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如心
“小畜生，你看得见有形之毒，却看不见无形之毒！”
凌云恍然大悟。
是体香！
确切地说，是伪装成体香的毒香。
后方听到这话的萧宇暗自后悔，怎么就忘记提醒这茬了！
凌云武功比他高强，江湖经验更不用多说，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面面俱到。
昨夜萧宇能察觉到毒香，一是因为他有相应经历，二是毒香混在茶香中有些突兀，但此次以毒香伪装成体香，可以说天衣无缝，毒香的品质比起昨夜也要高级很多。
凌云此时中毒并不深，就跟喝了点酒差不多，放在平时可以说全无影响，但高手过招，一丝一毫的差别，都足以影响胜负。
匕首袭来，就像一条阴狠毒蛇吐出的信子！
死亡气息弥漫凌云身心，他的脖子甚至感受到了锋刃的冰凉，险之又险地避过之后，气芒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线。
但此时，一只纤掌已然重重印在他的胸前，瞬间一股阴柔的内力侵入体内，肆意蔓延游走，和凌云本身的内力甫一接触，就像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轰然爆发！
“啊！”
凌云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摔落在萧宇前方，面上血色尽消，想必腑脏受伤不轻。
艳丽女人目露寒光，杀意毕现，左手呈半握状放在嘴前。
“呜——”
一声沉闷且不连贯的声响传了出来，隐隐好像还有些共振之感，周围蛇群散漫的阵型瞬间一整，齐齐朝萧宇等人涌了过去。
这是萧宇第二次经历如此场面。
上次是黑夜，这次是白天，但恐惧感丝毫没有减少，反而犹有过之。
群蛇蜿蜒扭动，吞吐信子，鳞片在太阳下泛着冷光，因为太过密集，有些蛇身爬着爬着就缠绕在了一起。
张大奎不到而立之年便成为御医，平日里养尊处优，出入显贵。
蛇，他见过，甚至亲手抓来入药过，但眼下这种场面，那是想都不曾想过啊，此时惊慌失措，已经吓得叫出声来。
凌云强压下伤势站起来，用剑支撑着身体，把李鹤影给他的驱蛇粉瓷瓶直接捏碎，勉强调动起一股内力，化作掌风，使驱蛇粉扩散出去，希望多少一缓蛇群来势。
李鹤影依然沉默。
自从来到天香茶场，他一直都是这般沉默，他的眼中，自始至终只有如心，再无其他。
收敛了慈祥感的李鹤影，因为养生有术，看起来仅是一个成熟些的中年男人。
其实老夫少妻，古往今来，并不稀奇，他错就错在不该收如心为徒，不该成为如心的师傅。
如果能重来……
“阿妮，住手！”茶场中响起如心情绪激动变得尖锐的声音，“不然我就自尽于此！”
艳丽女人闻言，眉头一皱，回头看去，只见如心正用银簪对着自己洁白的纤颈，尖端已经刺了进去。
嫣红的血流了出来，是那样的醒目。
“不要！”李鹤影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他的手下意识向前伸去。
如心看了他一眼，柔情似水，却带着诀别。
艳丽女人制止了蛇群，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但终究还是舒展开眉头，和声道：“我饶了他们便是，快把簪子放下吧。”
“谢谢阿妮。”
如心将银簪放下，突然间像是如释重负，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变得不再彷徨。
“我会跟你回念萝坝的。”她轻声道。
艳丽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不行！不可以！”凌云大声叫道，快速往前走了两步，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你不能跟她回去，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见识到了那里的病态，所以才没有把你送回去。
我虽不曾亲眼验证，但你看看她们，驯养毒物，修炼毒术，动辄便要害人性命，便可想象那是怎样一个地方！”
“小畜生，再敢多话，我就拿你的心肝脾肺来喂蛇！”艳丽女人气急道。
凌云凛然不惧，目光都未曾移动分毫，紧紧看着如心：“你真的要跟这种人回去吗？”
