伟大的,那可是解放全中国呀!你们打跑了那些帝国主义的走狗和买办资本主义,我相信咱中国会重新翻身站起来的,就从你们开始!”

    “好家伙,懂的挺多,可以当我们指导员了,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听说你还会讲那啥英语,就是美国人讲的话,可以教我不?”伍千里笑着说,“行,你要想学,我随时都能教。”魏宁高兴地说道。

    由于是夜航,船走得很慢,魏宁和伍千里在船上互相靠着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才上岸。伍千里在码头买了4个馒头,就这水壶的凉水,和魏宁吃了早饭,开始朝伍千里家的方向走。一路上,凉风习习,虽然已经是10月秋季,但太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有点小热。伍千里穿着的是新配发的50式尉官军服,擦得锃亮的马靴,腰间连同皮质枪套一起别着一把托斯卡列夫手枪外加三个弹匣,双手捧着装着他哥骨灰的罐子。由于伍千里家是渔村,两人下了大船,走了一节土路后,又上了一条渔船,这条渔船的老大姓刘,是1949年搬到这的,刘老大见这两位一个穿着军装,一个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心里觉得挺奇怪,是什么样背景的人能够和带兵的官一起有说有笑地同行?

    伍千里盘着腿坐在船头,左手托着罐子,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罐身,就好像在抚摸生者的肩膀一般,伍千里说到:“哥,就到家了,咱回家了。遇水你找桥,遇门莫乱入,遇山你答应,隔河你大声。”这是本地人喊魂的词,虽然他做为一名解放军干部,是无神论者,却相信人有其魂,尤其此刻,很需要这种依托。

    刘老大犹豫不定地在船艄中观望,为啥?因为他怕当兵的,这是这个时代中国老百姓的通病。忽然,一块石头砸在他的艄杆上,打破了他所有的想法。刘老大一慌,赶紧开始收拾船尾的锅碗瓢盆,还不忘对伍千里和魏宁喊道:“军爷,祸害来啦,你们也避一避!”伍千里没有躲,他从裤袋里摸出一条白手帕把罐子包好,然后打开右边武装带上的枪套,问刘老大:“现在还有江匪?”刘老大见他要摸枪,连忙说:“别……别拿枪,不是江匪,就是一群小祸害,王八崽子,拿石头丢船,讨零花。”伍千里听说,松了一口气,扣上枪套,继续盘腿坐在船头,这事,他当年也干过,没被他哥百里好收拾,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

    刘老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魏宁在船舱里往船尾看去,一块飞石过来,把船头的灯打掉了,这是有备而来,神准,魏宁笑着摇摇头,知道情节的他明白这绝对是伍万里那小子干的。只听刘老大朝石头飞来的方向大声骂到:“伍万里,个死剁头的,撑十几年人饭就拉了一泡人屎还拉你家锅里!”岸上一个稚嫩的声音回骂到:“刘艄子,冤头债主,小爷我这一石头打的就是你跟我爸告状!”

    伍万里三个字,听得伍千里脸都垮了,他尴尬的回头朝魏宁一笑,对刘老大说:“那孙……小子叫啥?”

    “伍万里,老伍家的儿子,老伍家倒血霉,家里三个崽子,大的两个儿子十年前打伤了人跑路,老伍家把祖宅都赔了,这不,这小的又长大了,哎哟喂!”这声怪叫是因为他看见伍千里挑下船,三下五除二涉水跑到岸上,揪住了伍万里。魏宁这时走上来,对刘老大说:“师傅,辛苦您就在这靠一下岸吧,这位军爷就是您说的伍家老二伍千里。”刘老大把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说啥,这位军爷是伍家老二,这……这是发达了,衣锦还乡啊?”魏宁笑了笑:“算是,也不算是,他哥没了。”刘老大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这……我……我真不知道,还请先生给伍家老二说说!”他怕伍千里因为刚才的话报复他,又见魏宁人气质不同,又和伍千里一起的,于是忙乱中想让魏宁求个情,魏宁笑着说:“别怕,人家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没有旧军队那一套恶习陋习,您放心吧!”刘老大听说是解放军,心底稍安,说:“解放军,我听说过,据说那是宁愿睡大马路牙子都不愿进屋扰民的好军队,难怪这位军爷一上船就先给我路费,我还纳闷,这是啥军爷,这么讲礼呢?你们是这个!”说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船靠岸,魏宁跳上陆地,见伍千里正在那收拾伍万里那小子,于是走上前去说到:“伍连……哥,别太难为他,还小,皮点正常的。”伍万里听有人帮他,扭头看过来,只见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笑着看他兄弟俩,张口就问:“你谁家的?叫谁哥呢?我不认识你!”伍千里一个栗子头上来就说:“没大没小的,这个魏宁,我才认的兄弟,大你一岁,也是你哥!”伍万里絮絮叨叨道:“咋看着和我差不多,细皮嫩肉的,像个书生。”伍千里说到:“去去去,人家本来就是书生,大学生,比你好哪去了快去前面带路,通告诉咱爸妈,老大老二回来了。”伍万里一愣,问:“大哥?我大哥在哪?”伍千里看了下罐子,张口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伍万里这时也看见了千里手里的罐子,这次罐子正面对着他,上面油条子上写着几个大字:烈士编号XXXX,第七穿插连连长伍佰里,淮海。

