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祭台
与此同时，纸人村之外。
雨滴落下，将地面的纸灰和尘埃混在一起，又被鞋子反复踩过，显得更加肮脏。
周一鸣沉默着，闷头赶向早已确定的阵眼，他手握长刀，身后跟着十几名出生入死的下属。
没有任何拖沓，一行人保持着行军的最高速度，营救计划已经作废，现在的任务是活着出去，然后将情报递交内城。
这不是笼雀教在作祟，而是一位品级未知的活尸，就在古墓之中，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保持速度，快要到了！”
他再次招呼一声，给这些精疲力尽的捕快们打着气。
是真的快要到了，周一鸣甚至已经能看见之前做好的标记——三根被故意垒起的红木。
“……嘭！”
可下一刻，在他愕然的目光中，三根红木忽然倾倒，消失在了视野中。
“怎会如此？”
虽然现在风雨交加，可直觉告诉他，红木的倒下不是风力，而是某些其它的未知因素！
但无论如何，阵眼就在那里，卡在他们逃出幻境的必经之路上。
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无人停下脚步，速度依旧，继续前进着。
沉默之中，每个捕快的身上都涌起了气机，握刀的手掌都在暗暗发力。
终于，他们来到了距离阵眼两百米处，周一鸣率先停了下来，脸色阴沉。
在阵眼处，数百只癫狂的纸人不知何时聚集在此，正在摩擦着獠牙，仿佛早已知晓他们的到来。
它们组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很没有章法，却紧紧地将阵眼包裹。
周一鸣忽然明白，大概所有存活的纸人都来了，这是墓主人的旨意，他压根没打算让任何一个闯入者活着离开。
难道……要撤退吗？
不，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
继续留在这里，只能干等着墓主人醒来，可能连反抗都做不到，就直接被抹杀。
既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尝试着冲杀出去，至少，还能拉上这些狗日的纸人垫背！
周一鸣扬起佩刀，嘶吼道：“行军阵，准备！”
十几名捕快同时举起佩刀，昏迷的贺岁被一名捕快背起，呆在军阵中央。
“杀！”他们同时吼道，混杂着暴雨的声音。
周一鸣率先冲出，所有人紧随其后，与狰狞的纸人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下一刻，鲜血与纸灰飞扬，又跌落在亿万的雨滴中，杀戮和反杀同时发生着，像是一曲安抚亡魂的舞蹈。
……………………………………
墓道中。
李子良身上的血肉再次蠕动，漆黑的倒刺覆盖全身，倒映寒芒。
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还没愈合，便被双头女人再度划开，露出淋漓的筋肉。
他咆哮着，愤怒开始逐渐充斥脑海，女人的强大超出了预期，他已经逐渐落入下风。
他举起双臂，护住自己的咽喉，阻挡着女人暴雨般的撕咬。
而女人甚至要比他更加疯狂，攻势不减，继续摧枯拉朽般袭来。
“啪嗒，啪嗒……”
金血流出体表，滴落在地，汇聚在地面上。
暴虐、愤怒、狂躁……种种负面情绪随着疼痛疯狂滋长，某一刻，李子良竟感觉自己身上的气机强大了许多！
气机持续涌动着，节节攀升！
盛怒之中，他一甩手臂，锐利的倒刺便阻断了女人的撕咬，将其击退数步。
“……吼！”
女人被强行逼退，嘶吼着，目光警惕，有些疑惑为何敌人突然实力大涨。
这……
李子良神情一怔，倏地清醒了几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气机沸腾如海。
“你越像邪祟，就越接近皇座，实力也就越强……”
烛七的话涌上心头，似乎印证了如今的情况，让他突然有些后怕，心脏加速。
“刚才，我怎会变得如同野兽一般？”
