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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吻别

    破天一行人一路追下山,留下玄珠、禹迹安顿难民百姓。

    此处有天有地,有房有院,还据守天险,易守难攻,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强过遗迹里的地下仓库。既然匪帮已经被剿灭,何不鸠占鹊巢呢?

    破天决心这次定要生擒黑袍人,打探出一些来龙去脉。眼看白阎罗二人进入地下入口,他心道此番正好来个瓮中捉鳖,便蹑行而入。

    黑袍人显是心中焦急,注意力只在白阎罗的那几颗仙丹上,完全没留意到身后有人一路尾随。突听后面有声响,刚转身就被一道剑气击中命门,倒地被缚。等他悠悠转醒,见全身五花大绑,面具也被放在一旁,便沉默不语。

    破天饶有兴致地对面而坐,手中拿起面具仔细把玩,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是贵教使者?”

    那人默不作声。

    “如果你能告诉我一些事,我便放了你。如果你不开口,我只能对你用刑。你说呢?”

    那人依旧默不作声。

    破天也不言语,问白阎罗拿来一枚白色药丸,轻轻道:“白师父能做仙丹,自然就会做毒药。吞下这枚药丸,会让你在十二个时辰里受尽折磨而死。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那人脸部不由地抽搐一下,眼神左右晃动,显是在思考对策。

    破天并不着急,他在耐心等待。

    一路走来,他经历了不少人性险恶,亦学到了很多智慧。他坚信人贵在坚持一些底线,一旦突破了底线,人就会沦为恶魔,甚至比恶魔还要恐怖。好比刑讯逼供之事,黑袍人、瑞婆婆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冷酷无情,视生命为草芥。但他不愿意这么做,他可以找到更智慧的方法。

    如果残酷无情,我和虫豸又有什么差别呢?破天这样想道。

    那人终于开口道:“我说。”

    破天笑道:“我不会问你的名字,就像我从来也没看见过你。今日过后,我们就当彼此从未见过,你同意吗?”

    那人颇有些吃惊,思考片刻道:“当然,我们从来就没见过。”

    破天道:“你能为今日在此处看到的事保密吗?我不希望白师父以后有不必要的麻烦。”

    白萤在一旁焦急道:“天哥,你怎么能相信这些邪教徒的誓言?今日放虎归山,日后必留麻烦。”

    长河等人亦是对破天此举不解,这个世道人心如此险恶,怎么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呢?

    那人忙发誓道:“我一定守口如瓶,这里一切正常,只要教主按时拿到仙丹,就不会起疑心。”

    破天却道:“我相信你,这里有一颗白师父配置的药丸你吃了,解药等下次你来时,会按时给你。”

    说着拿出一个黄色药丸,显然这并不是补药。

    那人毫不犹豫拿来药丸一口吞下,说道:“这里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白萤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破天早有谋划。刚才那人昏迷时,破天和父亲在一旁商量对策,原是用在此处。她不得不感叹此法甚妙,不动声色就能让对方不敢背弃誓言。不由得多看了破天几眼,眼中满是钦佩之色,同时又夹杂着一丝超越友情的复杂情绪。

    从那人口中,破天终于了解到末世金刚教的一些情况。

    该教由一个神秘人创立,从无任何人见过其真面目,也不知其过往来历。

    总坛在罗刹江边的地底山洞中,此地是天下煞气聚集的大凶之地。另有多个分部聚集点,但位置都极为隐秘。

    教内为伞状结构,教主是握伞之手,其他人之间并无真正隶属关系。只是做任务时会以三人为组,所以彼此并不知情,更是很难了解他人的信息和行踪。

    该教和虫族、蛇族都建立了某种合作关系,但具体细节不明。目前他们正在到处搜索至尊法器,已有十二件法器收入囊中,具体用途不明。

    由于此人所知有限,破天未能从其口中套出凌霄城的位置和远山等人的下落。

    放走此人后,破天对白阎罗道:“白叔,我观山上城寨居高临下,房舍众多,你们不如把营地搬上去。另外,我们明日即要动身离开前往凌霄城。”

    白阎罗是个见多识广之人,闻言便问破天是否知道凌霄城具体位置。

    破天摇头道:“这凌霄城甚是神秘,似乎大家都不甚了解。”

    白阎罗道:“我听说此城在绝顶之上,山下终年大雾弥漫,只有在阳光破开大雾的一刹那,有缘人才能窥见此城身影。所以,几乎无人去过此城。”

    破天挠头道:“如此说来,可真是千难万难了。”

    白阎罗道:“你想去凌霄城,为何不去太华山投奔希夷大师呢?”

    破天从未听说希夷大师这个名字,便好奇道:“白叔,还请和我详细说一下希夷大师之事。”

    原来,虫族境内反抗军基地多数遭到清洗,剩余的志士都辗转聚集到太华山反抗军基地。基地的领袖就是希夷大师,他原来是雷神门的仙术高手,也是参加过世间大战的幸存者。由于他德高望重,所以在反抗军内一呼百应。

    白阎罗道:“太华山距此五日路程,希夷大师为人公道,基地内高手众多,应该可以帮到你。”

    当夜,白萤邀破天去夜游遗迹中的城中湖。

    月光下的湖波光粼粼,映衬着四围断壁残垣的荒凉之景,竟也有种残缺的美。

    破天抄起一片碎瓦扔向湖里,瓦片不断在水面上向前弹跳,打出一连串水漂。看着水面上荡漾的波纹,破天静静地说道:“白萤,我想了很久,你应该留在你父亲身边,帮他照顾好这么多百姓。”

    白萤的心就像此刻的湖面一样,涟漪一圈圈荡开,虽无波涛汹涌,亦非心如止水。

    白萤道:“天哥,能陪我坐在湖边静静赏月吗?”

    二人并肩而坐,面对湖水各自想着心事。

    破天犹豫再三,还是伸过手搂住了白萤的腰,白萤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一如瀑布那晚。

    良久,白萤悠悠道:“好想就这么一直坐着,坐到天荒地老。”

    破天侧过脸,发现她脸上挂着一滴晶莹的眼泪。这是为何而流的泪,他不知道。

    月光下她的侧脸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笔挺上翘的鼻梁下,一颗樱桃小嘴微微开合着。

    破天轻轻擦拭掉她的眼泪,慢慢道:“萤儿,祝你一生幸福。”

    白萤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瞳孔中的水晶体旋转着不可思议的神秘光,浓稠得化不开,仿佛所有的开心、难过、眷恋、期待都一股脑儿融化在其中。

    “天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萤儿。”

    “萤儿。”破天将白萤搂得更紧,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冰凉的小手此刻正在微微颤抖。

    “吻我。”

    两片嘴唇轻柔地贴合在一起,感受着彼此心底最深的那片柔软。

    微风拂过湖面,好漫长又短暂的一夜。

    今夜过后,金风玉露还会再相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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