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随便你

    周宇后面又折返回聚会喝了很多酒，趴在沙发上发丝如瀑，什么也看不清，一切都被割裂了。

    女人蹲下来给他整理头发，从琐碎的间隙看向她的脸那么柔和深情，好像要画一幅神绘。

    手指触碰到他后背裸露的肌肤，缓慢试探着靠近小心翼翼轻微的颤抖。

    “可以接吻吗，周总”

    女人的唇辦软的像海水，酒精和糖浆的甜腻，十指交扣的瞬间眼底干净得看不出悲喜。

    “可以爱你吗，周总”

    周宇摸到她滚烫泛红的耳垂，乞怜的模样让自己真有一秒的心碎，再多一秒都要沉沦。

    可惜女人刚刚伸手接走的小费来自他的钱包，演的太逼真了。

    “我无所谓，不过我最多再给你三千。”

    周宇没有兴致去跟来历不明的小姐卿卿我我，给了她一沓钱打发走了。

    刚洗了个澡出来发现门口钥匙转动锁扣，心里一股恼怒，“还不够吗？”

    周宇开门却看见白鹭，站在她面前不知所措，手里还捏着给他洗的香香的浴巾，女人的气味冲的她想流泪。

    “好想你，上次是我太冲动了。”周宇与她的距离更近了些，撩起白鹭脸颊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脸庞慢慢摩擦。

    白鹭甩开他“你喝多了。”

    她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不想跟周宇产生不必要的纠缠。

    在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时，听到他声音低哑的说：“你出了这个门，我们俩就真断了，我不会再找你第二次的。”

    白鹭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也许两个人本就犯冲。

    白鹭松开门把手，回头看他，看他的眼睛。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但是很毒。

    现在的周宇靠着墙，因为生气又或者喝多了胸口在起伏，他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

    可此时此刻白鹭觉得他是难过的。

    白鹭自嘲似的笑了笑“你用这种话逼我有意思吗？随便你”

    转身要去开门，这时他跑过来挡在面前，他握住她的手，白鹭让他放开，他没理。

    感受到周宇的手带给她的越来越重的压力，看向他的手，他的手脉络分明，无名指中的戒指让她的手很不舒服。

    注意到了，他在忍。

    他拉着白鹭的手去摸他的脸庞，他的脸因为喝酒有些发热，眼睛里布满着红血丝。

    “白鹭，你别听别人说，你听我说一次，你信我一次。”

    “小周，她真的很漂亮，我还以为我年轻，可我竟也有几根白发了”

    周宇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解释，又说不出话来。

    他不会变的，他身上一如三年前的樟树香气，他讨衫挽起的袖边，他心里对新鲜感无穷无尽的欲望，都不会变的。

    他是连20分钟视频都没耐心一起看完的人，却在白鹭20岁那年让她相信他会爱自己一辈子。

    那时候周宇还不是一个叛徒，那时候他穿着校服，问她想不想和他一起去后山看日落。那时候白鹭就知道遇到他是要渡劫。

    一起翘掉晚自习，他吻自己的脸，白鹭不愿相信他17岁耐住躁动坐在自己身边的几百个小时是装的。

    那真切存在过，只是骨子里难以规训的自由，注定他要远走高飞。

    周宇倚在门框看白鹭收拾东西，恍惚间看见那个幼小的自己第一次明白离别，手足无措不敢哭出声音。

    白鹭没抬头“狗狗留给你吧”

    “天亮了就去办吗”

    “还有这个娃娃我抓到的第一个娃娃也留给你”

    周宇静静地看她：“白鹭，什么也别留给我求你。”

    白鹭看得出他有些疲意也有些失态，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

    周宇感受到了她的挣扎，声音有些急迫：“让我靠一会，一会就行。”他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肩上。

    白鹭想过很多次也许会道歉，也许会解释。

    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明明一字未提，他便长篇大段的讲的真情实感，只提美好与过往，半句不提欺骗与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