也直到这时，李子良才注意到墓道尽头的景象，看清后方的墓室。
一座祭台设在中央，躺着一个温婉的女孩，她脸色苍白无比，身上飘出血色丝线，连接至一口华贵的棺材。
棺材之中，是具无发无须的男尸，血色丝线连入他的口鼻，让他的脸色渐渐红润，似乎随时都要醒来。
丝线涌动，女孩的生机被缓缓剥离着，涌入男尸体中，像是邪教的祭祀仪式，尝试着唤醒潘多拉的魔盒。
这是……小荷！
李子良呼吸一滞，这才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他明明是来救人，刚才为何要去执着于杀戮？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这一刻，他真的怕了，他害怕异化后的自己，简直就是一头纯粹的野兽！
这仅仅是第一次异化，倘若再次异化，那又是何等的疯狂？
他大口喘息着，仿佛被扼住了灵魂，气机紊乱，荡起满地的尘埃。
双头女人舔舐着身上的血液，眼睛死死盯着这位不速之客，手中紧握从嘴里掰下的獠牙。
下一刻，女人的身形再次迸射而出，她没有任何武德观念，也不在乎这家伙在发什么呆，她只知道，这是个收割性命的好机会！
“噗呲！”
血光崩溅，李子良的胸口瞬间多出一条夸张的伤口，露出了金色的骨骼。
他的表情立刻痛苦起来，本就混乱的精神更加癫狂，血肉蠕动，骨骼撕裂血肉，表皮又瞬间愈合，乌金的外骨骼如同皇帝的金甲。
进一步的异化！
李子良仰天长啸，残存的理智再次被吞噬，他大步向前，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扼住了女人的咽喉！
女人两个头颅疯狂地吼叫着，獠牙咬向他的手臂，却被金色的外骨骼阻挡，崩出灿烂的火花。
“嘭！”
李子良举起拳头，将一颗头颅瞬间砸入地面，血光迸溅，吼声骤然尖锐！
女人仅剩的头颅呼啸着，却没有半分退意，坚定地、决然地再次咬向李子良的咽喉！
咽喉破裂，金血淋漓，刺出一片夸张的血孔，露出其中的筋肉，却没能阻止拳势半分。
“嘭！”
铁拳再度落下，仅剩的头颅变得同样干瘪，女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双颅俱灭。
二度异化的李子良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墓室。
突然，他回过头，诧异望向女人。
血泊中，她的身体竟微微颤动，又挪动了几分。
她明明已经死了，只是死前的执念让她的肌肉爬动，按照大脑最后的指令，朝着墓室口前进，去守护那里。
但她终究是死了，曾经的情深、誓言随着生命而腐烂，肉体仅仅挪动了微不可察的几寸，永远停留在了那里。
女人的两颗头颅伏在尘埃上，眸中一片死寂。从这一刻起，再无人知晓百年之前的那场吻别。
李子良收回目光，继续前进，他并不了解这对男女之间的爱恋，他只认识村子里的小荷，是位温婉的女子，自己要去救她。
就像双头女人从未了解小荷，把她作为祭品，只想让男人复生一般。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让一些人注定要拔刀相向，位于磁石的两极，明明初次见面，却像半世的宿敌。
李子良大步跨进墓室，身上的气机在渐渐抽离，他隐隐有种预感，异化可能要结束了。
他得抓紧时间，在异化结束之前，救出小荷。
理智一团混沌，李子良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直接毁掉这个祭台！
在距离祭台十米之处，他甚至能看清那个女孩细长的睫毛，偶尔颤动着，像是在做着并不甜美的梦。
“小荷，坚持住……”李子良加快速度，已经攥紧了双拳！
突然间，狂风席卷墓室，一道道精密的阵纹在地面上亮起，威压如海！
一根金色巨矛瞬息凝成，速度甚至超过雷霆，在李子良反应之前，就已经完全洞穿了他的胸膛！
“……噗！”
血如泉涌，李子良身形颤抖着，单膝跪地，无力扶住地面。
在他的胸膛上，是一个中空的血洞！
