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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刘斗

    赢晨如一个即将溺水身亡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在满是黑暗的世界之中,看到了一束光!

    少年的心思很轻易的就被王书看透。

    “只是壮大你的神魂而已!丢失的魂魄哪有这么轻易就补齐!”王院长解答了赢晨的疑惑。

    王院长示意其他的事日后再谈。赢晨领着一老一小离开密室,回到自己的草堂。

    “大外甥呀!你这就没个隔间啥的?”刘斗看着家徒四壁的茅草屋,老气横秋的说道。

    “三......三舅?”赢晨别扭的看着这个长的粉雕玉琢跟个女娃儿一样的三舅难以启齿,但还是喊了一声。

    “对付一夜,明日再盖一间!”赢晨还没来得急跟祖姥爷相认,祖姥爷便盘坐在床上。脸上的伤疤已然裂开了一指的缝隙,想来他要压制自己的伤势了。

    刘斗轻轻拍了拍赢晨的肩膀,拉着赢晨到了小院之中。

    刘斗疲惫的靠在柴火垛上,看着天上的繁星,抬手凭空变出了一幅画递给了赢晨。

    赢晨对这种无中生有的手段早已见怪不怪,接过画连忙打开,果然画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样貌跟自己有六分相似,正目光楚楚的看着远方。赢晨小心翼翼的把画重新卷起看向刘斗。

    “我姐的画像!”

    赢晨微微点了点头,回屋把画收到了自己仅有的一个箱子之中,重新走到了院中,也躺在了柴火垛上。

    “我以为你会嚎啕大哭!真是让我意外。”

    “小时候眼泪就哭干了,现在内心难过,可哭不出来!”

    “你自己过的很苦吧?我姐知道姐夫没了以后闹了几年要来寻你,可老祖宗说啥也不肯。”

    “你也别怪老祖宗,刘家树大招风,怕害了你赢家的血脉罢了。可怜了我姐,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我娘,嗯!我娘是怎么死的?”

    刘斗沉默了很久,故作轻松的开口说道。

    “被金甲神将一刀砍了脑袋呗!倒是没遭罪!”

    赢晨没再追问,只是在柴火垛上轻轻闭上了眼睛,眼角映照着星光,一闪一闪。

    自那夜之后,赢晨的草堂里,多了一老一小两个杂役。

    老人神魂受了严重的伤势,每日间有半日都昏昏沉沉的。只有到了夜里,才会恢复清明。

    赢晨带着身穿杂役服的刘斗去书楼当值。

    “呦!带上徒弟了?”陈文迎面走来,看着赢晨身旁青衣小帽的刘斗,嘴角咧开,露出了洁白的大板牙,呵呵笑道。

    赢晨没理这个烦人至极的家伙。陈文的父亲据说是他们所在的扶摇州州府中的一位大人物,就连桃夫子见了都要毕恭毕敬的喊一声大人。陈文平日最嫌弃泥腿子赢晨,他大少爷的出身居然跟个泥腿子是同窗,这在他看来是极其丢人的一件事。

    赢晨向一旁让了让,领着刘斗快步走过去。陈文趁着赢晨不注意把左脚脚尖提高一尺,赢晨应腿而倒,摔了一身尘土。

    “哈哈哈!”陈文大笑着就要开溜。被一旁的杂役一把拉住了袖子,一拳打在陈文鼻子上。

    “哎呦!”陈文捂着鼻子向后倒退几步。“刺啦”一声响,一截袖子被少年撕了下来。

    “你你你......”陈文你了好一会,指着刘斗说不出话来,眼泪夺眶而出。刘斗把袖子往地上一扔,踩了两脚,转身拉着赢晨走了。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刘斗。不许随地扔杂物!一会我回来要是看见地上有杂物,小爷就告到夫子那里!”刘斗头也不回的说道。

    拐了个弯,赢晨对刘斗竖起了大拇指,“三舅威武!”

    两人又往前走过一条廊道,传来了朗朗读书声。那里是法家白先生的教授课业之地。白先生为人严谨,不苟言笑,教授学生极其严厉。但教授的课业却是极好,白先生主张在所有的生灵心中画一道线,过线了就要受到或轻或重的惩罚。赢晨比较赞同白先生的观点,但是随着学习的深入,想到了平日里的那些官差,如果执行惩罚的人本身就过线了该怎么办呢?他问过白先生,但白先生引经据典说了一堆,赢晨也没太听懂。

    反而是文院的教习言先生解决了赢晨心中的疑惑。言先生说平衡术中三角关系最为牢固,还拿现在的官差举例,“在官差之外新设一衙口,专职监督官差,再立二衙口专门监督一衙口的这些官员,再让官差监督二衙口的官员。这样只需要保持三方势力不一方坐大相互勾结,则他们就都不敢轻易越过那条线了!”

