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八段锦
王玄元直迷糊，呆在那里噤若寒蝉，咱也不敢问呐。
冷静！忍住！这事不能明说，可是也不能让这小子太嚣张，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张克侠深咳了几声，让大家恢复冷静，然后尽量平静地面对王玄元。
“还不赖，也不枉我悉心教导，这样吧，我就把余下的八式一并传给你，今后你要用心揣摩，多加习练。”
说完，张克侠不无得意地看了乐厚他们一眼。
乐厚几人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关窍，八式连教，任你神仙来了也学不好，光是动作要领，一遍你要是能记住算我输。
几人心中惊叹，还是院长大人（爷爷）（大伯）阴险啊，哦不，是英明神武，略施小计，鼠辈定将灰飞烟灭。
张克侠打起拳来神情肃穆，过程中并没有“偷工减料”，反而说的更加详尽，动作更加缓慢柔和，一套下来足足讲解了一个多小时。
王玄元边听边跟着比划，结束时闭上眼睛，静静站立沉思。
“想好了，你自己打一遍。”张克侠也不着急，也不催促，说完就过去和乐厚站在一起。
四人齐刷刷地面带微笑，静待王玄元出丑，心里舒坦的很，一遍学不会就是猪狗不如，这话谁说的？好像是你自己呦？要不要来问东问西？还是一边打，一边问东问西？打脸来的这么快么？嘿嘿。
王玄元动了，起手居然是第一式，咦，这家伙挺聪明嘛，先挑熟悉的打，不过这有什么用？
王玄元动作缓慢，却没有半点迟滞卡顿，就仿佛练过无数次。
王玄元缓慢进行，动作却越来越顺畅，慢慢的如行云流水，如大江东去，连绵不断。
随着王玄元不断深入展开，四人神情古怪，变化多端，精彩纷呈。有古井不波，有幸灾乐祸，有诧异，有震惊，有抓耳挠腮，有咬牙切齿，有捶胸顿足，有差一点破口大骂，不过一切都是虚幻，最终全部定格在目瞪口呆。
打完收功！
王玄元兴冲冲：“老师，怎么样？快帮我指点指点。”
完整地学完自己第一个武技，王玄元别提有多高兴，满心期待。
“嗯……啊……”
四人哼哼唧唧，左顾右盼，但都不约而同伸手揉了揉脸，把张开的口，瞪圆的眼睛揉回原形。
张克侠心中呐喊，为什么？为什么我用了五天学完，传功人还不大满意？
他说猪狗不如真的不是骂人么？
得徒如此本应欣喜异常，为什么我心里堵得慌？
是我太狭隘了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就不是那样的人儿。
张克侠收拾好心情，从新振奋精神。
“嗯，还是不错滴，有一些差错我和你说说。”
一遍，两遍。
第三遍打完，张克侠扔下一句“你自己练吧”，转身就走，一圈又一圈地在后院踱步。
不知不觉已入黄昏，夕阳照在张克侠身上拉出长长身影，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余晖中，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苍凉，有些落寞。
差不多练了十年啊，张克侠打定主意：今后再也不碰八段锦。
两个小萝莉大失所望，一声不吭地走掉。
乐厚无聊，走到回廊亭闲坐，时不时看一眼王玄元打拳。时间滴答滴答流过，偶尔看一下王玄元时，他猛然觉得哪里不对，细细观察，果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本来经过指导，王玄元八段锦打得已经非常标准，一招一式以乐厚的眼光也挑不出半点毛病，可现在王玄元有很多动作都和标准有显著差异，乐厚习练八段锦多年，一眼就看出有很多错误之处。
怎么回事？难不成越练越回去了？
乐厚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打断王玄元提醒他，便向院长招手询问。院长过来看清楚后也有些诧异，不过他摇摇手示意静观其变。
对第一个武技，王玄元有无限热情，一遍又一遍地习练，完全沉浸其中，随着动作越来越熟练，他已经不用刻意留意动作本身，整套拳法便如长河贯川，自然流淌出来。
他精神高度集中，对周遭一切仿若不闻，很快进入一个奇妙的状态，似乎看见全身血脉如百川归海，奔腾咆哮，周而复始。
奔腾汹涌的血流偶有滞涩，他不需要思考，如有神喻，动作自然而然做出调整，血脉便豁然贯通，复又奔涌不息，这就是乐厚看见“非标准”动作的由来。
