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车上。
鲜血渐渐淹没了印明柯，但却没有吸取他体内的血液。
印明柯死死地盯着司机。
脱臼的下巴让他无法说出对司机的辱骂，只能无助又倔强地发出嘶吼声。
司机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手掌向上一挥。
鲜血便覆上印明柯的脸，仅留一块供他呼吸的间隙。
司机的眼神像毒蛇一样攀上夏沛菱的脸颊。
夏沛菱心里发怵，只好用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的惧怕。
她下意识用拇指指甲剐蹭着食指的皮肤，不过这一幕没有逃出司机的眼睛。
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鬼而已。
司机扬起眉毛，绽放了个愉悦的笑容。
“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从哪得知了我的身份呢？”
夏沛菱有一瞬的懵逼。
她在心里默默流泪，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司机是什么身份，这话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的本体远在天边，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心中升起的惊悚感倒是减退了不少。
或许是那句“行者阁下”歪打正着，她想。
夏沛菱壮着胆子开口：
“行者大人穿梭与两界，为愚昧之人带来神谕，我等若要观摩无形之术，本就绕不开行者的指导。”
本天才就可以绕过呀，夏沛菱在心中悄悄吐舌。
司机垂下眼帘，没有多言，而是直接操控血液变成箭矢模样向夏沛菱穿刺。
夏沛菱吓了一跳，连忙侧身一转。
但另一簇血箭预判了她的动作，直冲她的胸口袭来。
紧急时刻，她将血箭凝结成冰，反手一握便将冻结的部分折下。
司机从诡谲多变的血液中浮现，刀刃状的手臂向夏沛菱砍下。
夏沛菱抄起折下的冰箭格挡，被巨大的冲击力压着向后滑了一米。
还没缓口气，就看见司机扬起嘴角。
糟糕。
司机抬头凝视着夏沛菱的双眼，夏沛菱想扭头，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这具躯体了。
就像触电的人无法松开手中漏电的电线一般。
夏沛菱竭力想断开自己精神和这具躯体的连接，可精神却着迷的想通过这具躯壳再靠近司机一点。
她一步步走向司机，像投入母亲的怀抱。
夏沛菱现在需要安逸，需要回归母亲的子宫。
当她全身心的缩回羊水，安逸的欲望就会被满足。
她踏着尸体前进。
等等，尸体？
虽然夏沛菱已经见过很多尸体了，但对于各种神秘事件中凄惨的尸体还是无法习以为常。
更别提脚下这具干瘪的尸体了。
被吸干水分的肌肤透着密密麻麻泛绿的血管，一簇簇肌肉的形状清晰可见。
伤口处还翻出泛黄的脂肪。
此时完好的眼球挂在脱水的脸上尤为显眼。
扩散的瞳孔透着临死前的恐惧，它势必要将每一位幸存者魇溺在绝望的深渊。
夏沛菱短暂的与其对视了一眼，就生出尖锐的恐惧。
这份恐惧刺入着迷的情绪，生生将密不透风的入迷撕碎。
夏沛菱感觉本体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其实一开始，她从机缘巧合下得到这份神秘力量后，就一直在当一个胆小鬼。
她是站在墓园里的窥视者，严守静默无声的“冬”之教义。
她操纵着一具具尸体妄想揭露神秘世界的一角，目睹着一个又一个人丧生在各种邪教仪式上。
“我只是一个知道的多一点的无名小卒。”
下沛菱一次次、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诫自己。
只要躲在幕后，只要静默无声即可，她不想当什么英雄，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安心的守护好自己的小家……
可这算什么啊，邪教徒就可以随意收割生命？
他们甚至只是一群高中生，一群天天刷着题幻想着大人口中美好大学生活的高中生。
无数璀璨的可能性被束缚在一方小小的试卷中。
可如今他们连见到真正审判日的机会都被剥夺。
扩散的瞳孔像一滴墨侵染了课桌。
那究竟是墨水还是泪水，静默的“冬”无法言说。
难以言喻的可悲催促着夏沛菱心脏的跳动，她埋下头冲向司机。
司机猛然抬臂将化作血肉匕首的手掌向夏沛菱的胸口刺去。