    两人走过了白先生的授课小院,拐了个弯,就到了书院的牌楼大街上。大街左侧是文院,大街右侧是武院。书院三千年来出过的文武大官数不胜数,牌楼大街上近百的牌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谁想的主意,在牌坊之上搭起了木板,学子们经常在牌楼的阴影下看书。再后来干脆动工又在两侧修上了栏杆跟椅子,弄成了一条牌坊廊道。刘斗见到这牌坊廊道终于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赢晨暗爽了一把。

    于道长依然坐在牌坊廊道下算命摊后,领着仅有的三个徒弟在那拿着本《阴阳秘术》窃窃私语。见到赢晨领着个青衣小帽的小娃儿向这边走来,赶忙正襟危坐。

    “年轻人,走过路过别错过,抽支签贫道帮你卜上一卦,帮你预知吉凶祸福!”

    赢晨赶忙加快了些脚步,向着摊位摆了摆手。从赢晨记事起于老道每日都会日出在此摆摊算命顺便教授学生,日落后才收摊回到自己后山之中的小院。可赢晨从来都没有来此为自己卜过一卦。不仅因为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整日里在书院打杂刨食没有余钱,也因为怕卜卦算命算出自己的命太过不好,让自己本来就不怎么样的生活更加没有盼头。

    于道长的三位学生露出了失望之色。于道长赶忙又急急说了一句,“小娃儿,我观你眉心有郁结之气,可是最近家里有些横祸?贫道平日卜卦五文钱,今日破例只收两文钱如何?”

    刘斗的脚布停顿了一下,转过了身,于道长赶忙趁热打铁的说道,“如是家中有事,我再免费送你一张醒神的黄纸符箓如何?”

    刘斗拉着赢晨在卦摊之前坐定,于道长得意的回头向三位徒弟看了看,然后正了正衣襟。

    “小娃儿!瞧你面生的,新来的吧?我这卜卦的手艺可是书院一绝!童言无欺!看在你新人的份上,一文钱卖你一张平安符如何?当然平安符是我徒弟们画的,如果要我亲自画的符箓,只需再加一文,那是物超所值的。”

    刘斗翻了个白眼,熟练的说道:“摸骨测吉凶!”

    于道长愣了愣,实在没想到这小娃儿居然还是个熟客。“摸骨可不止两文,得加钱!”

    刘斗笑嘻嘻的就要起身,于道长赶忙说道:“两文钱可不能再送黄纸符箓了呀!还得再买一张平安符!”

    “买不买平安符得看你摸的咋样!你乱摸一气别说不买平安符,到时候两文钱都不给你!”

    于老道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娃儿居然还是个硬点子,郑重的起身走到了刘斗的身后,让刘斗站起,就开始从上到下的摸索了起来。

    于老道特意把摸骨的手法放慢,好让三个徒弟观看的清楚,可是下手摸了一会,他猛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手越摸越快,最后居然脸色大变,愣愣出神。

    刘斗见老道士没了动静,不耐的说道“怎么的?编不出来了?”

    于老道默默坐回了卦摊之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还是说道“小娃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屁话!”刘斗翻了个白眼。

    “日出有耀,紫气东来!小娃儿记住!日后大道在东,向东而行!”于老道说完居然眼睛瞥向了赢晨,把赢晨看的发毛,赶忙拉起刘斗准备跑路。

    刘斗这次倒是没再翻白眼,而是从腰间摸出了三个铜板轻轻的放在了桌案上,抓起一张平安符就要走。谁曾想于老道今日反常的拉住了刘斗的手,把三个铜板又塞回了刘斗的手里。还从卦摊之下摸出了一张平安符递给了刘斗。刘斗愣了愣,于老道又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了想,又摸出了一张平安符递给了赢晨。赢晨挠了挠头发,没接。于老道也不强求,只是抓着刘斗的手不肯松开。

    “小娃儿,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呀?猪肉管饱!”于老道目光殷切的看着刘斗。

    “切!”刘斗翻了大大的白眼,把平安符扔到了卦摊上,拉着赢晨就走。

    “哎!天资过人,命比纸薄,苦命人呀!”

    赢晨拉着刘斗一直到了书楼,向门内的夫子拱了拱手,“先生,这是新来的杂役刘斗!以后就接替我打扫书楼了!”

    杜夫子头也没抬,向着赢晨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刘斗上前两步看了看杜夫子正看的《春炉杂说》,撇了撇嘴。

    杜夫子仿佛脑后长眼,一巴掌就向脑后的刘斗拍去。刘斗猛的一闪身,拿起了一旁的抹布,开始擦拭书楼里的书桌。杜夫子愣了愣,看了一眼刘斗,继续低头看书。

    “赢晨师兄!”一个穿道袍的小孩跑了过来,把一张朱砂尚未干透的黄纸符箓放到了赢晨的手中。

    “师父让我送给你的!不要钱!”小孩撒腿往回跑去了。跑了一半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跑了回来。

    “师父说一定要贴在家里呀!”

    赢晨疑惑的拿起黄纸符箓左看右看,还是一道平安符!赢晨吹了吹,折好,收进了袖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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