雨滴落下，将地面的纸灰和尘埃混在一起，又被鞋子反复踩过，显得更加肮脏。
周一鸣沉默着，闷头赶向早已确定的阵眼，他手握长刀，身后跟着十几名出生入死的下属。
没有任何拖沓，一行人保持着行军的最高速度，营救计划已经作废，现在的任务是活着出去，然后将情报递交内城。
这不是笼雀教在作祟，而是一位品级未知的活尸，就在古墓之中，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保持速度，快要到了！”
他再次招呼一声，给这些精疲力尽的捕快们打着气。
是真的快要到了，周一鸣甚至已经能看见之前做好的标记——三根被故意垒起的红木。
“……嘭！”
可下一刻，在他愕然的目光中，三根红木忽然倾倒，消失在了视野中。
“怎会如此？”
虽然现在风雨交加，可直觉告诉他，红木的倒下不是风力，而是某些其它的未知因素！
但无论如何，阵眼就在那里，卡在他们逃出幻境的必经之路上。
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无人停下脚步，速度依旧，继续前进着。
沉默之中，每个捕快的身上都涌起了气机，握刀的手掌都在暗暗发力。
终于，他们来到了距离阵眼两百米处，周一鸣率先停了下来，脸色阴沉。
在阵眼处，数百只癫狂的纸人不知何时聚集在此，正在摩擦着獠牙，仿佛早已知晓他们的到来。
它们组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很没有章法，却紧紧地将阵眼包裹。
周一鸣忽然明白，大概所有存活的纸人都来了，这是墓主人的旨意，他压根没打算让任何一个闯入者活着离开。
难道……要撤退吗？
不，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
继续留在这里，只能干等着墓主人醒来，可能连反抗都做不到，就直接被抹杀。
既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尝试着冲杀出去，至少，还能拉上这些狗日的纸人垫背！
周一鸣扬起佩刀，嘶吼道：“行军阵，准备！”
十几名捕快同时举起佩刀，昏迷的贺岁被一名捕快背起，呆在军阵中央。
“杀！”他们同时吼道，混杂着暴雨的声音。
周一鸣率先冲出，所有人紧随其后，与狰狞的纸人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下一刻，鲜血与纸灰飞扬，又跌落在亿万的雨滴中，杀戮和反杀同时发生着，像是一曲安抚亡魂的舞蹈。
……………………………………
墓道中。
李子良身上的血肉再次蠕动，漆黑的倒刺覆盖全身，倒映寒芒。
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还没愈合，便被双头女人再度划开，露出淋漓的筋肉。
他咆哮着，愤怒开始逐渐充斥脑海，女人的强大超出了预期，他已经逐渐落入下风。
他举起双臂，护住自己的咽喉，阻挡着女人暴雨般的撕咬。
而女人甚至要比他更加疯狂，攻势不减，继续摧枯拉朽般袭来。
“啪嗒，啪嗒……”
金血流出体表，滴落在地，汇聚在地面上。
暴虐、愤怒、狂躁……种种负面情绪随着疼痛疯狂滋长，某一刻，李子良竟感觉自己身上的气机强大了许多！
气机持续涌动着，节节攀升！
盛怒之中，他一甩手臂，锐利的倒刺便阻断了女人的撕咬，将其击退数步。
“……吼！”
女人被强行逼退，嘶吼着，目光警惕，有些疑惑为何敌人突然实力大涨。
这……
李子良神情一怔，倏地清醒了几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气机沸腾如海。
“你越像邪祟，就越接近皇座，实力也就越强……”
烛七的话涌上心头，似乎印证了如今的情况，让他突然有些后怕，心脏加速。
“刚才，我怎会变得如同野兽一般？”
也直到这时，李子良才注意到墓道尽头的景象，看清后方的墓室。
一座祭台设在中央，躺着一个温婉的女孩，她脸色苍白无比，身上飘出血色丝线，连接至一口华贵的棺材。
