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偶遇青楼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文化教员连门都没敲，吵吵嚷嚷的急匆匆进来。
乐厚和院长笑呵呵地说话，可不会给他好脸色，怒道：“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什么事？”
“漏题了，漏题了。”教员径直走到院长办公桌前，将一摞考卷放上去：“你们自己看吧。”
院长也横了他一眼，冷冷问：“怎么回事？”
“漏题了！”
“你们看，王玄元这答案几乎没有错的，而且他答的飞快，根本就不可能，这不是漏题了是什么？”
院长黑着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说，他都答对了？”
“可不是么，这怎么可能？”
教员面上焦急，内心却是得意的，这么大的案子被自己识破，准是大功一件，所以满怀期待地巴巴跑来报告。
没想到屋里两人都很平淡，院长只是说“知道了”，乐厚还特意吩咐了一句“这件事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想了半天，教员终于想明白啦，这是要办大案啊，要深挖、特挖，挖出幕后黑手，待事情了结，自己升职加薪那是没跑了。
想到此，教员屁颠屁颠跑了出去，终于没忘了把门带上。
教员走后，院长大人腾的站起来，抄起案上卷子对着标准答案一道一道比对。
院长面色狰狞，线条分明的脸上一会扭曲，一会舒展，让乐厚看了都有点害怕，最后院长竟哈哈大笑起来，多少年了，乐厚从未见过院长如此舒畅地笑。
“怎么样？”
“竟，竟是一道也没错！”
“啊？”乐厚不相信，但是不相信他也得相信：“这么说，他真是来文试的？”
“岂止啊！”
院长答非所问，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刚才我觉得自己发现了璞玉，捡到了宝，现在是捡到了什么？一时间院长大人竟想不起用什么形容，捡到了“道主”？
“哦。”院长终于反应过来，回头和乐厚说：“文试武试的还重要么？现在看，这孩子心性也是不错的，他本是来文试的，偏偏要去挑战魏煌煌，非有大魄力不能如此……”
乐厚撇了撇嘴，你就替他吹吧。
接着，乐厚悚然一惊，突然想起来了传言，原来院长说的都是真心话。
多少年没人参加文试了，几乎让他忘了，院长曾经说过，相比于文试，什么武试魁首，那都算个屁，道门曾放言，文试若能答到登峰造极，他们是一定要的，这是院长从道门带出来的理念。
乐厚还想再确认一下，忙问：“那涤尘丹……？”
“就是他的，没跑了。”
乐厚心里也乐啊，看来承道武院又要出一个道门之子了。
“恭喜院长大人收得良徒，那李绩能不能算我的？”
“随你，随你。”
乐厚一愣，看来院长大人心情不错，什么都答应。
“别愣着了，去把他资料拿来，咱们研究研究。”
乐厚飞快的去，飞快的回，因为他发现没有资料。
报名登记表上只有几个字：秀水村，王玄元。
怎么会这样？
莫急，莫急，咱们好好想想。
两人嘀嘀咕咕仔细分析。
普通考生一定会把自己的详细资料都写上，还会加注兴趣爱好各种特长等等等等，因为武院有最终选择权，选谁全凭武院一言而定，指不定什么条件就让武院看上了，真是不写白不写。
如此天资，如此做派，最大可能是王玄元出自哪个大世家，人家就是来玩的，还真不一定在乎你一个承道武院！
这下连院长都急了，煮熟的鸭子有可能就这么跑了。
“去找，先把他找到，看他有什么条件，不管什么条件，一定要把他留住。”
这不成倒搭了么？
乐厚咳嗽了一声：“别急，院长，我怎么记得定海城东南二十里真有个秀水村呢？”
院长恍然大悟，又不敢相信：“莫非他真是村里出来的？”
“总得查查看。”
院长终于醒悟，又恢复了沉稳，思索片刻就做出决定：“好，事不宜迟，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就去秀水村，好好查查他的底，要真是秀水村的，那就太好了。”
“再多派些人手去城里各个客栈搜，就不信找不出他来，不管什么手段，先弄回来再说。”
乐厚暗暗好笑，一一答应，院长这是急了，是要绑票么？
两人计议已定，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王玄元却不怎么愉快。
