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雨渐渐停了下来，月光撒在陆衔的肩上。
陆衔感受到了月亮的注视，他抬头给予祂回应。
耳畔似乎响起了轻快的曲调。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虽然星月还没有褪去，但希望早已升起。
每当陆衔被这个世界忽视时，他都会抬头看看月亮。
在彼此注视之际，他才会觉得自己真实的活着。
那是他甚至会产生一种只有月亮属于他的错觉。
陆衔觉得自己太胆大妄为了，嘲笑了自己的痴心妄想后便底下了头。
陆衔打开手机，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有两格信号。
他一阵欣喜若狂，连忙打电话报警。
报完警后陆衔的心脏还忍不住的狂跳，即将得救的喜悦惹的他头脑一热。
警察定位了他的坐标，在电话中告诉他正北方向一公里处有一个废弃工厂，让他带着路上遇到的同学去工厂里避难。
陆衔向着北斗星所指的方向前进，他很快就发现了那处废弃工厂。
不过遗憾的是，他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同学。
工厂里竟然还零星的停着几辆货车，陆衔停下脚步，他嗅到一丝不对劲。
但是奔波了大半夜，他的大脑早就隐隐作痛。
酸胀的肌肉催促着进去坐会儿，更何况警察叔叔也让他在里面安顿下来等待救援。
陆衔还是不能完全放松警惕，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绕了工厂一圈，然后观察了下那几辆货车。
轮胎处的锈迹和门把手上的灰尘证实着这里已无人问津多时。
陆衔一屁股坐到地上，呲牙咧嘴地查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用头发遮住了脸上被树枝划出的细小伤口。
顺便给自己抓了个不算太狼狈的发型。
做完这一切，陆衔忐忑地向陆母发送了视频邀请。
不知道爸妈起床了没？
他虽是怕打扰他们休息，但半大的小子刚经历了生死考验，心里总有些委屈和骄傲。
母亲接通电话的一瞬，陆衔的心里泛出酸涩。
他竭力扬起嘴角，想要模仿骄傲的公鸡。
但对上母亲欣喜的眼神时，泪珠还是没由得的落了下来。
研学第三天就收到了儿子的视频通话，陆母开心的恨不得现在把闺蜜从床上揪出来陪她一块儿乐一乐。
但她一接通视频却看到儿子落泪的场景。
“小陆同学受什么委屈了？怎么又变成哭包了？”
陆母刚起床，倒是还有点迷瞪。
她看到陆衔这副模样，虽然有些担心和紧张，但还是把原由归结到了想家上。
陆衔抿唇，撇了撇嘴，随即又绽放了个傻傻的笑容。
“妈你好傻呀，这是软件上新出的哭泣特效啊，这您都认不出呀。
啧啧，跟不上时代的老年人是这样的。”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陆母皱着眉，气鼓鼓地伸出手，作势要挂掉电话。
“欸别别！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士请手下留情！是小的不会说话，瞧我这张嘴。”
陆衔连忙在挂上谄媚的神色，还伸手装作要掌自己的嘴，一副耍宝做派倒是逗得陆母一乐。
“放。”陆母抬了抬下巴，示意儿子讲明来意。
“放”一词可是陆家“女王大人”的特权，是“有屁快放”的简约版说辞。
陆衔听了这词虽然无奈，但也感到亲切。
虽然自己刚刚还在逃命，可母亲熟悉的言语还是给足了他安全感。
“小的自知是没有思念女王大人的权利，可每每离家，又遏不住想念的萌芽。
这不？一大清早便傻颠颠地向女王大人发送视频邀请，只为与您共赏这初升的晨曦、晶莹的露水……”
说着说着，陆衔一会戏精地捂住胸口，一会儿又抚去眼角的泪水暗自神伤，活脱脱一副苦情大男孩的模样。
“哦。”陆母一脸鄙夷的回应他。
哪知陆衔看着老妈嫌弃的眼神，演得还更卖力了些。
陆母甚至插不上嘴问问他身后奇怪的背景。
陆衔本想上演一出狗血八点档的戏码，但空荡的工厂外却生出了异样声响。
“哒、哒……”
脚步声引起了陆衔的注意。
他眼疾手快地给陆母摆了个“拜拜”的手势就挂掉了电话。
陆衔本以为来人是警察。
但他突然意识到，外面的脚步声只属于一人。