就在艳丽女人准备动手之时，如心说话了：“哥哥，虽然我想不起你，但我能感受出来，你确实是我哥哥。”
凌云神情激动，如心神色平和。
“可能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更要去了。”
凌云一怔，没等他开口，如心继续说道：“在你眼里，她们是丧心病狂，是病态的，可那也是病啊。”
她温柔的声音就像一抹春风。
“我是一个医者，医者的使命就是治病，我想改变她们，改变那个地方。
我是念萝坝的圣女，五仙教的少主，其他人无法做到，但是我能，我有希望改变这一切。
复仇是一个无休止的轮回，伤害别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我的名字叫如心，如和心加在一起，就是一个‘恕’字。
遗忘了过往的我可能没资格说这句话，但希望你能宽恕她们，就让这一切，结束在七年前吧。”
如心说完后，看向李鹤影，她的师傅，也是她的心上人。
两人相望，无言。
因为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也许，这样最好……”
※※※
卯蚩妮走了。
和天香茶场中的所有人一起，远赴西南苗疆，那个她出生的地方。
凌云也走了，带伤赴京，去禀报这里的情况。
据他判断，五毒教进入大燕腹地，建立此天香茶场据点，绝非仅是寻找凌语那么简单。
找到凌语，对她们来说，更像是一个意外，一定还有更加隐秘的图谋，不为外人所知。
当然，这些猜测他没有告诉李鹤影和萧宇。
他看出了凌语和李鹤影之间有些不对劲，似乎并不像是单纯的师徒之情，如今凌语远走，这些也不必再提。
而萧宇身为不死民，虽然看似侠肝义胆，但凌云也不会轻易信任。
更何况，这些是天策府的事，外人没有资格参与，也无须知晓。
李鹤影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萧宇意料，如心走后他没有消沉，没有落寞，反倒像是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不必再为伦理道德所折磨，这对他和如心来说，或许真是一件好事吧。
凌云恍然大悟。
是体香！
确切地说，是伪装成体香的毒香。
后方听到这话的萧宇暗自后悔，怎么就忘记提醒这茬了！
凌云武功比他高强，江湖经验更不用多说，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面面俱到。
昨夜萧宇能察觉到毒香，一是因为他有相应经历，二是毒香混在茶香中有些突兀，但此次以毒香伪装成体香，可以说天衣无缝，毒香的品质比起昨夜也要高级很多。
凌云此时中毒并不深，就跟喝了点酒差不多，放在平时可以说全无影响，但高手过招，一丝一毫的差别，都足以影响胜负。
匕首袭来，就像一条阴狠毒蛇吐出的信子！
死亡气息弥漫凌云身心，他的脖子甚至感受到了锋刃的冰凉，险之又险地避过之后，气芒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线。
但此时，一只纤掌已然重重印在他的胸前，瞬间一股阴柔的内力侵入体内，肆意蔓延游走，和凌云本身的内力甫一接触，就像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轰然爆发！
“啊！”
凌云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摔落在萧宇前方，面上血色尽消，想必腑脏受伤不轻。
艳丽女人目露寒光，杀意毕现，左手呈半握状放在嘴前。
“呜——”
一声沉闷且不连贯的声响传了出来，隐隐好像还有些共振之感，周围蛇群散漫的阵型瞬间一整，齐齐朝萧宇等人涌了过去。
这是萧宇第二次经历如此场面。
上次是黑夜，这次是白天，但恐惧感丝毫没有减少，反而犹有过之。
群蛇蜿蜒扭动，吞吐信子，鳞片在太阳下泛着冷光，因为太过密集，有些蛇身爬着爬着就缠绕在了一起。
张大奎不到而立之年便成为御医，平日里养尊处优，出入显贵。
蛇，他见过，甚至亲手抓来入药过，但眼下这种场面，那是想都不曾想过啊，此时惊慌失措，已经吓得叫出声来。
凌云强压下伤势站起来，用剑支撑着身体，把李鹤影给他的驱蛇粉瓷瓶直接捏碎，勉强调动起一股内力，化作掌风，使驱蛇粉扩散出去，希望多少一缓蛇群来势。
李鹤影依然沉默。
自从来到天香茶场，他一直都是这般沉默，他的眼中，自始至终只有如心，再无其他。