棺材之中，是具无发无须的男尸，血色丝线连入他的口鼻，让他的脸色渐渐红润，似乎随时都要醒来。
丝线涌动，女孩的生机被缓缓剥离着，涌入男尸体中，像是邪教的祭祀仪式，尝试着唤醒潘多拉的魔盒。
这是……小荷！
李子良呼吸一滞，这才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他明明是来救人，刚才为何要去执着于杀戮？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这一刻，他真的怕了，他害怕异化后的自己，简直就是一头纯粹的野兽！
这仅仅是第一次异化，倘若再次异化，那又是何等的疯狂？
他大口喘息着，仿佛被扼住了灵魂，气机紊乱，荡起满地的尘埃。
双头女人舔舐着身上的血液，眼睛死死盯着这位不速之客，手中紧握从嘴里掰下的獠牙。
下一刻，女人的身形再次迸射而出，她没有任何武德观念，也不在乎这家伙在发什么呆，她只知道，这是个收割性命的好机会！
“噗呲！”
血光崩溅，李子良的胸口瞬间多出一条夸张的伤口，露出了金色的骨骼。
他的表情立刻痛苦起来，本就混乱的精神更加癫狂，血肉蠕动，骨骼撕裂血肉，表皮又瞬间愈合，乌金的外骨骼如同皇帝的金甲。
进一步的异化！
李子良仰天长啸，残存的理智再次被吞噬，他大步向前，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扼住了女人的咽喉！
女人两个头颅疯狂地吼叫着，獠牙咬向他的手臂，却被金色的外骨骼阻挡，崩出灿烂的火花。
“嘭！”
李子良举起拳头，将一颗头颅瞬间砸入地面，血光迸溅，吼声骤然尖锐！
女人仅剩的头颅呼啸着，却没有半分退意，坚定地、决然地再次咬向李子良的咽喉！
咽喉破裂，金血淋漓，刺出一片夸张的血孔，露出其中的筋肉，却没能阻止拳势半分。
“嘭！”
铁拳再度落下，仅剩的头颅变得同样干瘪，女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双颅俱灭。
二度异化的李子良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墓室。
突然，他回过头，诧异望向女人。
血泊中，她的身体竟微微颤动，又挪动了几分。
她明明已经死了，只是死前的执念让她的肌肉爬动，按照大脑最后的指令，朝着墓室口前进，去守护那里。
但她终究是死了，曾经的情深、誓言随着生命而腐烂，肉体仅仅挪动了微不可察的几寸，永远停留在了那里。
女人的两颗头颅伏在尘埃上，眸中一片死寂。从这一刻起，再无人知晓百年之前的那场吻别。
李子良收回目光，继续前进，他并不了解这对男女之间的爱恋，他只认识村子里的小荷，是位温婉的女子，自己要去救她。
就像双头女人从未了解小荷，把她作为祭品，只想让男人复生一般。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让一些人注定要拔刀相向，位于磁石的两极，明明初次见面，却像半世的宿敌。
李子良大步跨进墓室，身上的气机在渐渐抽离，他隐隐有种预感，异化可能要结束了。
他得抓紧时间，在异化结束之前，救出小荷。
理智一团混沌，李子良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直接毁掉这个祭台！
在距离祭台十米之处，他甚至能看清那个女孩细长的睫毛，偶尔颤动着，像是在做着并不甜美的梦。
“小荷，坚持住……”李子良加快速度，已经攥紧了双拳！
突然间，狂风席卷墓室，一道道精密的阵纹在地面上亮起，威压如海！
一根金色巨矛瞬息凝成，速度甚至超过雷霆，在李子良反应之前，就已经完全洞穿了他的胸膛！
“……噗！”
血如泉涌，李子良身形颤抖着，单膝跪地，无力扶住地面。
在他的胸膛上，是一个中空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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