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医生’
海城的义体医生还是很多的，毕竟这么个出了名的废铁城市，不单单是火箭飞船的废料多，各种方向的废料都很多，当然说到底，也不是不存在那种真的拿火箭燃料和喷射技术放在身上的人，虽然大部分最后都成为了烟火或者人形炸弹。
虽然医生真的很多，但只被称为‘医生’二字的人只有这么一个。也没人知道他啥时候出现的，反正某天那个黑巷子里的超梦店就关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医生’的义体医生和他的小小店面。刚开始大家也都不太光顾他的店，直到某一天，他的店面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个奇怪的机械人形。
那个人形有着传统机器人一样的方形头部，塑料管拼成的手臂和手臂前的扳手，一个纸箱子套着的身体和一双下水管道一样的腿。
它也只是在街口晃荡着给诊所招揽生意，大家也只是觉得新奇，直到本地的‘背篓帮’觉得机器人在巷口‘有损帮派形象’，两个小弟摆出拳击架势想和机器人来一场‘武士对决’。
当然结果是喜闻乐见的，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小弟拿着椅子和砖头砸了半天，机器人也毫无反应，它倒是也结实得很，从下午一直被拳打脚踢到晚上，嘴中一直念念有词：“找‘医生’，完成你的所有幻想。”
到最后，大家都没意思了，背篓帮也觉得没意思，所以他们的老大拿着枪就进了诊所，说以后这个诊所就归它们背篓帮管了。
后来的事大家也都不太清楚，只是第二天早上老大是带着一个‘枪形态的手’出来的，他甚至很兴奋，带着这个手就跟隔壁的‘狼爪帮’干起来了。
当然这都和‘医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
“我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人工智能操纵的人体机械。”医生一边为十号贴着脖子上的皮一边说着，“但到最后智能都没法像人类一样操纵身体。”医生拉过头顶的机床机械臂，甚至在十号的脖子处燃起了火光。
十号眼光闪动，脖子处的发声器被拿了下来，只能是听着医生说。
医生：“智能的自我迭代导致它们总会寻求最方便和最快捷的路径，大概第四代还是第五代研究出了一个以义体腿的极限承载为基础的立定跳远式的移动方式，我让他去买个菜吓得周围的街坊邻居以为咱们城市变异出了超大型青蛙。”
手术进程已经来到了面部，十号的头被固定在手术床上，只能望着头顶惨白的灯光，说起来，十号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看着这样的灯光，只是那个时候他还勉强是个人，而且是被强迫的。而现在他自愿地躺在这里，成为医生手里的‘十号’。
医生的声音从桌子的方向传来：“要让一个机械和人类一样，最方便的方法你知道是什么吗？”医生自问自答着“那就是塞一个人进去。”
十号听着，突然就明白了。不只是明白了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东西，更理解了娜娜子的情况。
“但来梦那边居然没探查出来，这么多顶级义体集合于一体的你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答案。”医生把十号的眼部和嘴拔了出来，“我用脚趾都猜得到，他们不为娜娜子安装接口是为了让她成为真正的‘虚拟人’，借助他们在地下的服务器就可以直接对着所有人输出每个人的专属定制内容。”
十号有点不解，只是他现在是真的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
“什么？你觉得他们拿着这种‘虚拟人’不去弄军用级的装备可惜了？”医生仿佛听见了十号的疑惑。“十号你还是太年轻了，想想，如果你的口袋里有一个随时可以给你建议和你聊天的朋友，久而久之她就可以对你的习惯、生活甚至床上的喜好都了如指掌。进而她就可以通过你的喜好影响你的决策。”十号眼前出现了色彩，不是之前那个各方面欠佳甚至清晰度都欠佳的世界，而是仿佛用人眼观察到的世界。然后他试图出声，在出声之前甚至咽了一下口水。
咽了一下口水？十号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激动得甚至想马上翻身看看现在自己长什么样。只是他现在身上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力量。医生拿出了一块儿镜子，摆到了十号的面前。
眼前是一个颜值超高棱角分明的欧洲人面庞，眼睛甚至是天蓝色，眼中闪动着光，仿佛流动着波光的大海，眼睛上方的眉毛甚至是金色。
只是，那金色眉毛的上方，一根毛都没有。
十号只觉得欣喜又蛋疼。
“咳，所以，”十号尝试着说话，“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医生投来了鄙夷的眼光，说：“哈！怎么样？！小伙子你怕是小看了决策的力量，这可不是你之前那种小打小闹。简单来说，我能凭喜好决定一个公司的生死。”
十号沉默着，试图消化医生的话语。
“好了！换皮就到此为止！”医生拍了拍手，“你就这么躺着吧，反正看你也挺舒坦，这种类人的皮肤要粘连到机体表面还是要一段时间的，我就不给你把动作权限打开了，免得你大半夜又想着去和来梦干一架。”医生随手关了灯，“你要是无聊就上网去看点新闻或者视频啥的。”
“所以真的不管娜娜子了吗？”十号躺着提问，“按照你的说法，娜娜子很可能成为来梦永远的奴隶。”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反正躺着现在啥都干不了。你不如想想明天吃什么味道的披萨。”医生摆着手走进了里间，看来是准备睡觉去了。“人脑是非常复杂的东西，我不太相信来梦能把人脑研究得这么明白。”
十号也没说啥，确实他现在就是个躺在案板上的肉，甚至医生都没开他的动力系统。如果他懂一点义体也能知道，除非是军用级的义体经过特殊调校，不然义体的最高权限是在操纵人手上的。可惜，十号是这个时代尤其少见的机械白痴。