而警察面对这种恐怖袭击事件怎么可能单独行动？
完、了。
原来的喜悦瞬间化为恐惧和绝望，汹涌的情绪冲破心理防线。
陆衔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会死。
他一遍遍在心中复述着。
好像上天一定要和他开这个玩笑一样，脚步声准确的停在了他所躲藏的轮胎前。
陆衔尽力将自己的身形往里缩。
他心里隐约猜测对方已经发现他了，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
“恶心的小虫子，”
来人弯下腰，浑浊的眼睛捕捉到“瑟瑟发抖”的陆衔。
眼睛的主人赫赫的笑着，破碎气流从风箱中漏出般的笑声化作死神的镰刀。
“抓到你了。”
陆衔攥紧了手中的耳机线，耷拉着眉毛，嘴巴微微张开表现的很惊恐。
其实他刚刚一下子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不过这恶心的眼神和语气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没错，来者正是衰老的司机。
看着他这幅衰老的模样，陆衔虽然不敢掉以轻心，但也生出了战意。
司机一手抓向陆衔的脖子，本想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提起。
不料他刚一靠近，陆衔便主动扑了上来。
陆衔将手上的耳机线梏住了司机的脖子，反手一绕，使劲地拉着耳机线的两端。
司机本就不适应突然衰老带来的呼吸不顺。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来吸气才能为超凡能力提供力量。
他的脸在陆衔对耳机线发狠地拉扯下变成了绛紫色。
陆衔奋力往前扑，成功将司机扑倒在地。
他一只手拉起耳机线的两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猛地往司机脸上挥去。
一拳接一拳的落下，陆衔的眼睛也慢慢生出血色。
司机的血溅在陆衔胸前的项链上，慢慢跃动着紫光。
紫光漫上血色，不断地拉伸或压缩着钥匙状的项链。
钥匙最终不堪重负，变成了一个矮脚杯的形状。
陆衔的脑海仿佛被某种钝器击中了，他的身体变得像极了闪频的老电视。
戏剧性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本快要胜利的陆衔被“老电视”卡退。
他的身体先是化成条纹状的肉块，随后又变成方格状小肉沫，最终消失不见。
痛。
无孔不入的疼痛被每个细胞吸入。
陆衔感觉自己的身体先是被切割成了一条条，然后是一块块，周而复始，直至无法再进行分割。
司机像个即将溺死的人，却又被幸运眷顾，浮出水面。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和空气。
扑在他身上的人消失不见了，只有耷拉在脖子上的耳机线证明着他曾濒死的经历。
是不是天亮了？
司机眯起眼睛，他一时间感觉外面光芒大胜。
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可，他看到了什么？
那不是太阳。
硕大的月亮挤占了他的视网膜，放大、无止境地放大，以至于他看清了月亮上的颗颗坑陨。
坑坑洼洼的月亮无端地生出了道伤口，浓稠的鲜血从伤口上一股一股的涌出。
司机被昏黄月色笼罩，他痴迷地看着那一股股鲜血渐渐低落在他头顶。
殊不知自己头皮也随鲜血滴落的频率龟裂着。
头皮、脸颊、胸口、手臂、指缝……，血洇洇地从裂口中淌下，浸润在土地上。
司机的皮肤和骨头渐渐变成暗红色，最终化为浓稠血色液体，一同埋葬在脚下的土壤中。
无形的手轻触在碎屏手机上，点开了一首歌曲。
空灵女声随即占据了这具工厂的空间。
“Icalleditthemoonsea，
我把它叫做月光海洋，
Itisacrueldream，
而它只是一个残酷的梦魇，
Attheendofmydayyourgravityreaches，
在我最后的日子你才姗姗来迟，
Suchalongway，
漫漫长路啊，
Hereinthemoonsea，
这里是月光海洋。”
陆衔感受到了月亮的注视，他抬头给予祂回应。