默默出了承道武院，他就漫无目的地走，如今已经走出城门，在一条小溪边徜徉。
可以确定，文试自己答的挺好，可是结果不言自明——白来一趟。
第一，他不相信一个武院需要什么文试，那不过是个摆设，给人看的。
第二，离去时，看那个文化教员不屑的神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倒不是如何沉重，只是有点郁闷，为什么人家就能屌炸天，为什么我却如一条老狗，还要为生活而奔波？
第一次接触武道明显是失败了，接下来就是挣钱、养活自己，再一次尝试。
做个富家翁也行，关键挣钱也想不出好办法。
他只好收拾心情，鼓励自己，直到华灯初上才走出阴霾。
先回客栈，来日再战！
做好准备，静等来事！
天无绝人之路！王玄元不相信自己会终究平凡。
回去的路上，王玄元尽想一些励志故事来鼓励自己。
什么小三历尽艰辛，终于搬掉正主逆袭上位啦。
什么屌丝男抱得女神归啦。
什么废材流……
非常管用！王玄元又心气满满！
王玄元低头胡思乱想，慢慢走回城里，不知不觉来到一所临街的楼院，看上去极是繁华。
牌楼上，花枝招展，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站了好些个花姑娘。
匾额上分明写着“怡红快绿”四个大字，这不是天下第一等的腌臜地么？
这么巧吗？
出于好奇，对这种腌臜之地，王玄元还是做过功课的。
当然，只是出于好奇。
这产业，头一等的唤作教坊司，那是国企，只在京城大都，普通地界是没有的，莫非富商巨贾等闲人进不得。
当然，真正的大佬也不太会来这种地方，毕竟谁家还不养俩戏班子呢？你道是白养的？人家有私人会所。
第二等的便是青楼，是真真的买了女孩从小养大的，教些吹拉弹唱，骰子陆琪装高雅，突出的是一个“装”字。
你要梳笼哪个，不仅得花大价钱，还要人家先看得上，当然，只要钱出的足够多，人家还是肯陪你睡的，你以为她真高雅那就错了，她们主要是用来坑冤大头的。
再次一等的就是勾栏妓院。其实，一开始勾栏真的不是风流之地。
所谓勾栏瓦舍，是社会繁荣到一定程度，老百姓都有余钱娱乐才产生的，供下层人的娱乐之所。
他们真的只是娱乐，听书说故，看戏听曲，只是那种产业总是发展的实在太快，把正经生意都挤没了，勾栏才慢慢变成妓院。
勾栏妓院主要是喝花酒的地方。
最差的是暗娼，就是偷偷摸摸赚钱又不想交税那种人，不过这种地方干什么你都得快点。
看明白后，王玄元踌躇了，这怎么让我给遇上啦，咱也不好这口啊。
王玄元决定：先进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因为好奇，真的只是好奇，咱不是没见过么？
当然，对于这方面的知识，王玄元只限于纸面上的，没有实操，心里也没底。
进了牌楼，里面是好大一处院子，一溜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铺的满院子都是。
影影绰绰中能看清楚，院中央是一幢二层小楼，四周散开座落几处别院。
看排面，此处应该是相当有规格的青楼，定海城里肯定是绝对有名的。
那些别院就算了，王玄元兜里没钱不敢进。
有钱人往往会邀上三五好友，在此品茗喝酒，叫上几个姑娘、相好的作陪，席间吃酒行令，听歌唱曲，好不快活。俗称“打茶围”的就是了，尽兴了还可以留宿。
正经人应该去的地方是中间那幢小楼，里面有歌舞表演，可以边吃酒喝茶边欣赏，运气好的话，还能偶遇高级货，青楼为了招揽生意，时不时的会派来大牌驻唱。
吃好喝得，就可以找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到后院谈理想，聊人生，看星空。
一路有人招呼，王玄元顺利进了小楼。
刚进门，就有小厮过来相询：“公子是独坐啊，还是有朋友？”
看相貌，看气质，不问王玄元也知道他是谁。
“独坐。”
“一个座头五十文，果盘酒食另算，公子里面请。”
龟公都是有经验的，一看王玄元就是个雏，先报了价，才往里面请。
果然，王玄元一愣：“这么贵？光是座头就要五十文？”
到底是高级会所，龟公都不惯着他：“嫌贵？你可以去勾栏啊，咱这可都是有名的姑娘，服务又好，没钱你来这干什么？”
龟公一嚷嚷，王玄元脸上挂不住，确实，没钱逛什么窑子，幸好，这里肯定没人认识自己。
王玄元正在暗自庆幸，就听二楼雅座上有人喊：“王玄元，上来，这边！”
我去，这也能遇到熟人？
