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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张 得道高人张道临

    永昌四年春,二月初五,今天是张添寿十六岁生辰,也是张颜如十六岁生辰。

    今天国公府要为张添寿行束发礼,虽然张添寿以自己本来就是道士,一直都是束发的理由拒绝了,但自己的意见在这四年里一直都被张颜如忽略。

    所幸张添寿如今心定如水,四年的修行已经把他身上读书人的骄狂,和富家子弟的奢靡都磨干净了,一样被磨干净的还有他身上的人气。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偶尔故作深沉,间隙性高傲嚣张的天才少年。

    现在他气度沉稳,性情平和,遇事宠辱不惊,言行肆意,却不张扬,不逾矩,把真我做到了极致。

    只是和他接触越久,就就越能感觉到,这个大龄少年身上的人气,变得越来越少,对于红尘俗世也越发淡漠。他的身还在人间,但他的心,似是已经飞升于九天之上,俯视人间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并且对此不屑于顾。

    就如前两年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飞升九天之上,与三清作伴,参悟太虚玄妙,悟得无上妙法,修无极法,得正一道,如我即全真。”

    他说:他想飞升九天的再上面,去太虚和三清作伴,然后参悟太虚的诸般玄妙,最终悟道至高无上的妙法,此法应是无极,而无极者得正一道,而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最终修道修的如我这般,就是全真,全为真,和我不同的必有一假。

    可师傅劝他少做梦,师兄笑他少吹牛,无知愚民把他当半仙,只因为他能用通俗易懂的话把道经编成故事说给他们听,愚民故此认为他能沟通天上仙,那必然是半仙,但他是不是半仙自己还不知道吗?

    所以此后两年,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找他算卦,他不接,找他堪舆他不去,请他驱邪他倒是去了,然后有病治病,有“鬼”抓“鬼”,没病没鬼那就是命,救不了,也治不好。

    由此坊间传言晋国公家的姑爷,张道长是个有本事的,传言他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中间还知五百年,而且时常侍奉在三清左右,日日夜夜受三请指点,是比白马寺的高僧还要有本事的得道高人,请他办事,就没有办不成的,而且即使不给钱,张道临道长也什么都会……

    到得最后,大顺朝的贵人,只要有志长生的,都要携带金银财宝前来求张小道长一个指点。

    只因他们坚信,道临而添寿,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那若是自己得到了张小道长的指点,是不是自己也能增福添寿?

    这样的人多了,张添寿干脆把自己关在国公府,从此不出去了,想要见他可以,只要你有本事进入国公府,那你想要张添寿怎么指点,张添寿就怎么指点。

    因为有这种本事的人,张添寿大概率也惹不起,既然惹不起,而且这些大权贵又有被骗的需求,那就要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所谓水利万物而不争就是这个道理。

    张颜如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并且靠此大肆向这些权贵索要钱财,为了不使各地豪绅舟车劳顿,她还在各地建庙兴观,收刮商贾豪绅的钱粮。

    如此不过四年,张家已然成为大顺首富,这还是将收益的其中九成,交给皇帝的内务府情况下。

    靠着给皇帝行贿,张家的国公之位,和张颜如的平阳郡主之位也彻底稳固。

    如此!世人更加认为张小道长是仙人,是高人,不然为何只剩一个孤女的张家,不但守住了张让留下来的家业,还认了皇帝的幺弟,汉王李壮为义父,让她这个郡主之名更加名副其实。

    而她能获得这般权势,全靠张添寿这半仙的名号。

    有了这些因果,加上张颜如和张添寿相处时,可以随便放肆无礼,可以无所顾忌,可以随意挑逗她家可爱的小郎君,是以这两个月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张添寿身边烦他。

    就如今天是他们共同的生辰,张颜如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寅时四刻便起,寅时六刻厨房做好饭菜给她送来,她则着一身艳丽的红衣,用一根红绳绑着头发,并两个侍女提着做好的饭菜来到隔壁院子。