但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不对劲！
他才看清夏沛菱的脸。
和他想象的不同，此时的夏沛菱早已变成一副干尸状。
与他对视的也只有那空荡荡的眼眶。
他没有受到阻碍的原因，仅仅是因她的胸膛本身就是大开的，并且体内的器官早就不翼而飞。
而自己那副贯穿这具干尸的手臂，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
鲜红的血肉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衰老攀着司机的手臂上行。
他的肌肉变得松弛，一寸寸肌肤脱水干枯。
当司机的眼皮耷拉下来挡住他少许视线时，他的衰老已经无法逆转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沛沛，你怎么……怎么哭了？”
宋瑶一脸担忧地看着夏沛菱，手底下迅速抽了两张纸帮夏沛菱擦眼泪，另一只手顺着夏沛菱的背摸了摸。
夏沛菱大口喘着粗气。
她过去从未尝试赋予他人“死寂”和“衰老”，因此对司机能否中招也没个把握，不过她自己倒是中招了。
指尖冰凉僵硬的感觉覆入骨髓。
她低头一看，只见左手背上长出了些许老年斑，皮肤的褶皱也异于这副年轻的躯体。
夏沛菱连忙掩住苍老的左手，也掩住了她心底的悲痛。
“啊，没事。”
夏沛菱低下眼帘，接过宋瑶手中的纸巾攥在手里捏成了团。
“只是看到了感人的桥段而已。”
她顺势随手一指摊开的小说来证实她的话。
宋瑶伸着脖子，看向了她指着的那句话。
“如果你感到保持人性是值得的，即使这不能有任何结果，你也已经打败了他们。”
她扑哧笑了一声。
“这就把我们的文艺少女感动到了啊。”
夏沛菱撇撇嘴，合上书气鼓鼓的转过头，一副被好友的嘲讽气到了的样子。
“好好好，开个玩笑嘛不生气了啦。”
宋瑶一脸无奈，她凑到夏沛菱身前。
结果发现好友根本没在生气，甚至脸上还挂着她熟悉的、贱兮兮的、阴谋得逞的笑容。
宋瑶压低嗓音怒骂道：
“好啊！你在装！浪费我的感情！还有我的纸！”
她们俩在图书馆里不敢直接开闹，只能无声的对打。
此时窗外的阳光破开一丝阴雨，将将好蹭上了夏沛菱手上小说的标题。
“《1984》”
鲜血渐渐淹没了印明柯，但却没有吸取他体内的血液。
印明柯死死地盯着司机。
脱臼的下巴让他无法说出对司机的辱骂，只能无助又倔强地发出嘶吼声。
司机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手掌向上一挥。
鲜血便覆上印明柯的脸，仅留一块供他呼吸的间隙。
司机的眼神像毒蛇一样攀上夏沛菱的脸颊。
夏沛菱心里发怵，只好用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的惧怕。
她下意识用拇指指甲剐蹭着食指的皮肤，不过这一幕没有逃出司机的眼睛。
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鬼而已。
司机扬起眉毛，绽放了个愉悦的笑容。
“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从哪得知了我的身份呢？”
夏沛菱有一瞬的懵逼。
她在心里默默流泪，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司机是什么身份，这话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的本体远在天边，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心中升起的惊悚感倒是减退了不少。
或许是那句“行者阁下”歪打正着，她想。
夏沛菱壮着胆子开口：
“行者大人穿梭与两界，为愚昧之人带来神谕，我等若要观摩无形之术，本就绕不开行者的指导。”
本天才就可以绕过呀，夏沛菱在心中悄悄吐舌。
司机垂下眼帘，没有多言，而是直接操控血液变成箭矢模样向夏沛菱穿刺。
夏沛菱吓了一跳，连忙侧身一转。
但另一簇血箭预判了她的动作，直冲她的胸口袭来。
紧急时刻，她将血箭凝结成冰，反手一握便将冻结的部分折下。
司机从诡谲多变的血液中浮现，刀刃状的手臂向夏沛菱砍下。
夏沛菱抄起折下的冰箭格挡，被巨大的冲击力压着向后滑了一米。
还没缓口气，就看见司机扬起嘴角。
糟糕。
司机抬头凝视着夏沛菱的双眼，夏沛菱想扭头，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这具躯体了。