真是见了鬼了！
文化教员连门都没敲，吵吵嚷嚷的急匆匆进来。
乐厚和院长笑呵呵地说话，可不会给他好脸色，怒道：“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什么事？”
“漏题了，漏题了。”教员径直走到院长办公桌前，将一摞考卷放上去：“你们自己看吧。”
院长也横了他一眼，冷冷问：“怎么回事？”
“漏题了！”
“你们看，王玄元这答案几乎没有错的，而且他答的飞快，根本就不可能，这不是漏题了是什么？”
院长黑着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说，他都答对了？”
“可不是么，这怎么可能？”
教员面上焦急，内心却是得意的，这么大的案子被自己识破，准是大功一件，所以满怀期待地巴巴跑来报告。
没想到屋里两人都很平淡，院长只是说“知道了”，乐厚还特意吩咐了一句“这件事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想了半天，教员终于想明白啦，这是要办大案啊，要深挖、特挖，挖出幕后黑手，待事情了结，自己升职加薪那是没跑了。
想到此，教员屁颠屁颠跑了出去，终于没忘了把门带上。
教员走后，院长大人腾的站起来，抄起案上卷子对着标准答案一道一道比对。
院长面色狰狞，线条分明的脸上一会扭曲，一会舒展，让乐厚看了都有点害怕，最后院长竟哈哈大笑起来，多少年了，乐厚从未见过院长如此舒畅地笑。
“怎么样？”
“竟，竟是一道也没错！”
“啊？”乐厚不相信，但是不相信他也得相信：“这么说，他真是来文试的？”
“岂止啊！”
院长答非所问，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刚才我觉得自己发现了璞玉，捡到了宝，现在是捡到了什么？一时间院长大人竟想不起用什么形容，捡到了“道主”？
“哦。”院长终于反应过来，回头和乐厚说：“文试武试的还重要么？现在看，这孩子心性也是不错的，他本是来文试的，偏偏要去挑战魏煌煌，非有大魄力不能如此……”
乐厚撇了撇嘴，你就替他吹吧。
接着，乐厚悚然一惊，突然想起来了传言，原来院长说的都是真心话。
多少年没人参加文试了，几乎让他忘了，院长曾经说过，相比于文试，什么武试魁首，那都算个屁，道门曾放言，文试若能答到登峰造极，他们是一定要的，这是院长从道门带出来的理念。
乐厚还想再确认一下，忙问：“那涤尘丹……？”
“就是他的，没跑了。”
乐厚心里也乐啊，看来承道武院又要出一个道门之子了。
“恭喜院长大人收得良徒，那李绩能不能算我的？”
“随你，随你。”
乐厚一愣，看来院长大人心情不错，什么都答应。
“别愣着了，去把他资料拿来，咱们研究研究。”
乐厚飞快的去，飞快的回，因为他发现没有资料。
报名登记表上只有几个字：秀水村，王玄元。
怎么会这样？
莫急，莫急，咱们好好想想。
两人嘀嘀咕咕仔细分析。
普通考生一定会把自己的详细资料都写上，还会加注兴趣爱好各种特长等等等等，因为武院有最终选择权，选谁全凭武院一言而定，指不定什么条件就让武院看上了，真是不写白不写。
如此天资，如此做派，最大可能是王玄元出自哪个大世家，人家就是来玩的，还真不一定在乎你一个承道武院！
这下连院长都急了，煮熟的鸭子有可能就这么跑了。
“去找，先把他找到，看他有什么条件，不管什么条件，一定要把他留住。”
这不成倒搭了么？
乐厚咳嗽了一声：“别急，院长，我怎么记得定海城东南二十里真有个秀水村呢？”
院长恍然大悟，又不敢相信：“莫非他真是村里出来的？”
“总得查查看。”
院长终于醒悟，又恢复了沉稳，思索片刻就做出决定：“好，事不宜迟，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就去秀水村，好好查查他的底，要真是秀水村的，那就太好了。”
“再多派些人手去城里各个客栈搜，就不信找不出他来，不管什么手段，先弄回来再说。”
乐厚暗暗好笑，一一答应，院长这是急了，是要绑票么？
两人计议已定，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王玄元却不怎么愉快。
默默出了承道武院，他就漫无目的地走，如今已经走出城门，在一条小溪边徜徉。
可以确定，文试自己答的挺好，可是结果不言自明——白来一趟。
第一，他不相信一个武院需要什么文试，那不过是个摆设，给人看的。