    由于张添寿喜静,又喜欢事事请力亲为,所以天黑之后,他的院子里就不会有人。

    这倒是方便张颜如能随时张颜如三人进入张添寿的院子,院子里没人,自然也无法通报通报熟睡中的张添寿自己的院子里来人了。

    张颜如入院子,来到一个石停,吩咐小红和另一侍女在亭子四周挂上防风布帘,摆上饭菜,并在每个碗碟下,垫上一个小炭碗,

    侍女们作为这些后,张颜如看了一眼张添寿睡觉的房门,咬着唇,搅着手帕,眼睛四处乱瞟,心中小鹿乱撞。

    她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是她到底要不要夜袭张添寿,似乎这四年来,她还没见过张添寿睡觉的样子。

    想着张添寿那越发好看的眉眼,更加出尘的气质,愈发淡漠的性情神态。最终她下定决心,从腰间拔出匕首,又从匕首刀柄处拉出一根沟子,伸入门缝中,几次尝试后勾住门栓,再用匕首一点一点的把门闩推出来,不一会张颜如开门进入屋内,她进入屋子后,回身轻轻关闭房门,显然不想让人知道她接下来要干嘛。

    屋内漆黑一片,因为张添寿没有睡觉点灯的习惯,毕竟无人守夜,点灯也不安全。

    张颜如拿出一个火折子吹亮,借着微弱的火光鬼鬼祟祟的来到张添寿床边,点燃了床头的油灯,漆黑的屋子里顿时亮起光芒,而同时亮起的还有张颜如的眼睛。

    这两个月她和张添寿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伺候他的贴身小斯毛蛋都长,而这三天他们更是连吃饭都要一起,张添寿那张脸这四年来她几乎天天看。

    平日里的张添寿美则美矣,但表情太木讷,身上的仙气太足,总会给人距离感,那样的他是很好看,但总是不好亲近,而此刻熟睡的张添寿比之平时更加好看。

    睡着的他神态安详,双眼紧闭,眉眼苏展,呼吸绵长而有力,唇角似乎还有淡淡的笑意,完全不似平日见他时,那种高山仰止,似要随时飞升而去的疏离感。

    睡着的张添寿更像人,而不是好看但无情的的仙。

    张颜如轻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脸,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心里生出无限的满足。

    很早之前她就想要戳一戳张添寿可爱的娃娃脸了,只是平日的他,虽然也在笑着,但他醒着的时候,身上似乎总是笼罩着一种朦胧的雾气,把他和这人世间的所有东西都隔绝开来。

    哪里像现在这样乖,她想要戳他的脸,就能戳他的脸,想要捏他的鼻子,就敢想一想,想要和他贴贴……

    “我为什么想要和他贴贴?”

    …………

    张颜如趴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这个眉眼精致的少年郎,想着自己的心事。

    还有三个月她就要嫁给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她心中还是有些许期待的,毕竟相处四年,他们之间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

    在张颜如看来,张添寿是个天才,具体来说就是学什么东西都很快,而且很会举一反三,把新学的知识和原本的知识结合起来,提出新的问题,并很快就能想到解决问题的方向。

    比如她闲来无事给他讲金融,讲钱的价值,讲为什么随着经济的发展,人类社会需要一般等价物。

    他很快就能理解,并且马上结合实际提出了超发纸币会带来通胀,用金银铜会带来通缩,还给出来由朝廷出钱回购超发的纸币,稳定其币值,并在藩国推行纸币,只要外部输入的廉价商品数量增加了,那么超发的货币就不是问题。

    她还和他说了军事,说了政治,说了自然科学……

    只要她说的的东西能自圆其说,他就愿意听,并且很愿意去尝试她给他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比如她跟他说人可以控制雷电,而且不需要请神,也不需要念咒,只需要一些铜丝,几块磁铁,一根铁丝就能办到。