在一条条血脉大川旁，内腑脏器就好像一处处湖泊潭水，和大川相连，在身体动作的牵引挤压下，本是平静的湖面涌起风浪，将原本滞留存储在内脏的血液灌注入血脉，这就仿佛给血脉再次加压，血河更加汹涌奔向四方。
四肢百骸周身各处更像广阔的汪洋，轻易容纳下狂奔的血流，血流也终于有了止歇的念头，缓缓流淌，归于大海。
王玄元完全沉浸在这奇妙的世界，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八段锦。
当然，还有更多他看不到的情景，比如，肝脾疯狂地合成各种物资，生成新鲜血液，被血流送入大海，比如大海里的鱼群贪婪地吸收营养物资，欢快的歌唱，再比如，细微结构正在清除大量陈旧细胞，生成新鲜组织……
苏辙恶狠狠地将大粪舀子摔在一边，让我干这又脏又臭的活？想的美！老子不吃眼前亏，摆摆样子而已，当我傻？
偏偏院长他们炼起拳法，看样一时半会走不了，无奈之下苏辙几步窜上院墙边一棵茂密的大树躲起来，好在那边几人并不关注他。
找个宽阔的枝桠，苏辙美美的躺下，透过树荫可以静静欣赏几人的表演。
看过几眼，苏辙马上明白，这是院长在教王玄元拳法，但是这个拳法一看就是大路货，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没有什么攻击性，更谈不上玄奥。
这个拳法顶多算个基本套路，不具备实战价值，只适合初学者，也就是说王玄元很可能没有学习过武道。
苏辙突然打了个激灵，敏感地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没习练武道敢于挑战魏煌煌？不管怎么说也算打得有来有回。再想起和素问那兔起鹘落的几下对拼，好像也没完全落于下风。
这淫贼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院长大人为什么亲自传授他拳法？
院长大人把孙女带来了，为什么乐厚总长也把孙女带来了？
MD，这家伙……
苏辙来了兴致，认真看起来，看了几遍，一拍脑门，暗骂一句，蠢。
这不是八段锦吗！八段锦他不仅认识，小时候还练过，可能是时间太久，忽略了。
不过，对八段锦的理解，苏辙比院长大人还要深刻，家族子弟大多自小习练八段锦，但以半年为期。半年内，有缘者自能体悟出妙处，否则弃之不用。
族老传言，苏家历代多有参透八段锦的，其至少能成为大乾武功榜上的强者。
当然，八段锦并不是唯一，苏家与八段锦无缘的强者也大有人在，甚至丝毫也不逊色，苏辙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
只是参透八段锦成为大乾强者的概率是完美的百分百，让苏家不得不对八段锦极其重视。
王玄元进步神速，苏辙看得嗤牙咧嘴。王玄元学完整套八段锦，开始自行习练，苏辙重重哼了一声，这也没什么，想当初老子也行，哎呦，老子当初是几天学会的了？MD，忘了，忘了，老子记不起来了还不行吗？
苏辙饶有兴趣地盯着王玄元，这家伙会是什么结果呢？不过，大多数人需要几个月到半年时间体悟，今天肯定不会有结果，没劲。
苏辙仍然看得很仔细，突然他眼睛瞪的像灯泡，不由自主坐起来，身体前弓，像一只炸毛的猫，全神贯注盯着前方。
王玄元动作缓慢轻柔，这种运动本不甚消耗体力，但此时他身上却冒出细密汗珠，随着他不断重复八段锦，汗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慢慢变成豆大，他汗流浃背全身湿透，后又滚滚而下，落地噼啪有声。
王玄元面色转红，渐渐遍及全身，由红晕而红透，就像个熟透的小龙虾，仍在张牙舞爪。
汗液开始蒸发，王玄元身周升起一团薄薄水雾，渐渐笼罩全身。水雾渐浓，王玄元有如仙人，在飘渺仙气中起舞。
院长大人目瞪口呆，此时心中一丝落寞怅然一扫而空，自己练了十年，真是练到狗身上啦，王玄元没说错。
院长下意识地连连搓手，和乐厚对视一眼，内心通透，这回真是捡到宝啦！
乐厚对院长笑笑，内心盘算着这孙女真不懂事，跑哪去了？
苏辙慢慢放松下来，参透八段锦是什么情景他还真不知道，族老们也并不透露，不过王玄元这样子绝对是不同寻常。
还有一点也让他非常震惊，族老们分明是说几个月到半年方可体悟八段锦，可王玄元这是第一次习练！说明什么？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王玄元真的参悟了八段锦，面对一个将来百分百成为大乾强者的人应该怎么做？
苏辙默默下了树，默默拾起大粪勺子，愣在原地，内心十分纠结，要不要把粪坑彻底掏干净？