就像触电的人无法松开手中漏电的电线一般。
夏沛菱竭力想断开自己精神和这具躯体的连接，可精神却着迷的想通过这具躯壳再靠近司机一点。
她一步步走向司机，像投入母亲的怀抱。
夏沛菱现在需要安逸，需要回归母亲的子宫。
当她全身心的缩回羊水，安逸的欲望就会被满足。
她踏着尸体前进。
等等，尸体？
虽然夏沛菱已经见过很多尸体了，但对于各种神秘事件中凄惨的尸体还是无法习以为常。
更别提脚下这具干瘪的尸体了。
被吸干水分的肌肤透着密密麻麻泛绿的血管，一簇簇肌肉的形状清晰可见。
伤口处还翻出泛黄的脂肪。
此时完好的眼球挂在脱水的脸上尤为显眼。
扩散的瞳孔透着临死前的恐惧，它势必要将每一位幸存者魇溺在绝望的深渊。
夏沛菱短暂的与其对视了一眼，就生出尖锐的恐惧。
这份恐惧刺入着迷的情绪，生生将密不透风的入迷撕碎。
夏沛菱感觉本体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其实一开始，她从机缘巧合下得到这份神秘力量后，就一直在当一个胆小鬼。
她是站在墓园里的窥视者，严守静默无声的“冬”之教义。
她操纵着一具具尸体妄想揭露神秘世界的一角，目睹着一个又一个人丧生在各种邪教仪式上。
“我只是一个知道的多一点的无名小卒。”
下沛菱一次次、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诫自己。
只要躲在幕后，只要静默无声即可，她不想当什么英雄，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安心的守护好自己的小家……
可这算什么啊，邪教徒就可以随意收割生命？
他们甚至只是一群高中生，一群天天刷着题幻想着大人口中美好大学生活的高中生。
无数璀璨的可能性被束缚在一方小小的试卷中。
可如今他们连见到真正审判日的机会都被剥夺。
扩散的瞳孔像一滴墨侵染了课桌。
那究竟是墨水还是泪水，静默的“冬”无法言说。
难以言喻的可悲催促着夏沛菱心脏的跳动，她埋下头冲向司机。
司机猛然抬臂将化作血肉匕首的手掌向夏沛菱的胸口刺去。
但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不对劲！
他才看清夏沛菱的脸。
和他想象的不同，此时的夏沛菱早已变成一副干尸状。
与他对视的也只有那空荡荡的眼眶。
他没有受到阻碍的原因，仅仅是因她的胸膛本身就是大开的，并且体内的器官早就不翼而飞。
而自己那副贯穿这具干尸的手臂，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
鲜红的血肉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衰老攀着司机的手臂上行。
他的肌肉变得松弛，一寸寸肌肤脱水干枯。
当司机的眼皮耷拉下来挡住他少许视线时，他的衰老已经无法逆转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沛沛，你怎么……怎么哭了？”
宋瑶一脸担忧地看着夏沛菱，手底下迅速抽了两张纸帮夏沛菱擦眼泪，另一只手顺着夏沛菱的背摸了摸。
夏沛菱大口喘着粗气。
她过去从未尝试赋予他人“死寂”和“衰老”，因此对司机能否中招也没个把握，不过她自己倒是中招了。
指尖冰凉僵硬的感觉覆入骨髓。
她低头一看，只见左手背上长出了些许老年斑，皮肤的褶皱也异于这副年轻的躯体。
夏沛菱连忙掩住苍老的左手，也掩住了她心底的悲痛。
“啊，没事。”
夏沛菱低下眼帘，接过宋瑶手中的纸巾攥在手里捏成了团。
“只是看到了感人的桥段而已。”
她顺势随手一指摊开的小说来证实她的话。
宋瑶伸着脖子，看向了她指着的那句话。
“如果你感到保持人性是值得的，即使这不能有任何结果，你也已经打败了他们。”
她扑哧笑了一声。
“这就把我们的文艺少女感动到了啊。”
夏沛菱撇撇嘴，合上书气鼓鼓的转过头，一副被好友的嘲讽气到了的样子。
“好好好，开个玩笑嘛不生气了啦。”
宋瑶一脸无奈，她凑到夏沛菱身前。
结果发现好友根本没在生气，甚至脸上还挂着她熟悉的、贱兮兮的、阴谋得逞的笑容。
宋瑶压低嗓音怒骂道：
“好啊！你在装！浪费我的感情！还有我的纸！”
她们俩在图书馆里不敢直接开闹，只能无声的对打。
此时窗外的阳光破开一丝阴雨，将将好蹭上了夏沛菱手上小说的标题。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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