收敛了慈祥感的李鹤影，因为养生有术，看起来仅是一个成熟些的中年男人。
其实老夫少妻，古往今来，并不稀奇，他错就错在不该收如心为徒，不该成为如心的师傅。
如果能重来……
“阿妮，住手！”茶场中响起如心情绪激动变得尖锐的声音，“不然我就自尽于此！”
艳丽女人闻言，眉头一皱，回头看去，只见如心正用银簪对着自己洁白的纤颈，尖端已经刺了进去。
嫣红的血流了出来，是那样的醒目。
“不要！”李鹤影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他的手下意识向前伸去。
如心看了他一眼，柔情似水，却带着诀别。
艳丽女人制止了蛇群，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但终究还是舒展开眉头，和声道：“我饶了他们便是，快把簪子放下吧。”
“谢谢阿妮。”
如心将银簪放下，突然间像是如释重负，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变得不再彷徨。
“我会跟你回念萝坝的。”她轻声道。
艳丽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不行！不可以！”凌云大声叫道，快速往前走了两步，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你不能跟她回去，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见识到了那里的病态，所以才没有把你送回去。
我虽不曾亲眼验证，但你看看她们，驯养毒物，修炼毒术，动辄便要害人性命，便可想象那是怎样一个地方！”
“小畜生，再敢多话，我就拿你的心肝脾肺来喂蛇！”艳丽女人气急道。
凌云凛然不惧，目光都未曾移动分毫，紧紧看着如心：“你真的要跟这种人回去吗？”
就在艳丽女人准备动手之时，如心说话了：“哥哥，虽然我想不起你，但我能感受出来，你确实是我哥哥。”
凌云神情激动，如心神色平和。
“可能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更要去了。”
凌云一怔，没等他开口，如心继续说道：“在你眼里，她们是丧心病狂，是病态的，可那也是病啊。”
她温柔的声音就像一抹春风。
“我是一个医者，医者的使命就是治病，我想改变她们，改变那个地方。
我是念萝坝的圣女，五仙教的少主，其他人无法做到，但是我能，我有希望改变这一切。
复仇是一个无休止的轮回，伤害别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我的名字叫如心，如和心加在一起，就是一个‘恕’字。
遗忘了过往的我可能没资格说这句话，但希望你能宽恕她们，就让这一切，结束在七年前吧。”
如心说完后，看向李鹤影，她的师傅，也是她的心上人。
两人相望，无言。
因为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也许，这样最好……”
※※※
卯蚩妮走了。
和天香茶场中的所有人一起，远赴西南苗疆，那个她出生的地方。
凌云也走了，带伤赴京，去禀报这里的情况。
据他判断，五毒教进入大燕腹地，建立此天香茶场据点，绝非仅是寻找凌语那么简单。
找到凌语，对她们来说，更像是一个意外，一定还有更加隐秘的图谋，不为外人所知。
当然，这些猜测他没有告诉李鹤影和萧宇。
他看出了凌语和李鹤影之间有些不对劲，似乎并不像是单纯的师徒之情，如今凌语远走，这些也不必再提。
而萧宇身为不死民，虽然看似侠肝义胆，但凌云也不会轻易信任。
更何况，这些是天策府的事，外人没有资格参与，也无须知晓。
李鹤影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萧宇意料，如心走后他没有消沉，没有落寞，反倒像是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不必再为伦理道德所折磨，这对他和如心来说，或许真是一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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