    然后他真的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带着十多个人,在河边把水车用一些木棍和齿轮与铜丝铁块,做了个原始的发电机,虽然那个发电机没什么实际的用途,但他至少自己证明了电的确可以由人力产生,而且不需要念咒,也不需要请神。

    这天过后,她再找他说话,他的手里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道经和佛经,她和他说一个自然知识,他就烧一本道经或者佛经,到最后,他的手里只剩下一本老子和一本庄子和重阳立教十五论。

    此后他抛弃掉很多仪轨道法,清规戒律,但又拾起了很多新的规矩。

    比如他不穿道袍了,也不穿那些华美繁重的衣裳了,终日只穿白色或者黑色丝绸短衣。

    他说这叫回归本真,而且这么穿最舒服。

    …………

    想着这些事情,张颜如就不自觉的笑出声来,看着面前这个样貌还还如前些年那般稚嫩但精致的的少年,心中有种老师看见自己学生越来越优秀的成就感。

    她手指点着张添寿的脸,指尖轻轻在他脸上划动,眉,眼,鼻,唇,把先前想摸而不敢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

    然后带着满足的笑容趴在他的床头,头枕着手臂,眼睛慢慢的闭上,无比安心的睡着了。

    …………

    睡梦中的张添寿总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爬,鼻尖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熟悉香味,飘飘渺渺缭绕不去,但直觉告诉他,这并没有什么危险。

    他所幸不管脸上的异样,任由其施为,不管不顾的继续睡觉。

    待到卯时,张添寿准时醒来,发觉脸上的异样并不是做梦,那股熟悉的香味也不是幻觉。

    他睁眼,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屋顶,然后察觉脸上有一只手,他下意识抬手抓住那只手,还顺势捏了捏。

    嗯!

    手感很好,很滑,很软,很嫩,就像一个少女的手,

    等等!少女的手。

    这两年因为自己这张脸,想要自荐枕席的侍女,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而且言明偷吃,不需要负责,但他已经和张颜如有婚约,而且还是入赘,被发现了肯定会被打断三条腿。

    而且他修的是全真道,如果不是张家用皇帝的权势逼迫,他连这婚约都不会有,最重要的是,还有三四个月他就能解脱了,可千万不能在这时候被人破了纯阳之身,那他以后修道必定会心魔丛生,杂念不断,几年道行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张添寿僵硬的转头,想要看看摸自己的是什么人。

    然后他就看见了被张添寿捏手捏醒的张颜如,她看着张添寿抓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捏着,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心里想着“张郎平日里守着清规戒律,甚至连女色都戒了,没想到如今刚睡醒就这样摸人家的手,真是太让人高兴了,赶紧多摸一会,就是摸到吃早食也没关系。”

    此刻她眼神迷离,神态慵懒,脸上有着刚睡醒时的红晕,见张添寿看过来,她浅笑着把垂落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歪着头继续看他,声音慵懒娇软的开口和他打招呼“张郎醒了,快些起床洗漱吧,奴家已在院子备好饭菜,再晚就要凉了。”那神态既魅惑又可爱。

    张添寿松了一口气,默默放开张颜如的手,起身坐在床沿,拉过一把椅子,把跪坐在他床头的红衣少女,拉到椅子上坐好,借着开始穿衣,束发,套上鞋子,走到小隔间开始洗漱。

    等他回来,又变成了那个仙气飘飘,真不食人间烟火的张真人。

    他来到张颜如面前,神情温和的像她行礼,语气柔和的说道:

    “张小姐有礼了,您不是说饭菜就要凉了,我们快些去把,贫道吃完饭还要去练剑弹琴书写道经,并无多少时间陪张小姐吃饭。”

    他的神态和从容,语气很柔和,说出来的话也是充满善意,而且面对她的安排,也并不反对,只是谁都看的出来,他对自己修道的态度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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