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闲生的过往

    十多年前，金闲生还是个朝气蓬勃的青年。作为金家的小少爷，对外可是相当威风。但是，金闲生在十几岁时被卷入了少主考核之中，金闲生并不想参加什么少主考核，一气之下摆脱了家族体制的束缚，离家出走。可是金闲生作为一个平日里被高高供起的大少爷，又怎么能在外面生存下去？

    “那个时候我哪里懂得那些，我出了家门才知道能吃上饭已经不容易了，更别说能像在府里一样我喊一声就能有仆人给我送来。”金闲生对金沐水说。

    尽管如此，金闲生在离开家门的最开始一段时间，向那些酒楼菜馆报上自己金家少爷的名号，还是有人愿意施舍一顿饭菜的。但是，这是看在金家的面子上，不是金闲生的面子上，时间长了距离久了，不愿意施舍给金闲生饭菜的人越来越多，金闲生只能学乞丐在路边行乞，顶了个破帽子，穿了件打了补丁的衣裳，然后拿着破了半边的木碗对过路人低声下气地行乞。

    原本金闲生是一路北上乞讨的，但是因为饥荒影响，不仅没能讨到饭，结果还被向南方逃荒的人流裹挟，在路上被土匪打劫，险些丢了命。但是却在一座萧条的村庄中听说了南方未开发的荒地，荒地土地辽阔，并且非常肥沃，已经受到了逃荒人的亲睐。

    所有，金闲生决定向着南方前进，沿着逃荒人开凿的运河一直逃了七年，直到来到了新建的城镇八达里特，这才稳定下来。而八达里特，就是《主陆简史》中的冬港，是寒巫议会前身巫术协会的崛起之地。

    金闲生在冬港稳定下来，找了份稳定的店小二工作，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只是主陆南方因为饥荒的影响，只是大量逃荒难民的对南方新地的垦荒运动，根本不足以缓解南方长达一百余年的动乱。在南方新地崛起的新兴家族兼并新地土地，压迫普通民众，妄图建立第三个帝国。

    与此同时，随着巫术在南方进一步的传播，真理教派开始崛起。原先真理教只是新地原住民的原始信仰，但是在逃荒人口源源不断涌入新地的情况下，社会矛盾的加剧迫使真理教教众凝聚成一个实体，在这之后，真理教派在克利斯提德建立了真理教会，广泛招纳巫术学习者和巫师，利用社会矛盾的多样性，急速扩张，到了金闲生在冬港安定下来的时候，真理教会教徒已经达到了二十万人之众。

    这是什么概念？当时南方新地的总人口，也才不过区区两百万之众！光是真理教会，便占据了十之其一。真理教由此在南方更为广泛地传播，迫使新地各大势力不得不应对真理教的威胁。

    但是即使南方新地的所有势力联合起来，也不见得就一定比真理教强大。因为真理教会做到了各大新地势力没有做到的一件事：把巫师当作人看。在新地的各大家族手中，巫师是仆人。如果说家族本来就有巫术天赋也罢，可是大部分家族是没有巫术天赋的，只是把巫师们当作奴仆，甚至功高震主的巫师，这些家族会直接斩杀。但是真理教不一样，真理教会接纳所有的巫师和有着巫术天赋的人，这让大量的巫师都脱离了他们效力的家族势力，加入了真理教会。

    真理教会在这之后建立了巫术协会，利用巫术渗透南方新地的各大势力。

    金闲生在冬港安定下来的十多年之后，巫术协会策划发动了冬港暴乱，企图推翻控制八达里特的弗鲁斯特家族，金闲生在暴乱期间东躲西藏，最后认识了巫术协会中的一位女巫，坠入了爱河。

    但是，最终，那位女巫却不辞而别，离开了金闲生。此时正恰是巫术协会迁至墓岛之时，金闲生也无意再在冬港呆下去。于是他一路北上，带着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一边打听时事，一边经商，最终竟获得了极大的一笔财富。过了三年以后，金闲生回到了达城，看见了日益衰败的金家。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了，金家需要他来振兴，所以金闲生将金火顶了下去，当上了家主！

    没错，原本那个少主考核获胜的人，是金火，原本的家主，是金火！

    但是因为金火能力确实不如金闲生，被金闲生篡了位。家族为了补偿金火，才把大家老的位置让给他。金闲生回归家族之后，也不负众望，在短短三年之内就打点好了家族事务，让家族宝库丰满，家族势头蒸蒸而上。当然，最难能可贵的是，金闲生理解民间百姓疾苦，也不歧视打压巫师，所以达城内的百姓不能说过得好，但也不会出现挨饿的情况。

    在金闲生当上家主之后，那位女巫又曾经多次找上门来，而最后一次找上门来之时，她把金展给托付给了金闲生。金展是金闲生和那位女巫的孩子，但是虽然是亲生骨肉，却因为家族原因不能过分展示，于是，金闲生动用了家族族长的权力，逼迫金闲生自己的正室夫人承认金展为其所生。这样一来，金展的嫡长子地位就得到了继承和保证。

    当然，到了冬港之后的内容，都是金闲生脑中所回忆，并没有对着金沐水全盘托出，他对金沐水说的版本，是另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版本：

    “到了八达里特之后，我一开始没有什么人脉和经验，第一年冬天差点冻死在大街上，还好老天开眼，过路人总会给我些吃的，乞丐也乐意于把东西分给我一点吃，好让我不饿死。这也是日后我为什么回归家族的原因之一，新地的生活，确实有些可怕。”金闲生说道。

    “但是，这也并没有缓解我的情况，我在第二年春天加入了丐帮，就是那些冬港乞丐组成的组织，整天游街乞讨，日子过得真是疯狂。”

    “然后，我干厌了乞丐的生活，一个酒楼的老板看我可怜，施舍给我一个店小二的位置，我那敢拒绝？屁颠屁颠跟着那位那位老板走了。于是我就从此吃喝住在酒楼里面，脱离了丐帮。”

    “到了那一年八达里特暴乱期间，我丢了在酒楼的工作，被迫又加入了丐帮混日子糊口，但是那些上面的人怎么能同意乞丐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但是那些巫师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搞破坏，不去管他们，却还有闲心来教唆我们这些吃饱上一顿要饿下一顿的乞丐。就这样，我当乞丐的日子也混不下去了，就收拾了我仅剩的东西准备回达城。”

    “在回去的路上，我碰见了逃难的商队，还有商队的残骸，我从残骸里面获取了一些商队留下的东西，沿路行商，最终过了几年到达了达城，这时，我手里已经有了泼天的富贵，家族里看我很有本领，这才把家主的位置交给我。”

    “你看，沐水，我在外面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可是这偏偏是我不想参加少主考核的结果。但是参加了又怎么样呢？我以前是个纨绔子弟，那时如果我参加了少主考核，那根本比不上金火，要失败的，金火又是斩草除根作风的，先前与金火作对的那几个候选人，你看他们那一脉就没落了。我只是希望展儿能活下去，可是这少主考核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为难啊！咳咳咳！”金闲生早年漂泊各地的后遗症又显现出来了，这也是导致他如今重病的原因。

    “放心，大哥，我会保护好金展的。”金沐水保证道。

    另一边，陆生收回灵听术。得知了金闲生自己的阐述之后，陆生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究竟怎么不对，他不知道。这是一种直觉上面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