冷静！忍住！这事不能明说，可是也不能让这小子太嚣张，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张克侠深咳了几声，让大家恢复冷静，然后尽量平静地面对王玄元。
“还不赖，也不枉我悉心教导，这样吧，我就把余下的八式一并传给你，今后你要用心揣摩，多加习练。”
说完，张克侠不无得意地看了乐厚他们一眼。
乐厚几人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关窍，八式连教，任你神仙来了也学不好，光是动作要领，一遍你要是能记住算我输。
几人心中惊叹，还是院长大人（爷爷）（大伯）阴险啊，哦不，是英明神武，略施小计，鼠辈定将灰飞烟灭。
张克侠打起拳来神情肃穆，过程中并没有“偷工减料”，反而说的更加详尽，动作更加缓慢柔和，一套下来足足讲解了一个多小时。
王玄元边听边跟着比划，结束时闭上眼睛，静静站立沉思。
“想好了，你自己打一遍。”张克侠也不着急，也不催促，说完就过去和乐厚站在一起。
四人齐刷刷地面带微笑，静待王玄元出丑，心里舒坦的很，一遍学不会就是猪狗不如，这话谁说的？好像是你自己呦？要不要来问东问西？还是一边打，一边问东问西？打脸来的这么快么？嘿嘿。
王玄元动了，起手居然是第一式，咦，这家伙挺聪明嘛，先挑熟悉的打，不过这有什么用？
王玄元动作缓慢，却没有半点迟滞卡顿，就仿佛练过无数次。
王玄元缓慢进行，动作却越来越顺畅，慢慢的如行云流水，如大江东去，连绵不断。
随着王玄元不断深入展开，四人神情古怪，变化多端，精彩纷呈。有古井不波，有幸灾乐祸，有诧异，有震惊，有抓耳挠腮，有咬牙切齿，有捶胸顿足，有差一点破口大骂，不过一切都是虚幻，最终全部定格在目瞪口呆。
打完收功！
王玄元兴冲冲：“老师，怎么样？快帮我指点指点。”
完整地学完自己第一个武技，王玄元别提有多高兴，满心期待。
“嗯……啊……”
四人哼哼唧唧，左顾右盼，但都不约而同伸手揉了揉脸，把张开的口，瞪圆的眼睛揉回原形。
张克侠心中呐喊，为什么？为什么我用了五天学完，传功人还不大满意？
他说猪狗不如真的不是骂人么？
得徒如此本应欣喜异常，为什么我心里堵得慌？
是我太狭隘了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就不是那样的人儿。
张克侠收拾好心情，从新振奋精神。
“嗯，还是不错滴，有一些差错我和你说说。”
一遍，两遍。
第三遍打完，张克侠扔下一句“你自己练吧”，转身就走，一圈又一圈地在后院踱步。
不知不觉已入黄昏，夕阳照在张克侠身上拉出长长身影，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余晖中，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苍凉，有些落寞。
差不多练了十年啊，张克侠打定主意：今后再也不碰八段锦。
两个小萝莉大失所望，一声不吭地走掉。
乐厚无聊，走到回廊亭闲坐，时不时看一眼王玄元打拳。时间滴答滴答流过，偶尔看一下王玄元时，他猛然觉得哪里不对，细细观察，果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本来经过指导，王玄元八段锦打得已经非常标准，一招一式以乐厚的眼光也挑不出半点毛病，可现在王玄元有很多动作都和标准有显著差异，乐厚习练八段锦多年，一眼就看出有很多错误之处。
怎么回事？难不成越练越回去了？
乐厚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打断王玄元提醒他，便向院长招手询问。院长过来看清楚后也有些诧异，不过他摇摇手示意静观其变。
对第一个武技，王玄元有无限热情，一遍又一遍地习练，完全沉浸其中，随着动作越来越熟练，他已经不用刻意留意动作本身，整套拳法便如长河贯川，自然流淌出来。
他精神高度集中，对周遭一切仿若不闻，很快进入一个奇妙的状态，似乎看见全身血脉如百川归海，奔腾咆哮，周而复始。
奔腾汹涌的血流偶有滞涩，他不需要思考，如有神喻，动作自然而然做出调整，血脉便豁然贯通，复又奔涌不息，这就是乐厚看见“非标准”动作的由来。
在一条条血脉大川旁，内腑脏器就好像一处处湖泊潭水，和大川相连，在身体动作的牵引挤压下，本是平静的湖面涌起风浪，将原本滞留存储在内脏的血液灌注入血脉，这就仿佛给血脉再次加压，血河更加汹涌奔向四方。
四肢百骸周身各处更像广阔的汪洋，轻易容纳下狂奔的血流，血流也终于有了止歇的念头，缓缓流淌，归于大海。