虽然医生真的很多，但只被称为‘医生’二字的人只有这么一个。也没人知道他啥时候出现的，反正某天那个黑巷子里的超梦店就关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医生’的义体医生和他的小小店面。刚开始大家也都不太光顾他的店，直到某一天，他的店面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个奇怪的机械人形。
那个人形有着传统机器人一样的方形头部，塑料管拼成的手臂和手臂前的扳手，一个纸箱子套着的身体和一双下水管道一样的腿。
它也只是在街口晃荡着给诊所招揽生意，大家也只是觉得新奇，直到本地的‘背篓帮’觉得机器人在巷口‘有损帮派形象’，两个小弟摆出拳击架势想和机器人来一场‘武士对决’。
当然结果是喜闻乐见的，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小弟拿着椅子和砖头砸了半天，机器人也毫无反应，它倒是也结实得很，从下午一直被拳打脚踢到晚上，嘴中一直念念有词：“找‘医生’，完成你的所有幻想。”
到最后，大家都没意思了，背篓帮也觉得没意思，所以他们的老大拿着枪就进了诊所，说以后这个诊所就归它们背篓帮管了。
后来的事大家也都不太清楚，只是第二天早上老大是带着一个‘枪形态的手’出来的，他甚至很兴奋，带着这个手就跟隔壁的‘狼爪帮’干起来了。
当然这都和‘医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
“我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人工智能操纵的人体机械。”医生一边为十号贴着脖子上的皮一边说着，“但到最后智能都没法像人类一样操纵身体。”医生拉过头顶的机床机械臂，甚至在十号的脖子处燃起了火光。
十号眼光闪动，脖子处的发声器被拿了下来，只能是听着医生说。
医生：“智能的自我迭代导致它们总会寻求最方便和最快捷的路径，大概第四代还是第五代研究出了一个以义体腿的极限承载为基础的立定跳远式的移动方式，我让他去买个菜吓得周围的街坊邻居以为咱们城市变异出了超大型青蛙。”
手术进程已经来到了面部，十号的头被固定在手术床上，只能望着头顶惨白的灯光，说起来，十号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看着这样的灯光，只是那个时候他还勉强是个人，而且是被强迫的。而现在他自愿地躺在这里，成为医生手里的‘十号’。
医生的声音从桌子的方向传来：“要让一个机械和人类一样，最方便的方法你知道是什么吗？”医生自问自答着“那就是塞一个人进去。”
十号听着，突然就明白了。不只是明白了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东西，更理解了娜娜子的情况。
“但来梦那边居然没探查出来，这么多顶级义体集合于一体的你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答案。”医生把十号的眼部和嘴拔了出来，“我用脚趾都猜得到，他们不为娜娜子安装接口是为了让她成为真正的‘虚拟人’，借助他们在地下的服务器就可以直接对着所有人输出每个人的专属定制内容。”
十号有点不解，只是他现在是真的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
“什么？你觉得他们拿着这种‘虚拟人’不去弄军用级的装备可惜了？”医生仿佛听见了十号的疑惑。“十号你还是太年轻了，想想，如果你的口袋里有一个随时可以给你建议和你聊天的朋友，久而久之她就可以对你的习惯、生活甚至床上的喜好都了如指掌。进而她就可以通过你的喜好影响你的决策。”十号眼前出现了色彩，不是之前那个各方面欠佳甚至清晰度都欠佳的世界，而是仿佛用人眼观察到的世界。然后他试图出声，在出声之前甚至咽了一下口水。
咽了一下口水？十号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激动得甚至想马上翻身看看现在自己长什么样。只是他现在身上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力量。医生拿出了一块儿镜子，摆到了十号的面前。
眼前是一个颜值超高棱角分明的欧洲人面庞，眼睛甚至是天蓝色，眼中闪动着光，仿佛流动着波光的大海，眼睛上方的眉毛甚至是金色。
只是，那金色眉毛的上方，一根毛都没有。
十号只觉得欣喜又蛋疼。
“咳，所以，”十号尝试着说话，“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医生投来了鄙夷的眼光，说：“哈！怎么样？！小伙子你怕是小看了决策的力量，这可不是你之前那种小打小闹。简单来说，我能凭喜好决定一个公司的生死。”
十号沉默着，试图消化医生的话语。
“好了！换皮就到此为止！”医生拍了拍手，“你就这么躺着吧，反正看你也挺舒坦，这种类人的皮肤要粘连到机体表面还是要一段时间的，我就不给你把动作权限打开了，免得你大半夜又想着去和来梦干一架。”医生随手关了灯，“你要是无聊就上网去看点新闻或者视频啥的。”
“所以真的不管娜娜子了吗？”十号躺着提问，“按照你的说法，娜娜子很可能成为来梦永远的奴隶。”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反正躺着现在啥都干不了。你不如想想明天吃什么味道的披萨。”医生摆着手走进了里间，看来是准备睡觉去了。“人脑是非常复杂的东西，我不太相信来梦能把人脑研究得这么明白。”
十号也没说啥，确实他现在就是个躺在案板上的肉，甚至医生都没开他的动力系统。如果他懂一点义体也能知道，除非是军用级的义体经过特殊调校，不然义体的最高权限是在操纵人手上的。可惜，十号是这个时代尤其少见的机械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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