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偷鸡

    学院里的某个角落,一处连墙壁上都嵌满了机关和齿轮的房间内,金属零件碰撞的声音仿佛是这里永恒不变的主旋律。一个不修边幅人影坐在堆成山的零件堆前忙碌着,从那玲珑浮凸的影子中,大致能看出是一个身材极好的女性,在那乱的可以盖住脸的头发中,有如寒夜里的两盏灯笼的双眼隔着大半个学院向着威曼先前呆的小屋的方向望了一会,口中呢喃着不知什么含义的音节。

    “呐哦哇诶哦……,嘿嘿嘿……”

    瀚蓝城,立卡宾区,一处富丽堂皇的大楼里,杰斯斜靠在躺椅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发呆,一旁的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几百根试管,里面装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一部分是纯白无色,一部分则五彩斑斓,还有的则是颜色很深的一团。液体,浓膏,絮状物体,甚至还有如脆壳一般蹭蹭叠起,一晃就化为液体,静置后又快速复原成一层一层的脆壳的不知名结构。

    “不对,都不对!都差一点!感觉是还差一点,很关键的那点。我之前说的那些办法都不行吗?”

    一旁高档兽皮沙发上坐着一个束着高马尾面容有明显星海地界特质的儒雅男人看上去是一副知书达理模样面容清俊,身高八尺容貌甚伟,但是此时的他一只手抱着一个大号的雕金纹大桶,另一只手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支做工精细的“烟斗”,嘬了两口后咕咕咕的把口中的水给吐进桶里。

    “吼?为了帮你找寻你那个所谓该死的的梦中才出现的味道,我都在我那个实验室爆肝三个月了,我最宝贵的实验器材还给我弄报废了好几套,而且感觉发际线都往后移了,你是真一点都不关心我啊我亲爱的朋友?好好好。”杰斯做势欲走,被那人拦下。

    “啊咦,说这就伤感情了不是,米诺蒂,喊梅庄去给杰斯府……家里重新送几套最新的实验仪器和设备还有第四号和第八号清单里的养生系列药材也带一些去给奎。还有我那半瓶珍藏的生发药剂,装一小瓶来。最后,下次别拿这破烟斗子形状的漱口器了,不仅割嘴还沉的很,最重要的是不符合我这儒雅随和的气质。”

    米诺蒂从那个儒雅男子的手中接过烟斗形状的漱口器后,缓步从门外消失,随后幽幽的传来“但是他对您的气质有不错的影响,这样的您看起来可一点老谋深算的样子也没有。老爷。”

    那人将额前几缕青丝往后一拨,随后又滑了回来,反复几次后他揉了揉眉心“嘶……尤奇……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包容他们了。”

    当杰斯从那个名叫米诺蒂的人手中接过一枚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液体后,对着灯光比划了一下。“我觉得他们对你的不是不尊敬,更像是一种家人的关心。还有,你是真抠门啊,花十一老爷。”

    “我晓得……你是不知道这一小瓶要多少钱,你知不知道……”

    正当花十一打算好好和杰斯论一论这来之不易的药水有多来之不易时,杰斯从躺椅上起身,抱手微微鞠躬。“知道了老爷,我这就去继续研究您的委托了。我相信很快我就能带来让您满意的答复,告辞了。”

    “呵呵,学的还挺像回事。”

    当威曼从临海小屋赶回到宿舍在途中听闻到一些奇怪的新闻,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故事,像学院这么多人的地方三天两头传点鬼故事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你知道吗?最近有人在走道里发现一个会变色的飘灵,不仅会变色变样,还能到处飘。”

    “飘灵?那不是那种寄存在物体上的东西?我在瀚蓝地区的物种指南书中的几百种飘灵里可没见过什么可以变色变样的飘灵啊,会不会是什么新的变种?”

    “最近睡觉时,总感觉有人东西指着我,当我惊醒后四周什么情况都没有,问了同宿舍的其他人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打算问问导师去。”

    威曼小心的躲避着走道里几只正忙碌的打扫卫生的纸张精灵生怕踩着他们,又从口袋里找了点碎纸屑递给他们。

    这时威曼看到走廊尽头的杰诺斯一脸狼狈的回来了,身上除了浅浅的又密密麻麻的划痕和量度不一的印子外,左脸上还有一个没干透的泥手印,左手提着一堆装着液体的瓶瓶罐罐,右手拎着两包各种各样的零件。

    “你这是在塔里米塔呆不下去了要转修去温格海和修巴万金院了?”威曼乐呵呵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杰诺斯,虽然手上已经抱着几本书了还是从杰诺斯手里把那一堆瓶瓶罐罐接了过去。

    说到这我就来气,当我从密令里推算出“地点在塔的第二十八层,楼梯下去右手第三间里……才怪,今天没有课。”之后,正准备走时,一转身一个金毛女不知道为什么,从门缝里看到了我,一秒把任务完成之后,立马就冲了出来……”

    “哦?浪漫的邂逅?”

