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这么简单

    小黑屋里,鸦青色比甲的曲婆子一脸的淡定。

    她人虽在阮家,身契却跟着姑奶奶去了侯爵府的,她怕什么,就连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都要给她几分面子,隔三差五的请她吃酒。

    以往这三小姐为了讨好姑母,在她面前也是极有礼的。

    于是她就越发的放下心来,连礼都不行了。

    “雀儿,咱们前几日去白云寺时,寺里的高僧是不是教了你一些按摩的手法?”

    雀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想了一下,犹豫的点了点头。

    “曲婆子可是侯爵府的下人,咱们可怠慢不得,趁今日天气不错,你就替曲婆子按一按吧。”

    雀儿一脸的茫然,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阮绵绵将手里的花生酥抛了出去,一下打在了曲婆子左胳膊上的麻筋处。

    曲婆子的左胳膊顿时麻的都抬不起了,这感觉也怪,虽然不疼却是极其难受的,那又麻又酸又无力的感觉弄的曲婆子满头大汗。

    但并不是很疼,所以曲婆子也没有鬼哭狼嚎的叫出声来。

    而是吸溜吸溜的倒吸着凉气,根本停不下来。

    阮绵绵是有意想要教雀儿的,有些时候她不方便出手,或者说她懒得出手的时候,让一个不会武的丫鬟尽快的掌握一种折磨人的手段。

    那教她点几个麻穴、捏几处脉门是最快最有效的。

    只见阮绵绵手上的花生酥不停的往外打去,雀儿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家三小姐的节奏亦步亦趋的使劲的按。

    一遍按完,阮绵绵还不忘带着雀儿复习一遍。

    尽管中间曲婆子就已经开口求饶了。

    “三小姐,这事不关奴婢的事啊,那东西是老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金桔去埋的啊。”

    ……

    片刻后,阮绵绵带着一众人去了与寿堂。

    阮老太爷却没有再管这件事的意思,并不露面,只叫阮老夫人来解决此事。

    正厅之中金桔和曲婆子跪在正中。

    曲婆子浑身忍不住的发抖,且手臂和小腿都没有劲,跪不起了,看上去像是一摊没有骨架的烂肉倒在那里。

    金桔见了这种情况,吓的不轻,原来只见过打板子的,三小姐的手段也太不是人了。

    还没等问,金桔就招了,说是往日老太太让她去取东西的时候,她借机将三位夫人的钥匙多配了一把,想着以后能偷些东西出去卖钱。

    不想今日被发现了,她才将没有处理的赃物给毁了,埋在了树下。

    又怕人发现端倪,所以才选了人迹罕至的暖香居。

    前前后后都对得上,阮老夫人气的倒仰,吩咐李嬷嬷将金桔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丢人人牙子发卖出去。

    这一场闹剧才算是结束。

    夜风徐徐,淡淡月色照在回梧桐苑的小径之上。

    阮绵绵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因为她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一个三等丫鬟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三位夫人的钥匙都配齐了,若说府外无人接应,那才有鬼了。

    更何况她说配齐了钥匙,却不知大夫人的钥匙已经丢了。

    再者说,偷东西换钱?她都笑了,若真是存了这个心思,会去拿一个又大又笨重的包袱瓶?那库房里有多少价值连城的玉镯金钗,不是更方便些。

    阮绵绵正深思间,就被岔路上来的香梅急急打断了,“三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她……她疯了!”

    发疯?阮绵绵想起阮凌霄今日的状态,心道不好,怕是产后抑郁了!

    她快步往清荷居赶去,将一众丫鬟远远抛在了身后。

    清荷居内,传来一阵阵惊呼,秦氏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却极力压抑着。

    阮绵绵一进门就将围着阮凌霄的丫鬟婆子全都赶了出去,这么多人,可能更会刺激阮凌霄。

    就见阮凌霄站在高高的椅子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剪刀。

    她脸上全是笑,一种像是已然解脱的笑。

    “既然人人都不想让咱们母女活,那咱们就一起走,等来生,母亲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阮凌霄说完一边笑一边哭,右手的剪刀胡乱飞舞着,秦氏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万一伤着她的外孙女可如何是好啊。

    下一刻,阮凌霄忽然神色一凛,剪刀直直朝着婴儿的脖颈处扎去,口中喊着,“依依不怕,娘会去陪你的。”

    在离婴儿一指远的地方,阮凌霄犹豫了,她下不去手。

    也就这一犹豫,给了阮绵绵机会,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朝着阮凌霄的手腕打去。

    阮凌霄吃痛,孩子一下就掉了下来,阮绵绵上前一手接住孩子,一手将弯身下来想要抢孩子的阮凌霄给劈晕了。

    秦氏赶忙上去接住了孩子,将一众婆子丫鬟叫了进来,把阮凌霄扶回了床上。

    “今日的事,谁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金桔就是你们的下场。”

    像这样发疯的举动放在古代妇人身上,就是一个必死的下场,家族也会将这种妇人当做一枚弃子。

    所以阮凌霄生病的事情定不能传出去!

    阮绵绵让辛嬷嬷叫来了府医。

    府医把了脉开了方子,阮绵绵随手在上面改了几笔。

    阮凌霄现在是心血不足、肝气郁结之症,用解郁合欢汤的方子极为对症。

    府医在赵家的时候就见识过阮绵绵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更何况三小姐身边的丫鬟雀儿来找过他,他自知这内院中有不少事。

    自然也是守口如瓶,不给自己找事。

    “母亲,这几日大姐姐会睡的很久,即使睡着了,身边也离不得人。”

    秦氏看着虚弱不堪的大女儿,不住的抹眼泪,“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寸步不离。”

    “母亲,您也要注意着身体,安排一些可靠的人手便好,大姐姐这病要好起来,还要时日,长了一年两年的也都有可能,你若是这么熬下去,大姐姐还没好起来,你就得病倒了。”

    阮绵绵在现代虽然是在中医科室,可也是见过这种病人的,得了这种病对于病人自己和家人都是精神上和体力上的双重煎熬。

    想要痊愈,需要付出的精力、财力是巨大的。

    秦氏一听这话,哭的更加厉害了。

    这几日她就没怎么合眼,但她也不想让小女儿担心,所以一直也没有说,她现下真的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了啊!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