耳畔似乎响起了轻快的曲调。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虽然星月还没有褪去，但希望早已升起。
每当陆衔被这个世界忽视时，他都会抬头看看月亮。
在彼此注视之际，他才会觉得自己真实的活着。
那是他甚至会产生一种只有月亮属于他的错觉。
陆衔觉得自己太胆大妄为了，嘲笑了自己的痴心妄想后便底下了头。
陆衔打开手机，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有两格信号。
他一阵欣喜若狂，连忙打电话报警。
报完警后陆衔的心脏还忍不住的狂跳，即将得救的喜悦惹的他头脑一热。
警察定位了他的坐标，在电话中告诉他正北方向一公里处有一个废弃工厂，让他带着路上遇到的同学去工厂里避难。
陆衔向着北斗星所指的方向前进，他很快就发现了那处废弃工厂。
不过遗憾的是，他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同学。
工厂里竟然还零星的停着几辆货车，陆衔停下脚步，他嗅到一丝不对劲。
但是奔波了大半夜，他的大脑早就隐隐作痛。
酸胀的肌肉催促着进去坐会儿，更何况警察叔叔也让他在里面安顿下来等待救援。
陆衔还是不能完全放松警惕，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绕了工厂一圈，然后观察了下那几辆货车。
轮胎处的锈迹和门把手上的灰尘证实着这里已无人问津多时。
陆衔一屁股坐到地上，呲牙咧嘴地查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用头发遮住了脸上被树枝划出的细小伤口。
顺便给自己抓了个不算太狼狈的发型。
做完这一切，陆衔忐忑地向陆母发送了视频邀请。
不知道爸妈起床了没？
他虽是怕打扰他们休息，但半大的小子刚经历了生死考验，心里总有些委屈和骄傲。
母亲接通电话的一瞬，陆衔的心里泛出酸涩。
他竭力扬起嘴角，想要模仿骄傲的公鸡。
但对上母亲欣喜的眼神时，泪珠还是没由得的落了下来。
研学第三天就收到了儿子的视频通话，陆母开心的恨不得现在把闺蜜从床上揪出来陪她一块儿乐一乐。
但她一接通视频却看到儿子落泪的场景。
“小陆同学受什么委屈了？怎么又变成哭包了？”
陆母刚起床，倒是还有点迷瞪。
她看到陆衔这副模样，虽然有些担心和紧张，但还是把原由归结到了想家上。
陆衔抿唇，撇了撇嘴，随即又绽放了个傻傻的笑容。
“妈你好傻呀，这是软件上新出的哭泣特效啊，这您都认不出呀。
啧啧，跟不上时代的老年人是这样的。”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陆母皱着眉，气鼓鼓地伸出手，作势要挂掉电话。
“欸别别！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士请手下留情！是小的不会说话，瞧我这张嘴。”
陆衔连忙在挂上谄媚的神色，还伸手装作要掌自己的嘴，一副耍宝做派倒是逗得陆母一乐。
“放。”陆母抬了抬下巴，示意儿子讲明来意。
“放”一词可是陆家“女王大人”的特权，是“有屁快放”的简约版说辞。
陆衔听了这词虽然无奈，但也感到亲切。
虽然自己刚刚还在逃命，可母亲熟悉的言语还是给足了他安全感。
“小的自知是没有思念女王大人的权利，可每每离家，又遏不住想念的萌芽。
这不？一大清早便傻颠颠地向女王大人发送视频邀请，只为与您共赏这初升的晨曦、晶莹的露水……”
说着说着，陆衔一会戏精地捂住胸口，一会儿又抚去眼角的泪水暗自神伤，活脱脱一副苦情大男孩的模样。
“哦。”陆母一脸鄙夷的回应他。
哪知陆衔看着老妈嫌弃的眼神，演得还更卖力了些。
陆母甚至插不上嘴问问他身后奇怪的背景。
陆衔本想上演一出狗血八点档的戏码，但空荡的工厂外却生出了异样声响。
“哒、哒……”
脚步声引起了陆衔的注意。
他眼疾手快地给陆母摆了个“拜拜”的手势就挂掉了电话。
陆衔本以为来人是警察。
但他突然意识到，外面的脚步声只属于一人。
而警察面对这种恐怖袭击事件怎么可能单独行动？
完、了。
原来的喜悦瞬间化为恐惧和绝望，汹涌的情绪冲破心理防线。