王玄元完全沉浸在这奇妙的世界，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八段锦。
当然，还有更多他看不到的情景，比如，肝脾疯狂地合成各种物资，生成新鲜血液，被血流送入大海，比如大海里的鱼群贪婪地吸收营养物资，欢快的歌唱，再比如，细微结构正在清除大量陈旧细胞，生成新鲜组织……
苏辙恶狠狠地将大粪舀子摔在一边，让我干这又脏又臭的活？想的美！老子不吃眼前亏，摆摆样子而已，当我傻？
偏偏院长他们炼起拳法，看样一时半会走不了，无奈之下苏辙几步窜上院墙边一棵茂密的大树躲起来，好在那边几人并不关注他。
找个宽阔的枝桠，苏辙美美的躺下，透过树荫可以静静欣赏几人的表演。
看过几眼，苏辙马上明白，这是院长在教王玄元拳法，但是这个拳法一看就是大路货，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没有什么攻击性，更谈不上玄奥。
这个拳法顶多算个基本套路，不具备实战价值，只适合初学者，也就是说王玄元很可能没有学习过武道。
苏辙突然打了个激灵，敏感地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没习练武道敢于挑战魏煌煌？不管怎么说也算打得有来有回。再想起和素问那兔起鹘落的几下对拼，好像也没完全落于下风。
这淫贼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院长大人为什么亲自传授他拳法？
院长大人把孙女带来了，为什么乐厚总长也把孙女带来了？
MD，这家伙……
苏辙来了兴致，认真看起来，看了几遍，一拍脑门，暗骂一句，蠢。
这不是八段锦吗！八段锦他不仅认识，小时候还练过，可能是时间太久，忽略了。
不过，对八段锦的理解，苏辙比院长大人还要深刻，家族子弟大多自小习练八段锦，但以半年为期。半年内，有缘者自能体悟出妙处，否则弃之不用。
族老传言，苏家历代多有参透八段锦的，其至少能成为大乾武功榜上的强者。
当然，八段锦并不是唯一，苏家与八段锦无缘的强者也大有人在，甚至丝毫也不逊色，苏辙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
只是参透八段锦成为大乾强者的概率是完美的百分百，让苏家不得不对八段锦极其重视。
王玄元进步神速，苏辙看得嗤牙咧嘴。王玄元学完整套八段锦，开始自行习练，苏辙重重哼了一声，这也没什么，想当初老子也行，哎呦，老子当初是几天学会的了？MD，忘了，忘了，老子记不起来了还不行吗？
苏辙饶有兴趣地盯着王玄元，这家伙会是什么结果呢？不过，大多数人需要几个月到半年时间体悟，今天肯定不会有结果，没劲。
苏辙仍然看得很仔细，突然他眼睛瞪的像灯泡，不由自主坐起来，身体前弓，像一只炸毛的猫，全神贯注盯着前方。
王玄元动作缓慢轻柔，这种运动本不甚消耗体力，但此时他身上却冒出细密汗珠，随着他不断重复八段锦，汗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慢慢变成豆大，他汗流浃背全身湿透，后又滚滚而下，落地噼啪有声。
王玄元面色转红，渐渐遍及全身，由红晕而红透，就像个熟透的小龙虾，仍在张牙舞爪。
汗液开始蒸发，王玄元身周升起一团薄薄水雾，渐渐笼罩全身。水雾渐浓，王玄元有如仙人，在飘渺仙气中起舞。
院长大人目瞪口呆，此时心中一丝落寞怅然一扫而空，自己练了十年，真是练到狗身上啦，王玄元没说错。
院长下意识地连连搓手，和乐厚对视一眼，内心通透，这回真是捡到宝啦！
乐厚对院长笑笑，内心盘算着这孙女真不懂事，跑哪去了？
苏辙慢慢放松下来，参透八段锦是什么情景他还真不知道，族老们也并不透露，不过王玄元这样子绝对是不同寻常。
还有一点也让他非常震惊，族老们分明是说几个月到半年方可体悟八段锦，可王玄元这是第一次习练！说明什么？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王玄元真的参悟了八段锦，面对一个将来百分百成为大乾强者的人应该怎么做？
苏辙默默下了树，默默拾起大粪勺子，愣在原地，内心十分纠结，要不要把粪坑彻底掏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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