    “这浪漫我可担不起,这婆娘过来我还以为她找我有什么事,结果上来给我就是一巴掌,你瞅瞅这泥巴掌到现在还疼着嘞,什么仇什么怨这是……完事之后又给我补了一阵拳打脚踢的追打,当我冲到塔里米塔外后,打算往宿舍赶时,刚踏出一步,就有一根飞刀朝着我扎来,幸亏我躲得快啊……”

    “然后你安然无恙?”

    “你看这像是安然无恙?我要被拿把飞刀扎到膝盖或许今天我就被开除了。不过也挨了那女人一脚给我踹飞好几米,结果她自己中了好几下,撞墙上昏迷过去了。”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是啊,她刚开始应该也只是难控制自己的内心吧,毕竟有谁会为了和我交流一下那么快把任务就给完成呢?我这该死的魅力。”杰诺斯撩了一下墨绿色的头发,头发绞进掌心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又将金属零件两手分摊来。

    “所以你身上这么多伤口就是这么来的?”

    “还没结束,我又推算了一下那个密令,还有下半句要连着上一次的密令使用,你说这做密令的导师是不是太闲了。”

    “确实,感觉你在塔里米塔活着就很艰难了,找机会来我们肖尔赫明巴之林吧,小雅导师会优待你。所以推算的结果是什么?”

    “免了,我要加油可劲努力,早晚给导师组的一人一下。结果大意就是,没推算出来的,结合新的密令推算,结果就是导师组会对我展开围杀。”

    “无论是逃遁,反击,伪装,欺骗,无论什么手段都能用,但是如果我没能逃回宿舍,我就会被开除。所以说刚开始那柄冲着我膝盖去的飞刀我要是没躲开我就废了。真是再也不偷鸡了……要早点好好确认就啥事没有了,你瞅瞅,再偏一点点就扎我腰子上了这刀。”杰诺斯掀起衣服给威曼看了看身上的几处看起来很严重的贯穿伤口。

    “这个药是?”

    “那群疯子给的慰问品。他说他们很意外,所以才有慰问品,不然就得和受伤的野兽一样自己去舔伤口,真(*粗口*)的变态。”

    “那这两堆金属零件是……”威曼扬了扬下巴示意杰诺斯手中提着的一捆种类繁多数量充足的零件碎片,可以说是大概没有人能拒绝一堆可以拼凑成多种心目中想要武器的零件的玩具零件套组。

    “作业……他们让我连那个金毛的一起做了。”

    “你说她昏迷过去了?金色卷发?”乔克突然出现想起了什么再度询问杰诺斯。

    “是的,差不多……”

    接下来乔克又根据记忆中的印象提了几个特点一一都能对应上。最后威曼拍了拍好同学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好好做吧,这是你欠她的。你先做她那份,你这份先借给我玩一下。”

    “……好吧。”

    回到房内,俩人一边帮疼的龇牙咧嘴的杰诺斯涂药,一边问询着具体的一些情况。

    “你说你的影子突然变得像章鱼触手一样把你的腿给捆住了?还会长出锯齿钻进血肉里?”乔克轻轻的将淡绿色的药膏涂抹在杰诺斯小腿的几处可怖的划痕上,除了条纹型的勒痕外,一旁还有一道道像是被小锯齿划过的血口。

    “要不是我努力的蹦过了小吃摊恰好又碰倒了火炉,不然真挣脱不开这个恶心人的术法。”

    “能学吗?”

    “不能吧,感觉是什么人的特有天赋。我问他们这是什么鬼术法,他们说不知道,身为人师藏着掖着,我给他们点差评。”

    威曼将绷带从淡黄色的药液中取出在鼻尖嗅了嗅,开始往杰诺斯的手臂上缠去

    “还挺香耶,改天……所以这就是最险的?”

    “太天真了小曼,那群疯子往路过的学生身上扎钉子,导致他们一起追杀我,整条街。”

    “所以,你的左肩膀这边才会有铁签穿刺的痕迹?肉串都没吃干净就扎过来了。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被完全控制了?”涂完腿上药的乔克给杰诺斯肩膀上还残留着肉渣的伤口进行处理。

    “我哪知道。(*粗口*)”

    “感谢你帮我交学费,下回我还是继续自己解密令吧,我可不想遭老罪。嘻嘻嘻嘻哈哈哈……”乔克笑的情不自禁拍了下杰诺斯的肩膀,差点疼的让他跳起来。

    “嘿……嘶,你故意的。”

    “不是,情不自禁就……”

    “别让我逮到下次你动弹不得,需要别人帮忙上药的机会。”

    “那我找小曼帮我。”

    “你最好是。”

    二人边聊边帮杰诺斯处理伤势,日上三竿,达尔文闻讯前来看热闹,回到寝室听到消息身上的研究室长袍都没来得及脱便赶来四杠二十一寝室。

    看着只露出眼睛嘴巴和少部分身体的杰诺斯穿着短裤坐在床边动弹不得,达尔文笑出了猪叫,原先的担忧也是一扫而空。

    “鹅鹅鹅呵呵!你这比前两天我们隔壁那个仪器爆炸的还惨。”

    “笑出鹅叫就有点过分了。”某个因为任务偷鸡身受重伤心如死灰的小伙,脑袋蹭了蹭墙确认那边没有伤口轻轻的靠在了墙上彻底失去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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