第二，离去时，看那个文化教员不屑的神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倒不是如何沉重，只是有点郁闷，为什么人家就能屌炸天，为什么我却如一条老狗，还要为生活而奔波？
第一次接触武道明显是失败了，接下来就是挣钱、养活自己，再一次尝试。
做个富家翁也行，关键挣钱也想不出好办法。
他只好收拾心情，鼓励自己，直到华灯初上才走出阴霾。
先回客栈，来日再战！
做好准备，静等来事！
天无绝人之路！王玄元不相信自己会终究平凡。
回去的路上，王玄元尽想一些励志故事来鼓励自己。
什么小三历尽艰辛，终于搬掉正主逆袭上位啦。
什么屌丝男抱得女神归啦。
什么废材流……
非常管用！王玄元又心气满满！
王玄元低头胡思乱想，慢慢走回城里，不知不觉来到一所临街的楼院，看上去极是繁华。
牌楼上，花枝招展，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站了好些个花姑娘。
匾额上分明写着“怡红快绿”四个大字，这不是天下第一等的腌臜地么？
这么巧吗？
出于好奇，对这种腌臜之地，王玄元还是做过功课的。
当然，只是出于好奇。
这产业，头一等的唤作教坊司，那是国企，只在京城大都，普通地界是没有的，莫非富商巨贾等闲人进不得。
当然，真正的大佬也不太会来这种地方，毕竟谁家还不养俩戏班子呢？你道是白养的？人家有私人会所。
第二等的便是青楼，是真真的买了女孩从小养大的，教些吹拉弹唱，骰子陆琪装高雅，突出的是一个“装”字。
你要梳笼哪个，不仅得花大价钱，还要人家先看得上，当然，只要钱出的足够多，人家还是肯陪你睡的，你以为她真高雅那就错了，她们主要是用来坑冤大头的。
再次一等的就是勾栏妓院。其实，一开始勾栏真的不是风流之地。
所谓勾栏瓦舍，是社会繁荣到一定程度，老百姓都有余钱娱乐才产生的，供下层人的娱乐之所。
他们真的只是娱乐，听书说故，看戏听曲，只是那种产业总是发展的实在太快，把正经生意都挤没了，勾栏才慢慢变成妓院。
勾栏妓院主要是喝花酒的地方。
最差的是暗娼，就是偷偷摸摸赚钱又不想交税那种人，不过这种地方干什么你都得快点。
看明白后，王玄元踌躇了，这怎么让我给遇上啦，咱也不好这口啊。
王玄元决定：先进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因为好奇，真的只是好奇，咱不是没见过么？
当然，对于这方面的知识，王玄元只限于纸面上的，没有实操，心里也没底。
进了牌楼，里面是好大一处院子，一溜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铺的满院子都是。
影影绰绰中能看清楚，院中央是一幢二层小楼，四周散开座落几处别院。
看排面，此处应该是相当有规格的青楼，定海城里肯定是绝对有名的。
那些别院就算了，王玄元兜里没钱不敢进。
有钱人往往会邀上三五好友，在此品茗喝酒，叫上几个姑娘、相好的作陪，席间吃酒行令，听歌唱曲，好不快活。俗称“打茶围”的就是了，尽兴了还可以留宿。
正经人应该去的地方是中间那幢小楼，里面有歌舞表演，可以边吃酒喝茶边欣赏，运气好的话，还能偶遇高级货，青楼为了招揽生意，时不时的会派来大牌驻唱。
吃好喝得，就可以找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到后院谈理想，聊人生，看星空。
一路有人招呼，王玄元顺利进了小楼。
刚进门，就有小厮过来相询：“公子是独坐啊，还是有朋友？”
看相貌，看气质，不问王玄元也知道他是谁。
“独坐。”
“一个座头五十文，果盘酒食另算，公子里面请。”
龟公都是有经验的，一看王玄元就是个雏，先报了价，才往里面请。
果然，王玄元一愣：“这么贵？光是座头就要五十文？”
到底是高级会所，龟公都不惯着他：“嫌贵？你可以去勾栏啊，咱这可都是有名的姑娘，服务又好，没钱你来这干什么？”
龟公一嚷嚷，王玄元脸上挂不住，确实，没钱逛什么窑子，幸好，这里肯定没人认识自己。
王玄元正在暗自庆幸，就听二楼雅座上有人喊：“王玄元，上来，这边！”
我去，这也能遇到熟人？
真是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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