陆衔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会死。
他一遍遍在心中复述着。
好像上天一定要和他开这个玩笑一样，脚步声准确的停在了他所躲藏的轮胎前。
陆衔尽力将自己的身形往里缩。
他心里隐约猜测对方已经发现他了，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
“恶心的小虫子，”
来人弯下腰，浑浊的眼睛捕捉到“瑟瑟发抖”的陆衔。
眼睛的主人赫赫的笑着，破碎气流从风箱中漏出般的笑声化作死神的镰刀。
“抓到你了。”
陆衔攥紧了手中的耳机线，耷拉着眉毛，嘴巴微微张开表现的很惊恐。
其实他刚刚一下子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不过这恶心的眼神和语气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没错，来者正是衰老的司机。
看着他这幅衰老的模样，陆衔虽然不敢掉以轻心，但也生出了战意。
司机一手抓向陆衔的脖子，本想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提起。
不料他刚一靠近，陆衔便主动扑了上来。
陆衔将手上的耳机线梏住了司机的脖子，反手一绕，使劲地拉着耳机线的两端。
司机本就不适应突然衰老带来的呼吸不顺。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来吸气才能为超凡能力提供力量。
他的脸在陆衔对耳机线发狠地拉扯下变成了绛紫色。
陆衔奋力往前扑，成功将司机扑倒在地。
他一只手拉起耳机线的两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猛地往司机脸上挥去。
一拳接一拳的落下，陆衔的眼睛也慢慢生出血色。
司机的血溅在陆衔胸前的项链上，慢慢跃动着紫光。
紫光漫上血色，不断地拉伸或压缩着钥匙状的项链。
钥匙最终不堪重负，变成了一个矮脚杯的形状。
陆衔的脑海仿佛被某种钝器击中了，他的身体变得像极了闪频的老电视。
戏剧性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本快要胜利的陆衔被“老电视”卡退。
他的身体先是化成条纹状的肉块，随后又变成方格状小肉沫，最终消失不见。
痛。
无孔不入的疼痛被每个细胞吸入。
陆衔感觉自己的身体先是被切割成了一条条，然后是一块块，周而复始，直至无法再进行分割。
司机像个即将溺死的人，却又被幸运眷顾，浮出水面。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和空气。
扑在他身上的人消失不见了，只有耷拉在脖子上的耳机线证明着他曾濒死的经历。
是不是天亮了？
司机眯起眼睛，他一时间感觉外面光芒大胜。
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可，他看到了什么？
那不是太阳。
硕大的月亮挤占了他的视网膜，放大、无止境地放大，以至于他看清了月亮上的颗颗坑陨。
坑坑洼洼的月亮无端地生出了道伤口，浓稠的鲜血从伤口上一股一股的涌出。
司机被昏黄月色笼罩，他痴迷地看着那一股股鲜血渐渐低落在他头顶。
殊不知自己头皮也随鲜血滴落的频率龟裂着。
头皮、脸颊、胸口、手臂、指缝……，血洇洇地从裂口中淌下，浸润在土地上。
司机的皮肤和骨头渐渐变成暗红色，最终化为浓稠血色液体，一同埋葬在脚下的土壤中。
无形的手轻触在碎屏手机上，点开了一首歌曲。
空灵女声随即占据了这具工厂的空间。
“Icalleditthemoonsea，
我把它叫做月光海洋，
Itisacrueldream，
而它只是一个残酷的梦魇，
Attheendofmydayyourgravityreaches，
在我最后的日子你才姗姗来迟，
Suchalongway，
漫漫长路啊，
Hereinthemoonsea，
这里是月光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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