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阿格规文…你便如此想知马伍德卿的事吗?”

    阿尔托莉雅那十分平淡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而下方俯首的阿格规文则将脑袋低的更低了。

    就在刚才,他像阿尔托莉雅坦白了所有他做过的事,包括捕捉一位哈桑和在城头全程观战不曾告知阿尔托莉雅。

    “……罢了。”

    阿尔托莉雅闭上了眼睛,而后缓缓道来了一段被所有人遗忘的历史。

    本不该存在的历史。

    只不过,是由她的视角,她和他共同经历的事,谱写的,并不完全的历史。

    然而,仅此而已,也让阿格规文变得沉默了起来。

    “好了,你退下吧,吾想一人静静。”

    阿尔托莉雅最后的话话落,就让阿格规文出去了。

    而阿格规文,也满怀心事的离开了宫殿,去想接下来该如何了。

    空余的大厅中,阿尔托莉雅召唤出了圣枪,嘴里,说出了一句话,然而,不知对谁。

    “你也听了这个故事…也看了他的选择,便是拥有我的一切,你貌似也成为不得我。”

    声音相当温和,与面对圆桌骑士时,可谓大不相同。

    “是吗?可,为什么他一直不想见你呢?我们都明白,凭借他的实力,在有阿瓦隆的情况下,卡美洛的那道祝福,根本不会拦他,而高文,并不会是他的对手,而且,你不会躲避,就在这里,他想见你,轻而易举,就像曾经一样,可为什么?他来到这里这么久,仅仅只见了你那一面呢?”

    熟悉的冷漠声音从阿尔托莉雅嘴里传了出来,并且提出了一个问题。

    而后,再无声音。

    许久后,才流露出了一声叹息,轻响在这空旷的大厅。

    ——

    “贝狄威尔,久等了。”

    马伍德开车了老半天,终于在死之原野的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找到了贝狄威尔。

    马伍德跟藤丸立香签订了契约,而后将脑海里,阿拉什他们的据点发到了罗曼医生的电脑终端,接着,他们三人便领着民众去找之前他们安顿好的民众了。

    回合后,他们将一起去山之村。

    这里,仅剩下贝狄威尔和马伍德。

    二人,有太多疑问对对方询问了。

    “马伍德卿…你……”

    “贝狄威尔,这个所谓的王,是不是因为你才出现的?”

    马伍德没有给贝狄威尔说下去的机会,而是直接问道。

    “……”

    贝狄威尔沉默着,没有回应。

    然而这已经是回应了。

    马伍德握紧拳头,又送开,循环往复。

    马伍德也未再说话,二人便是这么僵持了下来。

    “…马伍德卿,你之前说…你还记得我,是指什么?”

    贝狄威尔沉默了半响,还是询问道。

    之所以询问,也不是因为别的,梅林在让他出发前,曾对他说道:

    “如果撑不住的话,就去找马伍德吧,他一定会帮你的。”

    而当时,在见面了后,并没有贝狄威尔想的,同袍的久违重逢,而是一脸惊诧的,你还记得我?

    这原因,让人好奇。

    “…你,是活人,与我们这些英灵不一样,是真正的,活了前面的人类,对吧。”

    马伍德沉默了一下,说道。

    同时,眼睛看向了贝狄威尔的银臂。

    贝狄威尔眼睛大动,仿佛不敢置信,如此轻易就被马伍德看穿了。

    “…别多想,只是…我的存在是不合理的,所以,只有活着的人,可以留下对我的记忆,而死去的人,只会刷掉对我的记忆,用更合理的方式,用无数个巧合,将我的存在打消在众人的记忆中。

    所以,你在见到我时,说出了我的名字,这本身就证明了这件事,而且…那个银臂,应该是王的剑吧…你也是靠着它,才走过了这千年的旅途的吧。”

    马伍德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也将他的事说出了大半。

    贝狄威尔沉默了一会,苦笑了一声,抬起了头,对马伍德道: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活着的人,一个本该死去,却因为错误,而苟延残喘到了现在的,无人记得的,不存在于历史的幽灵,为了弥补错误,而走了一千五百年的不忠骑士。

    当时,王杀死了已经被疯狂控制的你,然而,你最后的那一下,王也身受重伤,她很清楚,她的时代,结束了。

    然而王并没有什么遗憾,应该是你做了什么吧,王让我将她扶道一处森林里,她在大树下躺下,安然的让我将这把圣剑,投进一处离那里500米远的湖里,我很清楚,当我将这把剑投入湖中时,王便会逝去,我无法做到这种事,所以,我失败了,当我第三次投入失败,回去找王的时候,王,已经消失了。”

    说到这里,贝狄威尔已然泪下,眼睛里,充满的是懊悔,痛苦,与纠结。

    或许,在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会投入失败吧。

    “…所以,你用了一千五百年,来寻找王,打算将圣剑送回于王的手中?”

    马伍德帮他补上了后续的事情。

    “…是的,然而我还是晚了,如果不是我的懦弱,我的自私,王也不会变得如此疯狂…这里的民众,也不会遭受如此劫难。

    都是我……”

    他对马伍德彻底的坦白了,随之而来的,他那死死压在心底的自责与自我憎恨也随之释放了出来,于那里喃喃自语,痛哭流涕的对不起着。

    “……贝狄威尔…我并没有这个权利代表这里的民众,我也无权代替其它的圆桌同僚,更加无法代替王,至少…仅以我的立场,你没有做错。

    ……真心敬仰着王,所以我们成为了圆桌,成为了王手中最锋利的利刃,也成为了她最信赖的同袍。

    谁会有那个信念结束王的生命呢?

    至少,我没有。

    然而…你用了一千五百年,打算去弥补你的过错,用一千五百年,以一个凡人的意志与忠诚,去执行王的命令,如此的你,若是有错,吾等,让王肩负整个时代的圆桌,岂不全是罪大恶极之人吗?

    你,仅仅只是过于忠诚罢了…忠诚的,显得愚蠢。

    所以,不必因此太过懊悔…毕竟,忠诚,从未有错。”

    看着仿佛在自责的深渊不住的徘徊的贝狄威尔。

    马伍德轻声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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