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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分家

    他俩还买了一头小猪,张贵上山干活,歇气时就采猪食菜,收工带回来烀猪食,并把春太也送到学校去读书。他在中午临下地干活前,先把苞米粒下锅,烧开锅再走。春太在学校趁下课休息时,赶紧跑回家给大馇粥烧二遍锅,再给小猪喂一遍食水,然后再跑回学校上学。

    黄豆是秋季收割较晚的作物,晚上地里已見一层轻霜,他白天照常不耽误干活,晚上再去割一片豆地。每次割豆秧,他都要把鞋脱下来放到地头上,然后踩着豆叶上的轻霜割地,他说豆茬把脚扎坏了可以再长上,把鞋扎坏了沒人给做。有月亮时,月光照着得眼还好干,没有月亮了,就得摸索着干。割完一根垅到地头也不直腰,猫着腰掉头再割下根垅。他说直腰歇会耽误活,再干活腰更疼啦。这一秋下来光靠晚上割地就多挣了不少钱。

    他大妹夫王有,冬闲时在家做豆腐,他就去帮他卖豆腐。那时赊买人家很多,他不识字,也不会记账。凭心而记,一冬卖出的豆腐也会斤两不差。

    王有独生子王振忠已经结婚,他媳妇就负责抱柴火刷豆腐锅的活,由于女人个小,长的又矮些,一次抱不多少柴火,可以多倒腾几趟。可刷豆腐锅她就为难啦,锅大,灶台又高,她够不着锅底也刷不干净,他就替他外甥媳妇把这活也干了。

    大家就这样“鱼帮水,水帮鱼”的维持着生意,他外甥媳妇也一直没忘他这舅公公曾替她干活的恩情,直到解放后有生产队时,家里有时吃好东西啦,也会给她舅公公送来一些。如果赶上两家都杀年猪,她也会送一块肉给她舅公公多吃些小灶。

    王有爱赌,每当把豆腐做完时,总抽空赌局去摸几把纸牌。牌技不高,输多赢少。他老伴在世时为阻止他出去赌牌,两人也没少拌嘴。王有是大舌头,凡能跟他闹得上来的都叫他“王大舌头”。每次赌钱回来,他老伴总问他:“今天玩的怎样?”他回答:“北”。应该是本钱不输不赢的意思,他舌头大把“本”说成北。实际上每天他都在输钱,在外边欠了许多赌债,时间越长欠的越多,到后来没法还了,把债主领到家把小肥猪赶走了顶债。把他老伴气的说他:“今天问你北,明天问你北.北来北去把小肥猪北出去了吧!

    多年后人们提起此事还乐不可支。

    王有虽说舌头大,可说话单刀直入,嘴黑苛薄、好打抱不平,按他老伴的年龄比张振大了几岁,张振管他叫姐夫,是姐夫小舅子的关系。

    张振曾从他二哥张贵手里要去的一石小黄米,连吃带卖,时间不长就折腾干净了。没吃的了,还要从他二哥手里借粮。

    有一次,张贵才磨完苞米馇子,正在外晾晒时,张振拿个口袋来借苞米楂子,被他姐夫在邻院看到了,直接喊道:“四小抠,你要人家的一石小黄米吃没了,又来借苞米馇子,这回可不是白给你的,你到时得还啦。”把张振说的脸上一赤一红的,可也拿他姐夫也没办法。

    这就可以看出做人要踏踏实实的付出才能得到真真切切的回报,好滑狡诈之人靠旁门左道得到之物,终归不是正道,一时出現的眼前利益也不能长久,这事连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才遭此苛刻的语言。

    他就这样用尽全力拚搏着,守护着他的二人世界,也凭他不屈不挠的顽強意志,把小日子过的越来越丰润。手里有了余钱,信心满满的为儿子将来的生活奠定更丰厚的物资基础。他呵护着儿子,这是他一生的寄托,也是繁衍这个家族的唯一希望,只要勤劳肯干,一切皆有可能。悲伤和贫穷没能击垮他,他从困境中一步步走出来,凭他坚强的毅力和信心一路坚持下来,做到了一个善于与命运挑战而又能战胜命运的人,人生低谷,别谈格局,生存才是王道,身处逆境,别谈情怀,务实才是根本。

    在人生中总会遇到许多选择,是通往光明还是黑暗,这些都是由你的行为做出的选择。无需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也无任何捷径可走。那就是坚持和务实。

    在这期间,也有人给他介绍伴人的,张振内弟张有财原先的老伴去世后,扔下了两个儿子张志新和张志学,他们三口人过日子,张有财后续的老伴在之前就曾给张贵介绍过。他想到此人还带个孩子叫朱秀兰,家里多两口人就增添两个人的负担,自己下地干活,还怕儿子在家受气,就坚持没办。后来才嫁给张有财,张有财把她姑娘供到师范学校毕业,毕业后,回来在本村教学,直到后来张贵的两个孙子念初中时,她还是他们的理科教员,后来朱秀兰与本校教员姜兴田老师结婚。

    在这期间,他曾无数次想到被老伴带走的女儿,也无数次漫无目地的四处打听寻找。在夏末秋初,有段暂短的农闲季节,他会走出六十里地到沈家镇,四处打听寻找,碰到背影,个头与他女儿相近,年龄相仿的女孩,他大老远的都要奔上去看看,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他每次回来时也会购置一些针头线脑等日用品回村售卖。晚上往回走时,夜深走的也乏困,他就找一个距道边不远的坟茔地,躺在那里歇一会儿,深夜没人去这个地方,他到这里小睡一会儿,能僻开行人也是图个安全。有时,行人在路上说话声都清晰可闻。到家时,悄声进屋,把熟睡的儿子扒拉醒,给他几个糖块或几个香水梨。

    曾有几次,他发現儿子的枕头是潮湿的,儿子告诉他,他想妈妈和姐姐。每当父亲出去寻找她们时,他便一个人在家,都是伴着泪水和孤独入睡的,梦幻中他想到父亲领着母亲和姐姐回来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多么美好温馨的画面。这些时常出現在他童年的梦幻里。

    村里有一个叫王瑶的男人,在HEB市里当兵,他特意从部队请假回来一次,告诉张贵他在哈尔滨的某个地方看到他老伴了,她为了躲避家乡熟人一晃无不見了,告诉他去那一带找找,兴许能碰到。

    那时,正是冬季,张贵根据他说的地址抄道从松花江冰面上走到哈尔滨,在王瑶说的那个范围内找了一番,没有结果,后来又去了几次,还是没找到,至此后,他也死心了。

    他们的生活逐步有了改观,买了两间房的一铺北炕,南炕住户姓刘,也是从辽宁搬过来的老表亲,这时他的独苗儿子春太14岁,那个年代,东北农村给这么大孩子订婚也是常見的事。所以便也萌生了给孩子订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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