    伍万里转身朝渔村跑去,边跑边喊:“爹!娘!二哥回来了!”

    江上最破的一条渔船上,两个老人掀开船帘子,他们是伍万里的爹娘,他们听见伍万里的喊声,看见伍万里带着两人向船头走来。伍十里走到船头,看着伍万里:“怎么,又被揍了?这两位兄弟……?”伍千里走上前,摘下大檐帽,喊了声:“爸,千里回来了!”

    伍十里木木地问:“……还有一个呢?你后面那个可不是。”

    伍千里跪下来,把装着佰里的罐子放在地上,然后头磕在地上说到:“爸、妈,我没照顾好老大!”

    伍十里还是木在那,老太婆已经晕过去了,魏宁和伍万里连忙上前把老太婆扶住才没让她倒在地上,伍万里感激地看了一眼魏宁。

    夜晚,破烂的渔船上,点点渔灯照亮的船周边那一块水域,船舱内,正中央搭了一个小桌台,台上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了“伍佰里”三个字,牌子前面是装着伍佰里的罐子,伍十里还是木木地看着牌子和罐子,他老婆端着一碗鱼,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罐子前的一个碗里说到:“老大,快吃!”然后转身把装鱼的碗放在五个人中间,说:“都吃,都吃吧!”

    饭后,伍十里看着伍千里说:“老大没了,可老二……全家最能祸害的就你,你可懂点事了?”

    伍千里犹豫了一下:“没……不够懂!”

    伍十里:“那就是懂了,还有了点出息,你在部队里管多少人?”

    伍千里:“150号人。”

    伍十里:“那是大官,是有出息了。这位小兄弟也是部队的?”。

    伍千里:“不是,是读书人,爸妈死了,投亲晕倒在我们部队门口,我给捡回来。”

    伍十里:“也是苦命,不过比我和你们兄弟强,人家好歹也是文曲星,懂文化。”

    伍千里笑着点头:“是啊,不打仗了,魏宁兄弟这样的人才能发挥大作用。对了,听说政府给我们家分了六亩地,等春天到了,我就回来给你们盖房子,宽檐的那种,可以住几窝燕子。”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一叠钱放在伍十里面前,“这是大哥的抚恤金……”伍十里没看钱,继续说到:“地、房子和钱的事,都不说,现在有个事是真急事,现在就剩你兄弟俩了,你得顾着你弟。”

    伍千里:“顾啊,我真顾着……”

    伍十里摆摆手:“你弟现在这德行,活脱一个找死横行的螃蟹,横着往人脚下撞,他揍人,也被别人揍,被人揍的时候居多,你不顾他,他怕活不过长出蟹黄的时候。”

    伍千里挠挠头,叹了口气,他知道万里现在和他当年一个样,当年大哥把他带走了,现在轮到他了,他说:“我和老大把中国枪炮里的事都做完了,现在不打仗了,他多半是赶不上了,您明白我的意思?”

    伍十里明白,因为明白而沉默,佰里还在旁边,他怎么不明白。这时他老婆走进来,给了千里一筷子头,千里连连挠头,连痛都不敢喊,然后他看见妈妈还是用那双筷子一边敲着碗一边喊:“佰里,回家啦!”父子俩对看一眼,千里对着妈妈说:“妈,佰里和我不是今天才懂事,我们今天才回来,图的就是我和佰里把该打的仗都打完了,你们、万里和魏宁兄弟那样的人才能安生生活。”魏宁在船头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伍千里,又看了看两位老人,这时伍万里拿着从伍千里的手枪爬进船舱,说:“哥,我也要当兵,和你一起去打仗!”伍千里一个耳刮子过去,顺手把手枪抢回来,麻利地退出弹匣拉开枪栓,确定膛里没有子弹了后,把枪递给伍万里,说到:“臭小子,谁叫你乱动枪的!”然后伍十里一个耳刮子招呼着千里过来:“两兄弟都是螃蟹!”魏宁忙进来拉架:“叔,够了,打是亲骂是爱,打多了也不好。”伍十里笑呵呵地看着魏宁:“这小兄弟会讲话,不像你俩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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